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去揍人
去揍人
雖然沒能跟去看房子,但程蔓他們出門前,她再三叮囑讓他們看完房子回家說一聲,就算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房子,她也要聽第一手消息。
因此,從錢家離開後兩人沒回去,而是去了機械廠職工院。
進院子前,程蔓叫住陸平洲,囑咐道:“剛才發生的事,你別跟爸媽說,說房子不太好,要價貴了就行。”
陸平洲知道她是不想爸媽擔心,點頭說:“好。”
因為惦記着房子的事,王秋梅夫妻下午都沒出門,就在家裏等着,聽到動靜走出來,将小夫妻迎進屋第一句話就是:“房子看得怎麽樣了?”
程蔓搖頭嘆氣:“不太行。”
王秋梅問:“房子不好?”
程蔓嗯了聲說:“太舊了,屋頂漏水,牆壁和地面都不能看。”
陸平洲接腔:“房主要價也高,買下來維修費加上裝修費,不怎麽劃得來。”
王秋梅有點失望,但想想也正常,說道:“這年頭家家戶戶只有沒地方住的,沒幾家有空房子,那麽大的房子自家不住說要賣掉,不用看也能想到房子不好。”
“沒錯,”程樹偉說道,“房子要真好,自家人不住,租出去每月還能收租金。”
雖然房子賣掉也能得一筆錢,但老兩口都覺得房子早賣晚賣都有錢,既然如此,不如留着房子,還能錢生錢。
所以聽程蔓說起時,兩人雖然高興,卻也忍不住嘀咕,想不通房主怎麽想的,為什麽要賣房。
現在他們倒是想通了,房子太破,維修費高,修好了那麽舊的房子也不一定能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三年租金都不一定能抵上維修費。
劃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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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梅說道:“要我說,你們琢磨買房這件事就不靠譜,誰家好房子願意賣?願意的八成跟今天一樣,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你們到時候還是租房算了,反正就住一年,條件用不着太好,有十來個平方就行。等孩子出生,就送過來我給你們帶,你要是覺得家屬院遠了,晚上就在家裏住,平洲也過來住,這樣還能省點錢。”
“您說的我們都有考慮,但現在時間不是還早嘛,我們就想趁現在多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就買一套,沒合适的我們下半年再考慮租房。”
至于王秋梅說的孩子以後讓他們都住過來,她覺得不太靠譜。
倒不是擔心她媽會變卦,而是她房間太小了,那張床她跟陸平洲兩個人睡都嫌擠,再加上個孩子真沒法住。
而且剛出生的孩子看着小,需要準備的東西卻一點都不少,衣服、尿布、澡盆水杯都要單獨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喂代乳粉。
就程蔓房間裏的那個小衣櫃,真不一定能放得下孩子的東西,就算勉強塞下,她和陸平洲的衣物呢?往哪裏塞?
住過來不靠譜,讓她媽幫忙帶孩子這件事,也不怎麽靠譜。
她大哥大嫂都上班,兩個孩子都是她媽在管,程明年紀大些,已經上小學了,不用怎麽看着。
但程旭是一月份出生的,到現在才半歲。
就算她年後順利懷孕,孩子明年冬天出生,程旭也才兩歲,沒到能撒開手的時候。
哪怕王秋梅有八只手,也沒辦法在做好一天三頓飯和照顧一個兩歲孩子的基礎上,再照顧一個嬰兒,何況她才兩只手。
兩個孩子,王秋梅估計只能照顧一個。
程蔓不想讓她媽為難,所以打算到時候請個保姆,如果她媽願意,能帶着孩子住過去幫忙看着保姆最好。
這也是程蔓為什麽想買個大房子的原因,她和陸平洲肯定要一間房,保姆也要住一間,她媽要是願意住過去,也要一間房,至于她爸,住過去肯定跟她媽一起住,可以忽略。
除此之外,程蔓還想要個書房,她的課業挺繁重,老師經常會布置作業,她現在都是趁着晚自習完成作業。大二沒有晚自習,如果她不去圖書館,在家做作業的話,書房很有必要。
光這麽一算,孩子出生後他們家最少要有四間房。
這麽大的房子,租比買更難,比較起來,程蔓自然更願意多花心思在買房上。
當然,如果實在沒有合适的房子,她也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小一點的平房,大不了她到時候多費點心,每天多往返幾趟家和學校,又或者讓保姆帶着孩子住到她家,讓她媽幫忙照看,她和陸平洲還是住駐地家屬院,早晚過來看一看孩子。
但私心裏,程蔓是真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當留守兒童,所以內心深處還是更想買房。
想到這她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又低落下來,晚上吃飯都沒什麽胃口。
陸平洲見了問:“還在想下午的事?”
