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沈懸英文流利,與大洋彼岸的專家視頻,終于搞清前因後果。

陸楠攜帶的有毒物質,來源是某大國中東地區實驗室。

實驗室披着正常研究的皮,實質是開發新型慢性毒//藥,為定點清除各國目标,提供生物技術支持。

後來中東地區亂局四起,實驗室有被揭穿的危險,某大國決定撤出研究人員,對實驗室實施銷毀。

書面報告顯示銷毀完成,而實際上多種新型毒//藥不知所蹤,很快由北非大國,流入歐洲黑市。

各國情報解密,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駭人結果,其中有文件指出,有種帶解藥的毒藥,受到黑市青睐,最後出現的交易目标指向港城。

而專家也提示沈懸,與該毒藥最為相似的死亡案件,就是撲朔迷離的港城庒達中毒案!

這種毒//藥隐蔽性極強,主要途徑是微量皮膚接觸,中毒後表現輕微,很可能被當做胃腸道疾病治療,四五天後,情況會急轉直下,呈現爆發性食物中毒。

為什麽它會有緩和期,一是混淆治療,二就是敲詐勒索!

這是款為敲詐勒索,量身打造的毒//藥。

想想揮金如土的中東土豪,其用途不言而喻。

但是,想要拿這些,指控蔣天申謀殺庒達,希望渺茫。

除非……

書房外傳來阿耀的聲音:“大哥!”

沈懸合上電腦,遞給阿坤一個眼神。

阿坤打開門:“蔣先生,請進。”

“你在這幹嘛呢?”阿耀皺眉,“出去!”

阿坤不卑不亢,直接沒理他,轉頭看沈懸。

“阿坤,這裏沒什麽事了,謝謝。”沈懸從書桌後走出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

阿坤點頭:“好的,沈先生。”

他說完一擡頭,阿耀堵着門口,沒有一絲要讓的動作:“蔣先生,麻煩您讓一下。”

“蔣耀,讓開!”沒等回話,沈懸發火了。

阿耀不情不願讓出條縫兒:“大哥別喊了,我知道!”

兩人擦着肩膀,阿坤把他撞得一晃,快步消失在走廊盡頭。

阿耀反手關上門,靜音電子鎖落下,發出蛇吐信子的“嘶嘶”聲。

“你鎖門幹嘛?”沈懸喝口水,開始數落他,“我是喂你酸奶長大的嗎?啊?瞅你那點出息,以後別吃飯了,我看你吃醋吃得挺飽的!”

阿耀站在門口,像只瞄準獵物的狼,黑沉沉的眼珠子,閃着捕獵的光。

長絨地毯吸收掉腳步聲,他随手拉下領帶,拽開領口,悄無聲息接近沈懸。

沈懸對他毫不設防,直到光線被徹底遮擋,這才擡頭。

阿耀如烏雲般籠罩下來,眼睛亮亮的:“大哥,你繼續罵,我愛聽。”

“你有病吧……”沈懸去推他,手腕落入鉗制。

阿耀捉住他受傷的手,憐愛地看了看:“我有大病,病入膏肓。”

沈懸的手指,已撤掉固定,打着簡單的固定帶。

他本就膚色偏白,許久未見陽光的手指,更是病态的蒼白。

指甲是阿耀修剪的,微長了些,修長圓潤,指腹劃過,手感很好。

指尖是粉白的,像是氣出來的血色,帶着別扭的可愛。

阿耀俯身而下,把沈懸的手拽到嘴邊,裏外裏地親了親:“大哥好白。”

“你放屁!”沈懸掙紮,結果是另一只手也被抓住。

阿耀的唇,從十根手指上滑過,雨露均沾。

最後回到受傷的手指,吃掉!

他半眯着眼,含着戲谑的味道。

沈懸猛然弓起脊背,像一只被石頭砸落的羽毛,摔在地上。

沈懸腦子在着火,虛弱地想着。

阿耀什麽時候長這麽大了?手大、腳大,肩寬臂長。

一只手能鎖住他的一對手腕,高高舉起,輕而易舉固定在沙發背上。

他要被狼撕碎了……

“大哥,別走神啊。”阿耀的聲音裹着多情的狎昵。

沈懸有點短路,高仰起頭,睫毛忽閃。

窗外陽光幹淨利落,像針帶着銀線,灑了一頭一臉。

窗臺有水碗,麻雀從鐵冬青上跳過來,踩着窗頭往裏看,也不知看懂了什麽,啾啾交流着。

一片烏雲,籠罩着雪白,他們再一次,一見鐘情。

沈懸領口全開,撇開頭,像一只剛剛爬出繭殼的蝴蝶,濕漉漉,水淋淋,張不開翅膀。

“夠了沒?!這是我書房!大白天的!”

“爪子拿開!”

“滾一邊兒去!”

