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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巳時三刻,天音閣。】
看到約定時辰時,宋絮清提起的心緩緩落下。
畫屏不解地跟在她身後,“小姐,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宋絮清搖搖頭,随手拉過靠椅坐下,思忖須臾後道:“你明日去告知先生,我休息一日,你等會兒順道和采桃說一聲,明日我要出府,她陪我一同出去。”
畫屏颔了颔首,正要應聲,又聽到自家小姐開口。
“找完先生後,你再去一趟李府,約雲光郡主明日酉時在皖庭軒見。”
自南澗寺那一面後,宋絮清與雲光就有段時間未見,且雲光悄無聲息的,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
翌日不過破曉時分,暖玉閣寝屋內就響起縷縷雜音。
宋絮清半閉着眼眸,下意識地伸手掏了掏枕下,可是掏了好半天都掏不到書本,她一臉茫然地坐起身環視了圈周遭,飄忽不定的神思緩緩落定,這才記起昨日起就開始了新一輪的休沐期,而此時才僅是日出時刻。
許是在昭庭司養成的作息導致,宋絮清醒來後就再也睡不着了,思來想去她并未叫來畫屏,而是披上外衣悄悄去書屋學習,直到院中陣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思路,這才聽見畫屏采桃二人呼喊她的聲音。
宋絮清放下書籍,推開門,“在這兒呢。”
畫屏和采桃聽到她的聲音後匆忙跑來,畫屏上手緊了緊她身上的外衣,“小姐是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也不叫奴婢。”
“醒來沒多久,閑着無事就來背背書。”宋絮清迎着朝陽伸了個懶腰,身心愉悅地卷起書籍,“走吧,爹娘應該要明日夜裏才能到,我們洗漱用膳後就直接出門。”
昨日她歸家時,宋祎和徐氏已經接了帖子出去了,暖玉閣落鎖時都未曾回來,後來才得知二人是出了遠門,要在那邊過上兩夜才回來。
清晨的長安街并不似夜間那般擁擠,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影不過數人,天音閣內忙碌的小厮丫鬟人數都比街上要多上些許。
掌櫃正在櫃臺處算賬,聽到門口有聲響,擡眸看到是宋絮清時忙放下算盤迎上去,“宋姑娘,您來了。”
宋絮清颔颔首,攤開掌心露出那張字條,“我找裴公子。”
“公子有吩咐過,姑娘來後直接上樓等他就行。”掌櫃掃了眼她手心的字條并未接過,頓了頓,道:“只是您的丫鬟,怕是不能帶去。”
“這不行!”采桃心中有些慌,怎可讓自家小姐一人前往。
“無事,我自己也行。”宋絮清遞給她個眼神,對掌櫃道:“還要麻煩掌櫃照顧好我的丫鬟。”
“這是自然。”掌櫃笑着彎了彎身,掌心指向南邊,“姑娘請上頂層。”
宋絮清擡眸望了須臾,稍稍嘆了口氣,認命般地往上走。
本以為上來後還要四處尋廂房,卻未曾想到頂層南邊僅有一間廂房,占據了大半個天音閣。
宋絮清看向門扉處,從她這個位置望去恰好可以看見廂房內的窗戶,陽光透過窗口洋洋灑落進來,看得人心情很好。
“不進來嗎?”
忽而響起的聲音驚得宋絮清渾身一顫,這才發現有道影子落在地上,“殿下何時到的?”
裴牧曜姿态随性地将茶杯挪過去,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坐。”
宋絮清合上門,走到茶杯所在的位置上坐下。
裴牧曜的眼眸随着她的身影而動,直到親眼看到她才确定,夢中的那人并不是這個年歲的宋絮清。
那日入了夢後他曾去尋過寂空主持解夢,可當主持聽聞他所夢後神色驟然變得不對勁,說什麽都不願去解這個夢,只是告訴他夢境有真有虛,只看入夢者是否相信,若信則是因果循環之意,若不信那便是憑空遐想罷了。
彼時的裴牧曜是不信的,可這半個月來他接連不斷地入夢,且都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話,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否是預示着什麽。
可想起夢中的意思,宋絮清和皇兄竟成了夫妻?
裴牧曜清冷的眸光愈發晦暗不明,直到她坐下才不着痕跡地斂下,淡淡道:“聽說你這次小測考了甲等中等?”
宋絮清端着茶杯的手微怔,不答反問:“殿下如何得知的?”
裴牧曜飲了口茶水,“聽說的。”
宋絮清啞然失笑,這個回答跟沒回是一樣的。
她幹脆轉移話題:“不知殿下匆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裴牧曜眸光淡淡地凝着她,卻只看到她眸中的坦然,似乎并未有和他入了相同的夢,他意味深長地‘嗯’了聲,“當時忘記問你,你為何需要我的庇護。”
宋絮清聞言被茶水嗆了下,掏出帕子掩嘴咳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自是有我的原因。”
話音落下後,她咳得愈發激烈,裴牧曜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另一邊手重新倒了杯茶水給她,“小口喝。”
宋絮清接過茶水,如他所說的小口小口地抿着,好一會兒才将那股勁兒給壓下去。
裴牧曜見她緩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從容道:“我當然知道你來找我是有自己的理由,你也提供了相應的信息給到我,但我想同你做另一樁生意。”
他淡薄的眼眸中夾雜着些許探究,宋絮清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的話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什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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