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買房子
買房子
方薇薇後沒後悔,程蔓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挨了頓揍後她老實了很多,不但路上碰到時繞着程蔓走,上課也會選擇離她最遠的座位。
揍過方薇薇,程蔓也沒忘記房主和李建平。
她先找楊敏她們幫着寫了百來張小gg,花錢雇了幾個同學,趁着中午休息站在巷子口挨個發。這麽做一是為了讓街坊鄰居知道房主聯合裏面住戶坑人的事,二也是為了避免後面有人上當。
雖然主意是方薇薇出的,房主把自己說得像是被逼無奈,但程蔓不覺得他真有那麽無辜。這次沒有騙到她,以後保不齊會騙別人。
給李建平的教訓更簡單,他家離臨江大學不算遠,他又是男的,不用擔心太晚回去路上有危險,所以他一周會回去兩三次,時間也相對固定,很容易打聽出來。
于是周四陸平洲和謝子明到學校接媳婦時,順便繞了點路,把李建平攔在巷子裏套麻袋揍了一頓。
嗯,人主要是陸平洲揍的,謝子明也就是幫忙套了下麻袋。
陸平洲只是想給李建平一個教訓,揍人時沒下狠手,但這人顯然不怎麽扛揍,疼得嗷嗷叫喚,第二天直接請了假,一直到新一周才來上學。
雖然揍人時陸平洲什麽話都沒說,但李建平開學後只得罪過程蔓,他回去一想就知道了怎麽回事。
所以周一到學校後,也開始躲着程蔓走。
程蔓樂得如此,畢竟她是來上學的,沒那麽多時間跟人勾心鬥角。
都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程蔓雖然差點被算計,但鬧了這麽一通後,學校裏大多數人都知道了她要買房的事,給她介紹的同學多了不少。
不止同學,連專業課的教授都找到了程蔓。
教授姓馮,出身于民國三年,在京大讀過書,後出國留學,歸國後在西南聯大任教授。
四十年代聯大結束後,他跟随大部隊回到首都,在京大任教,後因各方面原因來到臨江繼續教書。
六十年代初,他被扣帽子下放,直到去年初才回城任職。
他介紹的人也是學校裏的教授,兩人是多年好友,曾一起被下放住過牛棚。今年對方因為工作變動要離開臨江,所以想将房子賣出去。
找到程蔓,是因為他聽系裏的同事說了她買房差點被坑的事,被坑這事衆說紛纭,真假未知,但她想買房這件事是确定的。
因為覺得好友的房子符合程蔓的要求,所以這天下課,他直接把程蔓叫到了辦公室,問她房子找得怎麽樣了。
程蔓剛開始不知道馮教授是想介紹房源,心裏覺得很詫異,他們學校的老師都這麽關心同學嗎?連買房這種事都要過問?
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老老實實道:“還沒。”
雖然這段時間找上程蔓,想給她介紹房源的同學很多,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因為之前差點被坑的經歷,現在別人跟她說有房源,她都要事無巨細地問清楚房屋情況。
因為問題太多,不少給他介紹房源的同學覺得麻煩,聊過兩次就沒下文了。
所以整個五月,程蔓就看了兩套房,結果一套價格太高,一套産權不清晰,她怕後續有麻煩,就沒買。
得到程蔓回答後,馮教授沒有拐彎抹角,說道:“我有個朋友是數學系的教授,他最近調動去了京大,臨江這邊的房子想賣出去,我聽說過你的要求,認為他這房子挺符合。”
程蔓聽明白了,馮教授也是來介紹房源的。
馮教授的人品,她當然是很信得過的,但親兄弟明算賬,而且程蔓覺得,跟教授因為房産發生糾紛更麻煩。
像李建平和方薇薇,給她下套,她知道了可以沒有顧及地反擊回去,該揍的揍,該套麻袋的套麻袋。
但跟教授發生矛盾,這麽報複回去,對方卡她畢業證不要太容易。
雖然她很相信馮教授的人品,也相信馮教授的朋友不會是李建平表舅那樣的人,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程蔓很猶豫。
馮教授看出了程蔓的猶豫,問道:“你是有什麽顧慮?”
