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3)

,拿起來,看了一眼後,随手甩出窗外。“箐箐,我看楊淮也不怎麽樣嘛,你還不如考慮考慮郭鵬呢,他家裏好像挺有錢的。”

“是啊,楊淮長得也不咋地,眼睛那麽小,還和田在念走得挺近,有啥好的,值得我們菁兒喜歡啊。”周冉冉走過來抱着章荏箐的胳膊搖晃着。

章荏箐抽出手臂,用食指指着李瑩和周冉冉道:“你們要說田在念和王燦陽的事在別處說,別在楊淮面前說。”

李瑩和周冉冉目光相接,齊聲道:“好的,箐箐。”

看着章荏箐繃緊的臉慢慢緩和,周冉冉再次上來抱住她的手臂:“那,箐箐,咱們去吃鼓樓那家自助吧,新開的,聽說挺好吃的。你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倆吃飯嘛。”

“對啊,對啊,箐箐,不理那些煩人的事兒了,走吧。”李瑩附和着。

章荏箐看着自己粉嫩嫩的公主圖案筆盒,想起剛才楊淮把它随手摔到桌子上的樣子,眉頭緊皺,把筆盒狠狠地甩進書包。

剛走到樓下的楊淮聽到了嘩啦啦的聲音,沒太在意,就快走到籃球場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望向自己班的窗戶,然後轉身往回走去。

☆、一再錯身彼此脆弱的時分

從教師辦公室将王燦陽“解救”出來後,天已經有點黑了,田在念說了句“累了,回家了。”就直接打發了邀請她去看他們打球的王燦陽。

低着頭,踢着小石子,田在念腦子裏不停盤桓着放學後發生的事情,周冉冉和李瑩的話田在念生氣但不難過,真正堵在胸口的、壓抑着她呼吸的是那時楊淮的漠然,也許還有楊淮提着的章荏箐的書包、把玩着章荏箐的筆盒以及章荏箐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那無辜純真的話。“讨厭!”她狠狠地一腳将石子踢到路邊的黃楊裏,一個黑影卻“噌”地蹿了出來,“媽啊!”田在念驚慌後退,心咚咚的要從嘴裏跳出來似的,額頭瞬間冒汗。

“喵嗚~”一個叫聲從剛才的不明生物傳來。

田在念這才仔細看了看那團黑黑的東西,原來竟是一只黑貓,四周都沒有燈亮,只有貓一橫一豎的兩只眼珠閃着賊光。在确定只是一只貓後,田在念懸在喉嚨的心終于複位,但是一向怕貓的她還是貼着路邊,小心翼翼地墊着腳,慢慢地蹭了過去。

“怎麽了?”

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啊啊啊啊!”一驚未平,一驚又起,田在念觸電似的跳開,甩掉肩上的手。

“在念,是我。”

聲音熟悉,嗯,挺清亮的那個,讨厭,不理。

田在念故意別扭地不回頭,一仰頭,走到路中央,大步前行,身體搖晃多大,以致書包上的挂飾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笨笨,別鬧了,你不是怕貓嗎?小心前面還有貓竄出來哦!”楊淮的腳步清清楚楚地跟在身後。

田在念“哼”了一聲,不理。

“笨笨,田笨笨,再甩你書包上的小豬就要被你甩飛了啊。”楊淮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從後面傳來。

田在念又“哼”了一聲,繼續不理,繼續加快腳步,唉,走得太快,小腿有點疼。

“笨笨,笨笨,笨笨.......”

“Robinia! ”田在念猛然停住腳步轉身,抛出一個自己昨天專門翻遍了牛津大辭典才找出的詞彙,打斷了楊淮無盡的碎碎念。

“啊?”無論是田在念的突然回頭還是突然蹦出來的英文單詞都讓楊淮一愣。

“Robinia!”田在念重複了一遍,然後得意洋洋地看着楊淮茫然呆滞的眼神,彎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啥吧?楊大英語課代表?”而後把頭一轉,馬尾辮一甩,揚長而去。

楊淮雖然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但隐隐地感到田在念心情陰轉晴,立即小跑着跟上去,彎着身,頭湊到田在念面前:“啥意思啊,告訴我呗,我們的小狀元。”

田在念聽着這話尤其得意,指了指楊淮左邊的臉道:“你讓我戳一下,我就告訴你。”

