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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有一隊禁軍匆匆進來,“陛下,從昨晚開始,京城中就有百姓出現高熱咳嗽,今天一早還有咳血身亡在家中的,如今京城大半百姓都染上了這種疾病。”

“對,這就是時疫的症狀!”剛才跑進來的太監喊道,似乎沒想到宮外也有感染時疫的。

這兩批人的話音一落,現場瞬間恐慌起來,這讓不少人想起了十幾年前,京城中也曾發生過一場時疫。

那場時疫波及的範圍極廣,就連皇帝都染上了疫症,好在當時太醫院的老院正最後研制出了藥方阻止了疫情的蔓延。

但那場時疫下來,整個東陵也損失慘重,京中的人口直接沒了半數。

皇帝想起自己差點死在那場時疫中,至今仍然心有餘悸。

因此皇帝趕緊吩咐,“傳朕旨意,宮中城中染上時疫者,全部拖出城去就地焚燒!”

他可不想再感染上疫症!

這時季暄卻站了出來,“陛下,那些人都還活着怎可活活焚燒!不如讓太醫尋找醫治的法子……”

季暄話沒說完就被皇帝否決,“賈院正已經不在,他當時研制的時疫藥方也已失傳,想要再制出藥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真拖到那個時候,整個京城都完了,朕也要為了其他沒有感染的百姓考慮,這些已經感染的必須盡快處理掉!”

皇帝說的冠冕堂皇,但在場大多人齊呼“陛下聖明”,因為他們也不想被感染,只要他們能活,死幾個宮人平民怎麽了!

見所有人都贊成皇帝的旨意,季暄無法再次反對。

發生了時疫,中秋宴也開不去了,宴會上的人都紛紛打道回府,嚴查自家府中有沒有得時疫的。

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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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暄兩年未歸,怡園已經荒廢,皇帝就讓季暄先住到了雲起殿。

留在宮中,季暄并沒有閑着。

他不忍心見數萬患病的百姓被活活燒死,于是便在太醫院翻遍了醫書。

但找了許久都未能找到能夠對症治療時疫的方法。

就在季暄絕望之際,他意外在一堆醫書中翻到了賈院正的筆錄。

賈院正就是十幾年前研制出時疫藥方的老太醫,那藥方太過複雜,因此沒有流傳下來。

季暄翻着賈院正的筆錄,這筆錄是賈院正行醫一生,針對各種疑難雜症所做的記錄。

季暄根據上面的日期,找到了十幾年前時疫之時的筆錄,那上面果然有相關的記錄!

關于這場時疫,賈院正足足記錄了十幾頁,季暄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

季暄沒有學過醫術,對手錄中的許多名詞他都不了解,他本想将筆錄交給太醫院的太醫研究,可這個時候,太醫大多被分派到各宮去守着皇帝後妃們去了。

太醫院裏,季暄竟是一個太醫都找不到!

季暄只得自己通過醫書了解這些名詞,還在那些筆錄上逐一做了标記。

手錄上雖然沒有具體記載藥方,但這筆錄上卻記了賈院正研制藥方的思路過程。

季暄順着思路尋找時疫藥方所需要的藥材,這其中很多藥材之間會相斥産生毒性,賈院正精通醫理,可以準确排除這些藥材,但不通醫術的季暄只得親自一個個的試。

這試藥可是苦了季暄,又是起疹又是腹痛,好在這些不良症狀都不太嚴重。

直到藥材還剩最後三種。

賈院正的筆錄中記載,這三種藥材中有兩樣放在一起會使人逐漸的喪失五感,是萬萬不能放在一起的,因此需要排除掉。

看着眼前用那三樣藥材分別兩兩組合熬制出的三碗藥,季暄毫不猶豫的拿起一碗喝下。

外面禁軍已經在挨家挨戶搜查染上時疫的百姓,一找到便将其綁到城外,就等搜到所有染了時疫的人之後一齊焚燒,他必須在那之前試出藥方需要的藥材。

喝下這碗藥後,季暄很快就感到不适,他感覺自己的耳朵中突然發出轟鳴聲,眼睛模糊一片,身上的肌膚也突然刺痛起來。

他知道,這就是需要排除的那兩個藥材!

