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認錯

第22章 認錯

聞屹揚愣了下。

難得見她會監督自己工作, 據他觀察,她應該是個挺懶散的性格,帶着點鹹魚的随遇而安, 此時竟然要讓他“卷”起來?

是想買什麽東西,又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沒好好工作, 所以擔心錢了?

顧梨一會兒摸摸臉, 一會兒弄弄頭發的,試圖來緩解這灼人的羞恥感。整個人已經紅透, 從白嫩的甜梨變成了熟透的蜜桃。

“你幹嘛呢?”江月琅社交了一大圈,累到不行,暫時偷懶的回來坐一會兒,就見旁邊的一點都坐不住,“你身上長虱子了麽?”

說着,才看到她身上都粉粉紅紅的, “天啦,你是過敏了麽?”

“這麽明顯麽?”顧梨緊張的擡起頭, 她是覺得自己身上有一點點發燙。

江月琅湊近看, 然後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還好, 就……粉的很好看,就很像那什麽之後,讓人看的想犯罪。”

“……”

顧梨做了幾個深呼吸, 努力将腦子裏的那些帶顏色的廢料清除掉。

身上的紅潮慢慢褪去。

江月琅眼睜睜的看着, 驚訝道:“你身上也太愛紅了吧。”

顧梨眼底還有些濕漉漉的,有點委屈又無辜的看着她。

看的江月琅心裏我了個大草了一聲, 忍不住喃喃道:“聞屹揚也太有福氣了吧, 這誰頂得住啊。”

可說完,又忍不住心疼起顧梨來, 憑什麽就讓他撿了這麽大個的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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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聞屹揚那張臉也沒得挑,身高身形又都擺在那,顧梨也并不吃虧。

啊啊啊!可是,她知道顧梨多看重感情,才不是可以無愛只身體享受的人。

“你剛剛在說什麽?”顧梨沒聽清。

“啊?”江月琅一直在自我拉扯着,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沒什麽。”

顧梨又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有點奇怪。

正想再問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她下意識低頭去看,是銀行卡的到賬通知。

嗯?叔叔提前給她打錢了?這個月還沒到給零花錢的時候啊。

顧梨有些詫異,但不重要,也許是叔叔提前給了,反正有小錢錢花才是最重要的。她美滋滋的點開短信,查看自己的餘額同時在腦海裏快速搜檢着等下要去買哪顆寶石。

短信全然展開,那一串長長的數字躍入眼中時,顧梨甚至輕眨了下眼睛,然後不自覺的用着波淩波零閃着光的指甲一下一下的點過去。

!!!

真的是八位數!

嗚嗚嗚難道叔叔已經老眼昏花到這種程度或者手抖到多按了兩個零麽?

她好難過嗚嗚嗚,明天她就回去看叔叔,給他帶最好的補品。

但她是不會交回去的。

正在顧梨醞釀情緒,揉着并不怎麽存在的淚水時,又有消息進入。

親親老公:想買什麽,夠麽

顧梨睜大了眼睛,瞬間反應過來。

阿梨愛吃梨:你給我打錢了麽

說完,又覺得這個問題好傻,又問:為什麽忽然給我錢啊

聞屹揚暫停了一會兒工作,靠在椅背上全當休息,有些好整以暇的反問:我給你錢有什麽不對麽

顧梨下意識搖頭,然後想起這會兒人也看不到。

慢慢地品味着這句話,她的嘴角忍不住浮現出笑意。

他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一切都可以共同享用。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們并沒有進入更深一步的親密,她還覺得不夠真實,沒有一個婚姻的具象化的感知。但看到這句話,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阿梨愛吃梨:沒有,很對,非常對

三連肯定。

但她還是好奇,還是很想知道:但是為什麽是現在啊。

聞屹揚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忽閃着大眼睛,裏面閃着靈動的光,好奇又興奮的樣子。

他輕勾了下唇,玩心忽起:現在不可以麽

“……”

一句話被問的梗住,顧梨覺得他在故意和自己唱反調,但她沒有證據,只能呼呼的嘟着嘴。

聞屹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複,想到她此時的小表情,竟忍不住輕笑了下。

他覺得自己可真惡劣。

:生氣了?

他問。

而後又主動解釋:難道不是看上了想拍的東西,擔心我最近有點不務正業,怕錢不夠花所以才讓我去書房加班麽?

