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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這幾日和她的接觸,宋絮清處事謹慎,早聽聞雲光郡主性子跳脫,現在看來她們二人彼此性格倒也是個互補。

裴牧曜倒不是不信雲光會提出爬牆的建議,然而宋絮清會不會真的爬牆,還有待觀察。

可他料想不到的是,宋絮清和雲光能夠處成閨中密友,是因為她本就不是什麽拘束的人,雲光足夠了解她的性子,能夠想到并且提出的,就說明她不會拒絕。

回府的路上,宋絮清一路都在思考着雲光所言的可取之處。

若她真的想入南澗寺,多得是辦法,若不想爬牆又想獲取裴牧曜的信任,在天音閣蹲守段時日,總有能見到他的那一日,只是雲光所言的爬牆一事,似乎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日後若是裴牧曜提起此事,她還可以說是為了能夠和他交友,奉上最大的誠意。

這麽想着,宋絮清回到暖玉閣後便命采桃去尋雲梯,而她則是去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衣裳。

待采桃帶着一群小厮将雲梯搬進暖玉閣時,侯府衆人也都聽到了風聲,但同時都見怪不怪的,要是大小姐繼續像落水醒來那般了無生氣,他們才會心生疑惑。

暖玉閣內随處可見的小物件都是上好的珍品,更別提院內的樹木,都是侯爺和侯夫人精挑細選,命花匠好生照顧的。

小厮們小心翼翼地将雲梯架在牆垣處,畫屏仰頭望着高聳入雲的雲梯,忍不住問:“小姐,非要爬牆不可嗎?”

“倒也不是。”宋絮清收回眼,握着雲梯的手心冒着碎汗,“只是劍走偏鋒或許更有用。”

爬牆這種事情,靠得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多爬幾次就沒有多少後顧之憂。

暖玉閣的牆垣不算太高,還算是好爬的,宋絮清斷斷續續爬了幾日,倒是愈發的熟練。

只是苦了守在南澗寺牆垣邊的祈安等人,一行人在那日聽聞消息後便守在側門牆垣處,然而一連三日別說是爬牆,就是宋絮清的身影他們都未曾等到。

斜挂于天邊的夕陽緩緩落下,直至夜幕低垂依舊未能等到來人。

澤川自院中出來,一眼便瞥見靠在樹幹上的祈安,道:“殿下找你,若是宋姑娘來了,其餘人來報即可。”

“嗯。”祈安尋了個方向,從樹上跳下來,他捶了捶有些僵硬的小腿,道:“古人誠不欺我,守株待兔是個難活。”

澤川叮囑好藏身于其他之處的侍衛們,聽到這句話後笑了笑,“可這只兔子不同,總會有來的那一天。”

“什麽兔子會來?”

祈安和澤川同時朝後轉身,看到來人後躬了躬身,“世子。”

傅硯霁揮了揮手,又問:“你們殿下這是在守哪只兔子撞上門?”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該不該說。

傅硯霁見狀便知道問不出什麽,這二人嘴嚴的很,關乎裴牧曜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來了,若沒他的吩咐二人都不會透露一絲半點消息。

他也不是個八卦的人,此時過來又是有要事在身,也沒說什麽徑直往清河院去。

傅硯霁踏入清河院內,便瞧見立于魚池邊随手灑着魚飼料的裴牧曜,他眉峰微挑,“你倒是清閑自在,你可知外頭亂成什麽樣。”

“許沁寧留下書信出走,皇兄方寸大亂命人四處搜尋。”裴牧曜将最後一點魚飼料撒入魚池,接過澤川遞來的濕手帕擦拭掌心,“不巧,驚動了父皇。”

傅硯霁颔了颔首,“皇上是否會傳太子入宮?”

魚群聞到了味兒,奔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吃食而來,你争我搶,不過片刻水面上只餘下點點殘渣。

“會。”裴牧曜沉聲道,負手往院落長廊走去,“不過也僅僅是問問而已,往日行事滴水不漏的太子忽而有了軟肋,驚訝之餘或許還會夾雜着些許慶幸。”

朝中誰人不知太子殿下行事高風亮節,皇上所交代的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就算是最為苛刻的太傅,對其也是贊賞有佳。

然而君王之心難以叵測,随着太子在朝中聲譽愈高,皇上對其處事作風愈發嚴苛,此時忽然告訴他,他無堅不摧的大兒子實際上是有軟肋的,軟肋還是個極好拿捏的孤女。

裴牧曜眼眸在夜色的襯托下愈發的深邃,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父皇和皇兄才是同一類人,“侯府可有什麽消息。”

傅硯霁嗯了聲,“宋淮安— —”

“是皇兄的人。”裴牧曜對此了然,他眸前閃過宋絮清淡然的眼眸,薄唇微微抿緊。

夜色頗暗,傅硯霁并未瞧見他的神色,自然而然地接過他的話,“可侯府還不是,二房的少爺而已,驅使不了整個侯府,可若太子想要拉攏多方勢力,侯府必然在他所求範圍之內。”

裴牧曜神色冷淡,看不出他是什麽個想法。

傅硯霁離開南澗寺時,已然将至亥時,送走他後,裴牧曜獨自一人于院落中。

他瞥了眼不遠處的牆垣,問:“可有消息。”

隐于暗處的祈安現身,搖頭道:“并無,就連丫鬟的身影都看不到。”

裴牧曜颔了颔首,表示明了,“繼續盯着。”

祈安:“是。”

就在這時,細碎的腳步聲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聲音于遠處響起,祈安和澤川對視了一眼,隐于周遭的暗衛們紛紛現身,在衆人屏氣凝神之際,忽而聽到牆垣高處傳來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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