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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孫吟安看許應寧的表情有些微妙，八卦的火苗在眼裏熊熊燃燒。

感受到孫吟安灼熱的眼神，許應寧疑惑地側眸：“怎麽了？”

孫吟安湊近她，笑得不懷好意：“你和裴舟野，什麽情況？”

許應寧一臉茫然：“什麽什麽情況？”

“別裝了，剛剛都看見了，你叫裴舟野跟你出去，還化妝，有貓膩啊……”

許應寧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擦了個唇膏。”

“你擦唇膏叫裴舟野幹嘛？”

“我想請教他一下物理題。”

孫吟安不信，“請教物理題還要叫出去？你在教室不能問嗎？”

“我之前不是在教室問他他不願意給我講嘛。”許應寧随口胡謅。

“……那你把他叫出去他就願意給你講了？”

許應寧默了默，“不願意。”

說完還惆悵地嘆了口氣。孫吟安撓撓頭，難道真是她想多了？瞅瞅許應寧，又瞅瞅裴舟野，想想也對，這兩人一心都只有學習，應該沒那麽容易開竅。

八卦之魂熄了大半，孫吟安最後不死心地問：“你有沒有一點喜歡裴舟野啊？”

許應寧莫名就想到剛剛兩人指尖相觸時她那一瞬間的顫栗，睫毛顫了顫，神色自若地搖頭：“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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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吟安聳聳肩，“那好咯，不喜歡也好。我也想象不到裴舟野喜歡上別人是什麽樣子。”

喜歡這個詞對許應寧來說很陌生，尤其是男女之間的這種喜歡，她沒體會過，完全不知道什麽樣叫喜歡。

想起以前在B市的好友，他們常常去圖書館一起學習，她是蠻喜歡那位朋友的，但，這就是對朋友的喜歡吧。反正同別人的接觸，沒有那種過電一般的感覺，那為什麽和裴舟野碰碰手指會有過電的感覺呢？

許應寧咬着筆頭一臉沉思，難道是他先前摸了什麽容易産生靜電的東西？

-

接下來的一個月，許應寧也沒找到機會再接近裴舟野，更何論“打入敵人內部”了。她甚至都沒能知道裴舟野刷的是什麽題冊。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放松下來，自己每天學習的時間都比以往拉長了許多。

但——

這也并沒有改變第二次月考她又得了第二名的事實。

雙手環胸蹙着眉看着成績排名表，許應寧心裏這次比上次還多了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裴舟野，無意外的，又是光榮的滿分第一名。她的分數确實比上次提高了，但有什麽用？！

轉身看向裴舟野的方向，他正将書本放進書包，面無表情地往肩上一挎，大步走出了教室。

可惡啊！！！這個人腦子是開了光嗎？！

許應寧憤憤地磨着牙回到座位收拾東西，孫吟安很明顯感受到她的戾氣。

一邊往書包裏塞東西，一邊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弱弱開口：“你已經很棒了，第三名都差你一大截呢，而且，你這次比上次進步了呀。”

許應寧垂頭喪氣：“還是第二名，算什麽進步。”

孫吟安是親眼目睹到許應寧這段時間有多努力的，就好比一些學渣再怎麽努力也夠不上學霸的位置，許應寧就好像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裴舟野一樣。

孫吟安很能體會她的心情，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你想開一些，就好像我再怎麽努力也達不到你的成績一樣，你和裴舟野，應該也是這樣的。有些人的腦子就是比別人好使一些。”

讓許應寧承認自己腦子不比別人好使，比讓她承認自己沒努力過更難。

她能理解孫吟安這番安慰的意思，但，心裏就是不爽不爽啊，她就是想要得到第一名，還是一定要超過裴舟野的第一名！

回到家，林瑟一眼就看出許應寧的情緒不對勁，這模樣和上次月考成績出來一樣，不過看着好像比上次還喪。

親自幫她接過書包，柔聲問：“怎麽啦？考試成績又出來了？”

許應寧喪氣地點點頭：“嗯吶。”

“多少分？”

“735。”

“上次多少分來着？”

“729。”

“那挺好呀，進步了呀。”林瑟不解，“有進步該高興才是，怎麽看起來比上次還不開心？”

許應寧幽幽地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林瑟放下她的書包，在她身邊坐下，試探地問：“還是沒得第一名？”

“嗯，第二。”

“第一名多少分？”

“滿分。”

林瑟驚訝道：“這麽厲害呀，連着兩次滿分了！”

許應寧不情不願地點頭：“是厲害。”

“那，你是哪裏比較薄弱，讓這位同學幫幫你，一起進步嘛。”林瑟出主意道。

聽到這個，許應寧小嘴撅得更兇，“他不願意幫我。”

“……沒關系，小姨給你找家教。”

“沒用的，別麻煩了。”許應寧說。

以前家裏給她找過不少家教，到初二開始，這些家教就不起什麽作用了。他們會的許應寧也會，他們不會的許應寧也會，根本吸收不到更多的東西。

這年頭，好的家教也是不好找的。

而且磨合的過程也很煩。他們也不會知道每次考試會出什麽題，但裴舟野就不一樣了，他既然能次次滿分，許應寧覺得，他大概率是摸索得出考試會考什麽內容。然後精準學習，百發百中。

