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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卓然擡眼看向李恒殊，把手機遞到他面前說道：“劉天師找你。”

“我現在講不了電話。”李恒殊說道：“你跟他說我馬上回去。”

卓然點點頭，透過電話替李恒殊轉達了這句話，劉科研狠狠地哼了一聲，說：“我先幫忙頂着，最好十分鐘之內就趕回來，不然出了事我可兜不住。”

卓然愣神的功夫劉科研就挂斷了電話，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李恒殊：“你怎麽這麽就過來了？你就不怕陸家發現你鬼上身的事？”

李恒殊無奈，“如果剛才不是我出現，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橫死在這裏了。”

卓然心裏咯噔一下，後怕地說道：“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李泊宣派了一只鬼來殺我？難道就因為我搶了他妹妹的未婚夫？”

“你現在先趕緊回去，不要去陰氣盛的地方，科研的公司裏很安全，你在那裏等我。”李恒殊沒有回答他，而是急匆匆地囑咐了一遍，然後就匆忙地離開了。

卓然看着剛才還站着人的地方突然空無一物，那只女鬼血紅的眼睛仿佛還在眼前飄着，他幹巴巴地咽了口口水，連滾帶爬地逃了回去。

可是他剛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被吳集給截住了，手裏拿着車鑰匙臉色很不好地看着他。

“幹嘛？你鬼上身？”卓然看他的眼神仿佛還能想起剛才被女鬼盯上的場景。

“我師父讓我送你去醫院。”吳集依舊一副養不活的死樣子。

“去什麽醫院？”卓然莫名地問道。

“陸家找你。”吳集簡短地說完就直接轉身走了。

卓然在原地愣了一會，雖然十分不情願，可是想想李恒殊剛才好歹救了他一命，過去幫他解個圍好像也沒什麽。

卓然三兩步追上吳集，兩個人一直不對付，一路上也沒什麽話好說，卓然只是一直低頭看手機，企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剛才出去遇到鬼了？”走到一半，吳集卻突然開口問他。

卓然擡頭看他，不屑道：“小孩兒還挺厲害啊，這都能發現？”

“我有陰陽眼，天生的。”吳集淡淡地說道：“不然我師父也不會收我為徒。”

卓然驚訝地看向他，不等開口說話，吳集又說道：“我師父讓我轉告你，李恒殊在你身上用了分魂術，只要你有危險他立刻就會感應到，為了他着想，你最好老實一點。”

卓然心裏一驚：“分魂術？”

“他把一魂一魄系在你身上了，可能是為了保護你。”吳集說話的語氣仍舊沒有任何起伏：“不過你好像一點都沒有這個自覺。”

卓然深吸一口氣，回想起這幾次李恒殊的本體出現，似乎都是在他三更半夜被鬼纏上的時候，而且都是為了救他的命。

“我師父讓我告訴你，和那種有主人的厲鬼對抗很消耗能量，這段時間你得盡量多跟李恒殊待在一起了。”

卓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師父自诩是個天師，跟一只鬼關系這麽鐵，不是有點太奇怪了嗎？”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醫院，吳集沒有回答卓然的問題，只是沉默着停車下車，帶着卓然上樓去找人。

陸修遠的病房在頂層，裏裏外外早就圍了不少的人，簡直就是卓然在電影裏才看得到的場面。他跟吳集敲門進病房，陸媽媽看到他之後立刻就哭了出來，招招手說道：“然然你來，修遠從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趕緊來看看他。”

卓然呆立在門口，目光輕輕在病房裏轉了一圈，發現房間裏除了有陸媽媽之外，還有陸修遠那個經常上財經新聞的父親。

“然然，怎麽了？”李恒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輕飄飄地問他。

卓然心裏不太自在，可是來都來了總不能轉頭就走，只好硬着頭皮走向病床前。

“媽媽，爸，我想跟然然單獨待一會。”李恒殊一下子拉住卓然的手，然後看向陸家父母。

陸父一直陰沉着臉色盯着卓然，聽到陸修遠的話明顯皺了皺眉頭露出十二分的不願意，可是陸媽媽卻及時對他使了個眼色，低頭看着陸修遠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別聊太久，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李恒殊乖乖點了點頭，看着陸家父母依依不舍地出了病房，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卓然趁機把手抽了回來，長出了口氣抱怨道：“你能不能讓我消停一會？讓我這個時候來這，不是搞我嗎！”

“你被李泊宣盯上了，我不把你放到身邊保護你，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讓為夫該如何？”李恒殊笑眯眯地說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卓然小聲嘟囔，想起剛才在車上吳集說過的話，低聲問他：“分魂術是怎麽回事？”

李恒殊臉色一沉，“誰告訴你的？”

“你管那麽多？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卓然悶悶地問道。

李恒殊嘆了口氣，“你還看不出來嗎？為了救你我元氣大傷，你得對我負責。”

卓然雖然不喜歡他說的話，可是又确實無法反駁，而且他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一下子就把他的愧疚感引了出來。

