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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許應寧翻開給裴舟野的題冊，那頁題只剩最後一道沒做了。是不會嗎？還是沒來得及？

視線又轉回被他解開的題上認真看了一番，許應寧沒撒謊，這些題确實是她解不出來的。但沒想到裴舟野能這麽快就做出來，是真的很厲害啊。

唉，這回是碰到硬茬子了。跟這麽厲害的人争第一壓力好大，但是能怎麽辦，還是得争啊，她就是想當第一。

今天是周五，想着明天放假了，許應寧臨時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李叔叔，今天不用來接我了，我想去學校附近逛逛……嗯，和同學……不用，我一會兒打車回去就行。”

挂斷電話，許應寧站在學校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攤，排了很多人。視線頓了頓，好奇地走上去。

“同學，這是在賣什麽？”許應寧禮貌地詢問站在她前面的一個學生。

“煎餅啊。”

“吃的嗎？”

“廢……”那女生頓了頓，打量許應寧一眼，改口道，“吃的。”

“好吃嗎？”許應寧又問。

“不好吃能有這麽多人排隊嗎？”

許應寧彎了彎眼，說了聲謝謝，筆直地站在那兒乖乖排隊。前面還剩一個人時，她探頭看了看，等輪到她時，微笑着說：“我要一份和剛剛那個人一樣的。”

“好嘞，8塊。”老板娘爽利道。

許應寧平時上下學都是直接被司機接送到門口，然後直接進校門到教室。還從沒自己在外面逗留過，這會兒不免有些新奇。原來學校附近這麽熱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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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嘻哈打鬧的學生，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吃攤兒，她幾乎都沒吃過。拿上煎餅，許應寧又循着香味到了一個烤串攤兒。

這樣一番溜達下來，手裏拎了好幾樣小食。許應寧望了望別人，大都是直接在街上拿着食物就開吃。嘗試着将煎餅送到嘴邊，頓了頓，還是沒下去口。

若無其事地放下煎餅拎在手裏，擡步朝別的方向走去、

看到一個小巷子，許應寧停下腳步朝裏看了看，這裏面看起來人不多呢。

許應寧往巷子裏走了幾步，這裏邊兒确實沒什麽人，包袱就沒有剛剛在外面那麽重了。許應寧拿起煎餅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嗯~好吃呢！

一邊滿足地咬着煎餅，一邊慢悠悠地在巷子裏走着，不經意看見前方有一群人，許應寧腳下一頓，下意識轉身。

“裴舟野，你別給臉不要臉，真以為我不會揍你？”

許應寧一愣，裴舟野？

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怎麽腦子一熱，許應寧捧着煎餅又轉身往那群人走近。一眼望見站在幾個男孩子之間高高瘦瘦的裴舟野。

他右肩挎着一個黑色帆布書包，面無表情站在那兒。有個同他差不多高的，長得人模狗樣的男生冷着臉逼視他，腳下……

腳下還踩着裴舟野一直腳！看起來還是用了力氣的！

孫吟安還說沒人排擠欺負裴舟野，原來都是在校外欺負了！她就知道，有點殘缺的孩子肯定是會在群體裏被欺負的！

許應寧大步走過去，伸手用力推開踩着裴舟野的那個男生，用力到手上的煎餅差點兒都抖掉了。

連忙将煎餅放回口袋，拎在手裏，板着臉看着眼前這群“壞孩子”。

吳漾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趔趄，下意識就要發火，看清來人，眼睛微微眯了眯。視線在裴舟野和許應寧兩人間掃了一圈，最後停在裴舟野臉上，似調笑似譏諷：“女朋友都來了，怎麽還這一副死人臉？”

許應寧蹙了眉：“什麽女朋友？”

吳漾看向她，笑得吊兒郎當：“你不是跟他好了嗎？”

“嘴巴不會說話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或者閉嘴。”

被她刺了吳漾也不惱，微一挑眉，做恍然狀：“那是還沒确定關系，還在暧昧期？”吳漾問裴舟野，“怎麽，她身材是不是比鄒瑩瑩好啊？”

許應寧不知道鄒瑩瑩是誰，但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麽好話。裴舟野臉色更冷了，其他幾個男生也笑出了聲。

許應寧走近吳漾，狠狠地往他右腳踩下去——

“卧槽！”吳漾伸手就要推她，好在許應寧躲得快，他推了個空。

“你他媽的有病啊？！”

許應寧一臉無辜，“那你剛剛踩了他，你他媽是不是也有病啊？”

