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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雖是不情願，但許應寧給別人講題還是很認真的，即便對方是吳漾這個混小子。不過他錯題太多，許應寧看着着實頭大。決定先從每科簡單的題給他講起。

吳漾本是漫不經心的，後來也被許應寧的認真感染。她每講完一題，都會确認他是否聽懂，如果沒懂，或者她看出吳漾沒懂，就會吐槽兩句然後再講一遍。

還，挺他媽可愛。

又講完一題，許應寧拿起桌上的水杯仰頭喝，吳漾視線落到她線條優美的脖頸處，頓了頓，忽地不自然的別開眼。

“累死我了，”許應寧放下水杯，“來吧，繼續。”

吳漾含糊地應了聲。

話說多了，許應寧的嗓子有一絲絲啞，不明顯，但吳漾聽出來了。

轉過頭想說休息會兒，不經意發現兩人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許應寧白皙臉頰上細小的絨毛。喉結滾動了一下，吳漾搬着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動靜有些大，許應寧頓住，狐疑地看他：“你到底有沒有聽？”

吳漾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故作煩躁：“今天差不多了吧，學了三小時了。”

許應寧聳聳肩，她反正沒意見。

“那你走好哦，我就不送了。”

吳漾：“……”

等吳漾走後，許應寧哼着歌兒收拾東西回到自己卧室。今天也才發現，幫差生輔導也還是有一丢丢好處的，很多基礎的容易被她忽視的知識點，還能再鞏固一番。

加上吳漾這回倒是沒有想象中煩人，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學沒學進去，至少面上還像是認真在聽那麽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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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就到了換座位的時候了。

李源說的，前十五名優先選擇座位，從裴舟野開始。

裴舟野仍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并不動作。到了許應寧，她拿着自己的東西，走到裴舟野同桌的位置，笑眯眯地沖他原同桌說：“同學，我想坐這裏。”

裴舟野的原同桌蔡致宏是個話唠，被老班刻意調來跟裴舟野這個冰塊坐一起，他早都快憋死了，這會兒見有人要承接他的位置，忙不疊地站起來給她讓座：“來來來，您坐您坐。”

許應寧：“……”

那頭的周雯雯陰陽怪氣道：“也真是不要臉，就算是想泡裴舟野，也稍稍收斂一點吧。”

孫吟安不樂意聽了，“你思想放幹淨點，人家那是為了學習。”

“呵，為了學習，傻子才信。”周雯雯沖她翻了個白眼，“你這麽維護她，人家領你情嗎？做得一副好姐妹的姿态，不轉身就抛棄你找男人去了嗎？”

“我說，你以為誰都是你啊，心裏就想着男人吶。”孫吟安說，“應寧要和裴舟野當同桌這事兒早跟我說過了，人家學霸之間想互相切磋，一心都是為了學習，沒你想的那麽髒。”

一旁的陳然也冷不丁開口，指責周雯雯：“就是，你思想太髒了。”

周雯雯臉色一黑，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再理會他們。

許應寧确實和孫吟安讨論過這次換位置的事情，除了她要接近裴舟野之外，也商量過孫吟安這次成績也在前15，雖然在尾巴上，但是也有機會，到時候應該可以坐到許應寧的前桌，這樣兩人還是很近。

也算運氣好，還真像兩人開始想的那樣，孫吟安坐到了許應寧的前桌，她的同桌變成了陳然。

“巧哦姐妹！”孫吟安迫不及待轉頭沖許應寧打招呼。

許應寧眉眼彎彎，“嗯呢。”

換座位還在繼續，班上有些吵嚷，唯獨裴舟野從始至終像個局外人一般。即便是許應寧成了他的新同桌，他也沒有多看一眼。

許應寧撇撇嘴，探頭看了看，裴舟野又在刷題。

前晚裴舟野給她發的那兩本題冊，她已經在網上下單了。也不知道裴舟野現在做的又是什麽。

想想還是來氣，忍不住碰碰裴舟野的手臂，“诶，你為什麽把我删了？”

裴舟野側頭看她，神情微頓，“你怎麽坐在這兒？”

許應寧：“……”暗暗磨了磨牙，扯出一抹笑容，“我是你的新同桌啊。”

裴舟野：“……”

許應寧垮了臉：“你這是什麽表情？就這麽不待見我？我得罪你了？”

裴舟野嘴唇微動，最終沒說什麽，偏過頭繼續做題。

他沒有不待見許應寧，也知道她幫過自己幾回。但，許應寧不同別人的接近，讓他感到陌生，也自然地生出警戒。

班裏的嘈雜聲還沒消停，許應寧兀自氣了一會兒，想到什麽，又小聲問裴舟野：“你，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有那種意思？”

裴舟野筆尖微頓，帶着一絲疑惑的神情看向她。

許應寧臉莫名有些紅，“我不是對你有那個意思，你也別覺得我是騷擾你，我就是單純地想向你請教學習的事情。”

裴舟野繼續盯着她。

“我想得第一名。”許應寧說。

裴舟野神色微動，薄唇輕啓：“不可能。”

