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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藝人是大西洲最常見的藝術傳承者。
大西洲的藝術類文明分為三種,一種是貴族的嚴肅類藝術,只在貴族學校教授,或是聘請獲得教授資格的教師單獨傳授。學生只能是貴族,平民沒有資格接受這類藝術的傳承。這一類包括聲樂、器樂、舞蹈、美術四個方面,類型為嚴肅類國體藝術。這一類藝術只在國家級正式宴會上展示,參加者只能是貴族。偶爾也在劇院中展示,參加者不限,但大西洲的平民一般對這類藝術并無好奇心,所以參與者也基本上為貴族。
另一種是神殿的祭祀類藝術,只有神官可以學習,且只包括聲樂、舞蹈、美術三類。神殿的歌曲為純人聲,無器樂伴奏,舞蹈亦同。神殿追求的是純粹的自然,他們認為器樂是用人工的東西來取代了自然,所以視之為不潔。美術類作品也只表現信仰題材,且只為神殿所用。
以上兩類為大西洲的正式國體類藝術,但卻只是小衆文化。真正支配大西洲主流文化的是流浪藝人們,分為聲樂、器樂、舞蹈、美術、雜技、魔術等多個方面,而每一類中又有不同的派系。流浪藝人們的傳承方式很随意,父母願意讓孩子成為流浪藝人或是孩子自己想要成為流浪藝人的,可以自己去尋找藝人們請求他們收留自己。另一方面,如果藝人們看中了某個孩子,會去請求他的父母将那個孩子交給自己。有些藝人甚至會為了一個天賦高的孩子,不顧孩子父母的反對而将孩子偷走。孩子們一旦投入流浪藝人們的名下,便離開家鄉跟随藝人們開始流浪生活。藝人們有責任撫養孩子直至成人,并擔任他們的教導者。
流浪藝人分為團隊和個人兩種。團隊的規模一般在十人以上,在大陸各地流動巡回演出。名氣大的團隊會受到許多的邀請,不單是民間,在貴族中也非常的受歡迎。每個團隊中都有自己的招牌名星藝人,有時為了分出勝負,複數的團隊會來到同一個地方同時進行演出。單獨旅行的流浪藝人出沒的地點沒有規律,所以不可預測。他們随心所欲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最能常見單獨的流浪藝人的地點是小鎮上的酒館、民間的節日慶典或某條小路邊。單獨的流浪藝人們也會收到某些貴族的邀請,有時他們自己也會主動去貴族們的宅邸。
——摘自《蠻荒文明漫游手劄》第10972號文明359卷“大西洲”篇,羅蘭伽洛斯緋 著,科依斯特拉艾德 編。
夜慕降臨,繁華的裏斯特亮起各色的燈火,賢者之光在這裏也變得黯淡。空中的雲車與地面的馬車交織往來,川流不息,載着人們前往各類的酒會、舞會、展會……
最熱鬧的地方卻是一間被象征熱情的紅色所包裹的娼館。這裏是裏斯特最高級的會所,客人們都是市內有名的貴族或大戶人家的少爺公子們,提供的服務也是一應俱全。這間娼館采取會員制,如果不是這裏的會員,即使開出天價也會被拒之門外。在裏斯特,能來這間娼館可說是身份的象征。
一樓寬廣的大廳中的裝飾基調以暗示性的猩紅色為主,穿着露出大片肌膚的半透明白色紗衣的少女與少年們端着精制的酒壺穿棱其間,随時為客人們奉上美酒或端來美味的食物與新鮮的水果。他們裸着腳,身上挂着閃亮的裝飾物,動起來便會發出好聽的聲音。要是有被客人看中而招呼過去的,便會溫馴地伏在客人腳邊,用盡自己的本事取悅客人,以此獲得高額的小費。
“不錯嘛小白臉,居然連這裏的會員證都有!”波奇亞斯一左一右地摟着兩個身材火爆的美女,破天荒地對阿爾法多大誇特誇,“真看不出來啊,那個說什麽優雅玫瑰花之類的酸不拉叽的話的你,居然也是會上娼館的嘛!”
