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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金大建築系男多女少，像宋苓煙這樣好看的女生便格外引人注目。在新生迎新會上，她一聲嬌柔的“到”讓大多數人側目，議論四起，多少蠢蠢欲動的少男心，挨個打聽她有沒有男朋友，住哪棟。

宋苓煙只覺無數道視線落在她身上，怪不習慣的，以前也有人會這樣打量她，但知道她是宋氏千金後，敢正大光明瞧她的人少了很多，像現在這樣直勾勾的被盯上，宋苓煙實在不喜歡。

“哎，這該死的魅力。”董安安坐在她旁邊，連帶着有了不少關注，她舉出自己的手機，“阿煙，你看，都有人聯系到我，托我轉達對你的傾慕之情。”

宋苓煙扒拉下長發，坐立不安，“還有多久才結束啊。”

董安安看下手表，“估計快了，對了阿煙，晚上我想吃燒烤你吃嗎？”

吃燒烤得去校外，宋苓煙不是很想去，董安安又說：“一看你就不吃，等會我去校外随便買點，你先回宿舍吧。”

宋苓煙點頭，她只顧着自己的不安，沒有注意到董安安掃視往來目光的冷漠。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宋苓煙與董安安在回宿舍的路上分開，都7點了，劉媽該不會還在宿舍外面等她吧，她因為要開新生迎新會特意給劉媽說過，劉媽始終堅持要送，說是江晏的囑托不得不聽。

宋苓煙一路小跑趕到宿舍樓，劉媽果然在那，手中的湯還熱乎。

劉媽給她擦額頭的汗，“剛才江總還打電話來問了，我說苓煙小姐在開迎新會呢，他說一定要讓我督促你喝下去。”

宋苓煙喝了一半，聽到江晏的關心，挺高興的。

“燙不燙？慢點喝。”

宋苓煙笑道：“好喝。”

劉媽感嘆，“新公寓挺近的，你看你跑的滿頭汗，以後不許跑了。”劉媽每天要跟她送湯，以為她住宿舍是經過江晏同意的，但還是擔心她的身體。

宋苓煙偷笑，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劉媽，我之後還要軍訓，也要跑步鍛煉的，現在跑一跑當提前練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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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再嘆氣，“那得曬黑咯。”

宋苓煙沒再說話，喝完目送劉媽離開，轉頭就給江晏發消息。

——江晏哥哥，我喝完養生湯了。

——明天我就要軍訓了。

江晏估計太忙，到了睡前都沒有回她消息，宋苓煙不免有些失落，翻了幾個身後董安安問她是不是還不習慣、睡不着。

“是有點。”但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她的江晏哥哥沒有回她消息。

江晏盯上手機裏的“江晏哥哥”，實在不喜，可又無可奈何目前的局面，宋苓煙固執的叫他哥哥，可哪家哥哥會對妹妹産生濃烈炙熱的男女之情來？

笑話，哥哥兩字就是個笑話！

江晏突升怒火，甩手丢開桌上透明玻璃杯，應聲落地，辦公室的門從外推開，秦時雨抱着一堆文件進來讓他簽。

“老板，你現在冷靜下來沒？”秦時雨可不想此刻撞在槍口上，聽手下人報告宋苓煙在學校裏的歡迎程度，再結合江晏此刻的怒氣，她大半身子都是往外躺的，就想等下好溜走。

江晏悶了幾秒，緩緩回頭，秦時雨嘴角上揚努力假笑中，“要不，我晚點再來。”

門迅速被合上，江晏靠在巨大落地窗前，滿目皆是城市閃爍霓虹，他深邃的眸子印在窗玻璃上，縱使有再多的怒火也被宋苓煙抹去。

——晚安，煙煙。

宋苓煙聽到手機提示音，在被子裏差點笑出聲，她等了好久才等到江晏的回信，雖然已是十一點多，宋苓煙卻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悅，給他回了晚安。

——江晏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還要附帶幾個表情包，她随處可見的“想”，落在江晏眼裏就多了幾層意思，他得等到合适的時機，再一層一層的将她撥開，告訴她，認定她。

宋苓煙高中沒有軍訓，因為她身體的原因就連體育課都只是走個過場，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和汪舒言在一起聊天等下課。說來也奇怪，宋苓煙明明和汪舒言不是一個系，卻被安排到同一班隊伍裏軍訓。

董安安也在，她認出了汪舒言，“這不是上次和你說話的女生嘛，是你朋友對吧。”

她問話聲不大，宋苓煙往汪舒言那邊看了幾眼，點頭應了，董安安又接着問：“我看剛才你們也沒啥交流，她好像還望了我幾下，咋了嘛？”

宋苓煙聽她提問，自己又答不上來，也不知道怎麽回她，只好轉移話題說：“我聽說去年的軍訓就好嚴，練軍姿要好久好久。”