許應寧：“？？？”

這下臉更紅了，不過是氣的，“怎麽就不可能了？你不要太自大了同學，我以前可是蟬聯數年第一名呢！”

“哦。”

許應寧：“……”

“書呆子！”許應寧被他的态度氣得狠了，說話也不太客氣，“你這樣只會讀書讀成書呆子以後也沒用的！”

裴舟野睫毛顫了一下，沒有理她。不過臉色不太明顯的陰了一些。

許應寧剛才那句話聲音有點大，前排的孫吟安聽見了，轉過頭小聲沖她說，“姐妹，你好像跟他的狀态也差不多。”

“……”許應寧噎了一秒，反駁道，“才不是，我還會追劇逛街看電影彈鋼琴等等等等，才不是只會學習那種。”

“是嗎？”孫吟安眼睛一亮，“那最近大火的那部劇你也在追嗎？我超喜歡男主的，太帥了！”

許應寧：“……”

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是沒看了，孫吟安意味深長地道：“勞逸結合啊姐妹。”

許應寧：“……”

要不是被裴舟野打壓成了老二，她也不至于……

憤憤地看了一眼裴舟野，許應寧賭氣地輕哼一聲，裴舟野聽見了，餘光掃了她一眼，唇角幾不可察地扯了下，分不清情緒。

賭氣歸賭氣，這麽一段時間，許應寧也大概了解裴舟野這人的性格。他也許不是針對她，而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冷漠。

想想自己的目的，許應寧也不打算同他計較這些。畢竟她是奔着打入敵人內部幹倒他來的。

課間操的時候，走到樓梯口，許應寧借口肚子痛，便請假沒去。

她是真的很不喜歡課間操，在以前的學校因為她是第一名，所以有這個特權提出不用參加課間操的要求。

到了這裏，身為老二，她都無法啓齒自己的訴求。

只能躲過一次算一次了。

磨磨蹭蹭回到教室，本以為教室該空了，沒想到她的新同桌裴舟野還在呢。

先前的“不愉快”還沒過去多久，許應寧腳步微頓，繼而輕咳一聲，到座位上坐下，主動搭話道：“你怎麽沒去做課間操，你也請假了嗎？”

裴舟野還記得不久前她的氣急敗壞，以及那一聲冷哼。也沒料到這麽快，她又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同他說話。

默了幾秒，搖了下頭。

“我也請假了，我說我肚子疼，你說的什麽？”

“我沒說什麽。”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用去。”

許應寧微微挑眉，試探地問：“特權？”

這是裴舟野跟班主任提的，是不是特權不知道，估計，也有一些他學習好的因素吧。

裴舟野沒回答，但許應寧也猜到了。肯定是特權啊！她是很有體會第一名能在老師那裏獲得多少特權！

內心瘋狂咆哮，面上淡定，一邊整理書本一邊狀似随意地說：“先前那會兒，對不起哦，是我說話過分了，不該說你是書呆子。”

裴舟野沒表情沒回應，許應寧也習慣了，繼續說：“我是真的想向你讨教學習。我很欣賞你的成績，但我也很想得第一名。”

“第一名，我不能讓給你。”

“……”許應寧聲調微揚，有些惱，“誰要你讓了，公平競争好吧。我只是覺得同學之間學習上面互相關照一下總沒關系吧，又不是作弊。”

“我學習不用關照。”

許應寧咬咬牙，“那別的方面我總也算關照過你三次吧，那我別的方面不用你關照，學習上你關照關照我怎麽了？”

裴舟野掀了掀眼皮看她，似疑惑似認真：“我給你說謝謝了。而且，我給你發題冊了。”

許應寧：“……”

說到這裏，問題來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把我微信删掉。”

“我錢轉給你了，題冊也給你發了。”

……好的，很優秀。

許應寧哽着一口氣不上不下，然後腦子一熱，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重新添加裴舟野為好友。然後板着臉對裴舟野說：“我又加你了，通過一下。”

裴舟野眉心微蹙，沒有動作。

許應寧瞅到他放在課桌匣子的手機，伸手飛快地撈過，裴舟野的手機沒有解鎖密碼，許應寧輕而易舉地打開他的微信，手指飛快地點着，自己通過了自己的請求。

然後滿意地将手機還給裴舟野。

裴舟野全程也沒阻止她，等她做完這一系列事情才淡淡道：“我可以再删掉。”

許應寧臉色一僵，繼而揮揮手不在意道：“你删吧，删了我還能再給你加回來。”

“……”

“诶，我又不騷擾你，加我一個好友很占你內存嗎？再說了，咱們還得同窗一年多，現在又是同桌，保不準之後會有什麽需要聯系的吧。”

裴舟野看了她幾秒，沒說話，将手機揣進褲兜，埋頭看書。

聽着外頭課間操結束的聲音，許應寧輕咬了下唇瓣，撞撞裴舟野的手臂：“我這，不算欺負你吧？”

裴舟野默然地搖了搖頭。

這算什麽欺負。只不過很奇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