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天師，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跟我兒子有什麽關系？是不是有人要害他？”李媽媽見到劉科研和吳集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立刻變了臉色，趕忙上前問道。

劉科研依舊沒有說話，而是慢慢走上前去站在陣法前面，俯下身仔細地觀察着那個詭異的布娃娃。

這種人形玩偶在風水上并沒有什麽特殊意義，可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又可以擁有一些無形的力量，這也是為什麽自古以來這種人形玩偶都會被人視為不詳的原因。

地下室內一片靜谧，甚至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所有人都在等着劉科研的結論。

然而劉科研卻一直沒有動作，始終保持着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看着這個詭異的陣法，直到卓然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慢慢蹲下身，從下至上地看着那個人形玩偶。

“天師？”李媽媽有些等不及了，焦急地輕聲叫了一句。

劉科研恍然回神，撐着膝蓋起身，轉過身先是看了一眼卓然，然後才看向李媽媽說道：“等我回去研究一下。”

李媽媽聽到他這麽一說不但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緊張了，“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邪門的說法？我兒子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這個符咒，我得回去好好查一查。”劉科研指着人偶娃娃的背面沉聲說道。

李媽媽更加不安了，“那，能不能先把這個拆了？還是要一直放在這？”

“你兒子知道你來這了嗎？”劉科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李泊宣的事。

李媽媽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閃躲，“他今天有事出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聯系，害怕有什麽問題就先直接找了你。”

卓然看着李媽媽的表情心裏也有數了，大概事實也并不像她說的這樣，李泊宣最近幹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身為一個母親不可能全無察覺，想來是趁着李泊宣不在家的時間偷偷找上來的。

只是又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兒子的怪異，只能用這樣拙劣的謊言把劉科研找來。

“這裏先不要動，如果一定要拆也要擇良日按照一定程序來，等我回去算算日子，改日再聯系您。”劉科研沒有戳穿李媽媽的謊話，而是嚴肅地說道。

李媽媽點點頭，表情複雜地又再最後看了一眼那個人形玩偶，但是很快又調轉了目光，猶猶豫豫地送他們出去了。

“天師，你說我兒子會不會真的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幾個人剛剛出了地下室的大門，李媽媽就局促地開口問劉科研。

劉科研心裏一動，趁機問道：“李先生最近是有什麽不尋常的表現麽？”

被他這麽一問，李媽媽反而不自在了，躲躲閃閃地搓着手，過了很久才回答：“倒也沒有，可能是婚姻不太順利，事業又下滑，所以心情不太好，最近總喜歡一個人呆着，連家也很少回。”

劉科研聽她這麽一說就知道她對李泊宣的行蹤也知道得很少，再問下去無非是給李媽媽徒增壓力，沒有用也沒必要。

“等我消息吧。”劉科研笑笑，算是安撫她，又跟李媽媽說了一些玄學上的注意事項，然後就帶着吳集和卓然上了車。

“到底怎麽回事？”剛一上車卓然就迫不及待地問他：“你看出什麽門道了？”

“我不知道。”沒想到劉科研卻挫敗地搖了搖頭，“李泊宣手裏的那本秘術全都是禁術，我怎麽可能知道呢。”

“如果李恒殊在可能還會知道，我實在無能為力。”劉科研可惜地說道：“李泊宣真的不要命了，這種禁術都是損陰德的，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想得到超生的秘術，想徹底從這個世界解脫，想要報當年的仇，想……

卓然想到這裏突然恍然大悟，李泊宣從頭至尾只有一個目的，他當年替李恒殊進了祖墳祭祖，鬧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逗留在陽間，從始至終他想的就只有報仇一件事。

不管剛才的陣法是做什麽用的，但看那個人偶的樣子，明顯是對照着李恒殊來做的。

“李泊宣是去哪了？”卓然看着駕駛室劉科研的背影突然問道。

“不知道，他媽都沒說出來，李恒殊不是也出去了？估計他們有錢人有什麽重要的聚會吧。”劉科研沒當回事，随口說道。

卓然心頭劇烈一跳，劉科研話音剛落他就拿出手機給李恒殊撥了個電話過去，可是沒想到等了十幾秒之後，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卻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給誰打電話呢？”劉科研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李恒殊。”卓然飛快地說道：“他關機了，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他更狠的鬼。”劉科研不以為然：“李泊宣就算想做什麽，對上李恒殊這種級別的厲鬼，也沒什麽勝算。”

卓然張張嘴欲言又止，劉科研不知道李泊宣的真實身份，可他心知肚明。李泊宣生前受過的苦絕對勝過李恒殊，要是論起狠勁兒，李恒殊顯然比李泊宣還多了那麽一絲人情味。

“他不就是在隔壁市？晚上路上也沒什麽車，我記得走高速開車過去也就不到三個小時吧？”卓然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意思？你要去找他？”劉科研吓得不輕，“我看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李恒殊用的是陸修遠的身體，陸家是什麽身份，你覺得誰能當着陸修遠父母的面對他做什麽？”

卓然也不知道怎麽了，只是心裏非常不安，更何況李恒殊在他危險的時候救過他那麽多次，這一次輪到他了，沒道理見死不救。

“你要是不帶我去就放我下車，我自己打車過去。”卓然作勢就要開門下車。

“現在都快七點了，晚上打車過去怕是要好幾百喲。”劉科研提醒他。

卓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會記得要票，到時候找公司報銷。”

“憑什麽！？”劉科研直接跳腳，調頭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李恒殊是你師祖，你跟他合作又有利可圖，不讓你付錢讓誰付？”卓然振振有詞，說完就想打開門下車。