日頭正火辣，宋苓煙鼻尖都冒汗，董安安臉色垮了，“那我完了，我最讨厭走正步啊蹲馬步啊練軍姿啊，多累啊！”

一連串的“啊”讓宋苓煙樂了，她倒是挺樂意參加軍訓，這樣的大學生活才完美，她以前的生活被爸爸安排的太好，也知道不上體育課是他的意思，她就得安安靜靜坐在那什麽都不做，這不是提線木偶又是什麽？

宋苓煙臉上帶着笑，董安安都快哭了，“阿煙，你抹防曬沒？我可不想曬黑。”

宋苓煙忽然仰起頭，陽光順着她白淨面龐照下來，董安安看到她眼底的愉悅。

多好呀，鮮活的人生。

宋苓煙的軍訓其實真沒什麽強度，練習幾個正步後全體都會休息十來分鐘，再走幾遍便是随意活動時間，董安安還挺慶幸，“撞大運了！”

宋苓煙沒見過真正的軍訓，反正這個校園裏現在這一批教官都這樣做，好像是挺輕松的，她松了口氣覺得有人在看她，回頭撞見汪舒言。

汪舒言不再看她，起身往便利店走，宋苓煙跟董安安說一聲去買水，也朝便利店走，汪舒言拿着瓶冰水在門口站着，宋苓煙喊了聲“舒言”，她聽到也當沒聽到，不過沒走就是。

宋苓煙拿了兩瓶水出來，汪舒言的水已經喝完。

“舒言……”想說什麽呢？宋苓煙自己都沒有組織好話語，汪舒言随意指了指前面一堆休息的同學，忽然笑了，“宋苓煙，像不像？”

“什麽？”宋苓煙不明白她說的。

汪舒言只哼幾聲，丢了水瓶放下一句話，“宋苓煙，別跟我說話，我嫌你煩。”

宋苓煙愣在原地，臉上發燙，一滴汗水滑落到頸間，她望着汪舒言和身旁的同學有說有笑，有點難過。

直到現在為止，宋苓煙都相信汪舒言是真願意和她做朋友的。

天真是天真，但帶着希望。

金城大學的軍訓有史以來出現了最輕松的一次，好幾撥教授過來勸校長再加點功夫，校長都笑眯眯的趕走了，他對內有威力，對外就慫了，特別是要給學校提供最新實驗室的江氏，更是怠慢不得。

所有教師團隊都對這次的軍訓有疑慮，他們哪裏知道只要稍微讓軍訓輕松點，各位教授的研究資金都能再擴上幾倍去，當然這話校長不會說，江氏是金城新貴，以後還會成為金大的座上賓，只要江晏願意投資。

宋苓煙他們圍繞操場走了一圈就散了，下午是室內理論課，基本等于是休息。

“這次也太爽了吧！”董安安感嘆到，宋苓煙心裏藏了事，随口附和她，董安安看了幾眼也不再多問。

回宿舍的路上，有社團在招新，各式各樣的社團，學長學姐們也很賣力拉人，畢竟是新生，對什麽都好奇，光看社團介紹的招牌都得讓人眼花缭亂。

“同學，音樂社來看看嗎？”學長戴着紅色領結、穿燕尾服，好似男高音歌唱家的樣子。

“學妹，舞蹈社來嗎？”學姐戴上衛衣帽子，身旁學長肩上扛着一個塑料錄音機，随着音樂起舞。

“學妹們，卡牌能量社要不要來？”學長穿上巫師袍子，手上捏一份水晶球，招式刷起來有模有樣。

宋苓煙第一次看社團招新，挺有意思，便和董安安看了逛了一大圈，等到了一處智能機器人研究社，宋苓煙立馬認出裏面擺弄機器人的男生來。

“班長。”

男生擡頭，眼裏注滿驚喜，“宋苓煙！”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秦遠，那場不歡而散的舞會上，宋苓煙才知道秦遠跟汪舒言是定了娃娃親的，她還從汪舒言的眼神裏看到她對秦遠的喜歡。

“你考上了清大，怎麽在這？”

秦遠放下機器人摸摸後腦勺，“今天特意過來幫我表哥弄社團，我剛好對這些挺擅長的。”宋苓煙點頭，想來沒有什麽話好聊，但秦遠又補充道：“那個，我在清大讀計算機，你要是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宋苓煙沖他微笑，沒什麽深意，就是很普通那種社交禮貌笑。

秦遠将自己的微信遞過去，宋苓煙很自然的掃起來，兩人加了備注，董安安肚子餓了拉她去食堂，宋苓煙就跟着走了。

等她走遠了，汪舒言才從人群中走出來，她拿着桌上的機器人對上秦遠的念念不舍，太來氣了。

“秦遠，你什麽意思？”

