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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卓媽媽臉色立刻就變了，緊緊盯着卓然質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交了什麽不三不四的朋友不想讓我看到？”

卓然心想李恒殊不但不三不四，而且還不人不鬼。不過這話顯然不能讓他媽知道，他只能立在原地猶豫着怎麽把卓媽媽糊弄過去。

可是偏偏李恒殊不懂他的用心良苦，還傻逼兮兮地在外面敲門，隔着門不停地問“怎麽了”。

“來都來了你還能把人給趕出去？我就當看不見，等以後我再收拾你。”卓媽媽抱着觀音沒好氣地說道。

卓然從小到大最怕他媽，母上大人都這麽說了，他要是硬讓李恒殊離開反而會顯得可疑，只要硬着頭皮把門打開，一臉不情願地把李恒殊放進來。

“你是然然的朋友吧，快進來，把你關在門外多不好意思！”卓媽媽見到李恒殊先是眼前一亮，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高興地招呼着。

“阿姨好。”李恒殊在長輩面前向來乖巧，沖着卓媽媽微微一笑，又輕輕點了點頭，瞬間就把卓媽媽給迷惑住了。

“你是然然的同事？”卓媽媽抱着觀音像笑得眼睛彎成了一條線。

“不是！”卓然怕李恒殊胡言亂語，趕緊開口解釋：“他是我老板。”

卓媽媽聞言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你怎麽把老板給領到家裏來了？”

“媽……你別問了，等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卓然怕卓媽媽繼續追問下去，立刻上前去把觀音像抱住，随手放在了客廳的角落裏，并且還謹慎地用衣服蓋了一下。

卓媽媽沒有功夫理會卓然，拉着李恒殊坐了下來，東一句西一句熱情地聊了起來。

卓然全程一直緊張地蹲坐在李恒殊對面，生怕他在自己的親媽面前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不過好在李恒殊平時在卓然面前雖然沒有正形，但是面對卓媽媽還是很有分寸的，一直禮貌地回答卓媽媽的問題，完全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簡直把像一條哈巴狗一樣蹲在一邊的卓然比到了塵埃裏。

李恒殊牛逼吹到最後，連卓然都聽不下去了，連忙開口打斷了那兩個人的話茬，對着卓媽媽問道：“媽，觀音也送過來了，你什麽時候回家？”

卓媽媽瞪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着什麽急？”

“我這沒有地方住啊！”卓然急了。

“你睡沙發就行了，怎麽沒有地方住？”

卓然憤憤地看了李恒殊一眼，十分不爽地說道：“他這幾天也要住在我們家，你說咱們仨怎麽住吧！”

“什麽？”卓媽媽驚訝地說。

李恒殊臉上難得出現了驚訝的表情，仿佛很怕因此給卓然的媽媽留下不好的印象，眼睛看向卓然，剛想開口說話，就見卓媽媽笑着說道：“住在這也好，人多熱鬧，你們倆睡房間裏，我住在沙發上也是一樣的。”

李恒殊驚喜地看向卓然，只見卓然一臉菜色恨恨地瞪着他。

卓媽媽毫不掩飾對李恒殊的喜愛，聽說他是剛剛從醫院裏出來，立馬交代了卓然在家裏好好照顧李恒殊，自己則是帶上錢去超市，要給李恒殊多買點好吃的補一補。

卓然好不容易把卓媽媽給盼走了，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瞪着李恒殊，“你說這事怎麽辦吧！”

“什麽事？”李恒殊裝無辜。

卓然一個高蹦起來，“你說什麽事？我媽現在住在這，我家就這麽大點的小地方，你總不會真想跟我睡一張床吧？”

李恒殊居然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期待地說道：“已經成親了的夫妻，睡在一張床上不是很正常嗎？”

“誰跟你是夫妻？”卓然火氣瞬間就起來了。

李恒殊見他這幅炸毛的樣子，只好無奈地點點頭，妥協道：“那行吧，我待會就跟你媽媽說我得回去，不過要是晚上來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就不怕連累你媽？”

“……你威脅我？”卓然叫道。

“我只是在提醒你事實如此。”李恒殊哭笑不得：“那你讓我怎麽辦？總不能再大半夜地離體跑來幫你抓鬼，到時候陸家可能真的會瘋。”

卓然愣愣地看着李恒殊，過了片刻終于拉下臉來，疲憊地說道：“你說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李泊宣一個大少爺，怎麽會知道這些邪門歪道？會不會是有什麽人在背後利用他？”

“什麽人？”李恒殊問他。

“我怎麽知道，反正李泊宣總不會是沖着我來的，往前再想想，他把火燒地買下來本來就很奇怪，既然你說他不可能是你的後人，那他有沒有可能是你仇家的後人？”

