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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第二天早上，許應寧出門前揣了兩盒牛奶，踏着比以往都要歡快的腳步進了教室，裴舟野已經在看書了。

“早啊。”許應寧一邊放書包一邊甜甜地沖他打招呼。

裴舟野彎了彎唇：“早。”

許應寧将牛奶拿出來，遞給他一盒，“給你喝。”

裴舟野沒有接，嘴唇微動想說什麽，許應寧直接将牛奶放到他桌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以前不要就算了，現在你是我男朋友，不能拒絕我。”

這是什麽邏輯？

溫熱的呼吸拂在耳邊，蘇蘇麻麻的。裴舟野伸手摸了摸耳垂，別開臉将牛奶吸管插上，送進嘴裏喝了一口，然後側眸看她一眼。

成為男朋友的裴舟野真的好乖好溫順，許應寧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将自己那盒牛奶插上吸管，和裴舟野的輕輕碰了一下。

前桌的吳漾冷不丁地轉過來，視線在許應寧和裴舟野的牛奶上轉了一圈，然後對許應寧說：“還有嗎？我也要。”

許應寧搖搖頭：“沒有了。”

吳漾一臉不爽：“你給他送不給我送？你就是這麽友愛同學的？過分偏心了啊。”

孫吟安轉過來看看吳漾又看看許應寧，拉了拉吳漾的衣袖，遞給他一罐可樂：“給你喝這個。”

吳漾瞥了眼可樂，沒接，“我最近已經把可樂戒了你沒發現？”

孫吟安訝然：“為什麽？”

“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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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吟安：“……”

吳漾繼續看向許應寧：“我想喝你那個牛奶，要不把你的給我。”

許應寧一臉無語，這是又作什麽妖？

想着他畢竟幫了自己忙，最近也安分沒找事兒，許應寧不想跟他計較，“你要真想喝，晚上回去我送一箱給你。”

吳漾眉梢一挑：“行啊。”

說完還瞟了裴舟野一眼，像是挑釁。

裴舟野沒給他正眼，只是眉頭不易察覺地輕蹙了一下。

課間的時候，許應寧去了廣播站，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兩包零食。

回到座位，将零食拆開給裴舟野分享，“快，趁老師還沒來。”

裴舟野看了一眼，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不想掃了許應寧的興，意思意思拿了一片：“你喜歡吃這些零食？”

許應寧搖搖頭：“還好，不是特別喜歡，以前更喜歡。這是剛剛顧冉星給我的。”

裴舟野神色微頓，似随口問道：“顧冉星是誰？”

許應寧埋着頭像倉鼠一樣吃着零食：“是我廣播站的搭檔。”

哦，就是那個每天和她一起播音的，孫吟安說他們倆聲音很搭的那個人。

“你們關系很好？”裴舟野問。

許應寧将零食放進桌匣，直起身：“還可以，他人不錯，幫了我很多忙。”

裴舟野眼眸微斂，輕飄飄地道：“是嗎？”

“嗯嗯，他是廣播站的老人，我是個菜鳥，剛去的時候什麽都不懂，他特別有耐心，很照顧我。而且人也挺随和的，今天是他說他們班裏搞活動買了很多零食，他分得比較多，然後送了我兩包。”

“嗯。”裴舟野別開臉，淡淡地說，“上課了。”

許應寧擦了擦手，拿出課本翻開，認真地聽老師講話。

裴舟野側眸望了望她，手指微蜷。沒得到的時候就算了，擁有了之後某些情緒就愈發難以控制了。她就像個小太陽，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光，而他很自私，想将她的光藏起來，藏進自己懷裏。

中午下課後，裴舟野率先出了教室，許應寧跟上他，從身後拍了下他的肩。

見他回頭便撅着嘴不滿道：“你怎麽不等我啊。”

裴舟野愣了愣，“有什麽事嗎？”

許應寧佯作生氣：“一起吃飯呀，以咱們現在的關系，難道不應該一起去食堂嗎？”

裴舟野默了默，提醒道：“你說過不讓別人知道我們……”

“是沒讓別人知道啊，”許應寧一臉理所當然，“我跟我同桌一起去食堂吃個飯不是很正常嘛。”

那副自得的小模樣，十分可愛。裴舟野扯了下唇角，輕聲道：“走吧。”

兩人一起到了食堂打飯，許應寧不住地跟他推薦什麽菜好吃，裴舟野有些無奈道：“我吃飯很随意，而且，我每天有預算的。”

許應寧滿不在乎道：“我幫你刷飯卡，你随便打。”

若是以往，裴舟野肯定會生氣了，此刻他只覺得無奈，低低地對許應寧說了句：“別鬧了。”

像極了哄小孩兒的語氣，飽含着寵溺。許應寧臉莫名就紅了，也不跟他說話了，胡亂指了好幾樣菜讓阿姨打，裴舟野阻擋都不及。

端着滿滿的一餐盤，許應寧有些咂舌：“這麽多，我哪兒吃得完。”

裴舟野搜尋到空位，一邊領着她朝那兒走一邊說：“那你為什麽要打那麽多？”

“我真的沒注意到啊，剛剛腦子裏想別的事了。”

裴舟野看她一眼：“想什麽？”

許應寧眼睛躲閃，“哎呀，反正我不是故意多打的。那我吃不完，你待會兒幫我分一點。”

食堂的某處，鄒瑩瑩和她的兩個同學也在這邊吃飯。

“瑩瑩你看，那個裴舟野又跟上次那女的在一起，他們肯定是在談戀愛！”

