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根據時之政府送過來的文書，羽生慈給了愛染國俊兩個選擇。

一個是時之政府用羽生慈提供的“靈”分出來的全新付喪神。而另一個則是從前暗堕本丸中理智尚存還有救助餘地的付喪神。

将兩個方案解釋給愛染國俊聽，羽生慈讓他慎重思考，一個小時之後再去天守閣告訴她答案。

在這期間，羽生慈會和施工隊的人一起裝修天守閣。

告別羽生慈，愛染國俊抱着兩份報告尋找本丸內穩重的刀劍們，希望從他們的口中得到有用的建議。

“暗堕的刀劍和主公‘靈’分出來的刀劍啊，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有不可忽視的特點呢。”從愛染國俊得到解釋中知道了“靈”的作用後，就算是本丸內年齡最大的刀劍莺丸都沒有辦法很快地作出決定。

因為大廣間被燒毀，刀劍們沒有了可以聚在一起的地方，所以現在都統一将休息的地點安排在本丸鳥瞰的亭子裏。雖說擁擠了些，但好歹有足夠的地方供給大家休息，不至于吃個飯還要端碗站着吃。

而本丸的喝茶養生組，就在搖鈴下支起一套簡陋的桌椅，坐在小椅子上。

三日月沒有發言，只是安靜地喝着茶水。他是後來的刀劍，沒有經歷過前任審神者做下的事情，便也不打算參與話題。

只是小短刀苦惱的模樣顯得可憐兮兮的，便将三色丸子推給他，說：“一個小時的時間，不着急哦。不如先享受主公的甜點，讓答案自然生出來吧。”

三色丸子還沒有到愛染手中，就被多出來的一只白得發光的手搶走了。

鶴丸國永一次性咬掉三顆丸子，将兩邊腮幫子吃得鼓鼓囊囊的，嘴裏還要含糊不清說：“我們之前不就是暗堕刀劍嗎？”

此言一出，愛染國俊直接呆愣在原地。

莺丸原本喝茶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微微別過頭看向艱難吞咽團子的鶴丸。

“怎麽樣？是很大的驚吓對吧？”鶴丸終于将團子吞進肚子裏，舔舔嘴角笑容燦爛說道。

他手臂搭上了一期一振的肩膀，在對方無奈的表情中，說：“一期一振也是哦，只是大家都不怎麽說而已。對了，三日月也是知道一點的。”

水藍發色的青年無奈地看着鶴丸，将他的手拿下來，“抱歉，我要去看看粟田口的部屋有沒有将框架整理好，需要和施工隊那邊溝通。不過鶴丸先生說的确實如此，只是大家不怎麽愛提及。”

說完，一期一振稍稍欠身，就離開了這裏。

愛染國俊有些手足無措，“抱，抱歉，鶴丸先生。”

“哈哈哈，沒事沒事，并不是多麽丢臉的事情。”鶴丸找到一張折疊椅，拆開來然後大大咧咧坐下來了。

“羽毛沒有規定不能說這些事情，如果你們好奇問起來，大多數刀劍都會說的。”撐着面頰上的軟肉，鶴丸笑道。

三日月微微垂眸，指尖摩挲茶杯的杯口，感受那順滑柔紗的觸感，過了一會說：“茶梗立起來了，說明之後的選擇會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所以不需要擔心哦。”

或許是這邊的讨論聲有些熱鬧，有些刀劍自覺湊了過來。

“是上一任審神者的事情嗎？”髭切走過來興致盎然說道，“哎呀，雖然記憶不是很好，但有些事我姑且還是可以記住的。”

膝丸很是熟練打開了折疊椅子讓兄長坐好，然後就是接過莺丸遞過來的茶杯，“謝謝。”

源氏兄弟同樣也是上一任審神者的親身經歷者，對過去的事情當然可以說上一二。

“唔，祭典丸很好奇從前的事情嗎？”髭切揚起笑容問愛染。

“嗯！我覺得了解一些從前的事情後，或許就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了！”愛染并不介意被髭切喊錯名字。

畢竟髭切記性不好的事情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他有些時候連源氏部屋的位置都能忘記，走着走着就拐到了天守閣，然後被晚上爬起來吃宵夜的審神者一拳打暈送了回去。

膝丸到現在還記得第二天早上兄長起來後的第一句話是：竟然不是天守閣嗎？有點可惜呢。

……好吧，是不是真的真的忘性大有待考究。反正髭切白切黑的屬性是定下來了。

“是一些很簡單的事情啦，總之就是有個審神者叫，叫……”

膝丸開口提醒，“是山洗，阿尼甲。”

“啊，對，叫做汰漬，然後比較蠢，就像統領說的，像是随随便便的垃圾游戲裏面還沒有出新手村待在樹林子裏被村長發布任務只要擊殺就可以得到一只雞作為獎勵的那種超級沒有用的廢物啦。然後……唔，就是和，額……”

“是膝丸，阿尼甲。”

“對啦，就是和弟弟丸一起生活，然後就嗖一下，被小狐貍式神舉報了，然後統領就出現啦。”

“好長的形容詞。”愛染國俊感慨道，“所以就嗖一下，主公就出現了嗎？”