“戳我?”楊淮知道她指的是酒窩,但是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很是詫異。

田在念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對酒窩的執念這麽深,”楊淮還是不懂為什麽田在念這麽喜歡他的酒窩,不過,戳一下也沒什麽吧,那就戳吧,“行吧,來。”說着他把臉湊了過去。然後又猛然把頭抽回補了一句道,“只此一次。”

“好好,就一次,來。”田在念慢慢地朝着那個深陷的酒窩伸出手指,在輕輕觸碰有些涼的皮膚後手頓了一下,她擡眼看了一下楊淮的眼睛,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忙不疊将目光下移,然後吸了口氣,手指微微用力,感受指肚下的凹陷變深、再變深。

“笨笨。”楊淮突然開口,聲音不同于剛才的開玩笑,也不同于往常的沉靜。

“啊?”田在念在楊淮嘴動的一瞬間,慌忙收回手,插到上衣口袋裏。

“呃......”楊淮看着田在念幾秒,然後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着,“所以,是什麽意思?”

“哦,”田在念沒想到楊淮對這個問題竟然這麽在意,轉身跟上去,“沒啥,就是洋槐樹的英文,Robinia,你以後留着當英文名字吧,怎麽樣?”

“算了吧,傻。”楊淮拒絕這個調侃他名字的英文名。

出乎意料地,低着頭看着自己鞋往前走的田在念沒有頂嘴,而是過了好久才默默說了一句:“随你。”

“楊淮。”“笨笨。”

“你先說。”“你說吧。”

“沒啥。”“沒事。”

然後兩人就一直這麽沉默着,一路走到分手的路口。

“楊淮,”田在念突然停住腳步。

“嗯?”楊淮也站住。

“你最近怎麽回事,為啥叫我笨笨,我覺得我不笨啊。”

楊淮撓頭,他顯然沒意料到田在念會過了這麽半天才問這個,也沒料到沉默了這麽久竟然想問的就是這個,原因嗎,王燦陽叫你“拳拳”,我想有一個特別的叫你的方式,你學習那麽好,那麽聰明,一定沒人叫你“笨蛋”吧,但是“笨蛋”不好聽,“蛋蛋”寓意不好,那我就叫你“笨笨”吧。“沒啥,就是覺得你笨啊,怎麽不喜歡?”

“你是不是傻呀,誰會喜歡。而且我笨嗎,我哪裏笨了,你才是傻。”田在念反駁。

別人真喜歡你假喜歡你,你分不清,還不笨。“沒有啦,開玩笑,叫着好玩的,‘笨笨’嘛 ,怎麽叫和真實的都是反的嘛,如果你不喜歡,以後就不叫了。”

楊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解釋了些什麽,也不知道田在念聽懂了什麽,反正她也沒追問下去。只是愣了半會兒才默默來了一句:“不是不喜歡,就這麽叫呗。”

“嗯?”

“沒事,你要是願意叫就叫,誰讓你傻呢,我讓着你,哈哈。”

其實,田在念一直想問楊淮為什麽不在周冉冉誣賴自己的時候替自己說句話,為什麽呀,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委屈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沉默比周冉冉的誣賴更傷人嗎,反正周冉冉她們從來和田在念就只是同學而已,但是楊淮可是田在念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啊。

其實,楊淮也一直想問田在念為什麽不明明白白的解釋和王燦陽的事,或者為什麽不離王燦陽遠一點,你喜歡王燦陽嗎?如果是,那偷別人男朋友的污名就坐實了,悠悠之口,傷人威力無窮,你會很難受的,那樣你還要堅持喜歡他嗎;如果不是,那就保護好自己的清白,遠離是非之地,疏離是非之人,不行嗎。

其實,田在念一直想告訴楊淮,自己是有點喜歡開朗陽光的王燦陽的,但是田一念也很依賴不知何時成為自己安心的原因的楊淮啊,喜歡只是喜歡而已,自己會把他當成好朋友,不會有非分之想的,你相信我。

