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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牧曜掀起眼眸,循聲望去。

與清河院牆垣相隔三丈距離的寺廟牆垣高處,被高牆吓得魂不守舍的宋絮清眸中帶淚,“救,救命啊!”

為何南澗寺的牆垣如此之高!

為何牆垣之內還有牆垣!

作者有話說:

關于宋絮清爬牆

不愛版裴牧曜:随意,爬

後來版裴牧曜:下來!

第11章 庇護

(我和你是一路人)

暖白月色懸挂于天際,縷縷光絲穿過枝繁葉茂的千年老樹,懶洋洋地落在宋絮清身側,她抓着牆垣壁橫的手心滿是碎汗。

一側是架于牆垣之處的雲梯,一側是看不見底的深淵,這兒可比暖玉閣牆垣高上不少,宋絮清四處亂竄的心似要蹦出來那般,她欲哭無淚地望着牆垣下的雲光,“救我!”

夜色昏暗,牆垣下的雲光郡主并未能看清好友的臉色,揮揮手道:“無事,你稍等片刻,小厮這就爬上去了。”

雲光郡主的話語時而清晰時而含糊不清,宋絮清抿了抿唇,也不知今夜是否是良機。

休沐期間,來往于侯府的人群不少。

當縷縷陽光落在暖玉閣時,宋絮清就着雲梯上上下下,日頭稍微烈上那麽些許時,宋祎為她尋來的書生夫子已在廊亭內等候,待日落時,徐氏為她尋來的教坊中享有盛譽的先生便會來到侯府,教導其扇子舞。

這日,教坊先生因身子不适告了假,宋絮清這才得了空上街。

長安街的夜晚燈火明亮,往來人影憧憧,她才踏入街頭便遇到雲光,這一遇不要緊,要緊的是雲光得知她日日在家練習卻從未前往南澗寺一試,尋思着今日夜色正好,便一路領着她跌跌撞撞來到這兒。

宋絮清坐在高牆之上,上半身半趴下,雙手緊緊地扣着牆垣高處的磚片,仰頭瞧見一望無際的天邊,提在嗓子眼的心緩緩落下。

可不過須臾,落下的心倏地提起。

這兒臨近清河院,為何會無人聽聞聲響前來查看!

宋絮清四處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瞧見人影,或是裴牧曜不在院中,侍衛們都松懈了?

“坐在那兒,可還适應?”

深沉而慵懶的嗓音自下傳來,宋絮清懸挂的心一緊。

那人負手立于下方,夜色襯托下那雙眸愈發懶散,望向她的目光帶着些許耐人尋味。

雲光的驚呼聲入耳,“敢綁本郡主,你們不要命了?”

宋絮清着急忙慌地往牆垣外側看,只見一群帶刀侍衛圍住雲光及二人的丫鬟,就連樹邊的小厮都在他們扣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她循聲望去,只見約莫四五個侍衛架着雲梯往這兒來,在她的注視下将雲梯架住。

裴牧曜的聲音似林間清風,淺而淡:“你若還想待在上頭,可叫他們撤去。”

說完後他轉身而去,帶過陣陣肅風。

宋絮清咬了咬牙,垂眸見侍衛們已經扶住雲梯,顫顫巍巍之餘不緊不慢地往下走。

待她站穩後,不久前在府邸見過的侍衛走來,“宋姑娘,随我來。”

宋絮清抿了抿唇,随着他一同往裴牧曜離去的方向去。

踏過院門那一剎那,燈籠燭火籠罩住她,那人靜坐于長廊深處的廊亭之中,茶壺細嘴處水柱緩緩淋入茶具中。

侍衛不再往前走,宋絮清深深地呼了口氣,提起裙邊拾階而上。

裴牧曜将茶杯往對面的方向挪了挪,比了個請的手勢,“宋姑娘,喝杯茶壓壓驚。”

宋絮清沉默。

她雙手緊握着茶杯,在他幽暗深邃的眸光注視下抿了口茶水,“謝謝殿下。”

裴牧曜不鹹不淡地嗯了聲,不語。

宋絮清摩挲着茶杯上的紋路,落于茶桌之上的眼眸微微掀起,觀察着他的神色。

只是他不露神色,似乎這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她是來求人的,自是她要道出事由,宋絮清咬了下唇,道:“殿下可知我今日為何翻牆而來?”

裴牧曜掃了她一眼,見她捏着茶杯的指節經絡微微突起,“不知。”

宋絮清緊張地看着他,和裴翊琛不同,她并不知曉裴牧曜的性子,一切都是摸着石頭過河,但凡他有一點不喜她的行事作風,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在外人眼中裴牧曜是清風明月的公子,可宋絮清多活了一世,自不會這麽認為。

宋絮清躊躇須臾,抿唇道:“我來尋殿下的庇佑。”

裴牧曜摩挲着茶杯的動作微滞,平淡無波的眸中閃過一縷不可思議,可說出這句話的宋絮清面色正常,并未有一點點緋紅。

他還以為是聽錯了,“你說什麽?”

話說出口後再說一次好像就沒有那麽難說了,她注視着裴牧曜,想要看他是什麽個想法,可說來奇怪,裴牧曜似乎對這件事了然于胸,并無詫異。

宋絮清稍稍拔高了點聲音,直呼道:“殿下,我是來尋求你的庇護的。”

裴牧曜挑了挑眉,“宋姑娘,慎言。”

宋絮清愣了一剎那,意識到他是誤會了,忙擺手道:“我并無要以身相許的意思,庇護二字僅僅是字面意思而已。”

裴牧曜與她四目相對,她慌慌張張勢必要和他劃清界限的神色生動,和往日裏的她很是不同。

不過她口中的話倒是吸引到了他,裴牧曜意味深長地說:“我不過是一閑散皇子,普通的事情自是能夠護你,可宋姑娘如此興師動衆地來尋我,想必不是小事,若宋姑娘是想要尋求庇護,皇兄才是你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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