阿爾法多顯然是個中老手,左手摟着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美少女的細腰,右手像撫摸寵物一般慢慢地梳理着趴在他腳邊給他揉腿的少年栗色的短發,身邊還坐了個年紀稍長,卻有着比女性還要陰柔的臉孔的青年,正将冰鎮的水晶葡萄用纖細的手指送入他的口中。
“只有在身心都得到了快樂的享受之後,工作起來才會幹勁十足。”阿爾法子将水晶葡萄咬入口中,順便伸出舌頭舔了舔青年的手指,引得青年連聲嬌笑。
“哈哈~不過我說,我們是不是不該把這小子拉進來啊……”
“是啊……真不知道是誰在嫖誰……”
一個小時以前,這兩只聯合起來搶了我的琴,然後把我拖進了這間娼館。阿爾法多特意叫來不同類型的五個美女美男們專門對付我,一個十三四歲的身體尚未發育完全的大眼睛美少女,一個體态妖嬈神色妩媚的禦姐型美女,一個十五六歲的金發美少年,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與阿爾法多身邊的美青年有得一拼的……呃……美青年,還有一個身材健美肌肉厚實的體育派的英俊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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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人在阿爾法多的授意下聯合起來扒了我的鬥蓬,然後在五分鐘的呆滞期之後,便立即搶着擠到我身邊來對我上下其手。好在我們這一桌是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而且雖說是開方式大廳,但每一桌之間也挂着半透明的紅色紗幔,所以才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裏。
現在我已是衣裳淩亂,長發糾結,狼狽不堪。美少女坐在我腿上,一臉幸福地拿我長長的頭發編辮子玩,已經編了好多根小辮子了,卻絲毫沒有停手的跡象。禦姐型美女不時就用嘴巴給我灌酒喝,順帶吃吃豆腐。美青年和體育派的小夥子一左一右占據了我旁邊的位置,粘得死緊,我這身亂七八糟的衣服基本上就是他們兩個的功勞。金發美少年擠不過那兩個,只得跪坐在我腳邊,趴在我膝蓋上用可憐巴巴的寵物般的眼神望着我。
就在我不堪重負,被擠在中間氣都喘不過來的時候,卻接收到了波奇亞斯和阿爾法多帶着幸災樂禍與無比同情的眼神。啊啊……自從遇到這兩個,還真是衰到家了!
這時,一個少女端來了銀色的果盤,裏面盛着切成勾月形薄片的金色的果肉。多汁的果肉在光線下閃着金燦燦的光茫,引人垂涎三尺。盤中放着一個沒有切開的金色的果子,呈彎月狀,襯着幾片橢圓帶鋸齒邊的綠葉。果皮幾近透明,能夠清晰地看見其中果肉的紋路。波奇亞斯似乎是沒見過這種果子,新奇地将切片拿起來放到嘴裏嘗了嘗。
“嗯嗯嗯~~~~好吃!”
立即愛上了甜美的味道,波奇亞斯又伸手抓起果肉往嘴裏送。阿爾法多白了他一眼,張口銜住美青年送到他嘴邊的果肉,然後狠狠嘲笑波奇亞斯沒見過世面。
“這種果子叫做彌謝蘭德拉,在古語裏是‘午夜戀人’的意思。”
在阿爾法多的授意下,美青年向波奇亞斯解釋道:“這種果子在南方沿海地區出産,所以在這裏來說是比較稀有的水果了。不過在我們這裏,不管有多昂貴,這都是必備的水果之一哦~”
“是嗎?因為名字的關系嗎?”波奇亞斯說,然後轉向我道,“既然如此你就吃了嘛,沒看到人家手都舉軟了嗎?”
跪坐在我膝邊的金發少年用白嫩的手指捏着金色的果肉将手伸到我嘴邊,我稍稍別過頭,那雙大眼睛裏就蒙上了一層水汽,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能夠若無其事地把這種東西吃掉的人還真是幸福呢,”我皺眉道。
“什麽叫‘這種東西’?不是很美味嗎?還是說你不喜歡吃甜的?”
“那是因為你們只知道它的通用名,而不知道它的本名。”
“哦?”博學的圖書館長一下子來了興趣,“它的本名叫什麽?”