其實,楊淮也一直想告訴田在念,無論你對王燦陽的感情是怎樣,即便千夫所指,我也會站在你身前保護你,不過,在我為你發聲之前,我希望你對我坦誠。

如果沒有沉默到最後,如果不計較誰先說出口,走到路口結局可能不會是無言分手。

☆、曾經并肩向前的夥伴

“在念,我和砜砜想去爬倚祁山玩,據說那兒山腳的寺廟修好了,現在去不用門票,下個月就要門票了。”剛下課,坐在田在念前面的前面、與楊淮坐位之間隔着一條過道的田一念跑了過來,興高采烈地對着“沉迷”于奧賽習題冊無法自拔的田在念說道,其實田在念并非在看題目,而是在看練習冊,因為神奇的練習冊自己包上了一層漂亮的藍色四葉草書皮,而且特別牢固,那天早上剛到班裏,她還以為是別人的書呢,翻開一看覺得有點眼熟,再一仔細看,這不就是她自己的嘛,前一天與李瑩等人不歡而散,她也就沒回去拿忘在教室的練習冊,今早一來練習冊就來了個大變身,她想知道是誰弄的,但一來看着不像是惡作劇,二來也确實沒有頭緒,所以便作罷了。

“哪兒?倚祁山!行啊,我也去我也去。”還沒等田在念反應過來,正好路過的胥壘就搶先回答道。

“什麽時候去?我周日上午有英語課,周六?”田在念終于回答道。

“行,都行,那就周六吧。”田一念轉向胥壘,“只有在念、砜砜我們仨,你确定一起?”

“你仨多沒意思啊,老焦不去嗎?”胥壘轉身沖着教室遠處正站在林砜坐位旁邊笑得“花枝亂顫”的焦廣傑喊着:“老焦,你媳婦兒周六去倚祁你不去啊。”

焦廣傑聽到有人叫自己,直起身一臉不耐煩:“我周末跟爸媽回老家,去不了。”

“那你介意我跟你媳婦兒她們一塊去嗎?”胥壘一臉八卦的問道。

“去啊,問他幹啥,你和我們一起,誰讓人家忙呢。”林砜白了一眼胥壘,帶着些許埋怨地說道。

焦廣傑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然後走過來揪着胥壘的脖頸開玩笑道:“你小子出去玩的時候離砜砜遠點,照顧着點她們。而且,張易也去。”

聽到張易也去,田在念瞪了一眼田一念,意思是“他也去,你怎麽不早說。”

田一念撇撇嘴表示她也不知道這事兒。

就在這空擋,胥壘肘部往後一頂,直杵焦廣傑腹部,趁着焦廣傑佯裝吃痛的時候脫離桎梏:“你小子要是真不放心跟着一塊兒啊。”胥壘摟過正在座位上的楊淮接着說:“楊淮,一塊兒吧。”

楊淮其實在聽到張易也同去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他們幾個的對話了,順着胥壘的話,他往後瞥了一眼田在念和田一念,點了點頭:“行啊,正好那天我也沒事。”說完,不知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輕輕拍拍前面章荏箐的肩膀問道:“荏箐,要不要一起?”

章荏箐回頭,臉上毫無波動地輕聲回答:“嗯。”不過她身邊周冉冉、文雯卻起哄地“呦”了起來。

“楊淮,你這是約我們箐箐咯!”文雯一臉“我什麽都懂”地笑着。

章荏箐嬌羞地打了文雯一下:“文雯,讨厭你啦,別瞎說。”

楊淮笑着“哼”了一聲,未置可否。頓了一下,轉身問道:“燦陽!你去倚祁山不?”

“啊?哪兒?”王燦陽的性格真正的一給陽光就燦爛的那種,聽到邀請,大長腿一邁就閃着大白牙過來,一把摟住楊淮的肩道“當然去啦。”

“哎,”田在念剛想說怎麽三人外出變成了集體秋游,轉念一想,帶上王燦陽或許一念會開心,或許行程也會變得更有意思,不錯啊,随即話鋒一轉,“好啊,王燦陽那就一起呗。”說着沖一念挑了下眉毛,“行吧,一念。”

“随便啊,我都行。”田一念手裏擺弄着在念的筆,漫不經心地答道,桌子下的腿卻碰了一下田在念的膝蓋,而後二人相視一笑,這笑中且不論其中的苦澀與期待,反正增添了朋友間的默契。

經過一番的消息傳播,最後這趟倚祁山之旅真的變成了一次期中考試後的小型集體秋游,班裏将近三分之一的同學都加入進來,有最初的林砜、田一念、田在念、張易,還有胥壘拉進來的楊淮,楊淮拉進來的王燦陽和章荏箐,以及有了章荏箐就自然少不了的李瑩、周冉冉和文雯三人組,還有最後也同行的石晉皓。