程蔓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您聽說過我想買房,那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我之前差點被坑的事?”
馮教授回憶着說:“似乎聽說過。”
程蔓不管他有沒有聽說過,直接把這件事複述了一遍,然後說道:“不瞞您說,我現在看每一個介紹房源的人,都擔心他要坑我,所以問的問題會有點多。當然,我不是說覺得您會坑我,但畢竟是好幾千塊……您應該能明白我這種心情吧。”
“确實。”馮教授沉吟點頭,“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盡管問我,如果我解答不了,可以讓房主來為你解答。”
“那我要是問了不買……”
“買房是你情我願的事,你們覺得不合适,不買也正常。”
“所以您不會因為這個覺得我下了您的面子,卡我成績是吧?”程蔓小心翼翼地問,又特意解釋,“您別誤會,我不是真覺得您有這麽小氣,只是咱們倆是教授和學生……”
馮教授活到六十多歲,哪能看不出程蔓的小心思,卻并不覺得生氣。但他愛捉弄人,故意煞有介事道:“哎呦,這可真說不準。”
程蔓臉蛋垮下來,看向馮教授的目光裏有毫不掩飾的震驚。
馮教授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卡你成績不至于,上課盯你格外緊倒是有可能,所以接下來幾年,你務必好好學習,知道嗎?”
程蔓:“……”
話說開後,程蔓就沒那麽多顧慮了,開口道:“第一個問題,您想賣房的朋友,是咱們學校哪位教授?”
馮教授沒隐瞞,說了名字。
程蔓聽說過對方,是數學系的教授,最近确實有風聲說他要調走,琢磨過後繼續問:“他要賣的房子在哪?”
臨江大學有教職工宿舍,像馮教授和他朋友這種級別的教授都有分房。
但這房子不完全屬于他們,學校有産權,如果是教授本人住着,改開後政策下來,花點錢買斷産權就行。可她不是學校教職工,現在買了這房子,以後怕是要扯皮。
所以這房子在哪,非常重要。
馮教授說了個校外的地址,并道:“你放心,這房子是他自己早年買的,屬于他個人。”
“那這房子什麽情況?要回來前是做什麽用的?”
馮教授先說了下房屋主題情況,也是兩層樓,但比李建平舅舅那套房子小一點,一樓有客廳廚房和兩間房,樓上是三間房帶一個小客廳,浴室樓上樓下都有。院子只有後院,且面積很小,基本只能晾曬衣物。
過去那些年裏,這套房子一直都是革委會的一位領導住着,大運動結束後,那位領導也下臺了,所以馮教授的朋友才能順利要回房子。
原住戶家裏人口少,所以房屋內部沒什麽改動,牆面地面維護得也挺好。
馮教授朋友因為是工作調動,京大那邊會安排地方安置他們,家具一應齊全,所以這邊房子的家具他們都不要。
如果程蔓一家想要,可以一并送給他們,如果他們不要,馮教授朋友會将家具賣到舊貨市場。
至于房屋價格,說實話不算便宜,但也沒有很高,如果房屋真像馮教授說的這樣,且家具大多完好,還能省一筆錢。
但也正因為太好了,程蔓有點不敢拿主意,提出回去跟家裏人商量後再給答複。
馮教授答應了。
隔天回到家,程蔓跟陸平洲說了這件事。
陸平洲聽後問:“所以你的顧慮是?”
程蔓皺着眉說:“也不算顧慮,就是總覺得這房子太好了,心裏有點不踏實。”
陸平洲說道:“去看一看,就知道這房子是真好,還是說的好了。”
“那看了萬一不合适呢?”
“你們教授不是說了,買房是你情我願的事,就算沒成也不會因為這事針對你。”陸平洲說完問,“你覺得你們教授人怎麽樣?”