我擡起頭,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
“——噩夢之月。”
在盛産水果的底裏斯,每到盛夏,便有一個風俗。女孩們會用藤蔓編成各式各樣的漂亮的籃子,然後盛上自家的園子裏結出的果子,在衆人安睡之後悄悄送到自己心上人的窗臺上。如果對方收下了果子,就代表接受了自己,然後會在第二天夜裏到女孩的窗前将籃子還回來,取而代之的是滿籃的鮮花。如果将籃子和果子原封不動地還回來,則代表被拒絕。整個過程都是在黑夜中進行,即使有賢者之光為他們照亮夜路,其他人也不知道具體是誰,所以即使被拒絕,第二天醒來大家仍是好朋友,沒有什麽尴尬之意。
在底裏斯,誰收到的果籃越多,越是受歡迎。男孩們都十分羨慕那些收到許多果籃的人,但殊不知,受歡迎的人也有自己獨特的煩惱。
西利亞斯作為底裏斯最受歡迎的男子,一到盛夏,幾乎每天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每晚都有許許多多的果籃出現在他的窗臺上,連帶着一封封的情書。雖然被女孩們愛慕被男孩們羨慕的感覺的确不錯,但按照習俗,如果他不接受對方就要将果籃還回去。所以,心中并沒有愛戀對象的西利亞斯每晚都在底裏斯各處奔波,一個個地将果籃還到女孩們的窗臺上。如此一來,他不但是目前底裏斯最受歡迎的人,還成為了底裏斯的活地圖。
“我看你還是快點找個心上人吧!”每晚被迫幫他一起搬運果籃的好友蘭利抱怨道,“這樣一來雖然還是有不會死心的人,但好歹不會像現在這樣瘋狂了吧!”
西利亞斯只有笑笑,然後好言好語地安撫自己的好友。
并不是沒有喜歡的人,而是根本無法說出口。
他的心上人已經有了一個感情很好的未婚妻,同為一起長大的玩伴,蘭利愛上的人并不是他。
而那位幸運的女孩也同樣是他的好友,所以他只能在一邊默默地祝福他們,而決定讓自己孤獨一生。
只要還能在他身邊就行了,這樣想着的西利亞斯在聽到對方讓自己去找個心上人這樣殘酷的話語時,也只能無奈地笑笑,然後作為小小的報複,拉上他幫自己一起去還果籃。
有時候西利亞斯也在想,既然是沒有結果的戀情,那麽将它放下又如何呢?從自己衆多的愛慕者中找一個與自己合得來的人,就算是沒有愛情的婚姻,至少也會輕松一點吧。
好不容易将所有果籃都還回去,二人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好在每年夏天底裏斯的每個女孩約定俗成地只送一次果籃,今年到這個數量之後應該就沒剩什麽人了。
然而當他們回到西利亞斯的房間時,窗臺上又出現了一個果籃。
“哎呀呀~又來了又來了!”蘭利把果籃拿進屋,“今晚只有一個麽?你明天自己去還哦,我就不奉陪了……”
不過蘭利并沒有将話說完,因為他的注意力被籃子裏的果子完全吸引過去了。
籃子裏只有一個果子,卻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果子。金燦燦的顏色在燈火下閃着迷人的光茫,幾乎透明的果皮底下能夠看見清晰的果肉的紋路。整個果子就像一彎金色的殘月,襯上橢圓形帶鋸齒的綠葉,分外地引人垂涎。
“這是什麽東西?”西利亞斯好奇地将果子拿起,一陣甜美的芬芳立即迎面襲來。
“好香!”蘭利湊上來,“沒見過的果子……該不會是山裏的野果吧?”
“要是有這樣的漂亮又香甜的野果,不是早就被發現了嗎?而且,”西利亞斯皺了皺眉,“籃子裏沒有信,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這要怎麽還?”
在果籃裏附上一封信,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這是最基本的常識與禮貌。在底裏斯,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不将信件一起附上,以至于籃子還不回去的事件發生。
“還真是卑鄙呢,”蘭利嘆了口氣,“這樣一來可就為難了,還不回去,又不能收下。”
西利亞斯想了想,然後對蘭利說,“要不然……讓梅娜在女孩子之間打聽一下?……不過這樣一來,大概大家都知道了,要是查出來是誰,那個女孩子只怕也不好受吧。”