吳漾氣笑了，“行，我踩了他，我賠他一雙鞋。你踩了我，那也得賠我吧。”吳漾掃了眼裴舟野的鞋，“往多了說，就算他這鞋兩百吧。往少了說，我這鞋你就賠個六千吧。”

裴舟野眼神閃了閃，臉上終于有了絲變化，不過旁人都沒注意到。

許應寧微微睜大了些眼，“這麽貴吶？”

吳漾以為吓住她了，唇角勾了勾，“賠錢？還是，讓他給我跪下，這事兒就算了。”

“鞋是我踩的，你讓他跪幹什麽？”

“怎麽？那你跪？”吳漾眉尾輕挑，似乎很好妥協的樣子，“我向來不喜歡為難女生，但你非要跪，也不是不可以。”

許應寧輕笑出聲，又走到吳漾面前拍拍他：“麻煩，擡下腳。”

聲音甜美，臉上帶着笑意，吳漾沒來得及細想，下意識就擡了一只腳。

許應寧将自己的腳伸過去，在他鞋底蹭了蹭，鞋面瞬間有了淺淺的髒印。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她這是幹什麽，許應寧退後兩步：“啊呀，我的鞋也被你踩了。唔，你賠他二百，我賠你六千，我這鞋往少了說，算一萬吧，你還得補我四千差價哦。”

吳漾：“……”

衆人：“……”

甜美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你看是賠錢呢，還是，你跪下給他道歉呢？”

吳漾舌尖頂了頂腮幫，面色發黑，“別以為我不打女人啊。”

許應寧淡定地回視他，狀似驚訝：“我都沒想過你還有這種好習慣呢。”

吳漾：“……”

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駱宇恒拉拉吳漾的袖子，“漾哥，要揍他們嗎？”

吳漾正要點頭，手機這會兒突然響了。他背過去走了幾步接起電話，沒一會兒揣上手機走回來，“撤了。”

駱宇恒：“這就撤了？不修理修理他們？”

吳漾看了眼許應寧和裴舟野，咬着牙小聲道：“我媽來了，在校門口等我。”

聲音雖小，不過許應寧還是聽見了。微微低頭“噗嗤”笑出了聲，嘲諷意味極濃。吳漾身體僵了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等他們走出幾步，許應寧忽然出聲：“诶，你是我們班的嗎？”

吳漾腳步微頓，回頭，唇邊勾着不懷好意的笑：“是啊，怕我以後找你麻煩？現在跪下道歉還來得及。”

“啧，怎麽會把我安排到跟這種垃圾一個班。”許應寧嘆息一聲，沖吳漾擺擺手，“那周一記得把四千塊錢還我啊。”

吳漾：“……”

等他們消失在視線裏，許應寧才轉身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裴舟野，他從地上撿起來個什麽東西揣進兜裏。

“你沒事吧？”許應寧問。

裴舟野搖搖頭，過了幾秒說：“那錢我會想辦法給他。”

許應寧疑惑：“什麽錢？”

裴舟野視線落在她臉上，提醒道：“你踩了他。”

“哦~”許應寧恍然，“但是他也踩了我啊，是他該補我4000塊才對。”

裴舟野：“……”

許應寧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麽，笑了笑，“我沒騙人，我這鞋真的要小一萬呢。”

裴舟野眼神閃了閃，收回視線，又恢複了清冷模樣。

許應寧将手裏的食物遞給他：“你要吃東西嗎？”

裴舟野瞟了一眼，搖搖頭，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喂，”許應寧叫住他，“不跟我說謝謝？”

裴舟野神色微頓，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許應寧又揮揮手：“算啦算啦。不過，他們經常欺負你嗎？”

“沒有。”

許應寧是不相信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也沒再追問。裴舟野站了幾秒，沒再聽她開口，便又準備離開。

“诶，”許應寧又叫住他，“不用你說謝謝，能不能，給我補補物理化學？”

裴舟野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啓：“謝謝。”

許應寧：“……”

吃癟的表情一覽無餘，裴舟野轉回頭，唇角不經意地輕彎了一秒。

許應寧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确認他是真的不會答應自己了，也不再叫住他。拿出自己吃到一半的煎餅咬了口，已經涼了。

咀嚼幾下，将煎餅放下，又拿出別的食物。

也不知怎麽的，剛剛聞着很香的食物，現在吃起來就覺得索然無味了。輕嘆一聲，許應寧拿出紙巾擦了擦嘴，拎着東西走出巷子，打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