顧梨看到,簡直羞恥又愧疚。

她明明是因為他“太務正業”了,都沒時間務她。

但她不能說。

如果沒有昨天的事情她還可以直白一點,但是現在一想到他的下屬可能在背後悄悄議論——

啊,你們不知道聞總家有個多粘人的小嗲精,聞總開會都等不急。

她都還會瞬間想以頭搶地。

她決定換個委婉的說法:我只是不想你天天加班那麽晚。

卻也是實話,有好幾次,她都睡過一覺了,迷迷糊糊中聽到聞屹揚才躺上來。

如果只是為了來接她,就要占用他更多的、甚至是休息的時間,那她不需要,她又不是沒有司機。之後,才是希望他們能有個時間度過愉快的夜晚。

親親老公:就算不務正業,錢也夠你花,不用擔心

幾乎是她發出去的那一瞬間,這條消息便發了過來。

她抱着手機來回看着,嘴角上揚的弧度完全控制不住。

“幹嘛呢?”江月琅在旁邊看半天了,“笑成這樣?”

顧梨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聲音都是上揚的,清清甜甜的,“在和我老公聊天啊~”

江月琅看着眼底全是愛意,一臉幸福的顧梨心裏瞬間變得不是滋味。

她是全心全意的投付了真心,可對面的人呢,可能只是在演戲敷衍,她就已經如此開心。

就有種,只有顧梨被蒙在鼓裏,被人騙的團團轉還傻乎乎笑的感覺,可她明明知道一切,卻又不能告訴她。

江月琅輕垂了下眼睫,掩藏微紅的眼睛,“那你好好聊。”

她輕聲的說着,又道:“我過去了。”

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無法面對。

“哦,好,你忙。”顧梨絲毫沒有察覺出江月琅的情緒,只說了句,仍對着手機笑。

-

快要結束時,顧梨提前離席,不想等會和那麽多人擠。

還有許多人在social,她佩服在這些人的精力。雖然她也挺愛參加這種活動的,但也就開場的時候玩一玩,之後便在一旁歇着,吃點東西看看樂子。

她故意擦着邊走在了會場的外圍,免得又被誰拉過去圍在中間,半天脫不開身。

同時給江月琅發消息,告訴了她一聲,說自己在外面等她,再順路将她送回去。

來的時候便知道多少會喝點酒,便也沒讓江月琅開始,兩個人一并坐車來的。

她發完,并未收到江月琅的回複,知道她此時應該正在忙,便收起了手機。然後,她便眼睜睜看着一個穿着白色魚尾長裙的人快要把腰扭斷,并用一個正常人類難以做到的姿勢,人幾乎向身後轉了一百八十度,就這樣邊扭邊轉,笑的花枝亂顫的。

手裏還拿着一杯紅酒,風姿搖曳沒怎麽走出來,倒是走出了“要大爺命”的氣勢。

顧梨躲都來不及躲,就這樣直直的被撞上,成了那個遭殃的“大爺”。

被這樣一沖擊,本就搖搖晃晃的紅酒終于像沙盤散落似的飛漸出來,潑墨般的灑到魚尾裙擺上,白色暹羅鬥魚立刻變成了熱帶五彩魚。

謝天謝地,五彩魚終于轉過頭來,讓顧梨看清了她的長相,她真的太想知道擁有如此技藝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也了,是否也會有着明顯區分正常人類的樣貌。

例如,開個天眼或者別的什麽。

但很遺憾。

“你怎麽走路的?”五彩魚氣勢洶洶,瞬間變成深海巨鯊,“弄髒了你賠得起麽?”

“……”

顧梨看着她,慢吞吞道:“也沒多長個眼睛啊。”

語氣還帶着點失望。

巨鯊怒目,一雙魚眼帶着濃濃的逼視,“你說什麽?”

“不然怎麽影響了視力,開始倒打一耙了呢。”顧梨不緊不慢道。

“……”

巨鯊眼睛長得其實很大,就是沒什麽神,使勁盯着人看時,就有點死魚眼。就像現在,她盯着顧梨的衣服,忽然想起這好像是G家的高定。

巨鯊立刻漏了氣,有成了軟乎乎的五彩魚,一般人很難訂到G家的高定。她原本以為只能在這種角落裏走走晃晃的人,必定是哪個小外圍,來這裏碰碰運氣,畢竟中間圈子進都進不去。

但現在覺得,她可能想錯了,臉上立刻帶上了十分親近的像是認識了八百年姐妹般的笑。

顧梨被她這川劇般的變臉的速度震驚到。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明顯,熱帶魚臉上的笑也有點挂不住,只得先道歉道:“真不好意思,剛剛喝的有點頭暈,撞到你了。”

顧梨扯了扯嘴角,“那你酒醒的倒是快。”

熱帶魚繼續笑,“呀,你裙子真好看。”

“還好吧,不值錢的玩意,穿過也就丢一旁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顧梨這裏,間歇性有用,完全是看碟下菜,她漫不經心道,“不如你的,穿完還得收藏起來。”

“……”五彩魚眼睛瞪的更大了,有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這是買的,不……不是借的?