“都使出這種卑鄙手段了你還管她好不好受?”蘭利誇張地搖頭,“要我說啊,幹脆把這個籃子放到廣場上去,貼張告示讓人來認領好了。”
“這樣……不太好吧……”西利亞斯無力地搖搖頭。面對這種從來沒出現過的事,二人都拿不定主意。後來夜深了,蘭利說明天再叫朋友們一起想想辦法,然後就回去了。困極的西利亞斯也只好放棄,先睡覺,明天再來想這件事。
果子的甜香一點點地在房間裏漫開,甚至侵入到西利亞斯的夢裏。越來越濃郁的味道彙成一條甜膩的河流,将夢中的西利亞斯浸于其中。身體像是被無數粘乎乎的觸手撫摸,胸中的氣息越來越混亂,難受卻又焦躁的情感在體內翻滾。西利亞斯因陌生的感覺而流下了恐懼的眼淚,卻又渴望着與這條甜膩的河流融為一體。
在模糊的掙紮中慢慢轉醒,房間裏全是果子異樣的甜香。西利亞斯饑渴地吸噬着這股香氣,然而身體卻在渴望着更多。意識朦胧之間,他已經不知不覺地下了床,向發出香氣的源頭走去。
金色的果子靜靜地躺在籃子裏,西利亞斯一把抓起它,湊到鼻子下用力地吸氣。濃郁的甜香幾乎使他的身體癱軟,金色的光茫迷蒙了他的眼睛,腦中已經不能再思考任何事。西利亞斯張開口,向彎月的果子咬了下去。豐富的汁水比想像中更為鮮美,口腔中的觸感比僅僅是氣息的享受更加絕妙。西利亞斯貪婪地将果子吞咽入腹,胸中那股莫名的焦躁這才慢慢地平息下去。
西利亞斯睡着了,然後做了個幸福的夢。
在夢中,自己終于能夠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兩人赤裸着相互糾纏,親吻對方的身體,然後合而為一。西利亞斯幸福得哭了出來,将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坦露,然後承受着一陣又一陣激情的浪潮,任由陌生的快感将自己抛到浪尖,緊接着又被恐懼所淹沒。
長久以來的願望終于實現。所以當西利亞斯在清晨的陽光中醒來之時,他感受到了無比的幸福。
“你吃了?!”
蘭利驚訝地大呼小叫。他一大早就起來把那幾個死黨通通都從被窩裏挖出來拖到西利亞斯家,卻被告知原先的難題已經被吃掉了。
“那個果子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呢,萬一有毒還是什麽的怎麽辦?你就這樣把它吃了?!”
“我這不是沒事嘛。”
“可是……可是……”蘭利已經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那,吃了可就表示要接受對方了哦?你真的搞清楚了嗎?連是誰都不知道的人,你可以接受她嗎?”
“我已經接受了他……”西利亞斯臉上浮現出迷醉的紅暈,“那是一個只在午夜出現的情人,披着迷人的金色紗衣,就像一彎金色的殘月,永遠地映在夢境最美麗的地方。”
蘭利和死黨們全都不知所雲,只得叮囑他自己小心點,以後不要亂吃來歷不明的東西,然後就各自回去了。
從那天開始,每晚西利亞斯都會在夢裏與自己的愛人相擁而眠。醒來之後也帶着幸福的微笑。朋友們雖然覺得他有點反常,不過既然他本人高興開心,也沒見着什麽異常的地方,所以都沒在意。
西利亞斯很幸福,他每天都期待着的一件事便是夜晚的到來。入睡的時間越來越早,起床的時間卻越來越晚。日複一日,西利亞斯更加長久地沉浸在美好的夢境之中,醒來之時已經沒有當初那種幸福的感覺,卻為如此短暫的夜晚而感到失望與難過。
他的臉色一天天地開始蒼白起來,整個人總是無精打采。問他怎麽回事也不說,只是大家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卻都不知道他整天到底在做些什麽。
其實西利亞斯什麽也沒做,他只是希望能長一點地呆在夢裏,那裏有他熱情的愛人。然而當他的睡眠時間變得越久,他就越是不能滿足。為什麽總會醒來,為什麽總有白天?如果能夠永遠呆在夢裏就好了,這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當他這樣想的時候,那個聲音出現了。
……就這樣睡下去,只活在幸福的夢裏……
……很快樂吧?能夠實現願望……
……不過可惜的是,你的願望也只能在夢裏實現而已……
……你知道嗎?因為你是現實中的失敗者,所以只能逃進夢裏……
……在現實中,他依然離你遠遠的,永遠無法觸及……
……你,甘心嗎?
