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項鏈

項鏈

躲在牆邊悄聲說話的二位鹿苒苒瞧着眼熟。盤發那位是吳夫人,燙了頭波浪卷的那位是唐家二小姐。

除了跟她們家族的商業合作外,她個人跟眼前這二位并沒有什麽直接的交集。

覺得眼熟,是因為她記憶力還算不錯。記得她們曾在錢珣學生時代的大合照裏出現過。

錢珣的同班同學都是非富即貴的家世。她就算私心覺得她們方才胡亂抹黑旁人的行為不妥,但面上還是不能那麽直接。

與她們打了個照面。鹿苒苒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揚唇一笑,禮貌與眼前還在打量她的二位打了聲招呼。

“鹿、鹿總?”吳夫人認出了她,與一旁的唐二小姐慌亂對視了一眼。

“鹿總。”唐二小姐比吳夫人要沉得住氣,視線往鹿苒苒手中剛撿起的物件上掃了掃,猜測道:“你在這……找東西嗎?”

“嗯,剛找着。”鹿苒苒攤手給她們看了看剛撿起的耳挂,笑言:“是詩櫻姐姐忍痛割愛給我的限量耳挂,怪我粗心,不小心弄丢了。還好找了回來,不然我都不知道回頭見了她該怎麽交代了。”

“詩櫻……姐姐?”吳夫人神色複雜地問了一嘴,“鹿總說的,是賈詩櫻?”

“是啊。”鹿苒苒點頭道。

“你們關系很好嗎?”唐二小姐同是滿臉驚訝之色,“我的意思是,你這麽親熱地稱呼她為姐姐,你倆私下該是交情不淺吧?”

“嗯,詩櫻姐姐人挺好的。”鹿苒苒撩開垂肩長發,側頭把耳挂戴了回去:“啊,對了,我前些天還特意托哥哥給詩櫻姐姐送了條項鏈。我今兒看她戴上了,感覺很襯她。你們瞧見她今兒戴着的那條項鏈了嗎?”

吳夫人隐約猜到她是聽到了方才她們的議論聲。與她看來的視線撞上,不怎麽自然地搓了搓胳膊:“是,看到了。”

鹿苒苒神色自若地沖她甜甜一笑:“怎麽樣?我的眼光不錯吧?”

唐二小姐瞥了眼一旁表情僵硬的吳夫人,點頭附和道:“是不錯。那項鏈的墜子設計得很特別,打眼一晃就能記住。”

“啊,對,是很漂亮。”吳夫人撇過臉,往熱鬧的屋中瞧了瞧:“外頭有些冷,我進去喝杯熱的。”

“我也有點餓,一起吧。”唐二小姐跟行過去,不忘朝鹿苒苒擺擺手:“鹿總,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鹿苒苒微微笑着颔首回應。

有她多這一嘴,這誤會算是解開了吧?

鹿苒苒目送着她們一前一後進了屋,長舒了口氣。

夜風躍過高牆,在叢草裏窸窸窣窣一陣跑酷。一旁的秋千偶爾被風帶起,吱呀吱呀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調。

此處的靜谧,與廳中的喧嘩之色俨然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站在原地愣了會兒,總覺得有什麽事讓她心裏堵得慌。但具體是哪件事讓她心生了這般怪異感,她又有些道不明。

半晌,她被冷風吹得打了個抖。退行至秋千旁,坐下。俯身捶了捶酸脹的小腿。

有個黑影從籬笆牆邊走了過來,叫了聲:“苒苒。”

聽聲很耳熟。鹿苒苒聞聲看去,瞧清了步入光亮處的賈詩櫻。

“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吧?感覺這麽叫比較親近。”

賈詩櫻在她右手邊的空秋千上坐下了,仿着她的語氣叫了聲“詩櫻姐姐”,轉瞬很是愉快地笑了一聲:“你的聲音好甜啊,這聲‘姐姐’我聽着很喜歡。”

詩櫻姐姐?這話的意思……

都聽到了?

鹿苒苒的視線落在了她脖間挂着的項鏈上。記起要與她打招呼,順着她的話叫了聲:“詩櫻姐姐。”

“在看什麽?我的項鏈?”賈詩櫻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兩手環至脖後,摘下項鏈給她遞了過去:“給,你細瞧瞧。”

讓她細瞧瞧?這什麽意思?鹿苒苒自然是知道她這條項鏈是怎麽來的,遲疑着看了她一眼。

話聽着像是有那麽點找茬的意思。可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挑釁。

賈詩櫻見她不接,挺堅持地又把手中的項鏈往她跟前遞了遞:“給。”

鹿苒苒看着她一雙含笑的眼,禮貌回以一笑。稍直起身,優雅撩開耳側的發,伸手拿過了她掌心裏的項鏈。

“很适合你。”賈詩櫻說。

借着地燈的光正細看手中項鏈的鹿苒苒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似在誇贊的話,詫異轉頭看她:“什麽?”

“這個,”賈詩櫻豎指輕碰了碰她半隐于發間的耳挂,“你膚色比我白,戴着果然比我更合适。”

鹿苒苒猜到她是已經知道讓錢珣去跟她讨要耳挂是她的意思了。

她本意是打算借着“非要不可”的由頭為難一下錢珣,沒想到他真讨來了耳挂。

就因為錢珣很有可能是作為交換而送去的這根項鏈,讓賈詩櫻無辜背上了這般難堪的傳聞。細想來,她得負主要責任。

這事是她做的出格了,耍了小性子,把賈詩櫻也拖下了水。撞上她真誠的目光,鹿苒苒不由有些心虛。

“你……不生氣嗎?”

