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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有零星幾樣物件損毀。

掌櫃的一臉頭痛,今日是撞了什麽太歲,怎就不能安生?

他觍着一張笑臉上去,兩邊說好話,哪位都不想得罪。

康祯昊是個胖小子,下巴一圈圓滾滾的,今年同是十一歲。

他一生氣就上臉,漲紅一片,指着曲允邵說要給他下戰書,讓安永侯府不要認慫。

曲允邵寸步不讓,叫嚣着讓整個呂國公府跪下當狗。

兩人的狠話,看得圍觀群衆一陣樂呵。

還得是年歲小不懂事,無所顧忌才好玩,說動手立馬不含糊。

不過現在勸架的人這麽多,顯然是打不下去了。

掌櫃的出面調節,兩人各自都有錯,寶竅閣的損失由雙方對半賠償。

至于後續想怎麽掰扯,只要出了這個門,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康祯昊被強行拉走了,曲凝兮也過去認領曲允邵。

今日目睹者衆多,想要瞞着父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曲婵茵噘嘴道:“呂國公護短得很,定然要為小孫兒上門讨說法。”

“怕什麽,”曲允邵哼了一聲:“我們先下手為強,派家丁去把康家大門給堵了!讨說法誰不會?”

“你說得輕巧!”曲婵茵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惹禍,爹娘不罰你,只會罰我跟大姐姐!早就說不帶你了……”

“不帶就不帶!我下回還不稀罕跟了!”曲允邵本就在氣頭上,當下就要跟她吵。

曲凝兮與丁雪葵作別,臨走前,沒有提在二樓發生的事情。

丁雲馥是她四姐,她如何開口都有些不合适。

反正丁雪葵回家後,自然會聽說。

今日大抵是不宜出行,才會發生這麽多小意外。

******

回府之後,把事情一說,果然惹來大人的責備。

“怎麽又跟他打起來了?”周氏一副慈母心腸,趕忙摟過曲允邵細細查看,“可有傷着哪裏?”

“你們兩個,如何做人阿姐?”曲轅成拉着一張臉,皺眉喝問:“一個弟弟都看顧不過來嗎!”

曲婵茵開口解釋:“爹爹,我過去時,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住口!”曲轅成截斷她的話:“三郎年幼,你們出門豈能撇下他自己去玩?”

他扭頭吩咐柳婆子,去把葉姨娘叫過來。

連累她姨娘跟着聽訓,曲婵茵頓時抿着嘴,紅了眼眶。

曲轅成越想越生氣,又指着曲凝兮罵道:“這次是康祯昊那個混小子,要是換做其他意外,誰來承擔!”

呂國公蠻不講理,上回就糾纏不休,被多少人家看笑話。

曲轅成滿肚子煩躁,要罰她們姐妹二人去祠堂反省。

“爹爹管人叫混小子,可知外人又是如何看待三郎的?”

曲凝兮今天有些累了,才不要去祠堂待着,她道:“随行的婆子和書童都攔不住,他難道不混麽?”

一言不合就動手,家中教導夫子告誡,通通充耳不聞。

外人都說,曲家三郎遲早是個小纨绔。

十一歲說小不小,尤其是已經過了啓蒙階段,長此以往,将會如何?

“大姐姐憑什麽這樣說我!”曲允邵難以置信,氣得摔了杯碟。

周氏跟着臉色一沉:“晚瑜,你還敢頂嘴,虧得三郎尊你為長姐,便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弟弟!”

“他都敢摔碟盞了,”曲凝兮擡眸望向周氏,問道:“娘親覺得,三郎再遇上康祯昊,會融洽共處麽?”

“不可能!”曲允邵捏緊拳頭:“我必然要揍他!”

這個回答,全然在意料之內。

“行事不過腦,易激易怒。”說白了,就是愚蠢。

曲允邵本性不壞,但确實不聰明,他從未用那顆腦袋思考過,全憑本能行事。

即便是對方主動挑釁,他也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沒有任何應對之策,攪合在一起。

最終得到寶竅閣送來的一半賬單,還有人們在他身上逐漸添加的标簽。

距離上一次打架沒過多久,雖說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可憑借這些,還想拜得良師?

當然,其中脫不開爹娘的一份功勞,是他們給的底氣,有人收拾爛攤子,所以無所顧忌。

曲凝兮脾氣軟和,平時從不當面頂撞,今天多嘴了兩句,惹得曲轅成惱羞成怒。

他正要發作,陳管家趕到銜菖堂禀報,說是大長公主派人前來送了賠禮,正在門房處候着呢。

“誰?什麽賠禮?”曲轅成生生把火氣憋了回去。

陳管家看向曲凝兮,回道:“是給大姑娘賠禮道歉的。”

曲凝兮沒料到公主府那邊反應這麽快。

不過也是,丁雲馥身旁跟了不少人,雖然沒有阻止她行事,但肯定會告知家裏人。

看這致歉的速度,莫不是還挺熟練?

曲轅成讓陳管家把人請去正廳,一道跟着過去,聽聽是怎麽一回事。

丁雲馥脾氣古怪,大長公主卻不是仗着身份欺壓人的母親。

她得知了寶竅閣的事情,認為那套棋盤不該曲凝兮來買賬,所以命人送來一份賠禮,還附帶一封親筆信。

曲凝兮是小輩,哪敢讓大長公主親自道歉,有這一封信已經足夠顯示誠意。

不過……不難從字裏行間看出,哪怕尊貴如大長公主,面對自己的孩子,也會被愧疚和溺愛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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