李恒殊沒有說話，卓然搓了搓手，又試探地說道：“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你都已經死了一百來年了，當年害死你的人肯定也早就不在了，你把自己留到現在，到底是要找誰報仇呢？”

李恒殊表情僵硬，坐在卓然身邊怔怔地看着地面，過了很久才苦笑一下，輕聲說道：“凡是有魂有靈的人就總會投胎轉世的，只要慢慢找，總會有線索的。”

卓然似乎明白了什麽，想了想又問：“那李家跟你的仇人到底有沒有關系？”

李恒殊牙關緊咬，恨恨地說道：“我連是誰害我如此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仇家呢。”

卓然心情複雜，全家都被人害死卻連兇手是誰都不清楚，也難怪李恒殊的怨氣會這麽大。

找李泊宣去問清楚顯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有可能什麽線索都打聽不到，反而暴露了李恒殊的身份，可是現在珠子已經不見了，線索就難道就斷在這裏了？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連累你，我會保護你的安全。”李恒殊見卓然唉聲嘆氣的，突然擡頭看向他笑了笑，輕聲安慰。

卓然心裏一動，掩飾般地別過頭去，不自在地說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不就是一個女鬼嗎。”

李恒殊看着卓然，突然感慨道：“我要是晚出生個幾十年就好了，生在現代，我一定把你光明正大地娶回家。”

“去你媽的！果然跟你不能正經說話，三兩句就得開始跑調了！”卓然使勁兒捶了他一拳。

李恒殊敏捷地一把将他的拳頭包住，同時手上一用力就把卓然拉進了懷裏，垂眼看着他認真問道：“怎麽我一說到這個話題你就要罵人？我看起來就這麽像是在開玩笑？”

“你說呢？跟一個男的打情罵俏，你不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卓然翻了個白眼。

李恒殊眼睛裏的光一下就滅了，緩緩松開了卓然，默默點了點頭。

卓然奇怪地看他，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卓媽媽就拎着大包小包開門回來了。李恒殊也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利索地起身去迎接卓媽媽，熟練地幫忙把東西放好。

卓媽媽是真的很喜歡李恒殊，兩個人擠在狹小的廚房裏熱火朝天地聊着，完全把站在門口的卓然給忽略了，幾句話下來，卓媽媽甚至開始認真地詢問李恒殊的個人情況，完全就是要給人家介紹對象的架勢。

卓然忍不住開口阻止：“媽，你能不能別多管閑事了？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給你兒子介紹個女朋友呢。”

正在擇菜的李恒殊動作一頓，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卓然一眼。

卓然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可是被李恒殊這麽一眼看得居然有點心虛，連忙又補充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可別回家急着給我安排相親啊。”

“我才不着急，算命的說你今年不适合談戀愛，介紹了也得黃，我可不惹那個麻煩。”卓媽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又笑眯眯地看向李恒殊，問道：“小陸啊，你怎麽樣？想不想找個女朋友？”

李恒殊悶悶地搖搖頭，“算了阿姨，我也不急。”

“也是，你家裏條件好，你爸媽肯定得給你找個家世相當的。”卓媽媽遺憾地說道。

卓然一直看着李恒殊，總覺得對方應該是生氣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

好不容易把菜做進了鍋裏，卓媽媽抽空進屋休息一會，卓然想了想還是擠進了廚房裏，看着靠在竈臺邊的李恒殊小聲問道：“你不是吧，平時你天天開我玩笑，怎麽今天我就說了你兩句你就生氣了？”

“沒生氣。”李恒殊淡淡地說道：“就是心裏不太舒服。”

“那跟生氣有什麽區別？我是哪句話說錯了惹你不高興了？我道歉還不行嗎？”卓然也覺得很委屈。

“我們那個年代，喜歡上同性是件很傷風敗俗的事，我還以為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李恒殊嘆息地說道。

卓然張了張嘴，無奈地解釋：“我又不是歧視你，那不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嗎？其實只要你調戲的對象不是我，我也不是很在乎你喜歡的是同性還是異性。”

沒想到李恒殊聽到這句話卻突然擡頭看他，表情認真地問他：“要是我喜歡的是你怎麽辦？”

卓然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撲通撲通撞得胸口直發麻，僵硬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在卓媽媽這時端着手機大驚小怪地說道：“你們快看這個，這人死的多慘，角磨機割了喉，血直接都噴到大門外了！”

卓然這才深深喘了口氣，慌亂地看了一眼卓媽媽的手機，可是剛一看到屏幕上的圖片就愣住了，一把将手機奪了過來，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滑着，直到把幾張圖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幹嘛呢你！死孩子從小就喜歡看這種東西！”卓媽媽又罵他。

卓然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李恒殊，指着其中一張圖片給他看，“我在夢裏看到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裏。”

卓然還記得在夢裏，女人搶走珠子爬起來逃跑的時候，經過了路邊一個形狀很奇怪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