“那我……我得怎麽負責？”卓然悶聲問道。

李恒殊眼神微微一動，突然用力把卓然拉了下來。卓然瞪大了眼睛剛以為李恒殊又想強吻他的時候，對方卻突然把他放開了。

“現在不方便，等方便的時候再說。”李恒殊看着卓然的眼睛說道。

卓然閉了閉眼，狠狠吸了口氣，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可真不要臉！”

李恒殊笑了笑，還沒說什麽，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陸媽媽站在門口對着卓然笑了笑，“你們兩個聊得怎麽樣了？醫生說修遠得多休息，不如今天就先這樣？”

“媽，你跟爸先回去吧，今晚然然留下來陪我。”李恒殊恬不知恥地當着陸媽媽的面緊緊握住卓然的手。

卓然心裏別扭，可是也知道他現在在陸夫人的眼裏就是半個兒媳婦的存在，再怎麽抵抗也沒有用，不如順着李恒殊作妖，可能還會讓陸媽媽舒服一點。

果然，陸媽媽聽到李恒殊的話之後雖然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在，可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無奈地說道：“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你爸爸剛一下飛機你就出事了，現在你卻只看得到你的然然！”

卓然尴尬地咧着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本以為事情到這裏也就算了，可是李恒殊偏偏又接着開口說道：“你忘了劉天師說過我跟然然的八字相合，他是我的福星。”

陸媽媽無奈地搖搖頭，“都是你的理，反正就是然然比我們都重要。”

李恒殊羞澀地笑了，這時陸爸爸也緩緩走了進來，眼睛還是一直盯在卓然身上，一副審視的表情，看得卓然渾身不舒服。

“對了，還有一件事。”李恒殊突然又說道。

卓然心裏一驚，直覺告訴他這人一開口準沒什麽好事，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李恒殊繼續說道：“明天出院之後，我想去然然家住幾天。”

“什麽？！”卓然驚呼。

“出院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去別人家幹什麽？”陸爸爸第一次在卓然面前開口，滿臉寫着不高興。

“然然不是別人。”李恒殊說道：“爸爸，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事。”

“你——”

“好了好了，住幾天就住幾天，實在不行我就找個阿姨去照顧你們，全都聽你的！”陸媽媽見陸爸爸動了火氣，連忙拉住他，同時阻止了這場父子間的戰争。

原來陸修遠跟他爸爸的關系并不好，卓然在心裏默默地下結論。不過好像也很正常，畢竟哪個爸爸也不會喜歡看自己的兒子跟一個男人膩在一起。

如果卓媽媽知道他被一個男人纏上，說不定會拿着掃把把他的屁股打爛。

陸爸爸心裏雖然有氣，可是兒子畢竟是幾次從鬼門關死裏逃生回來的，陸媽媽都已經給臺階下了，他也就不好再發作什麽，只是最後冷冷地瞪了卓然一眼，一甩胳膊就離開了。

陸媽媽責備地看着陸修遠，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也急匆匆地去追陸爸爸了。

“你是不是想我死？”兩人剛離開，卓然就怒氣沖沖地質問李恒殊。

“為了保護你，而且今天晚上為了救你，我是真的耗費了不少的力氣，留在陸家怕露出什麽馬腳。”李恒殊這次沒有跟他開玩笑。

卓然一聽這句話就徹底沒脾氣了，“拿人家手短”，李恒殊再怎麽讨人嫌也畢竟救了他幾次，而且現在還因為他躺在醫院裏，他也實在說不出什麽來，只好踢踢踏踏地走到旁邊的沙發邊坐下，說道：“行吧，我今晚就睡在這，等你可以出院了再說回家的事。”

“那邊睡着不舒服，其實你可以——”李恒殊話說到一半，卓然就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一樣，直接直挺挺地躺倒在沙發上，死死地閉上眼睛裝睡。

李恒殊哭笑不得，陸修遠這具身體在他離體的這段時間沒少挨折騰，急救措施都上了個遍，他也實在是沒什麽力氣跟卓然玩，只好老老實實地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李恒殊趁着陸家父母還沒有來之前就先帶着卓然離開了醫院，生怕跟陸家父母遇上之後又要裝着陸修遠的樣子繼續演戲。

卓然雖然心裏老大不樂意，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不情願地把李恒殊帶回了家。只是沒想到他剛用鑰匙打開自家的大門，就看到卓媽媽站在客廳裏，手裏抱着個将近半米高的觀音像看着他。

“媽？你怎麽來了？”卓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前段時間你不是說你這邊鬧鬼？我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去求人給你做了場法事，求來了個觀音像給你驅邪！”卓媽媽把抱在胸前金光閃閃的觀音像舉給卓然看。

卓然嘴角抽搐了幾下，“觀音像……？”

“很靈的！不管是什麽樣的厲鬼，只要有這尊觀音坐鎮，你就再也不用擔心——”

卓媽媽話還沒有說完，卓然就猛地把李恒殊推了出去，同時用力帶上門，把李恒殊關在了門外。

“……你帶朋友回來了？怎麽把人推出去了？”卓媽媽一頭霧水地問他。

卓然心虛地撓了撓鼻頭，随口說道：“我朋友他……對觀音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