“也不算。”程蔓搖頭。
陸平洲想如果不是,她的回答就會是“沒有”,而非“不算”,便順着問道:“後天我跟你一起去學校,找那個同學問一問怎麽回事?”
“你後天休假嗎?”程蔓問完就想起來,陸平洲五一值班,後天補休。
果然,陸平洲說道:“我後天休息。”
有陸平洲幫忙當然好,但他畢竟是軍人,萬一李建平不老實交代打起來,事情鬧大了可能會影響到他的事業。
而她是女同志,跟李建平打起來也不一定會受處分,而且這事她占理,到時候賣賣慘,說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在反而沒那麽方便。
唯一的麻煩是她可能打不過李建平,雖然李建平個頭不高人也不胖,但男人在體力方面總是更有優勢。
程蔓想了想說:“你還是別去了吧,後天我跟楊敏他們說說,讓她們陪我去找李建平,要是打起來了,她們能幫忙拉架,再不行還能叫老師,我肯定不會吃虧。”
陸平洲卻不放心讓程蔓去跟個男人打架,說道:“我可以按住他,不打架。”換句話來說,他不認為李建平是他的對手,也不認為他們打得起來。
程蔓相信陸平洲有這個能力,但她不信任李建平。
她跟人無冤無仇,李建平都能給她下套,到時候就算陸平洲不動手,只是把人按住,李建平也可能說他動了手。
但程蔓知道陸平洲這麽說是決心已定,便說:“如果你一定要插手這件事,我就不去找他了,反正我們也沒有上當,被坑就被坑了。”
陸平洲沉默下來,他想找李建平問清楚原因,并不單是為了今天的事,而是考慮到程蔓和他是同學,以後他們還要相處四年。
不把這件事攤開了說,李建平可能會以為害了人也沒事,以後繼續給程蔓下套。
又或者李建平根本是受人指使,這并不是沒可能的事,程蔓說過開學到現在跟他沒說過幾句話,關系談不上好,卻也沒結仇。
李建平無端害程蔓,總有個理由,他自己心理有問題還好說,防住他就行了。萬一是受人指使,而他們又不知道背後害人的是誰,程蔓躲過了這次,卻未必能躲過下一次算計。
思考良久,陸平洲道:“我可以不出面,但後天我要跟你一起去學校,我在校外等你,有結果了你出來告訴我一聲。”
陸平洲已經退了一步,而且這話比剛才更堅決,程蔓不再堅持,勉強道:“……那行吧,其實我覺得你真不用擔心,那個李建平看起來瘦巴巴的,個子也不高,我就不信我們三個人一起都打不過他。”
陸平洲問:“你剛才不是說只讓楊敏她們幫忙拉架叫老師?”
程蔓眨眨眼睛說:“是拉架啊,可沒人規定拉架得一人拉一個吧?李建平一個大男人,對我一個女的動手,楊敏她們拉他很奇怪嗎?”
要是實在打不過,她還可以攻擊李建平的重要部位,但這話不好跟陸平洲說,便只玩笑說道:“總之,揍一個李建平,我還是很有信心滴。”
程蔓信心滿滿,陸平洲神色也松快不少,為了增加勝算,他說道:“我還可以教你一招。”
來了來了,程蔓激動起來,眼睛亮亮地問:“一招制敵的那種?”