阿耀終于撤開點距離,如欣賞藝術品般贊嘆:“大哥果然是亂七八糟的時候,才最好看。”

“你他媽的……”沈懸罵到詞窮,徹底無語了。

阿耀就這麽坦白着歡愉,一瞬不瞬望着他。

“白日宣淫”四個字,組成魔鬼三角洲,他在裏面迷失、墜落,樂此不疲。

禁锢手腕的力量,猛然一松。

沈懸一骨碌爬起來,還沒坐穩,就被掀回去。

阿耀胳膊抄過他的腿彎,鐵臂箍住人,往上一抽,扛起沈懸就往裏面的小卧室走。

“你混蛋!王八羔子!快放我下來!”沈懸臉都憋紅了。

他好歹也是個長手長腳的大男人,被人像搶親般,扛起來就跑,差點氣死!

“你是在報複我吧!我還罵不得你了!”沈懸罵罵咧咧,被輕柔倒在床上,跟着被倒出來的,還有手機。

鬼使神差,手機來電——李飛光!

阿耀撿起來扔出去,手機沒入靠枕堆,縫隙裏閃着光。

“你要造反啊?!”沈懸被欺負慘了,整齊的衣服,像被暴雨打過的花瓣,七零八落,難掩花心。

阿耀的重量,讓他身邊立刻塌陷,像沉入撒哈拉,流沙滾燙,掩埋所有。

卧室裏,安靜來的突然,居心不良的溫柔,吞噬掉一切……

只有手機,持之以恒震動,響起第二輪來電。

“大哥,你喜歡的,你快樂。”阿耀長臂伸進枕頭堆裏,摸到手機,放在沈懸耳邊,“你愛我。”

沈懸咬牙切齒:“我愛你個屁……”

然後,他就乖乖閉嘴了。

阿耀的手指,懸在接聽上:“不,大哥,你就是愛我。”

“你、你他媽變态吧!”手捂住嘴,沈懸壓低聲音。

阿耀的笑,從他胸口傳來,和胸腔共鳴:“你喜歡變态,我知道了,我會滿足你的,大哥。”

“別接——”沈懸要被逼哭了。

晚飯,沈懸沒來客廳,在自己屋裏吃的。

阿耀又被趕去後門吃飯,他蹲在地上,端着碗大口吃飯,真香!

阿耀吃了頓豪華自助,樂瘋了。

結果第二天,沈懸一早就走了,只跟博叔說,去給父母上墳。

阿耀摸摸鼻子,想跟着去,又怕被當場打死,就地埋了。

左思右想,決定夾着尾巴做狼,正好卓美珊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

沈懸是絕不吃虧的性子,利用阿耀不敢再黏糊,大大方方去見李飛光。

蔣天申手裏的毒//藥,讓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感到一種無聲的威脅,洶湧淹沒安全堤岸,跨越底線,像戳入骨髓的刺,不得安寧。

沈懸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蔣天申送進去!

噩夢如野犬,在他一片廢墟的記憶裏,橫沖直撞。

還是那棟郊外小白樓,小心翼翼複刻着半山別墅。

上次來,李飛光下樓親自接他,這回,是位胖乎乎的管家。

沈懸走上樓梯,“哪吒”沖刺的畫,不翼而飛,挂着張不倫不類的裝飾畫,好像臨時湊上去的。

刻意拉開的距離感,欲蓋彌彰。

沈懸走進客廳,李飛光背對着他,站在窗前。

複古落地窗,外面樹木茂盛,光線遮遮掩掩漏進來,他明明在光裏,卻好似站在雨中。

李飛光手裏夾着煙,沒點燃,像個分心的道具。

沈懸車禍後,他整日待在醫院,索性開始戒煙。

他是把老煙槍,離煙如離魂,現在,也算能淡定對待了。

那天,沈懸離去匆忙,李飛光震驚之下,忘了道歉。

打死他都想不到,性格軟弱的陸楠,能下這種狠心。

他這輩子,識人識心,自以為看透一切,到頭來迷在其中,也算活該了。

“李先生。”聽道歉沈懸是不會來的,他另有所圖。

李飛光猛然轉身:“來了,坐、坐吧。”

他親自給沈懸倒水,順便關上門。

“我不是來聽你道歉的,這件事與你無關。”沈懸不等他開口,直截了當。

李飛光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不,是我,不該雇傭陸楠,我有責任。”

“你有什麽責任?”沈懸喝水,不悅地掀起眼皮,“怪你單身且多金,怪你長得……還不錯,還是怪你有魅力啊?”

李飛光突如其來的窘迫:“你這個人,就不會好好說話!”

“世上的錯,如果都要追本溯源,那得怪女娲造人。”沈懸笑了。

李飛光知道,再多說就矯情了。

還有比道歉更重要的事,他正了臉色問道:“你準備怎麽處理?需要我做什麽?”

以他對沈懸的了解,人能來,就不是道歉的事,肯定更重要。

成熟的狐貍,無需多講,心有靈犀。

“我倒是真有事,也只能找你了。”沈懸雙手捧着杯子,眼眸低垂,眉心微斂,是少有苦惱的樣子。

李飛光心漏了一拍,有悸動,也有恐懼:“你說。”

“我要徹底除掉蔣天申。”沈懸修長手指,攀着杯子,輕輕用力,五指交錯收攏,在晶瑩剔透的玻璃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他向李飛光簡單介紹了,目前掌握的情況。

李飛光聽得心驚肉跳,這是他從未處理過的事件。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難度很大,那你準備如何處理?”

“我要拿到解藥!”沈懸擡頭,眼神冷冽,下定了某種不可動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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