季暄顧不得藥物相克産生的影響,趕緊将正确的藥方寫了出來。

在落下最後一筆時,他已經汗流浃背,看着藥方,季暄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容,之後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季暄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看着窗外晨光熹微,季暄趕緊起身,他得趕緊将時疫方子拿出去救治染上疫症的百姓。

去晚了,人可就要都被燒死了!

季暄正欲拿起不眠不休幾個日夜找出的藥方,卻發現案上已經沒有了藥方。

但季暄顧不得這個,趕緊憑着記憶又寫了一份藥方出來。

季暄拿着藥方匆匆忙忙的往城外趕去,可當他到了城外,見到的卻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場景,宮中的太醫居然在這裏熬制湯藥。

那些得了時疫的百姓們也沒有被綁住等待焚燒,而是被禁軍們妥善的安置起來。

可皇帝不是下令要将這些百姓都燒死嗎?

季暄雖然疑惑,但想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趕緊控制住疫情,他走向現在的太醫院院正面前,正欲拿出藥方讓太醫們按照方子熬制治療時疫的湯藥,卻聽那院正跟旁邊的太醫說:

“妙!這方子真是太妙了!我之前怎麽就想不到呢!這次多虧了六殿下找到這方子,才救了這麽多人性命。”

另一個太醫:“是啊,若是這麽多百姓因為得了時疫被燒殺,可是作了大孽了!六殿下找到這方子實在是造福萬民之舉啊。”

兩個太醫交談着,擡頭就看到季暄站在不遠處。

見到季暄,兩人恭敬行禮。

季暄走過去,“方才兩位先生說六皇子找到了治療時疫的藥方?”

院正:“正是,聽說是六殿下不寝不食鑽研賈院正當年留下的手錄才寫出了這藥方,可六殿下卻謙虛說是這方子只是在太醫院随手撿來的。”

“老朽天天待在太醫院,怎麽就撿不到時疫方子?六皇子實在是在謙虛了!”

院正喋喋不休的說着,語氣中滿是對季驕的欣賞。

季暄:“可否讓我看看藥方?”

院正以為季暄好奇,便将方子遞給了季暄,如今這藥房天下盡知,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季暄拿過藥方,看着上面的藥材與熬制方法步驟,與他找出的一模一樣。

确定藥方沒什麽問題後,季暄松了一口氣。

縱然他不喜季驕,可只要能拯救百姓,藥方是誰拿來的都不重要。

他答應師父守護好東陵百姓便一定會做到。

*

有了藥方,疫情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弄明白。

——時疫是哪裏來的呢?

皇帝派人查探卻沒有任何結果。

瘟疫大多來自水源或者動物,可京城的水源并沒有問題,也沒有什麽行為異常的動物出現。

這場時疫就像是突然憑空産生的一樣,和十幾年的那場時疫一樣。

在位期間,兩次發生不明源頭的時疫,皇帝有些擔心起來,難道是有什麽邪祟降災于東陵,覆滅他的統治?!

皇帝越想越感到害怕,這時國師恰好來觐見。

皇帝趕緊讓國師進來,他想請國師做法占蔔找出發生時疫的原因。

而國師卻開口道:“貧道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

“貧道昨夜觀星,發現星象有變,之前熠熠生輝的井宿如今隐隐發黑,井宿有變必将影響山河社稷,發黑乃是大兇之兆,因此貧道連夜掐算,算出了邪祟所在。”

聽到真有邪祟,皇帝緊張了起來,“是誰?”

他定要将其處死!

國師緩緩道:“七皇子,季暄。”

“老七?”

皇帝有些意外,季暄這些年替他沖鋒陷陣,他還是很滿意的,沒想到季暄居然是影響國運的邪祟!