倚祁山是坐落于縣城城區外不遠處的一座海拔不足400米的小山,由于一座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建的倚祁塔而得名,這座塔規格不高,只是一座普通的石塔,幸運的是千幾百年來神奇地躲過了天災人禍,只是縣旅游局經過簡單的塔身修繕和山路規整就作為一個城周邊的小景點免費為居民開放,并因為其優越的地理位置而逐漸成為居民們晨起健身的最佳地點。但是最近新任縣長到職,新官上任嘛,三把火總要燒一燒,其中一把火就燒到了旅游業上,而且就點的是倚祁山的這把火。經過一年的改造,在倚祁山腳修了一座元朝特色的佛寺,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但是結合上山腳本來就有的幾棵古樹,大雄寶殿、財神殿、觀音洞、月老殿、轉經輪、戒壇倒是一個不少,只是景致稍顯微觀。不過修這麽一座連上山的纜車都具備的五髒俱全的寺廟,經費自然是沒少花,門票收費也是不能少的了,所以一早就通知從下個月一號開始收費了,而田在念他們就是趁着收費前的最後機會,前來一睹改頭換面之後的倚祁山風貌。

倚祁山不高,對于一群正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們來說,無論體力如何,但凡不是傷病殘将,爬到山頂都不是什麽難事,所以這次游玩,說是爬山,其實游玩更準确。一行十二人,前面跑着幾個打打鬧鬧的男生,後面是自動分為兩撥的女生。嘻嘻哈哈中沒人思考,肩碰肩,手挽手,這并肩同行不知有誰能走到最後,這交握的雙手不知有誰能不放手。

“哎,咱們到前面的觀景亭玩會兒吧。”跑到最前面的胥壘回頭一把摟住楊淮,沖着後面大聲建議着,“吃點東西,休息會兒。”

田在念看看前面不遠處的小亭子,建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雖然位置不高,但是探出山體,視野寬闊,幾乎能夠俯視整個縣城。

“好啊,咱們玩轉轉樂吧。”轉轉樂,是最近新興起的一個游戲,方法就是玩家圍坐一圈,轉瓶子抽中的玩家抽由其他玩家選擇的牌,按照牌面要求完成任務,若不能完成任務則罰酒三杯,因為玩的大多是十多歲的中學生,罰酒不現實,所以後來就改成了才藝展示。熱衷于這個的田一念提前幾周就買好了游戲牌,終于找到了一個玩游戲的機會,積極地響應着。“砜砜,快點,我們去亭子玩游戲。”

亭子裏只有外圍一圈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姓名和“我愛你”“一生一世”之類的小孩子誓言的木椅,坐在椅子上大家離得太遠,不方便游戲,所以幹脆席地而坐,率性灑脫。幾個男生首先坐下,那動作流暢得就和坐在家裏沙發上一樣,接着田在念、一念、林砜也拂拂土,不管不顧地坐下。只有以章荏箐為首剩下的那幾位“大小姐”皺着眉頭,忸怩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書包裏好像有幾本書,要不要拿出來給她們墊一下?不要,誰要為了她們幾個讨厭的人弄髒自己的書。拿出來吧,畢竟都是一起出來玩的同學。正當田在念糾結着的時候,一個聲音亮起:“荏箐,給,你們用我的書墊着吧。”

“淮哥哥,不好吧,會弄髒的。”章荏箐不好意思地接過書,不顧李瑩、周冉冉、文雯三人迫切的目光,輕輕摸着書的封皮道。

最愛看的酒窩亮起,刺眼,田在念體會到田一念對游戲的迫切,道:“你淮哥哥讓你用你就用嘛,反正書皮上有層塑料膜,回去用濕布一擦就好了。坐吧坐吧。”

話音未落,其餘三人都已經整理好裙子,慢悠悠的安穩落座,只有章荏箐皺着小眉頭,一股不情願。

“呦,不舍得你‘淮哥哥’的書啊,那坐你‘淮哥哥’腿上。”張易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看着好戲,一邊挑着事兒。

楊淮悠然,随手拿了一包山楂片沖着張易砸了過去:“丫的,吃東西還封不上你的嘴。”然後面色一轉,一臉關懷,“沒事,荏箐,你坐吧。”