程蔓說道:“人很好,很和善。”
“那就行了。”陸平洲思索着說,“我覺得他能跟你開玩笑,就說明他心裏挺喜歡你的,不至于為這麽點小事生氣。”
其實程蔓沒有懷疑教授的人品,只是有句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之前差點被坑就是典型的例子。
說白了,程蔓這還是被坑後遺症。
可話說回來,既然她想買房,那這房子肯定得繼續看下去。
而且這世上好人還是比壞人多,雖然這段時間給她介紹房源的同學,很多都在聽到她那麽多問題後沒了下文,但也有熱心腸,實話實說的。
只是她下手比較慢,前腳看完房,後腳那套房子就被人給買了。
馮教授別的不說,人還是挺靠譜的,在介紹房源這件事上,他的态度也比很多同學更好。
想到這程蔓問:“那周一去了學校,我問問馮教授下周日能不能去看房?”
“行。”
又一個周日,程蔓跟陸平洲一起去看房。
馮教授朋友的房子在臨江大學正門外的巷子裏,他家在第二棟,離學校非常近。房子也如他所說,面積不大,前門沒有院子,兩級階梯下來就是小道。
但房子維護得的确不錯,外牆沒有明顯破損,裏面屋頂也沒有漏過水,牆面沒有明顯痕跡。
最讓人驚喜的是客廳,鋪了木地板,雖然因為年陳舊了,仔細看能看到磨痕,但不影響整體觀感。而且不管怎麽說,木地板打掃幹淨後比水泥地面看着強多了。
房間就是馮教授朋友說的那些,一樓有一大一小兩個房間,二樓是一大兩小三個房間,樓下客廳大一些,擺了沙發茶幾,還有個老舊的壁爐。樓上客廳很小,只擺了一張圓桌兩把凳子,不過出客廳有個小陽臺。
房間裏的家具,部分是馮教授朋友以前買的,也有部分是之前那個革委會的領導弄回來的,所以材料雖然談不上名貴,但質量都很好。
馮教授朋友這些年經歷過賓客滿堂,也住過牛棚受人唾棄過,對身外物看得不重,所以願意将家具送給買房的人,只希望住進來的人能好好愛護這棟房子和這些家具。
來看房前,程蔓不敢對這次看房之行抱有太高希望,但看過後八分期待變成了十分。
陸平洲也覺得這房子不錯,單維護好壞上,就比之前看過的房子強太多。
不過再喜歡,兩人也沒有喪失理智,坐下來談協議時公事公辦,将他們希望約定清楚的條款一一說明。
馮教授朋友聽後不但沒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兩人是真心想買房,便也認認真真地跟他們談了條款。
兩方都是痛快人,協議談得很迅速,當天下午直接敲定,在馮教授的見證下,程蔓和陸平洲付了兩百塊錢作為定金。
因為馮教授朋友學期末離職,一家要在這棟房子裏繼續住一段時間,所以過戶時間定在了七月中,而房款則會在過戶前後分別支付。
付過定金後,程蔓和陸平洲就去程家跟王秋梅夫妻說了這件事,同時囑咐先不要往外傳。
王秋梅一口答應下來,喜出望外的同時又有點擔心,覺得這事是不是太順利?上千塊的房子,說定就定下來了?別是又跟上回一樣吧。
程蔓倒不怎麽擔心,這次的協議他們連房屋面積多大,幾個房間都約定清楚了,至于屋裏的家具,馮教授朋友願意留下最好,改變主意想搬走也沒關系,反正他們沒花錢。
随着房産合同簽訂,這學期也到了尾聲。
為了期末考出好成績,班上同學都忙到飛起,楊敏和李文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泡圖書館。
程蔓倒沒那麽緊張,她學習能力還行,上大學後也足夠刻苦,期中考試門門名列第一。只要不發揮失常,期末她至少能進前三,完全不擔心自己挂科。