“能不能一招制敵看個人,”陸平洲上下打量程蔓,“你的話,有點難。”
“陸平洲!”程蔓瞪眼,很不滿他的話。
陸平洲輕笑,安撫道:“只要你那個同學身材不太胖,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我要學。”
陸平洲沒回答,看着她面前的飯盒說:“先把飯吃完。”
“嗯!”程蔓應了聲,扒飯的速度果然快很多。
吃完飯回到家,兩人就在客廳裏練了起來,教學過程基本能總結為“陸平洲七擒程蔓”。
在身高體力武力的各方面碾壓下,程蔓毫無反手之力,基本只要陸平洲一動手,她的雙手就會被反鉗到身後。
而程蔓對陸平洲用這招時,除非他放大水,否則基本控制不住他。
好在程蔓悟性還行,在陸平洲的持續放水下終于做熟了這個動作,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五一假期結束的第二天,陸平洲送程蔓去學校。
同行的還有顧文英,她已經從謝子明口中聽說了程蔓被同學坑的事,知道她今天要找人算賬,積極參與其中,承擔望風工作。
到學校後,三人分頭行動。
陸平洲拿了程蔓的借書證去圖書館,程蔓和顧文英則直奔各自上課的教室。
到教室時離上課還有幾分鐘,大教室裏吵吵嚷嚷,程蔓站在教室門口,先掃一眼教室裏的人,李建平已經到了,正坐在角落裏低頭看着書。
程蔓只是想确認他今天來了學校,不急着找他,所以視線很快掠過,朝着楊敏和李文欣所在的方向走去。
剛坐下,程蔓就聽楊敏問:“心情不好?”
程蔓忍不住摸臉:“這麽明顯嗎?”
“是挺明顯的。”李文欣點頭。
楊敏問:“你怎麽了?”
程蔓身體左傾,壓低聲音道:“我今天,想揍個人。”
“揍……”
眼看李文欣要喊出聲,程蔓伸長手去捂住她的嘴巴:“小聲點。”
楊敏經的事多,性格比李文欣更沉得住氣,問:“你想揍誰?發生什麽事了?”
程蔓正準備說話,前面一排來了兩個人,她止住聲音,湊到楊敏耳邊,用手圈住嘴巴輕聲說:“之前我不是跟你們說,李建平有個表叔要賣房子嗎?”
“嗯。”
“他坑我。”
楊敏猛地轉頭看向程蔓,輕聲問:“他做什麽了?”
程蔓把昨天的事言簡意赅地說了,然後道:“他表叔親口說,主意是他出的。”
楊敏反射性想去找李建平,但被程蔓攔住,只好壓低聲音問:“确定嗎?會不會是他表叔想推卸責任?”
“我不知道,我打算放學後,叫他出去問一問。”
“那你剛才說……”
程蔓垂眸道:“看他老不老實,還有為什麽坑我吧。”
楊敏點頭,想如果程蔓上當,就等于幾千塊錢買了個燙手山芋,現在就算沒上當,心裏這口氣肯定也沒那麽容易下去。
她也猜到了程蔓跟她們說這些,肯定是想讓她們幫忙,問:“你想我們怎麽幫你?”
“我想讓你們跟我一起去,如果我跟他打起來,拉下架。”
楊敏面露詫異:“拉架的?”她以為程蔓是讓她們幫忙揍人。
程蔓低聲道:“拉他。”
楊敏笑了:“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盡心盡力。”
因為李文欣坐在楊敏那邊,所以兩人達成共識後,有楊敏向她轉述前因後果,以及程蔓請她們幫忙拉架的事。
如果程蔓是想讓她們幫忙打架,李文欣可能有顧慮,畢竟打架可能會挨處分,但拉架她就沒顧忌了,一口答應下來。
商量好了,上課鈴也響了,三人都是好學生,很快翻開書聽起來。
大學上課教室不固定,她們一二節課在這個教室,三四節課就到了另外一個教室。怕李建平放學走太快,換教室時程蔓三人特意換到了他後面兩排的座位。
第四節課剛結束,程蔓就叫住李建平,說昨天的房子她看中了,但有點事想再跟他确認一下。
李建平昨天問過他表舅看房結果,但他表舅懷疑自己被他坑了,再加上顧忌着陸平洲,就沒說實話,只說程蔓買房意願挺高。
所以聽到程蔓這話,李建平一點都沒懷疑,跟着程蔓三人往外走。
只是出教學樓後走了沒多久,李建平就覺得有點不對,停住腳步說道:“你想确認什麽,就在這裏說吧。”
他們所處的算是學校主幹道,程蔓指着來來往往的人說:“這裏不太适合說話吧,而且我要問你的涉及到錢。”
提到錢,李建平态度有所松動,問:“你準備去哪聊?”
程蔓說了個地點,在三食堂後面的小樹林,三食堂是學校裏最難吃的食堂,去的人本來就少,小樹林雖然帶個小字,裏面的樹卻一旦都不小,遮天蔽日的,再加上位置偏僻,平時很少有人過去。
晚上還有偷摸着去約會的小情侶,白天基本沒人往那裏去。
但李建平不知道程蔓已經知道他下套的事,而且他畢竟是個男人,就算程蔓帶的人多他也不怕,沒多猶豫就答應了去那裏。
小樹林不算近,走過去花了十一二分鐘,他們沒去太裏面,就在小道附近站定。
到地方後程蔓沒賣關子,直接問:“我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過你?”