章荏箐小臉一紅,嘟囔了一句“謝謝”就優雅坐下。

☆、只要你敢想就算沒到達理想

游戲終于開局。

根據轉可樂瓶的結果,第一局的被選出的是文雯,她選擇的問題是:有沒有談過戀愛。對于這個問題,現場有幾個人表示關注,但田在念覺得很無聊,有沒有談過戀愛和現在關系不大吧。

文雯看完問題,似乎也不怎麽在乎,簡單回答了一個“有”,游戲就進入了下一輪。

第二局被命運選中的是王燦陽,田在念果斷選擇了“現場有沒有你喜歡的人”這個問題,她瞪着自己的問題發呆,等到坐在自己身側的田一念提醒自己将選擇的問題牌交給王燦陽選擇才回神。我這一定是為了一念啊,一念,我對你的情誼天地可鑒吧。

結果王燦陽抽到的問題是:如果自己不能帶給自己喜歡的人未來,那麽現在要選擇在一起嗎?

這是什麽鬼問題!田在念不禁翻了個白眼,這麽好的機會,呃,一念就錯過了。

“這個嘛,如果自己未來肯定不能保護喜歡的人的話”王燦陽茫然的神情似乎有些深情,“那現在也不要在一起了,現在越甜蜜,沒有了彼此的未來雙方就越苦澀。”

王燦陽少有的專注回答讓全場都安靜了,除了風聲,以及石晉皓吃鍋巴的咔嚓咔嚓聲。噗!貪吃鬼石晉皓,還我們意境!全部人暴走。

“是擁有後失去難過,還是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難過呢?”愛玩愛鬧的田一念反常地沒有響應搞笑的石晉皓,而是認真地接着抛出自己的問題。

“呃,我想,還是擁有後失去更難過吧。”雖然此時王燦陽的本輪游戲已經過關,但是他還是認真地響應了這個追問。“畢竟有了好的記憶,會顯得之後的孤單更難熬。”

“那不是咧,那畢竟還是有可以回憶的東西嘛,還是從來沒有說出口難過,挺好的感情,活活壓抑着不讓說,那多憋屈啊。”胥壘嚼着雞脖子,不着調的說着,“你說呢,楊淮。”

楊淮打開搭在自己肩上的胥壘的油爪子,似乎有些煩躁,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胥壘學着楊淮不耐煩的語氣重複了一句,然後賤兮兮地沖着剛剛對自己不耐煩的好哥們舉起一只雞脖子遞給他,道:“只有眼前的,才是真實的,未來,見鬼去吧,兄弟!”

“哈哈哈,說得好。”王燦陽舉起可樂瓶,學着大人模樣舉杯表示贊同。

怎麽覺得話題有點跑偏啊,田在念明白一念的意思,也認可王燦陽的回答,但是對于胥壘和楊淮的對話,她表示疑惑。她看着楊淮今天更為蒼白的膚色,又看看是不是就對着楊淮又摟又抱的胥壘,心頭突然一跳,不會吧,可怕!

後兩局分別是林砜和張易中彈。對于林砜,田一念和田在念自然愛護,就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幾個男生因為焦廣傑的原因,心照不宣,放她一馬;剩下幾個女生雖然不待見她,但是畢竟人家男友穩定、學習中等偏上、家境健康,沒啥可專門拿出來說一說的,所以也就睜一眼閉一眼混了過去。最終的結果就是林砜抽到了一個極為無聊而且牽連大家的問題:在場的人都說一說自己未來想做什麽職業?

在場的人都暈。這事兒,太遠,沒考慮過啊。

“哎呦,這個,舞蹈老師吧。”林砜無奈。

田一念略想了想道:“我吧,想做那種很厲害,能名垂千古,成為首富的職業。”在場的人都汗,你呀,太直白。田在念更是暴汗,你這追求一說出口,我還咋幫你追燦爛陽光啊。多年以後,田一念念着師大卻不甘寂寞整天折騰時,田在念想起了這位彼時的追求,覺得這人吧,真是從小到大就沒變。

“外企總監,就像電視上的一樣,每天打扮得美美的。”李瑩說着特意掏出小鏡子,照了照自己今天的妝,确認眼線、腮紅、粉底在汗水的侵襲下都還□□着,滿意地碰了碰旁邊的人“你呢,冉冉。”

周冉冉像是早就想好的,張口就來:“Model,Super model!”

