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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人群,朝那青衣男子走過去:“什麽事?”

“世子爺,查到了......”

阿黎舔着糖葫蘆,等下一場皮影戲開始,餘光中瞥見個姐姐靠近她。

她擡臉望過去。

那姐姐對她和善笑了笑,側頭窺向容辭,悄悄問:“你是那人的妹妹?”

阿黎也轉頭瞧了眼容辭,茫然地點頭。

少女臉上的笑更熱情了,還帶着幾分羞赧:“你是哪家的呀?你兄長叫什麽?”

阿黎說:“我是襄陽侯府的四姑娘,我有兩個兄長,你問哪個?”

“問他。”少女指了指容辭。

“他不是我兄長。”

少女不解:“我聽你喊他哥哥,怎的不是你兄長?”

這時容辭談完事,負手過來,見那少女正在跟阿黎說話。

少女似有所感,扭頭見他來,忙羞臊地走開了。

容辭走過去摸了摸阿黎腦袋瓜,問:“那人跟你說什麽?”

“容辭哥哥。”阿黎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她問我是哪個府上的,還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哼!她肯定是看上容辭哥哥了!我才不告訴她!”

聞言,容辭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些錯愕。

“這些是誰教你的?”一個小姑娘怎麽懂這些看上不看上。

阿黎眨巴了下眼睛:“不用誰教,我聰明吶。”

容辭若有所思,看來得查查了。

小姑娘才上學堂不久,正是樹心立行之際,可不能長歪了。

看完皮影戲,已經是戌時。對于大人們來說這個時辰還早,但阿黎長身子慣常睡得早,這會兒眼皮耷拉開始犯困。

她上馬車後捂嘴打了個哈欠,卻仍想玩:“容辭哥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呀?”

容辭莞爾:“今日太晚了,先送你回去歇息,你若還想玩,改日再接你出來可好?”

阿黎高興:“好呀。”

外頭跟着的侍衛聽了,心裏忍不住感嘆。

容世子待阿黎姑娘實在寬容。

近日容世子忙得腳不沾地,一邊是國子監結業,另一邊要幫尹紹歆翻案,而且還得部署其他謀劃。有時連午歇的時間也沒有,卻随時承諾帶阿黎姑娘出來玩。

真是寵得沒邊了。

他心下好奇,透過簾子縫隙悄悄打量小姑娘。

也就是個梳着雙丫髻五歲的小丫頭,面龐稚嫩,完全沒長開,怎麽就這般得容世子喜歡?

要知道容世子已經十三,這般年紀放在其他人家,定然安排曉事的通房丫鬟了。而且容世子老成持重,比起面上的年紀內心更為成熟,可這樣一個人,那些美豔嬌媚的女子瞧不上,偏偏對這麽個才五歲的小姑娘上心得緊。

侍衛兀自思索得投入,冷不防見容辭冷睨過來,忙低頭收回視線。

.

容辭回到府中,徑直問:“孟子維呢?”

“孟閣主在酒肆吃酒。”

容辭腳步不停進書房:“去喊他過來。”

“是。”

約莫過了半柱香,孟子維沖沖跑回來,身上還帶着酒氣。

“我說你這麽急喊我來做什麽?”孟子維進門,抱着茶壺猛喝兩口醒神:“我還以為你今晚陪你那小未婚妻不得閑。”

容辭懶得聽他說這些,直接問:“都查到了什麽?”

說起正事,孟子維斂了笑意正色起來。

“說來也神了,你讓我去查尹紹歆的同鄉,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有鬼,這其中有個叫李善濡的就很蹊跷。”

“有何蹊跷?”

“李善濡跟尹紹歆一同入京趕考,據說兩人私下關系極為要好。可尹紹歆下獄後他從未去看過一眼,當然其他同鄉也沒去看,但其他人忙着找門路留京入仕,而這李善濡卻不慌不忙,竟還有閑情呼朋喚友到處吃酒。你說怪不怪?”

容辭語氣不善:“讓你查這麽久,你就查了這些?”

孟子維叫苦:“什麽就這些?且不說尹紹歆同鄉數十個,僅一個不漏地跟蹤就得耗費無數精力。況且昱光閣天底下這麽多事要查,我都忙成陀螺了。還有,我還沒說完。”

容辭颔首:“你繼續說。”

“李善濡可不簡單,他是梁城富商之子,家中在京城有錢莊分號,但這麽個人來了京城卻極其低調。只不過再低調也難逃法網,我還查到他在京城的這些日賄賂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這次的春闱監考官耿易青。”

“你可知......”孟子維湊近幾分,饒有興致道:“這耿易青是何人舉薦的?”

容辭默了默,吐出個答案:“宋缊白。”

“嘿!你這人好生無趣!”孟子維笑罵:“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

他問:“你怎麽猜到是宋缊白?”

“他是這次春闱的主考官,舉薦他人并不奇怪。”

忖了忖,孟子維問:“那......可要查一查宋缊白?”

“不必。”容辭坐在桌邊,取了張信箋出來:“宋缊白并不知情,直接查耿易青與李善濡之間的交易。”

“我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他們之間有交易?”

容辭沒理他,徑直吩咐:“查到證據速速交給我。”

“......行吧,”孟子維點頭,随即疑惑問:“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清楚宋缊白沒問題,可別因為他是你未來岳父才出此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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