鄒瑩瑩順着同學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裴舟野和許應寧面對面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許應寧不停的往裴舟野盤子裏夾菜，嘴裏還念叨着什麽，裴舟野雖然皺着眉，但表情沒有不悅，反而更像是縱容，眼神溫柔極了。

鄒瑩瑩做夢都想不到裴舟野能對那個女的露出這樣的眼神。

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緊，繼而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別看了，都說了是我不要的垃圾，跟誰在一起和我沒關系。”

許應寧分了一半的菜給裴舟野，還解釋着說：“以前咱倆關系不到位，但現在不同了，身為你的女朋友，有責任和權利監督照顧你的飲食和身體，你不能拒絕，你要是拒絕就是不喜歡我。”

裴舟野沒有拒絕，也沒有反駁，只問：“對別人也這麽照顧過嗎？”

許應寧誠實地搖搖頭：“我就只喜歡過你一個人，又沒喜歡過別人。”

裴舟野似乎被這話取悅到了，眉眼舒展，唇邊揚起一抹笑意。盤中的食物連着許應寧夾給他的都吃了個幹淨。

下午的物理課是講這次考試的卷子。

許應寧本來昨天沒覺得，但現在想起來，如果自己不故意做錯題的話，這次應該能得第一的。許久沒有再坐過第一的寶座，這一次也錯失了這個機會，許應寧有些惋惜地輕嘆一聲。

裴舟野聽見了，低聲問：“怎麽了？”

許應寧撇撇嘴，“我如果這次不故意試探你的話，我就是第一名了，我得了第一名你還是會跟我在一起，這下虧了。”

裴舟野失笑，昨天這人試探成功的得意嘴臉可沒說這樣的話。看了看她真真兒沮喪的小臉，問道：“真的這麽想得第一？”

“想啊，之前做夢都想。現在可能是知道毫無希望了，連夢都不做了。”許應寧鼓了鼓嘴，“如果是在別的學校，我肯定能得第一的。”

裴舟野贊同道：“嗯，确實。”

許應寧又嘆了一聲氣，忽然笑起來：“不過呢，你現在是我的人，你得第一跟我得第一也沒差，都是一家人嘛！”

裴舟野微怔，一家人嗎？胸膛有些發燙，唇角不自主地上揚，看她的眼神愈發溫柔。

和裴舟野在一起之後，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做作業，要麽是去裴舟野家，要麽是裴舟野來她家補課。為此好幾次吳漾說要找她補課她都不在家，也許是心虛或者夾雜那麽一絲的不好意思，許應寧還真誠建議吳漾可以找孫吟安輔導輔導，她看得出來，吟安是很願意幫他的。

不過吳漾當時又沖她莫名發了一通脾氣，把許應寧也惹火了。

跟吳漾說這事兒的時候她正在裴舟野家做作業，裴舟野看到她氣鼓鼓的小臉，疑惑地問：“怎麽了？”

許應寧沒好氣地說：“別提了，還不是吳漾，我跟他說我最近沒空給他補課，讓他有問題可以問吟安，他就跟我發一通脾氣。”

裴舟野沉吟了一會兒，問出自己想了很久的問題：“他是不是喜歡你？”

許應寧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笑出了聲：“別逗了，他別氣死我就不錯了，還喜歡我呢。”

裴舟野睫毛顫了顫，掩住眼裏的情緒，沒繼續說這個問題，轉而問：“那他為什麽這麽理直氣壯地找你幹這兒幹那？如果是他欺負你的話，你可以跟我說。”

“欺負倒不至于……”

一方面可能是吳漾性格就那樣，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之前找他幫過忙。可就那兩次忙，許應寧覺得自己也差不多還夠人情了吧，幫他補課，幫他在他媽媽面前打掩護，給他還送了不少吃的，還有牛奶，上次也真給了他一箱。

算了，這人就是欠揍。

許應寧看向裴舟野，笑着道：“如果真欺負我，我跟你說了，你能怎麽樣？他之前欺負你你都沒還手呢。”

裴舟野眉心緊蹙，認真道：“如果是欺負你，我會幫你出頭，我不是打不過。”

許應寧只當他是自尊心作祟，也沒戳破他，哄着道：“好好好，我們阿野最厲害了！”

裴舟野：“……”

許應寧自認為她和裴舟野的戀愛是十分低調地在進行的，甚至連孫吟安都還沒告訴，她在學校和裴舟野連手都沒牽過，卻不知道為什麽兩人談戀愛的事情居然傳到了李源耳朵裏。

這天，李源講她和裴舟野一起叫進了辦公室，許應寧本以為是說什麽學習上的事情，但進了辦公室，看到李源有些嚴肅的表情，心裏隐隐覺得不妙。

她不安地看了裴舟野一眼，裴舟野回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兩人站到李源面前，李源打量了兩人一會兒，确實，郎才女貌，看着是挺般配。但，這裏畢竟是學校，畢竟兩人還是高中生。

李源輕嘆一聲，稍稍緩和了臉色，“你們兩個呀，是我班裏的得意門生，也是學校數一數二的好學生，老師們對你們的期望都很高，相信你們的家長也是。高考就快到了，我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會因為別的事情耽誤了學習。”

觀察着兩人的表情，李源接着道：“你們兩個，是在談戀愛吧？”

許應寧腦子一懵，下意識想要否認，裴舟野比她先開口：“是的。”

許應寧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這這，這就承認了？

李源也有些驚訝，通常這種時候學生都不會立刻承認，他以為還要游說一番，沒想到裴舟野承認得這麽果斷。

“所以，你們這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李源問。

他想着如果兩個學生能及時止損，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不懲罰了。卻不料這個向來沉默安靜的男孩子此刻神色認真，說出來的話也十分讓人詫異：“有什麽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