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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潇南也沒想到這人越說越離譜,前面倒還編的像模像樣,後面幹脆谄媚吹捧起來,不免有些好笑,“你見過他?”

溫梨笙輕咳了一聲,“自是聽說來的。”

喬陵溫聲道,“也可能是編的。”

溫梨笙狠狠瞪他一眼,宛若龇牙咧嘴的小獸,“你可是拿了我銀票的。”

謝潇南聽後側目看他,喬陵立即将銀票恭敬奉上。

他翻看了一下,狀似随意的問道,“沂關郡郡守溫浦長,與你是何關系?”

溫梨笙沒想到他直接說出了她爹的名字,飛快的腦中衡權利弊。

若是說沒關系,那謝潇南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和沈嘉清的,搞不好讓喬陵直接把他倆當成山匪宰了。若是如實說出,說不定謝潇南會忌憚她爹的身份,雖說是個大貪官不錯,但也是沂關郡最大的官了。

簡短的思考過後,溫梨笙道,“正是家父。”

果然,謝潇南将她打量一番,繼而露出個譏诮的笑,“倒是有些運氣。”

許是先前給的銀票到底起了些作用,喬陵在旁低聲道,“少爺,咱們耽擱許久了。”

謝潇南眉眼間有些許不耐,想到因為此事在這裏停留許久,心情便極差,一張口語氣也不大好,“還不出來是吧?”

溫梨笙正疑惑這話的意思時,身後的竹門突然被打開,那個原本被綁的結實的靛藍色衣袍的人笑嘻嘻的從裏面走出來,“少爺盤問完了?這兩個人,要殺了嗎?”

他說出殺字的時候極其輕松,似乎做掉溫梨笙和沈嘉清就是眨個眼的小事。

溫梨笙忐忑無比,思索着若他們真想動手該如何脫身,她剛重生回來,還沒活夠。

沈嘉清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一臉恍然大悟的看着面前的人,“原來你真的不是世子啊。”

謝潇南可能是被他的愚蠢驚了一下,側目看了他兩眼,而後揚了揚手指。

也不知道是下達了什麽命令,他轉身離去。

山頂上風喧嚣不停,卷着他金紋雪袍,偶有青葉飄擺而落,被他的錦靴踩在腳下。

溫梨笙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喬陵,“你家少爺最後那是什麽意思?”

喬陵笑了笑。

————————

溫梨笙不知道自己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畢竟不是誰都能有重生一次的機會。

可沒想到剛重生,就面臨着十分棘手的困境,——她被捆在了樹幹上。

繩子勒住她纖細的腰纏上三圈,讓她的脊背緊緊的貼着樹幹,連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夏日的樹十分茂盛,在地上投下一片陰涼,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在地上,風一吹就像是星星散落一樣,細細碎碎的亮起來。

那一片陰涼正好遮住了溫梨笙的頭頸,于是就算身子被曬得火熱,頭上也是涼爽的。

沈嘉清就沒那麽幸運了,他被捆在一顆有些光禿的樹下,樹枝上的葉子寥寥無幾,猛烈的太陽直直的照在他身上,不過片刻就将他俊俏的側臉曬紅了。

他遭不住了,低低念道,“風來,風來。”

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一陣風來,立即驅散了他面上的些許熱意,讓他舒服的喟嘆。

然而這就讓溫梨笙十分不舒服了,葉子搖搖擺擺,經風一吹就往上飄,原本遮住她臉的陰涼便消失了,讓烈日直接貼在嬌嫩的臉上。

溫梨笙就連忙學他,“風停,風停。”

片刻後風停,樹蔭遮住她的面,撲面的風讓她驅趕熱意。

沈嘉清于是跟她較起勁來,一個勁的喊風來。

溫梨笙也不甘示弱,兩人一聲疊一聲的喊着,寂靜的山頂變得聒噪,喬陵坐在樹蔭下,頗是無奈的搖搖頭。

最後溫梨笙喊得嗓子冒煙,又熱又渴,想到現在的情況是沈嘉清一手造成的,便氣急敗壞的朝他伸腿,想要蹬他,“都怪你!明明就生了個豬腦子,還非要出謀劃策學人家軍師那一套,出的什麽馊主意?!”

沈嘉清極力往旁邊扭躲,“這怎麽能怪我?誰知道那世子如此狡猾,讓屬下坐在馬車中,自己則扮作迷路的公子哥跟在後面幾裏外,若非如此我肯定得手!”

溫梨笙要被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氣死,“你還想得手?我看你是想被剁手吧!”

沈嘉清被綁的動彈不得,被溫梨笙的腳尖蹬了幾下,無奈之下大喊,“大哥!那邊坐着的大哥,你把我綁別的樹上吧,離這個人遠些!”

喬陵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将兩人松綁,對溫梨笙道,“姑娘,今日之事少爺雖略施小懲,可日後在沂關郡的日子還長,你還是躲着些吧,哪日少爺若是心情差計較起今日之事,便不是這般簡單了。”

溫梨笙聽後總結:謝潇南睚眦必報,日後看見繞着走。

她忙不疊點頭,而後試探性的開口,“我那五百兩……”

“少爺拿去了。”他道。

溫梨笙心中一痛。

這才剛重生,就跟這日後篡位稱帝的反賊結了梁子,真是要了老命了。

第3章

自打溫梨笙六歲認識沈嘉清之後,兩人結伴長大,沒少在沂關郡捅婁子。

只不過一個是風伶山莊的少主,一個是溫郡守的嫡女,往日裏那些不痛不癢的婁子都有人兜底。

只是這次,沈嘉清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撞上一個莫名其妙的時機,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踢到了謝潇南這塊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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