“什麽?”李建平愣住,茫然問,“你怎麽這麽問。”
程蔓垂眸,她覺得李建平的反應不像是假的,但這樣就更奇怪了,她沒得罪過他,他幹嘛要給她下套?
程蔓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昨天我去看了房子,其他的都挺好,價格也合适,我當時真的特別心動。”
她話題轉得太快,看似毫不相幹,但聯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李建平直覺程蔓今天來者不善。他往後退了一步,哦了聲說:“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在我下定決心買下你表舅那套房子前,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程蔓直視着李建平說,“他那套房子有三個房間,是有人住的。”
“啊?”李建平繼續後退,低着頭說,“不可能吧?有人住他為什麽賣房?”
“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李建平幹笑一聲:“我怎麽會知道?”
“不知道那你往後退什麽?”程蔓說着看向李建平後退的雙腳。
李建平動作僵住,他确定程蔓來者不善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這件事我是有錯,輕信了表舅,但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啊!而且你不是還沒确定買房嗎?也沒什麽損失吧?我給你道歉,這件事就算了,你看怎麽樣?”
程蔓輕呵一聲:“你說你不知道,可你表舅說你什麽都清楚,連主意都是他給你出的。”
“一派胡言!”李建平眼裏閃過慌亂,大聲說道,“房子又不是我的,賣出去他又不會給我一分錢好處,我為什麽要給他出這種主意?咱們怎麽說都是同班同學,你應該不會信他不信我吧?”
“我也想相信你,可你表舅說得那麽真切,人又是你給我介紹的……說實話,你們兩個人的話,我現在誰也不敢信。”
“你聽他瞎說!”顯然,李建平對這個表舅也沒什麽感情,推卸責任道,“他肯定是故意坑人,被你們發現後怕承擔責任,才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就不給他介紹你了。”
李建平抱着頭,像是很後悔,良久他擡頭說:“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周放假我跟我爸媽一起去趟他家裏,問清楚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再給你個答複,你看行不行?”
“我覺得不行。”
李建平噎住:“那你想怎麽樣?”
程蔓冷着臉道:“如果你不說老實話,我會報公安,并聯系你表舅,讓你們表舅甥坐到一起對峙。”
李建平臉色變了,他再心思深沉,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對公安有天然的畏懼,強笑着說道:“程同學,咱們再怎麽說都是同學,你沒必要這麽狠吧?”
“我狠?你們表舅甥給我下套就不狠?”程蔓冷笑着說,“你也別跟我扯什麽你不清楚情況,你是被你表舅給騙了,要真問心無愧,你為什麽怕見公安?又為什麽心虛,為什麽往後退?”
接連三個為什麽,問得李建平臉上笑容再也挂不住,嘴巴倒是還很硬:“程同學我跟你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房子的情況,我也沒有心虛。”
“不心虛那你就等着見公安吧!”
李建平抓狂地問:“我就不明白了,你又沒買下這套房子,沒什麽損失,你幹嘛非要拉我去見公安?見了公安,你又有什麽好處?”
“我沒好處,但我心裏舒服!”程蔓擡高聲音,“你們敢給我下套,就要承擔結果!”
李建平吼道:“我說了我沒給你下套!”
“沒給我下套?”程蔓輕笑一聲,“行啊,你到公安面前說這話吧。”
說完,程蔓喊上楊敏兩人,轉身就要走。李建平怕她真要去報公安,連忙上前拉她,但還沒碰到她的衣服,就被她轉身推到在地:“你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李建平從地上爬起來,雙手舉高道,“我就是想再跟你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說完程蔓再次轉身,楊敏跟她彙合,打配合問:“蔓蔓,你真要報公安啊?這事公安能查得出來嗎?”
“為什麽查不出來?這件事的嫌疑人就兩個,不是李建平就是他表舅,他們在我面前不老實,我就不信到公安面前還能撐得住。”
李文欣則問:“要是查出來了,他們會怎麽樣?你好像沒金錢損失,應該不用坐牢吧?”