“行！”劉科研咬牙，“算我欠你們兩口子的，這筆賬早晚算清楚。”說着回頭瞪了卓然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愣着幹嘛？上車啊！”

卓然繃着臉平靜地又關上車門坐了回來。

卓然一路上都沒停了電話，不停地打給李恒殊，可是始終處于關機的狀态。卓然越來越心焦，一直催促劉科研開快一點，劉科研一開始還跟他拌兩句嘴，後來也被他叨叨得沒辦法，只有默默地聽着。

除了催促劉科研之外卓然也沒閑着，電話打不通就用手機查詢陸家人可能的去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政府的官方網站上查詢到了一個商會聚會的信息，地點和時間全都對的上，邀請的嘉賓也确實寫了陸修遠父親以及李泊宣等X市十分有名的大老板。

等到他們開車去到商會地點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酒店停車場依舊停了很多豪車，看樣子酒會還沒有結束。

“我真是服氣，大晚上跟你跑到這麽老遠來，你覺得要是他真的出事了，還能在這呆着麽？”劉科研呆着吳集下車，腳剛一沾地就一直不停地抱怨。

“他要是沒出事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卓然不耐煩地回嘴：“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別出了事就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李恒殊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他們全都拉下水了，這件事一天不解決，他們誰都別想消停。

卓然話音剛落，吳集就突然擡頭看向他，冷冰冰地問道：“就你能逞英雄？”

卓然懶得理他，直接轉身往酒店裏跑。

可是他剛走到一半，就看到一大隊人從酒店的主樓裏面出來，都是西裝筆挺，一身盛裝，一看就是剛剛從酒會上下來的。

卓然站住腳步，眯着眼睛往裏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間挺拔英俊的李泊宣，還有正在跟他聊着什麽的陸家父母。

卻唯獨不見李恒殊的身影。

卓然深吸一口氣，頭腦一熱也顧不上許多，直接朝着人群沖了過去，可是沒想到剛剛跑到半路就被酒店的安保給攔了下來。

卓然的突然出現吸引了那群大佬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朝着他看過來，就連陸家父母在看清卓然之後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李泊宣！”卓然見到李泊宣也在看他，立刻大聲叫着他的名字。

李泊宣戴着一副眼鏡，鏡片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出光芒，讓卓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那種如鲠在喉的窒息感還是讓卓然不适。

“你找我？”李泊宣走過來示意保安放開卓然，微皺着眉頭看着卓然，眼神中全都是嫌棄。

卓然不安地看了一眼跟他一起過來的陸家父母，抿了抿嘴唇低聲問他：“陸修遠在哪？”

李泊宣發出一聲冷笑，嘲諷道：“找人找到我頭上了？你腦子呢？”

卓然一咬牙，剛想開口罵李泊宣，好在陸媽媽伸手拉住了他，笑着問道：“然然，你特地來找修遠的？”

卓然心裏的小火苗噌的一下矮了半截，轉而看向陸媽媽，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讷讷道：“我，我給他打電話他一直關機，我有點擔心。”

話音剛落，卓然就看到陸父帶着怒氣瞪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卓然忐忑地看着陸父的背影，心裏有些後悔他剛才這麽魯莽地沖了出來。

“天師也來啦？”陸媽媽拉着卓然的手，又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劉科研。

“嗯，陸夫人。”劉科研尴尬地跟陸媽媽打招呼。

“伯母，我先走了，今天晚上還要趕回去。”李泊宣沒有再理卓然，而是淡淡地跟陸媽媽道了個別。

卓然心裏一緊，開口就想攔住他，可是陸媽媽卻扯了扯他的手，笑着說道：“這麽晚了，我帶你去見修遠，他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高興。”

“他在哪？”卓然驚詫地看向陸媽媽，臉上慢慢燒了起來，隐隐覺得自己大概是搞了個大烏龍。

陸媽媽神秘地笑了笑，拉着卓然又招呼着劉科研和吳集往酒店裏面走。

“你下午不是跟他打了個電話？他跟你打電話那會眼睛都在放光，挂了電話之後在酒會上就一直恹恹的沒什麽精神，我怕他身體不好受不了鬧騰，就讓他在樓上開了個房間休息。”陸媽媽一邊帶路一邊跟卓然解釋，說着又搖了搖頭，“他要是知道你因為擔心他特地趕過來，還不知道得樂成什麽樣子。”

草！他一定得笑死老子！伴着陸媽媽按響門鈴的聲音，卓然狠狠地在心底暗罵。

下一秒，李恒殊緩緩把門打開，看到卓然之後先是愣了一下，大概兩三秒的時間才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嘴角立刻壓都壓不住地揚了起來，驚喜地問道：“然然？你怎麽來了？”

卓然臉上通紅一片，身後劉科研已經靠着牆笑成了一團，如果不是陸媽媽還在，他一定直接把李恒殊痛打一頓。

“你，你手機一直關機。”卓然臉色爆紅地解釋。

李恒殊似乎對這個詞還有些陌生，皺着眉疑惑了一瞬才明白過來，随即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伸長了胳膊一把将卓然撈進了懷裏，也不管還有長輩在場，長腿一勾直接把陸媽媽他們三個人關在外面，然後輕輕将卓然按在門邊。

“草啊你要幹嘛！！”卓然驚懼地看着他。

“寶貝兒，陸修遠這顆心，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劇烈地跳過了。”李恒殊緊緊貼着卓然，同時拉起他的左手輕輕覆在自己的胸前。

卓然感覺到在他體溫冰冷的胸口下面，藏着一顆正在劇烈跳動的熾熱的心髒。

劉科研一票，吳集兩票，卓然一票，買定離手，坐等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