秦遠還沒回話，汪舒言已經将機器人甩了出去，秦遠注意到她憤怒的雙眸只得嘆氣。

而這一幕，恰巧被折返回來的宋苓煙看個正着。

她明白，汪舒言一定是喜歡秦遠的。

軍訓一周後，宋苓煙已經是被公認的系花，每天她都要收到好些個微信加人提示，她關了也會收到好些條求認識的短信，她晚上就關了機。

快九點，董安安收到老板的信息，看了眼躺床上的宋苓煙，她正看書，手機放在桌上。

明白了。

“阿煙。”

“什麽？”

董安安朝她笑，“微信幫我小侄兒投票，今晚12點就截止啦！”

宋苓煙摸了摸旁邊，一下子沒緩過神來，董安安提醒她，“呀，你手機怎麽放桌上，充電嗎？”

宋苓煙沒說太多，“嗯”一聲，翻身下去，點開她給的鏈接，“是18號嗎？今天只能點一次啊，點了哦。”

“好，阿煙最好啦。”

“哪有。”宋苓煙手上不停震動，短信被轟炸的厲害，正煩着呢，一通電話拯救了她。

江晏哥哥，就是她最好的解藥，比瓊枝比玉露還管用。

宋苓煙接到江晏的電話後，立馬換掉睡裙，董安安問她，“誰啊，要出去嗎？還換衣服呢。”

“是我哥哥來了，安安，我下去一趟。”

董安安趴在床邊看她，想起秦時雨交待任務時提到她的語句，“宋苓煙是個很單純的姑娘”，是挺單純的，可能到現在都沒意識到，為了見她口中的“哥哥”又是怎樣的歡喜雀躍，還會鄭重的換一套衣服去見呢？

“江晏哥哥！”

隔老遠，江晏就見到了朝她跑來的宋苓煙，她穿一身牛仔長裙，素色打扮，就夠美的。

“慢點。”江晏見到她，也是歡喜，眉眼不由自主的帶上笑，搭配上他特意戴的金邊眼鏡，更是儒雅不少。

宋苓煙微微喘氣，摟着他的胳膊問：“不是還有一周嗎？”

江晏的視線從她紅潤的唇上劃過，心神一動，“如果我不回來，你就不告訴我你住宿舍了，是不是？”

宋苓煙突然被抓包，害羞的低頭，“江晏哥哥，我都住一周了。”

“嗯？”

“已經習慣了。”

宋苓煙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多餘的思考能力，只能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好像被蠱惑般。

江晏替她攏着碎發，低聲說：“我并沒有習慣。”宋苓煙看他，眸子幽深看不透，“以後周末都要回附近的公寓，每周，周言棋都會給你做身體檢查，一次都不許落。”

“好。”宋苓煙聲音略微失落，江晏按住她肩頭，低頭解釋，語氣是別樣的溫柔，“煙煙，我們已經查到宋叔的下落，只要你再耐心點就會見到他，你要做的就是等。”

“好。”宋苓煙依偎他更甚，江晏滿意的很，“不光是我一個人在找他，還有好幾撥人在找他，煙煙，在金大雖然知道你的人少但也不是沒有，你過去的同學好幾個都在，而且我聽時雨說你在學校很受歡迎。”

江晏說這話時，眼眸的光無端暗了幾度，他是在嫉妒，在生氣，但宋苓煙卻察覺不到。

“我保證不惹事。”宋苓煙知道他是想讓自己低調，太高調就會引來關注，就會産生無數話題，到時候上學都成了問題，就像汪舒言說的，她現在憑什麽能安穩上學呢？爸爸還沒找到，她就開始新人生是不是不太好。

“別想太多。”江晏凝神望她，宋苓煙想，他肯定是猜到自己的想法。

“江晏哥哥。”

“嗯？”

宋苓煙碰上他的眼鏡，“你以前不戴眼鏡的。”

江晏那雙眼，是被玉城餘先生贊過的，說他天生的鷹視狼顧，能震懾人心。

“偶爾會戴。”

在見宋苓煙時，這對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僞裝。

她笑笑，“給我戴戴。”

江晏任由她取下，他的眼鏡沒有度數，就算是宋苓煙戴也無事，就是略微大了些。

“明天讓時雨給你配一副來。”

江晏撫摸她臉頰，宋苓煙乖乖的像一朵安靜的睡蓮，依靠他，輕聲細語。

“江晏哥哥，你不會再走了對嗎？”

“……是。”

那年的諾言，終于在蟬鳴散盡的日子兌現，而宋苓煙永遠不會知道，江晏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耗費了多少，折損了多少，又遺憾了多少。

說啥呢？

唐人幫小霸王的故事你們根本不感興趣！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