……這樣的現實,你就甘心了嗎?……
……那個女人能夠得到真實的他,而你……
……你只能抱着一個幻影,在夢境裏安慰自己……
……可悲的人啊,只配擁有虛假的幸福……
……連主動去追求的勇氣都沒有……
……那麽,你就這樣睡下去吧……
……永遠永遠只沉睡在那個幻境之中吧……
随着聲音的遠去,西利亞斯的胸口又開始煩悶起來。前所未有的焦躁占據了他的思緒。甘心嗎?怎麽可能!正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只能在夢裏自我滿足。難道連逃避也是錯嗎?連逃的地方都沒有的話……
從那天開始,西利亞斯的夢境變得瘋狂起來。夢中的糾纏越來越激烈,似乎要将一切吞噬入腹。每天晚上,他都在夢裏将深愛的情人撕咬得遍體鱗傷,情人的鮮血卻散發出濃郁的果香,引誘着他更深層的将之完全占有的欲望。然後每個清晨,都在失去深愛之人的恐懼之中驚醒。
西利亞斯一日日地憔悴了下去,臉色一片死灰,眼窩深陷,布滿了恐怖的血絲。朋友們逼問他到底怎麽了的時候,他卻無視了他們的好意,只是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哀傷彷徨。終于,蘭利看不下去了,直接來到西利亞斯家中追問,卻看到了一片慘狀。
被渴望與噩夢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西利亞斯将自己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拼命地吸食着自己的鮮血,然後在濃重的腥味中痛苦的将之嘔吐出來。
蘭利急忙跑過去阻止他,然而西利亞斯卻像是認不出他是誰一般地拼命掙紮。因為他不想要傷害夢中深愛着的情人,所以只有傷害自己。被激烈的情感所左右的內心再也看不到外物,即使現在他醒着,他的意識卻依然生活在那片美麗而又殘酷的噩夢之中。
突然,他聞到了一股無比香甜的氣息。那是與夢中的甜美一模一樣,甚至更加誘人的氣味。那股氣味從正在搖晃着他的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近在咫尺。
意識到這一點的西利亞斯像野獸一般撲過去,将蘭利壓倒在地。不顧蘭利的反抗一口咬在了蘭利的脖子上,然後撕開皮肉,滿足地吸食湧出的鮮血。他用不知從何而來的異常的體力制止了蘭利的掙紮,像惡鬼一般在本能的驅使下吸食着人血。他感覺不到身下的人越來越微弱的動作,直至再也沒有動彈,他也依然像怕對方逃出掌心一般死死地将手指抓進那具軀體的皮肉之內。當血液不再從傷口處流出,他便撕咬開下一外,将皮肉之上的血液一滴不留地吸食殆盡……
波奇亞斯打了個寒顫,巨大的身軀微微縮在了柔軟的沙發裏,又不想讓人發現他的害怕而努力地死撐着。阿爾法多眼角有點抽搐,幹咳兩聲,然後默默地喝酒。圍在那兩只周圍的俊男美女們都怕怕地縮在他們身邊,而我身邊的那一群則如我所願地放了手,坐在我腿上的美少女也不再玩我的頭發,衆人都臉色發白地望着我。
“所以呢,”我笑得純良,“這種果子就被稱為‘噩夢之月’。能夠引發人內心深處的欲望,使其沉溺在情欲的夢境之中。換句話說,其實這種果子有着春藥的功效,吃了這種果子之後如果不與人交合的話就會被噩夢纏上。因此它又被叫做彌謝蘭德拉,如同披着金紗的殘月的,每到午夜便出現在夢境之中的完美的情人。不過呢,雖然并沒有傳說中那麽誇張,這種果子卻的确有催情與使人做噩夢的效果。如果不想做噩夢的話就要與人交合,所以它才是每間娼館的必備水果之一。如果客人吃下果子,就意味着今晚會在這裏過晚,這已經成為了每間娼館的約定俗成。在沒有這種果子的季節裏,或是一些沒錢購入這種果子的低等娼館,便用其它有着暗示意味的水果來代替。”
一陣異樣的沉默在衆人之間蔓延。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阿爾法多,只見他幹笑了兩聲,然後對我說:“真是的,你的惡趣味還真是無處不在啊……呵呵……這就是你的伎倆嗎?把人吓得主動對你投懷送抱,然後你才以救世主的身份去安慰他們嗎?”
聽他這麽說,衆人便紛紛從僵局中回過神來,然後又呵呵地笑開。不過卻再沒有人去動那盤金燦燦的即美麗又美味的果實,像是集體将之遺忘了一樣,被孤零零地擺放在桌子的一角。
“什麽嘛,還真是只有惡趣味的大叔才會做得出來的事呢!”波奇亞斯很快地恢複過來,“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不過你還真是經常會有一些與大叔相符的行為呢!這就是本質嗎?”
過了一會兒,阿爾法多又說,“不過,為了避開噩夢,卻連不可多見的美味也避過的話,豈不是很可惜?用一夜的噩夢來換取如此美味,也是值得的吧。”
“是啊是啊,”波奇亞斯抱着身邊的美女說,“而且只要做愛的話就不會做噩夢了吧?怎麽能浪費美人的一片心意呢?真是不解風情的家夥!”