G家啊,G家高定啊!說買就買,說扔就扔?

顧梨被她這樣直勾勾的看着有些不舒服,很難不去想一命嗚呼的死魚,還是死不瞑目那種。雖然她很愛吃魚,但這樣被盯着還是覺得有些瘆得慌。

她板起臉來,此時兩人在站在一前一後的長階上,居高臨下的問:“所以,可以借過了麽?”

五彩魚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她語氣稀松平常道:“當然不借也沒關系,我可以直接在你裙子上踩過去,然後再賠你一條。”

也不等她回答,顧梨已經優雅的擡起了腳,閃着細鑽的高跟鞋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的閃耀,大有直接踩過去的意思。

“幹嘛呢?不走。”一道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五彩魚身後傳來。

顧梨這才知道後面竟然還有個人的存在,階梯的設計,再加上五彩魚誇張的裙擺,竟然真将後面的人擋的嚴嚴實實,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顧梨一跳,險些崴腳。

而那個男人下意識地扒拉了一下五彩魚,恰好将道路讓出。

顧梨順勢走了過去,擦肩時還不忘好心提醒她,“這次我就不踩過去了哦,下次出門記得帶眼睛,也不要被別人踩。”

路過時,餘光瞥見了她身後已然有些醉的不清醒的男士,覺得有些眼熟,但味道實在是難聞,沒做停留的便快步離開。

五彩魚看着顧梨離去的背影,明明說話軟乎乎的,長得也軟乎乎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但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淡然的氣場,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底氣。

任人後天如何練習,也都裝不出的。

她自覺自己可能惹到了什麽人物,無端緊張起來,她好不容易搭上了這位富家子才剛剛進了這個圈子,臉上卻不露聲色,笑的越發甜膩,“路少,剛剛那個人是誰啊,動辄就七位數的裙子随便買随便丢,她是不是在吹牛啊。”

“她啊……”路向晨有些站不穩的又看了一眼人離去的方向,五彩魚十分手快的将人扶住,“顧梨啊,一小敗家子兒,也就顧家……嗯,現在是聞家了,經得起她這麽造的。”

五彩魚順杆爬,同時有意無意的用胸前的柔軟輕蹭,“那你也給我買嘛。”

路向晨嗤笑了聲,也沒躲,甚至故意往她身上壓了壓,引得五彩魚連連嬌嗔。

-

顧梨走出宴會廳,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那股酒味,把她搞的都臭掉了,連風都沒能把那股味道吹散,她有些煩躁,腳步都不由的快了幾分。

美術館周圍種着簇簇的鮮花,這是顧梨的知識盲區,她并不認識,她下意識想到了聞屹揚。旁邊是筆直的法國梧桐,和照明燈交相輝映,此時這個地段路上并沒有什麽人,和身後的聲色浮華形成對比分明的分割線,構建出一小片寧靜而明亮的遠方。

讓人不受控制的想要加快腳步靠近,就像暫時走進了烏托邦。

一陣風吹來,梧桐葉沙沙作響,低頻的白噪靜谧美好,帶來了淡淡地将幾種花雜糅起來的香味,但并不難聞。

晚風吹起了額前一縷碎發,顧梨下意識的擡頭。

便沒再能收回視線。

男人鶴立挺拔的站在寧靜的盡頭,伫立在燈火明亮的盡頭,讓烏托邦有了具象。

他身後是那輛如他一般高階矜貴沉穩的銀灰色邁巴赫,他并沒有穿西裝,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連領帶都未打,襯衣的扣子被他從上到下解開了兩顆。

風将他的衣領微微吹得松垮,比起平日裏的衣冠楚楚多了幾分慵懶與落拓風流。

“終于舍得擡頭了。”男人半拖着調子的聲音借着風,虛虛實實的傳到她的耳朵裏,有那麽一絲的不真切,而他卻又确确實實的站在自己面前。

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但顧梨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不受控制的跑了起來,去奔向她的烏托邦。