“坐不坐牢我不确定,但出結果後公安肯定會聯系他們單位或者學校,輕則處分,重則開除吧,看領導怎麽想……”
三人說話毫無遮掩,不高不低的聲音傳入李建平耳中,讓他心慌意亂。
其實他猜到她們可能是在故意吓唬他,但他不敢賭,他下鄉好幾年,吃了那麽多苦才考回來,萬一被開除……
李建平再也忍不住,跑去攔住程蔓三人說道:“如果我說實話,這件事能算了嗎?”
“實話?”程蔓輕笑一聲,嘲諷問,“你剛才不是說,你是被你表舅給騙了嗎?”
李建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敢像剛才那樣硬抗,說道:“我是給你下了套,但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給你下套嗎?”
程蔓臉上笑意漸漸消失,面無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人,開口問:“聽你的意思,你不是因為背後記恨我,才給我下套的?”
“我跟你又沒仇。”
程蔓笑了:“原來你還知道我跟你沒仇!那我就奇了怪了,我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麽要害我?既然你能無緣無故害我,又憑什麽覺得我會相信你現在說話?”
李建平嗫嚅開口:“不算無緣無故。”
“什麽?”
“我、我、”李建平猶豫着開口,“我喜歡的人,跟你有仇。”
程蔓愣住。
但說實話,這答案不算出乎意料。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李建平腦子又沒病,幹嘛要費盡心思害一個沒有仇怨的普通同學。
至于李建平喜歡的人是誰,都不用費心思想,程蔓心裏就有了答案,問:“你喜歡的人是方薇薇?”
雖然方母很想給女兒換個好點的宿舍,但這時候學校住宿條件都一般,櫻花園這邊還算好的,至少是四人間,其他的還有六人間、八人間甚至十二人間。
所以看了一圈後,方薇薇還是被安排在了櫻花園這邊的宿舍,但跟之前不是同一棟,宿舍裏人也少一些,她搬進去前就住了一個人。
方薇薇跟新舍友關系還不錯。
事實上,從小到大她的人緣就沒差過,所以從上個宿舍搬出來後,她一直覺得在上個宿舍鬧成那樣,是因為楊敏嫉妒她,而不是她有問題。
不過三個前舍友中,方薇薇最記恨的不是楊敏,而是程蔓,因為程蔓實實在在地下了她媽的面子。
所以偶然得知李建平有個表叔想賣房,卻因為有住戶賴着不肯搬走賣不掉,而程蔓又想買房,方薇薇就給他出了個主意。
剛開始李建平不太願意,覺得這是攤渾水,她哭着賣了次慘,又暗示他,她喜歡能夠保護她的男人,他就答應了。
只是他答應後,他那個表叔卻遲遲不肯點頭,怕惹麻煩。于是事情一拖再拖,直到上周,李建平才告訴她,跟程蔓約好了周日看房。
方薇薇并不擔心程蔓看不上那套房子,心裏冒出這個主意後,她特意跟李建平去看過那套房子,基本符合程蔓的要求。而且因為李建平表叔急着出手,價格比正常房子低不少。
只要能瞞住二樓三間房被人占住不肯退的事,她不信程蔓不心動。
靠坐在床頭翻閱着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方薇薇突然想起這件事,兩天過去,這件事應該談得差不多了吧?
看來得找時間問問李建……
“扣扣扣。”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方薇薇的思緒,她卻沒有起身,而是看向對床的舍友。對方都已經躺下了,聽到聲音翻身坐起,邊問“誰啊”邊去開門。
門一開,她就被人撥開,程蔓走進來說道:“我有事跟方薇薇談,麻煩你出去一下。”
“這是我宿舍……”對方不太高興,但剛開口就被程蔓身後的楊敏給拉住了,幾塊大白兔奶糖被塞進手裏。
這是稀罕東西,有票都不一定能買到,更何況她家境一般,上大學後全靠學校補貼過日子。
而且楊敏也說了,她們是同班同學,真的有事找方薇薇聊,就沒再堅持,任由她們關上宿舍門。
宿舍裏方薇薇看到程蔓進來臉色就變了,直起身子放下書問:“你來幹什麽?”
“揍你!”
話音剛落,程蔓就沖到了方薇薇面前,左右開弓扇了她兩耳光。
“啪——啪——”
接連兩個巴掌直接把方薇薇扇懵了,直到劇痛襲來,她才大喊着從床上下來,撲到程蔓面前喊:“我跟你拼了!”