“啥?貓啥?蘇破貓啥?”大白牙,閃着精光,問着傻話。

作為大白牙的好朋友,期中考試拿了年級第一的田在念,汗,是我懶惰沒教好;

作為大白牙的好兄弟,英語課代表楊淮,汗,是我失職沒督促好;

作為大白牙的未來女朋友,英語同樣不太好的田一念,汗,一家沒一個英語好的可咋辦,在念哪,我們未來子孫的英文教育就歸你啦;

作為大白牙的美女同學,林砜、章荏箐、李瑩、文雯,笑;

作為蘇破貓的超模,優雅高傲的周冉冉,怒;

作為大白牙的聯盟軍,胥壘、石晉皓、張易,一臉懵逼,哎,那邊那幾個,你們笑啥,這邊那幾個,你們尴尬啥,還有那個誰,你頭上好像冒煙了。

“厲害厲害,當模特很難吧,加油。”田一念沖豎起了大拇指,眼神卻瞟着王燦陽。

王燦陽看着周冉冉不太好惹的臉,收起了白牙,跟着豎起了拇指。

“哈哈唔”文雯憋住笑道:“我也不知道将來做什麽,不過我沒事愛畫畫,那就畫家吧。”

“那我從小練書法,将來就當書法家。”張易迅速跟上。

石晉皓一歪頭:“畫家,書法家,字以伴畫,畫以随字,你倆天生一對啊。”

如此說來,還真是的,書畫相陪,怎麽着都是恬靜淡泊的一對,多讓人羨慕啊,可是很明顯當事人不那麽想。

“不是不是,我就随口一說的。”張易擺着手笑着臉。

“什麽啊,別瞎說。”文雯抱着肩冷着臉。

“畫畫啊,楊淮也會啊,我上次看到他語文書上畫了一女孩,可好看了。”胥壘晃着上身,輕輕撞着身旁的楊淮。

田在念看着對面那半低着頭一動不動的人,想象着陽光下,酒窩缱绻,明亮的眼睛将美好收藏,再交由細長的手一點點勾勒,風吹着,帶走了喧嚣,只留下筆與紙交融的聲響......

“淮哥哥,你畫的什麽女孩啊?”甜美的聲音打斷了田在念的臆想,她發覺自己一直盯着的人不知何時不再低頭,而是和自己一樣盯着前方,匆忙間,左?右?看天?還是低頭吧。

楊淮淺笑:“胥壘瞎說的,不必在意。”而後眼睛一斜,“就你話多,那你要将來要幹啥?狗仔?”

胥壘一臉‘兄弟我如此對你,你卻這般對我’的幽怨,搖搖頭道:“我啊,将來當超人,拯救世界!”

話音未落,全場安靜三秒鐘,爾後,爆笑三分鐘。

“超人,你,你當你,三歲啊。”田一念躺倒林砜懷裏,笑得喘不上氣。

王燦陽扯着低音炮:“先拯救拯救你的智商!”

“我要離你遠點,我要保護好我的智商和形象。”楊淮嫌棄地往遠離胥壘的方向挪着,革命還未成功,就被超人一把摟住。

哈哈哈哈,響徹倚祁山;哈哈哈哈,貫穿整個旅程。

怎麽也不會想到,在不可預知的未來,胥壘會一臉驕傲地站在淚眼婆娑田在念面前,聽她說:“胥壘,你真是超人,拯救了我的世界。”

等大家都笑累了,胥壘無奈道:“你們這群人啊,真無聊。田在念,你将來想做什麽?”

“呃,我覺得刑警不錯。”田在念略微思考了一下,給出了答案。

“為啥?”對于如此無因無據的想法,在場的人都是一臉‘你說啥,我們不懂’,但是只有田一念問了出來。

“因為,”田在念看着一衆期待的眼神,手臂舉起,食指、大拇指伸出呈直角,其餘三指收回,學着電影裏的模樣一邊說一邊沖着正前方開火:“酷啊,拿槍‘棒 棒 棒’消滅壞人,多帥氣啊。”

“可是會很危險吧。”林砜說道。

田在念看到對面被槍打的人只是看着自己發呆,沒有其他反應,調轉槍頭對準大白牙繼續“棒 棒 棒”,這次收到了滿意的反應,她收回“槍“”,吹了吹“槍頭”道:“所以要練好百步穿楊的本事咯,好保護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嘛。”那時,人小,腦子笨,以為只要槍打得準就能當好刑警,以為刑警當得好就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唉,天真。