髭切眨眨眼，“哎呀，好久遠的記憶了，應該是嗖一下就出現了吧，當時我記得腦袋也變得疼疼的。”

“那是因為大家都被羽毛大人揍了一拳啊！”狐之助叼着油豆腐出現了，“而且髭切大人為什麽唯獨對山洗那一長串形容詞記得那麽清楚，卻記不清弟弟的名字啊。還有啊，汰漬是什麽東西，太亂入了吧。”

某前年老刀開始犯迷糊，“诶？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楚呢。”

“咳，雖說大家都被統領打了一頓，但當時确實都被統領的靈力淨化了，所以到現在才能夠相安無事生活在這裏。”膝丸對兄長的話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其實也不僅僅是靈力吧。”鶴丸這個時候突然插了一句嘴。

他擡頭望向了天守閣的位置。

原來位于二樓的天守閣已經被施工隊拆除。根據羽生慈提供的設計圖，天守閣的位置被确定在了本丸的正中央。因此，這個地方根本看不見天守閣，只能聽見隐約的施工隊聲音。

“身外之物終究消散，唯有內心意志永恒存在。”三日月突然說，“主公可是一直都在以身作則呢。”

愛染國俊原本懵懵懂懂的表情逐漸明了，那雙眼睛也變得閃閃亮亮，“我知道要怎麽選擇啦！”

看着小短刀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太刀們相視一笑。

“說起來，鶴丸有些時候會稱呼主公為‘羽毛’，總感覺相當親昵啊。”三日月像是心血來潮一樣詢問道。

剛才還和諧的氛圍，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多出了點焦灼。

鶴丸眨巴無辜的眼睛，從袖子裏拿出折疊小鏟子，“哈哈哈，畢竟鶴是被羽毛包圍的動物嘛。”

“哈~”髭切緩緩打了個哈欠，“稍微有些困倦了，現在也快到午餐時間了對嗎？”

“大概還有三十分鐘就過十二點整，确實是午餐時間了。”膝丸老老實實回答道。

“那就去看看統領那邊準備了什麽甜點吧。”髭切攏好自己的外套，站起身對其餘的太刀們說，“那我們先走了哦。”

氣氛又變回了和諧的樣子。

“那我也要去工作了！”鶴丸國永扛起小鏟子，“今天就幫施工隊多挖坑洞吧！”

太刀們陸陸續續離開，只剩下三日月以及莺丸還在這裏喝茶。

杯子裏的茶水續上，清甜的茶香從茶杯中溢出來，一縷縷白色的水霧升騰，模糊了他們的面容。

“有些明顯了哦。”莺丸說道。

容顏過分绮麗的付喪神笑容淺淡，“是啊，身外之物可抛，而內心意志難以抛。常言月圓月缺不受意志更改，卻忘意志跨越規律，立于靈魂。”

“确實如此。”莺丸淡淡回複道。

三日月側眸看着旁邊的莺丸，“你亦是如此認為。”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天守閣施工地外，羽生慈看見了朝自己蹦蹦跳跳跑過來的愛染國俊。

“主公，我想要讓暗堕的刀劍過來！”

羽生慈順手将一顆草莓味的糖果塞進愛染國俊嘴裏，“理由。”

愛染國俊吃着糖，神情嚴肅認真說：“因為我想要他們和現在一樣幸福！”

“哦？”羽生慈挑眉。

愛染國俊繼續說：“鶴丸先生他們說，之前他們也是暗堕刀劍，但是都得到主公嗖一下的出現救助，才會有現在這樣快樂開心的生活。”

“所以我就想讓螢丸和明石一起過來，也感受主公大人賜予的幸福！”

羽生慈将愛染國俊抱起來，手臂拖着他的身子，問：“全新的刀劍，沒有那些糟糕的記憶會更加快樂幸福。”

“我知道！”愛染突然笑起來，“可是那樣的話，螢丸與明石就要繼續痛苦下去了啊！”

“我不想要他們這樣痛苦下去，我想要他們開開心心的，接受主公的庇護，和我一起幸福開心下去。而那全新的刀劍，就讓他們迎接完全屬于他們的幸福吧！”

小少年的笑容熱烈而開朗，洋溢的情緒是欣喜愉悅的。那是生活在幸福的環境下才會擁有的表情，而此時的他，同樣也希望自己的兄弟們可以真心實意露出像他一樣的笑容來。

羽生慈盯着愛染國俊好幾秒，而後唇角微翹起，“那就如你所願吧，畢竟是你的願望。”

“嗯！謝謝主公，最喜歡主公了！”愛染國俊一把抱住羽生慈的脖子，面頰上的紅暈如紅彤彤的小番茄般可愛。

文中三日月與莺丸的對話其實很好翻譯哦，我給客官們翻譯一下

莺丸：心意太明顯了，會被察覺出來的

三日月：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我被譽為月亮，卻無法改變被意志吸引的事實。于靈魂層面，哪怕是高天之月也只能折服

莺丸：是這個道理

三日月：彼此彼此

莺丸：你說得對，我認了

嗨，千年刀子精是這樣的。你們看年輕的龜甲就熱情多了（指指點點）

下一章就給新來的刀劍們來點緊張刺激的，給他們一個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