“生氣?你指的哪件事?”賈詩櫻問。

鹿苒苒聽出了她是想讓自己親口承認,掩飾着低下視線,翻轉着看手中的項鏈:“或許,就是你正在想的那件事。”

“試探他,順帶着利用一下我?”賈詩櫻這回沒跟她繞彎,直接挑明了說。

鹿苒苒指尖翻挑的動作一頓:“抱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賈詩櫻坦然道。

她這般爽利的态度,倒是讓鹿苒苒越發不好意思了。

讓錢珣去跟賈詩櫻讨要耳挂。這事是在為難他,但他真要去跟賈詩櫻讨耳挂,也是在為難別人。

她這番騷操作顯得小家子氣,屬實是不妥。

事後她其實有過猶豫。但她還是抱着僥幸的心理,琢磨着,像錢珣這種面子大過天的人物,有起碼三分之二的概率不會為她這耍小性般的話付諸行動。

哪曾想,他偏要逆着她的想法去做那三分之一,真去跟賈詩櫻讨來了這耳挂。

他跟之前相較,好像變了不少。

不過眼下的情況,她可勻不出旁的心思去琢磨他是因什麽有了這樣的轉變。注意到賈詩櫻還在直勾勾看着她,能清晰感覺到臉部在升溫。

她正要擡手撫臉,卻被賈詩櫻搶了先。

賈詩櫻微涼的手指觸上了她的面部肌膚,帶着點試探的意味,用指腹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要說完全不生氣吧,是假話。起初知道他來找我是為的什麽,是有一點生氣。但我這人吧,看臉下菜。”

見她沒躲,賈詩櫻手上動作大膽了些。兩手齊上,對着她一張軟嫩的臉又捏又揉。看她的嘴被揉到撅起,覺得可愛,隔空對她來了個飛吻。

“我對小美人一般都沒什麽抵抗力。”賈詩櫻打趣道。

鹿苒苒被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逗笑:“你真有意思。”

賈詩櫻過了把手瘾,見好就收,不鬧她了。收回手,問:“你皮膚真好,用的什麽護膚品?”

“沒有固定的品牌,有一部分是美容師根據我的皮膚狀态定期調制的。”鹿苒苒從裝飾手包裏拿出手機,提議道:“加個聯系方式?我把美容師的聯系方式推給你?”

“好啊。”賈詩櫻歡快應了一聲。拿出手機,跟她加上了好友。

把美容師的名片推了過去,鹿苒苒撇見被她自然而然攥進掌心的項鏈。

“啊,對了。你的項鏈,差點忘了還你。”她把項鏈遞回。看着賈詩櫻把項鏈戴回了脖間,她挺困惑地歪了歪腦袋:“這項鏈的款式……”

沒等來下文,賈詩櫻轉頭看她:“怎麽?”

“我是覺得有點奇怪,這樣的款式,不像是他能相中的。”鹿苒苒直言,“不是他的風格。”

“确實。”賈詩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們果然是最了解彼此的。”

“什麽意思?”這話鹿苒苒沒能聽明白。

“這話要怎麽跟你說呢?”賈詩櫻歪着腦袋細想了想,“我吧,确實就跟外界傳的一樣,迷戀錢珣那張臉很多年了。但是,這裏還有個但是,他再好看,在我眼裏也就是個只可遠觀的藝術品。畢竟,性格太冷漠了。譬如一面很有藝術感的牆,一面牆再怎麽好看,也不會有人想找牆談戀愛。是吧?”

“可……”鹿苒苒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聽說,我學生時代追他追得厲害?”賈詩櫻替她把話接上了。

“方便提嗎?”鹿苒苒問。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賈詩櫻點頭承認了,“是,我最初是奔着他去的。只是後來吧,我被藝術牆邊虬勁的大樹吸引了注意力。”

“樹?”鹿苒苒猜到了點什麽,“你說的該不會是……修博哥?”

“嗯。”賈詩櫻扯起項鏈墜子朝她晃了晃,“這項鏈就是他給我挑的。獨一份,我很喜歡。”

是宋修博給她挑的這款項鏈?怪不得了。

鹿苒苒憶起她在問及錢珣耳挂怎麽來的時,他嘴角若隐若現的笑意,慢半拍反應了過來。

所以,犧牲美色的,不是他。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低頭挽了挽發,繼續之前的話題:“說起牆,修博哥的性格好像也是有點悶。”

“他不一樣。”賈詩櫻說。

“哪兒不一樣?”鹿苒苒好奇問了一嘴。

“吻技不錯。”賈詩櫻直白道。

鹿苒苒愣了一下,有些想笑:“啊。”

“我說這話你可別誤會,我可沒跟牆接過吻。”賈詩櫻補充道。

又是牆又是樹的,就是沒活人。鹿苒苒噗呲笑出了聲:“你這比喻好逗。”

賈詩櫻聽她在笑,跟着歡聲笑了起來:“很貼切吧?”

“倒也是。”鹿苒苒點點頭,忽地記起個事:“那你之前問我能不能再追錢珣,是……探我口風呢?”

“算是吧。我這也是受人之托,趕巧碰上了。”賈詩櫻聳聳肩,“我那一趟還拿了不少好處,不算賠本買賣。”

話說到這,她挺警惕地往邊上看了看,壓低了聲:“說起這事,我還是得給你提個醒。你那堂弟,就是那鹿淼舟,現在明面上是礙着錢珣的面子不敢對你怎麽樣,但他慣會人後使些登不上臺面的小手段,你可要留心防着他。”

“嗯。”鹿苒苒很配合地往她那側湊近了,聽清了她的話,點頭應了聲:“謝謝詩櫻姐姐。”

賈詩櫻與她相視一笑。瞧見有人過來,她擡起下巴往左前方點了點:“你的未婚夫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