可能是因為足夠放松,考試時程蔓發揮得不錯,只可惜期末考試成績沒那麽快出來,這時候又不是家家戶戶有電腦,假期沒法查,考得如何下學期開學才能知道。
考完試,楊敏和李文欣都收拾行李回了家,程蔓也收拾東西回了家屬院。
不過她後來又回過幾次學校,第一次是為了房産過戶,後面是為了收拾房屋。
房産過戶後,馮教授朋友一家子就收拾行李北上了,他們說到做到,将家具都留給了程蔓他們,只收拾了棉被衣服走。
雖然不用添置大件的家具,但衛生肯定要打掃,床褥棉被也都要拿過去。
七月份的前半個月,程蔓基本都在忙這件事。
因為王秋梅夫妻對閨女女婿新買的房子充滿好奇,所以七月下旬,程蔓趁周日請他們倆去新房住了一晚。
程進夫妻和程亮也跟着去參觀了新房,幾人看後都很羨慕,雖然他們家住房條件不差,但跟程蔓夫妻買的這房子是真沒法比。
羨慕之餘,他們也很為程蔓高興,妹妹日子越過越好了嘛。
參觀過後幾人留下吃了頓飯,他們沒有留宿的待遇,倒是程明,跟着爺爺奶奶留下住了一晚。
程旭因為年紀小,到了新環境怕生,總是哭,所以被程進夫妻帶了回去。
程蔓給王秋梅夫妻安排的是樓下主卧,這個房間大,裏面的床也好,是繃子床,睡着沒那麽硬。
房間裏還有個小浴室,裏面有淋浴噴頭,可以直接洗澡。
王秋梅和程樹偉對新事物的接受度很高,雖然以前沒用過淋浴,但晚上用的時候一點沒覺得不習慣,用完後也一個勁地說方便。
程明就更不用說了,用完淋浴後直接說,如果他們家也可以淋浴,以後冬天他願意天天洗澡。
王秋梅聽後嗔道:“你想得美。”
程蔓則說:“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說不定以後家家戶戶都能用得上淋浴。”又對程明說,“你這話我記住了,要是以後家裏裝上淋浴,你冬天還是不肯洗澡,就等着我笑話你吧。”
程明信心滿滿道:“你肯定笑話不了我!”
房子太好,王秋梅住了一晚差點不想再回機械廠職工院,不過程蔓真開口留她,她又說不行,住這邊不方便,第二天就跟程樹偉一起回去了。
陸平洲軍營離這邊也遠,而且左右鄰居程蔓都不怎麽熟悉,所以王秋梅他們回去後,她跟陸平洲也回了駐地家屬院住。
因為房子已經弄好,八月份程蔓沒再來回奔波,日子過得非常清閑,也過得非常快,仿佛一轉眼,八月就結束了。
九月一是開學日,不過程蔓不是新生,不用去那麽早,三號之前到校就行。
倒是楊敏,因為進了學生會,被拉去負責迎新事宜,八月二十七就到了學校。
嗯,這一年的七月份舉行了全國高考,所以九月份又有一批新生入學,程蔓這批學生雖然還沒上大二,但已經不算新生了。
這一年駐地家屬院有好幾個軍嫂考上,不過因為難度升高,所以學校都一般,只有繼任組長的考上了大學,其他的都是中專。
而這一年再次落榜的,大多放棄了繼續參加高考,因為她們覺得未來高考會越來越難,她們考上的機會也會越來越渺茫。
剩下仍堅持繼續考的,也不再将高考放在第一位,而是在上班照顧家庭之餘兼顧學習。
這些都是邢曉紅跟程蔓說的,她雖然沒有參加高考,但很佩服這些堅持了一年的軍嫂,在看到她們陸續選擇放棄後,不免有些唏噓。
話說回來,新學期開學後,上學期的考試成績也出來了。
程蔓果然考得不差,門門高居榜首。
楊敏和李文欣也考得不差,前者總分第三,後者也進了前十。
看成績時,楊敏特意看了下方薇薇和李建平的成績,都不太好,尤其是李建平,有一門差點沒及格,跟程蔓她們說完後不忘幸災樂禍:“活該!”