阿爾法多也幫腔道,“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只能龜縮在噩夢的殼裏。只有連痛苦也一起經歷過之後,人生才能豐富而完整。”
“痛苦……嗎……”
我失笑。只有尚未經歷過的人才能輕易地說出這種話呢……當然,那也沒關系,因為一個莫大的痛苦既然降臨,到了那個時刻,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博學的圖書館長與一帆風順的元老閣下。
跪在腳邊的金發少年看看阿爾法多,又看看我,然後伸手拿了一片已經沒有人去動的果肉含在嘴裏,大着膽子湊到我面前。紅潤的嘴唇與金燦燦的果肉在顏色上給人的視覺以強烈的沖激,因為羞澀而浮在頰邊的紅雲與眼眶中含着的馬上就要滴下來的眼淚使他顯得更加誘人。
波奇亞斯吹起了口哨,阿爾法多也興味盎然地看着我。我輕笑一聲,低下頭,用舌頭将“噩夢之月”的果肉卷入口中,然後順便深入少年的口腔,給了他因大膽而得的獎勵。
既然看不到明天,就沉溺于眼前的快樂吧。鼠目寸光與自以為是是不管哪裏的人都有的一個共通的傳統。當衆人皆醉的時候,一個人醒着豈不是很沒意思?
“那麽,就多謝你的招待了。”我将少年抱起,對阿爾法多笑笑,然後轉身去了樓上的單間。波奇亞斯在背後大驚小怪地嚷嚷,還有另外幾個在失望的嘆氣。
當然,那些都不是我現在考慮的事了。有人想看我出醜的狼狽樣,不過現在應該在深刻的後悔和反醒之中了吧?
帶着惡作劇完後的愉快心情,我如他們所願地沉溺在了與少年的歡愛之中。人類總是在不斷地追求着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的享受,卻絲毫不去思考這些行為有何意義。所以即使他們能夠使用高度的精神力,卻只是用來追求自身的享樂而完全地乎視了其他的用途。
沉溺在自我世界之中的人們終将獲得的不是夢境般的樂園,而是來自自身的毀滅與自然的報複。只是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看清哪怕冰山的一角的人也實在不多。他們用自己的愚蠢去指責別人的愚蠢,高傲地擺出王法與主流的資态盡情地嘲諷別人的無知。其實只要他們相互看看自己一派的同類,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的行為是多麽的可笑與可悲。但是卻沒有人願意甚至沒有人想到要去先審視一下自己,所以人類便繼續在這條愚蠢的道路之上盲目地走向毀滅。
連自救都不懂得的人,一旦發生了災難卻只會向虛無的神明哀求。殊不知所有的災難都是他們的神明給予的對人類的愚蠢而作出的裁決與懲戒。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慈悲的神呢?那種慈悲得将一切別人的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的神明只存在于那些需要為自己的錯誤與無知開脫的人的心中。真正的神明從來都是殘酷的,只要人類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它們便會将相應的報複降臨到人類頭上。所以億萬年來,神明從來都只是站在一旁遙望,不時用自己的力量施予懲罰,然後靜靜地等待着人類的自我毀滅。
那些真正的神明的名字,叫做自然,與規律。
最後幾段話有點不知所雲,其實與本章主題無關,只是我想發發牢騷而已- -
昨晚看了一掐架貼,親們大概都知道姚抄抄事件了吧,然後北大中文論壇的一大師出來為自己開脫。當然,他為自己開脫就算了,卻還管網絡原創文學作者叫做“不入流的作者”,管網絡作品叫作“不入流的作品”,以此引發了圈內人士的不滿。于是有人便在北大中文論壇裏向他讨教何謂“入流”與“不入流”。其實也就是想讓他對自己不妥當的語言進行一下說明。
衆所周知,掐架的時候都是要拉親友團的,那位大師也一樣,自己只說了幾句就跑了,然後就讓親友團上。我對他們的發言內容就不于至評了,讓我覺得最好笑的是大師的親友團看起來素質都不怎麽高嘛,北大就出這樣的人麽?
用低俗的語言罵人并進行人身攻擊就不說了,我對其中一個共通環節尤為感興趣,有幾位大師的親友上來幫忙掐架,奉上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和XX大師一起吃過飯……
他們想說明什麽?在我看來就像是因為那位大師請他們吃飯,然後找他們來幫腔一樣,樂死我了~
現在那位大師可出名啦,博客的點擊率真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飚升啊~ 我只想說原來人就是這麽出名的,尋找了這麽多年引人注目的方法之後,終于在那位大師的身教之下頓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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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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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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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