“傻。”清亮的聲音,熟悉的語調。

“我傻,那聰明的楊淮同學未來幹什麽呢?”田在念對剛才楊淮沒有響應她的“棒 棒 棒”表示自己很不開心,你怎麽能不配合我呢。

楊淮揉着自己的胸口道:“醫生吧,願所有人都遠離病痛。”

“我還以為能有什麽新鮮的呢!醫生啊,這職業又累又苦,你這不傻?”田在念其實沒想過醫生這個職業好或不好,當時只是一心想反駁他。

楊淮笑笑,沒理會田在念的“報複”。

“我覺得淮哥哥的想法挺好的啊,我将來也想當一名醫生,救死扶傷,白衣天使。”章荏箐說道,buling buling的大眼睛眨着純真,還真有天使的感覺。

石晉皓、王燦陽在那不停地暗笑,李瑩白了他們一眼道:“我們箐箐這麽溫柔,一看就是好醫生。”

溫柔,就能當好醫生嗎?那楊淮也算合适吧,畢竟他也挺,溫柔,的吧。“荏箐啊,你別誤會,你當醫生不傻,就你淮哥哥當醫生傻。”田在念補充道。

“石晉皓,王燦陽,你倆呢?”周冉冉翻着白眼問。

“陽仔不用問,必定是英語翻譯官啊,英文這麽棒。”胥壘調侃,衆人笑。

王燦陽一推胥壘道:“你丫就知道護着楊淮,埋汰我。我将來跟拳拳一樣,準備當警察,不過沒确定是刑警還是交警還是啥,只要能穿警服帶警章就行。”說完沖田在念擡了擡下巴,示意咱們是一路人。

“我準備當工程師,設計高樓大廈的那種。”石晉皓也說道。

“那是建築師吧。”李瑩糾正道。

“啊?建築師啊,那也行,反正是設計樓的那種。”石晉皓摳着腦袋,有些尴尬,轉臉又變得驕傲道:“将來你們要是看到我蓋的樓,一定別吝啬你們的崇拜之情啊,盡情膜拜。”

衆人撇嘴。

☆、那所謂愛情的美好

吵吵鬧鬧裏,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十二人的大部隊也終于走到了山頂。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平靜呼吸,憑欄遠望,藍天之下,整個縣城盡收眼底,那一條條街道、一座座樓房,其中生活着多少人呢,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曾經熟稔歡笑打鬧,而今卻成為陌生人;有多少現在人陪伴在彼此左右,卻看不到未來會怎樣;又有多少人此刻擦肩而過、目不斜視,未來卻是融入生命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世界太奇妙,人心太奇妙,有時高瞻遠矚,覺得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沒有什麽值得歡、值得喜、值得悲、值得泣;有時又細致入微,燕飛過、花掉落,都有情,都是感,每一口空氣、每一粒雨滴,忽視了,都是錯。

“哇,這就是倚祁塔啊。”石晉皓看着塔座上系滿的許願牌道:“這就是許願塔嘛。”

李瑩對石晉皓的無知表示嘆服:“首先,這不是倚祁塔,這是石螢;其次,這不是這些牌子不是許願的,是情侶祈求愛情長久的,和同心鎖差不多。”

“石螢?”田在念以前住在城裏的另一邊,沒有來過這裏,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倚祁山上除了倚祁塔還有一座石螢像。

“對,石螢,好像是說很久很久以前,石螢是一對劍客戀人的定情信物,後來男的走火入魔,成了殺人狂魔,女的為了天下蒼生,忍痛殺了那個男的,然後将自己和那個男的的魂魄一起封入石螢中。”田一念看着石螢解釋道。

田在念表示這麽狗血的劇情不可信,随手翻了翻紅繩系着的牌子:“這麽晦氣的一段愛情怎麽能保佑別人的愛情呢,喜歡就是喜歡,互相喜歡就在一起啊,還需要祈禱啥。”

“拳拳,這你就不懂了吧,天災人禍,互相喜歡還需運氣,才能天長地久地在一起。”王燦陽的低八度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吓了倆人一跳。

“你又懂了。”田在念吐槽道。

田一念卻認真地點了點頭,轉身看着石螢,輕輕觸碰被無數情侶或有心人撫摸的已經光亮渾圓的石座一角,旋即轉身面向王燦陽,拉着田在念的手收緊又松開,笑容大大綻放:“王燦陽,我喜歡你!”

王燦陽,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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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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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