穿着高跟鞋,也不管不顧。

無論過去多久,聞屹揚也始終記得這晚,她穿着金光璀璨的吊帶長裙,向自己飛奔過來,還有她眼中閃爍的星星。

他快步走向她,到底還是他走的路更多,将兩人的距離縮小,直到她撲進自己的懷裏,兩個人在燈光的柔暈中相擁。

“你怎麽來了?”顧梨也不知道,只是來接她一下,她怎麽會這麽高興。

或許是今晚的星空太過好看,氛圍太好;

又或許是,以為他已經聽了自己說的,不會來,而又忽然出現的乍然之喜。

顧梨才發現,自己好口是心非。

她仰着頭,眼底是瑩瑩閃動的星星,聞屹揚的心都被她眼底的星光融化,他垂眸看着她,聲音也被晚風吹的軟上了幾分,帶着些漫不經心的笑意,“還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

如果不是晚風驚擾了她,是不是就算走到他身邊,她也會無不斜視的擦肩而過?

“這不就看到了嘛,你在我的必經之路耶,我怎麽會看不到。”顧梨笑的有些沒心沒肺。

聞屹揚眼底也帶上了幾分輕笑,和她計較什麽呢,就像她說的,他早早地等在她沿途的路上,他們終究會遇到,過程是怎樣的又有什麽關系。

他忽地釋然,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她的頭,“走了。”

顧梨沒動,看着帶着幾分神秘的又說:“不過就算你沒站在這麽顯眼的地方,只要站在我三米之內,我都會感受到你。”

聞屹揚的心猛地一震。

怕他不信,顧梨看着他表情十分認真的又說了一遍,“真的。”

聞屹揚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嗓音幹澀又漂浮,“為什麽?”

“……因為,我和老公心有靈犀啊。”顧梨帶着幾分俏皮,說完還沖着他wink了下。

“……”

聞屹揚确認,她就是在胡謅的,但他很受用。

內心那一瞬間燃起的小別扭,被她輕易的撫平。

但其實,顧梨真的沒有瞎說。剛剛,如果不是風恰好吹來,她也會下意識地擡頭的,這項技能也是她這兩天才發現的。

漸漸地有人從館場裏出來,兩人走向車裏。

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也有不少人認出了他們兩個,當晚,便在小範圍內,對他們的關系展開了激烈的讨論,各執一詞。

姍姍來遲的江月琅更是吃驚,覺得聞屹揚真是個辦大事的,做戲竟然做的這麽全套,她越發擔心阿梨,覺得得被他騙的團團轉。

那些人,從兩個人到底是做戲好來穩固兩家的商業利益,還是真的濃情蜜意;

讨論到要如何戰隊,先一步上車試圖從中分一杯羹,還是再觀望觀望。

彼此各執一詞,拿定不下注意。

後來,不知誰說了一句,你們說,他倆現在在幹啥?

內容逐漸變了味道,從商業風向的探讨,演變成了晚間話題。

而被小半個燕城商圈讨論的兩人,此時正在柔軟的大床上,細細的接吻。

暖黃色的落地燈成了房間裏唯一的光源,顧梨雙手抱着他的脖子,整個人伏在他的懷裏,她還是喜歡這樣,脖子不會很累,同時整個人都會被他身上淡淡地木質香味包裹住。

她總是親的很用力且沒有什麽章法,但她并不承認。好在聞屹揚肯配合她,兩人便也在這生疏青澀的沒有章法中,細細密密的吻出了幾分別樣的情意綿綿的溫柔來。

顧梨吻的嗓子有些發幹,不自覺的壓低腰肢,貼緊,想要攝取更多的水分。一直被壓在身下的人終不自覺的握緊拳,将人翻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顧梨被吻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見到一雙沉如深淵般的眸子,像是大型野獸在看到獵物時發出的渴望。

她有些不安的輕抿了下唇,可朦胧的眼底卻帶着幾分興奮。

之後,男人卻忽然起身。

她的目光,也跟着他一起走向了床頭,只聽“啪”的一聲,房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裏。她腦袋裏緊繃的一根弦也跟着“啪”的一下斷了。

而後,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接着是熟悉又好聞的木質香味兒。

……

-

“停!”

江月琅急急打斷她,“接下來就不要和我講了,你快樂□□就好,但我并不想聽到細節。”

“不,接下來很重要,你必須要聽。”顧梨看着遠處流動的車流,很無情的拒絕了她。

“好吧。”江月琅像個沒感情的機器,“然後呢。”

顧梨的聲音更加的沒有感情,甚至帶着幾分冰冷,“然後他說,睡覺。”

冰冷的就像是她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全身滾燙的細胞都像是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

“吧嗒”一下,徹底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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