程蔓淡淡一笑,沒有給這兩人太多關注。
因為買了房,新學期程蔓沒有住校,直接辦理了退宿。
楊敏和李文欣雖然舍不得她,但都能理解,如果她們在校外有房,肯定也不會住校,其他的都好說,住校夏天想洗個澡實在太不容易了。
程蔓前腳辦完退宿,後腳新的舍友就搬了進來,而且一來還是兩個。
兩人也是學經濟的,不過比程蔓她們低一屆,是九月份報名的新生。雖然是新生,但她們都不是應屆,所以年紀都有二十出頭,一個參加過工作,一個下過鄉。
都是吃過苦的人,跟楊敏她們反而更有共同語言,所以宿舍關系還算和睦。
程蔓雖然沒有住校,但上課時仍是跟楊敏她們一起行動,所以新的學期裏,三人關系并沒有變淡。
除了從宿舍搬出來,新學期程蔓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教授還是那些,課程也還是那麽多,她也還是那麽忙。
學校生活一成不變,外面的世界卻開始翻天覆地。
這一年的十月,持續了十多年的上山下鄉運動終于停止,浩浩蕩蕩的知青返城潮由此展開。
這一年的十二月,徽省小崗村的十八戶農民按下手印,率先搞起生産責任制,同期舉行的三中全會也作出了實行改革開放的重要決策。
臨江距首都雖有千裏,但從校領導到學生,都非常重視這次會議,教授們更是恨不得抱着收音機聽最新消息。
當決策确定,宣布下來時,所有人都激動不已。
程蔓早知未來,本以為身處其中的她能夠保持淡定,可真到了這一刻,她也像其他人一樣熱血沸騰。
下晚自習後,她一路飛奔跑出學校,見到陸平洲就直接撲了過去,用力抱住他的腰。
将程蔓抱個滿懷後,陸平洲不由在心裏慶幸,還好他平時勤于鍛煉,下盤一直很穩。否則按他媳婦沖過來這力道,他就算不摔跤,恐怕也要後退兩步。
只是大運動結束後風氣雖然一年比一年開放,大學生也是最能接受新思想的群體,但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事仍然少見。
當陸平洲接住程蔓後擡起頭,就看到校門後的進出的學生都停住了腳步,齊刷刷地朝他們看了過來。
雖然他們的眼神裏沒有譴責,甚至還有點暗戳戳的激動,但越是這樣的眼神,越容易讓陸平洲感到不自在,他低聲提醒道:“很多人看着我們。”
本來程蔓都要松開陸平洲了,聽到他的話反而僵住了身體,尴尬後知後覺地湧上來,輕聲問:“真的嗎?”
察覺出她的懊悔,陸平洲放松下來,眉眼染上笑意說道:“真的,不過沒人過來,我們直接離開應該沒人會追上來。”
“那我們趕緊走?”
“跑吧。”
陸平洲說完便後退一步,朝程蔓伸出手。
程蔓稍有猶豫,這也算親密動作了,但在陸平洲将手往前送了送後,她不再多想,直接伸手搭住他的。
陸平洲合攏左手,帶着程蔓轉身就跑。
一直跑到新買的房子門口,陸平洲才停住腳步,掏出鑰匙開門,讓程蔓先進去,并迅速跟上,在她伸手摸到電燈線前,将她按在門板上。
炙熱的吻随之落下。
跑了一路的程蔓呼吸本來就有點急促,被堵住嘴後更覺喘不上氣,雙手無力地抱着他的脖頸,偏過頭躲閃着說:“別鬧,我快呼吸不了了。”
陸平洲放過她的嘴唇,轉去親吻她的側臉,同時不忘低沉評價:“你體力确實差,該練。”
程蔓:“?!!”這說的是人話?
二更合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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