許應寧對第一名的執念真的很深，林瑟也擔心她想不通，猶豫了會兒，安慰道：“以後還有很多考試，沒關系，慢慢來，你這麽聰明，又努力，總有機會的。”

聞言，許應寧精神稍稍振了振，後面還有那麽多次考試，她就不信幹不倒裴舟野！

看到她神色松了些，林瑟笑了笑，“晚上想吃什麽？”

許應寧眨眨眼，摸摸肚子：“火鍋。”

林瑟微微挑眉，摸摸她的頭：“行，就吃火鍋，咱們出去吃好嗎？”

“嗯。”

-

次日，許應寧難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看到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吓得一激靈，連忙拿起手機一看，輕舒一口氣，好在是周末。

抓抓亂糟糟的頭發，在床上坐着發了會兒呆，肚子裏傳來饑餓感，才趿拉着拖鞋下樓去。

現在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又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許應寧邊走邊喊：“阿姨，還有吃的嗎？”

走到客廳才發現沙發上坐着幾個人，林瑟，吳漾，還有王子慧。

許應寧呆了呆，還沒反應過來，林瑟忙說：“你這孩子，怎麽今天不收拾好再下樓。快去洗漱換衣服，我讓阿姨給你留着早餐的呢。”

許應寧愣愣地應了聲，又轉身上樓去了。

聽到身後林瑟在說：“肯定又是昨晚學習到太晚了，以前從來不睡懶覺。這孩子，就是對學習太較真兒了。”

“那多好呀。”王子慧說，“我巴不得漾漾能有這樣的覺悟呢。”

許應寧扶着欄杆一邊走一邊想：昨晚她還真沒有學習，就是單純地失眠了大半宿。還有，吳漾來這裏幹什麽？難道以前他也會跟着王阿姨一起來這裏串門嗎？

視線往下，瞅到自己身上的睡衣，下意識捂了捂胸口。

雖說她這睡衣是保守型的，但，也不好被男生看見的吧！

洗漱收拾完畢，換好了衣服，許應寧再次下樓。

林瑟滿意地打量了她兩眼，“吃的在餐桌，你先去吃飯吧。”

“哦。”

吳漾本來垂着頭玩兒手機，回頭随意掃了許應寧一眼，眼神微頓，又神色自若地轉回頭去。

許應寧今天穿了一條掐腰連衣裙，頭發也沒紮，與平時在學校裏穿着寬松校服紮着高馬尾的樣子有些許不同。

舌尖抵了下腮幫。

操，腰真他媽細。

許應寧吃完早飯，正想着是要過去打招呼呢，還是回自己房間。林瑟這時沖她喊話：“吃完了嗎？過來坐。”

許應寧應了聲，走到吳漾和王子慧對面的空沙發坐下，禮貌地沖王子慧打了個招呼，對上吳漾的眼，淡淡點了下頭。

“王阿姨過來是想說讓給你給小漾補補課。”林瑟說。

許應寧微訝：“我給他補課？”

王子慧柔聲道：“會很麻煩嗎？不方便就算了，我是聽說你學習特別好，你和漾漾又在一個班，比較清楚學習的重點，所以想說你麻煩你空的時候給漾漾補補課，幫助一下他的學習。要是不方便，那我就還是給他請家教好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別的意思。”許應寧連忙說，“只是我跟吳漾同學平時沒什麽交集，不是特別熟……吳漾同學是想要我幫忙補課嗎？”

吳漾玩兒游戲的手指微頓，按掉手機随手放進褲兜，似笑非笑道：“想啊。”

許應寧：“……”

想個屁，這人肯定沒安什麽好心眼！

王子慧笑了，繼而又看向許應寧，眼含期待：“可以嗎？”

許應寧：“……”

許是看出她的為難，王子慧眸子黯淡下去，一臉憂愁：“沒關系，你也是學習繁忙的時候，哪裏分得出精力去給別人補課，是我強人所難了。唉，只是馬上就要高考了，漾漾的學習成績一直上不去，到時候我怎麽跟他父親那邊交代呀。”

眼看王子慧好像又要哭出來，許應寧心裏一個咯噔，不是吧……

吳漾顯然是很了解他媽媽的，霎時正經了臉色，“你別想那麽多媽，還有一年多才高考呢，我能考好。”

王子慧睜着一雙淚眼：“真的嗎？”

吳漾硬着頭皮應：“真的。”

林瑟輕咳兩聲，試探地問許應寧：“要不，你就幫幫王阿姨？”

她說的是幫幫王阿姨，不是幫幫吳漾。

許應寧看看王子慧，又看看林瑟，最後說：“如果吳漾同學願意學習的話，我可以抽時間幫他補課的。”

王子慧眼睛一亮：“真的？”

“……嗯。”

“那以後每天放學，就讓漾漾和你一起做作業。你來阿姨家，阿姨給你準備好吃的！”

許應寧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不用這麽客氣王阿姨。”

吳漾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拍拍王子慧的肩：“我可以走了吧媽？”

“去吧去吧，今天讓你再玩兒一天，明天開始就跟着寧寧學習。”

吳漾眉尾輕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