但她剛靠近,就被程蔓拉住了左手一扭,她被扯得轉過身,右手也很快被控制住,反剪在她身後。
方薇薇快氣瘋了,大聲叫嚷道:“程蔓你要幹什麽?你信不信我告訴老師!給你記大過!讓領導開除你!”
程蔓不為所動,牢牢鉗制住方薇薇雙手說:“你可以去告狀,但我告訴你,你敢告狀,我就敢把你聯合李建平給我下套的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聽到“李建平”三個字,方薇薇止住叫喊,慢了半拍才撇過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今天找李建平之前,他也是這麽說的,”程蔓呵笑,“你知道我是怎麽逼出實話的嗎?”
方薇薇咬着牙掙紮着,沒吭聲。
程蔓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顧自說道:“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承認我就報公安,讓他跟他表舅到公安面前狗咬狗。在你這裏,我也是這句話,你要是不承認,我就報公安,到時候查出來是坐牢還是開除學籍,結果你自己擔着。”
如果程蔓跟李建平說,報公安後他會坐牢,他一聽就會知道她在吓唬人,反而不會害怕。但他也有怕的,他下過鄉,吃過苦,想出人頭地,所以處分和開除是她的軟肋。
但跟方薇薇說處分和開除沒用,她家裏有關系,根本不怕這種威脅。
她的弱點是她比李建平更年輕,也更沒有生活經驗,李建平一聽就假的事,她反而會深信不疑。
所以一聽說可能坐牢,方薇薇的掙紮就小了,沒什麽底氣地說:“你、你騙人!”
“你可以當我騙人,也可以去告學校領導我揍了你,但我告訴你,”程蔓壓低聲音說,“你敢去告我的狀,我就敢報公安,我不但要報公安,還要把這件事寫在小gg上,站在咱們宿舍樓下,人手發一份,我敢保證,不出一天,全校都會知道你幹的這些事。”
方薇薇心裏怕了,嘴上卻不肯慫:“大、大家不會相信你的。”
“不相信又怎麽樣?衆口铄金啊!更何況我還有證人,事情調查清楚後,公安那邊肯定還要通報,到時候我找個印刷廠,連着通報一起印上,标題就叫‘大學女生因宿舍糾紛,對舍友心懷怨恨,與人下套騙錢財’,長是長了點,但應該夠吸引人,你覺得呢?”
方薇薇怕程蔓真幹出這種事,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兩巴掌,出一出被你下套的惡氣。你不去告狀,這件事就算了了,去告狀,咱們就接着走下面的流程。”
程蔓說完,将方薇薇往前一推,看着她踉踉跄跄摔倒在地,居高臨下道:“你要告狀,現在就可以去了。”
臨江大學的宿舍都是水泥地,方薇薇穿的又是裙子,摔倒後雙手撐在地上磨破了皮,疼得她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捂着手坐在地上,仰頭看着居高臨下的程蔓,心裏滿是憤怒。
她很想立刻爬起來,去喊舍管,或者直接去找輔導員告狀,可被程蔓這麽看着,她不敢,她怕程蔓真的去找公安,也怕她真把這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可心裏的憤怒在翻滾,而且被這麽打臉,她什麽都不做又顯得太懦弱,但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只彙成一句話:“你這個瘋子!”
程蔓了然一笑,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告誡道:“既然知道我是個瘋子,以後你就給我老實點,再讓我知道你在背後耍陰招,我照樣敢抽你。”
說着程蔓擡手用力往前揮去,方薇薇怕被打,連忙用手臂護住臉。
但預想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來,方薇薇試着擡頭,就看到程蔓已經走到宿舍門口并打開了房門,不用深思,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大叫出聲:“啊啊啊!”
宿舍門口人不少,但楊敏、李文欣和顧文英在外面沒有幹站着,一直在科普方薇薇做了什麽,且重點強調了房子買來是要一家人住的,買房錢也是程蔓一家的積蓄。
這年頭的人都很窮,一般人掉兩毛錢就夠心疼一晚上,何況方薇薇的算計要是成了,程蔓少則虧幾百,多則虧上千。
想想就讓人窒息。
所以外面站着的人,就連方薇薇舍友都不同情她,也沒人去叫宿管。
倒是楊敏,在程蔓出來後象征性問了句:“方薇薇沒事吧?怎麽叫得這麽厲害?”
程蔓轉頭看了地上坐着的方薇薇一眼,回過頭來睜着眼睛說瞎話道:“可能是聽了我講的道理,後悔了吧。”
衆人:“……”
三更合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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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