國師:“此次時疫便是七皇子由帶來的,海上是時疫多發之地,七皇子駐守南海,又常與扶桑海寇接觸,貧道算出,此次時疫源自扶桑。”

這時皇上想到季暄中秋宴時一直在咳嗽,也許那時老七就已經攜帶了疫症。

還不待皇帝回神兒,國師又道:“不僅是這次,上次的時疫也與七皇子有關!”

“上次?十八年前的那次?那次老七才剛出生……”

說到這裏,皇帝驀然瞪大了眼睛,他曾聽聞災星臨世便會帶來災難,所以老七從出生那天起就是錯誤的!

這時國師突然跪下,“陛下,七皇子乃瘟神邪祟轉世,貧道鬥膽請求陛下為了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破除邪祟!”

一番驚魂未定後,皇帝冷靜下來,事關自己的統治,皇帝無法不在意,這種事情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皇帝趕緊詢問國師:“可有破除之法?”

國師:“終身封印邪祟,并以福星頂替。”

“福星?”

封印他還尚且能夠明白,福星是什麽?

國師:“陛下忘了,六皇子季驕便是福星轉世,可護佑國運,這次時疫不正是六皇子發現了藥方才救了所有百姓!”

“想讓邪祟消散,陛下就應該供養福星,福星獲得的供奉越多,就會回報相應的福運給東陵。”

聽了國師的話,皇帝立即下旨封賞季驕,他要封他的福星做親王!

他要讓東陵所有百姓都知道福星的功績,這樣他就能得到福星的氣運庇護,他的統治将萬世不滅!

皇帝的目光中露出貪婪之色。

*

似乎是有意讓人知道季驕的功績,季驕的封王大典辦得極為盛大。

皇帝派了車馬讓薛聽寒帶兵将季驕從陵江坊一路護送到皇城,隆重的排場,惹得百姓夾道觀看。

在國師的傳揚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季驕是福星。加上之前季驕找到時疫藥方,救了許多人性命,所以百姓們對季驕是福星這個說法深信不疑。

人群中盡是對季驕的贊美之聲。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輛囚車與季驕的車馬碰頭。

當周圍的百姓看到囚車裏的人時,紛紛避如蛇蠍。

“瘟神!”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民衆紛紛開始向其中扔起了爛菜葉,“邪祟去死吧!”、“瘟神,都是因為你我才差點被燒死!”、“趕緊将這個災星斬首示衆!”……

囚車裏關押的正是季暄,他不清楚,一夕之間自己怎麽就成了瘟神轉世,帶來時疫的邪祟。

但更讓季暄無法接受的是百姓們的态度。

在看破那些虛假的親情友情後,季暄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師父托付給他的責任——守護黎民百姓。

季暄擔起這份責任從未想過得到回報,可當他中秋回朝那日,百姓夾道相迎的場面還是讓他高興了好久。

因為那會讓季暄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季暄想不到,這些百姓們不久前還奉他為戰神,但不久後的今日居然會因為國師的幾句話視他為邪祟,還說着各種惡毒的詛咒。

他守護的百姓們想他死……

季暄身上被扔滿了菜葉,全身上下狼狽不堪,他擡眸就看到了不遠處季驕的車馬,車上的季驕一身親王禮服,矜貴非凡,與他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驕是百姓們信仰的新的神明,他坐在高位睥睨的看了一眼季暄,最後在季暄看的見的角度勾起了勝利的嘴角。

從今天起,他再也不用顧及什麽主角的氣運了,因為現在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他季驕!

囚車與華麗的車馬擦肩而過,百姓們繼續追随季驕的車馬,薛聽寒看了一眼囚中的季暄想說什麽,最後終究是沒有開口,轉身跟上了季驕的車隊。

不遠處,皇帝帶着皇後太子以及諸位大臣親自在宮門等待迎接。

待季驕的車馬一到,前有皇帝相迎後有百姓追随,衆星拱月,一片其樂融融之景。

遠處,孤身一人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季暄看到這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禁問:

“為什麽?”

這一刻,季暄徹底心死了。

父皇母後疏遠他,太子厭惡他,自認為交好的摯友卻是別人的竹馬,就連拼死守護的百姓也想他死……

他這一生,本就是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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