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求利之詭緩

第二十章 求利之詭緩

恒豐的辦公室裏,高遠在加班,桌子前站着的人,看着他,眼神有些癡,卻隐忍。

高遠似毫不知情,邊在看,邊問:“林峰确定能成嗎?”,他問的毫不避諱。

秦婧一點也沒有不在意,“沒有,安全本就是歸安監局管着,他非親非故,這麽繞一圈,他自然起疑。”

高遠停下手裏的筆,擡頭,秦婧趕在他開口之前又說:“我知道,給我這個職位,我就會為我的工作負責。”

高遠也不介意她這麽說,只是也很随意的說:“林峰是個做大事的人,膽子倒是大,但心思太多。”

秦婧看他這麽說心裏想了很多,問自己,他會關心自己嗎?

又嗤笑,她不過是個游走于男人之間的豔麗女人,僅此而已。還在想什麽呢?

“我會極力促成,拔牙帶血,總是會連累些不相幹的人的。”

高遠看了她一眼,“林川連着上面,成了自然是好。”

秦婧飄忽不定的思緒因為這句話,突然冷了。她想起抱着他哭的那個小姑娘。那個和她一樣遭遇,卻得他愛護的孩子。心裏的嫉妒,怎麽都掩不住。她是怎麽過來的?只有她知道。那個孩子輕而易舉的就得他青睐。

一只船上的人,林川不好過,上面那位自然也不好過,他想的是別人的事,即便現在和她一起,他還是在為別人操心!

她閉起眼睛,把放肆的心思硬生生的壓下去,睜開眼睛,“不成也得成,我總是為了什麽才這樣的。”,說完臉上還帶着笑。

可這話卻讓高遠想起,那天那孩子,她哭得心如死灰,絕望的問他: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他會不會不認我了?

他第一次被人這麽問的不知如何說,那個孩子聰明卻也心太軟。但是他并不會提醒她。那是她的路,就像秦婧。

他沖秦婧說:“忙完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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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婧和他笑笑,轉身出門,出門時停住,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高遠要忙的還有很多,所有人只當市委書記極力促成的新城改建項目,所以人人以他馬首是瞻,可這一個級別的領導也不只他一個。風頭太盛,難免托大。也大概是,他坐在這裏太久了,自然而然的當成了他的地盤,當人人只是流水一樣。這樣的以為,有時候會致命。

他現在也不清楚上面的意思,所以不好有什麽動作,只是看蘇家的樣子,又不确定了。所以,今晚要去拜訪一位故人。

秦婧出了高遠的辦公室,林峰打電話找她,她突然說不上來的累,虛着聲音說:“林總,如果我哪天,死的下落不明了,你會不會逢忌日,悼念我?”

林峰打斷她:“說什麽呢?”

秦婧突然笑出聲,“林總怕了?我瞎說的,林總自有林太太夫唱婦随的。怎麽可以悼念我這個外人。”,說完咯咯的笑。

林峰沉聲問:“小婧,你怎麽了?誰找你麻煩了嗎?”

秦婧笑出了眼淚,也不擦。卻吐了口氣,“林總,你來接我吧。”

她笑的妖豔,想起那個孩子,可真是大好年華,青春靓麗。可我得不到的,我無福消受的,你就能消受得了嗎?我就是得不到,也總會叫他記着我的!

林峰不知秦婧為什麽問起去年的事,還是和她老板的聯系。具體他并不清楚,他和這些聯系不大。只是,去年的事實在是突然,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就那麽定棺蓋論。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甚清楚。可秦婧知道這些就夠了,一路上也不說話,林峰一路不停看她臉色,卻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秦婧知他看着她,笑起來,“有什麽不對嗎?林總難不成心虛?”

林峰知道她只是随便一說,還是有些悵然,他只覺得,遇見她有些遲,覺得這年歲,錯過了她。他默不作聲,伸手卻握了秦婧的手,沒有任何暗示,只是那麽握着。秦婧也不反抗也不挑逗他。高遠說他是個做大事的人,但是心思太多。秦婧卻感激林峰,她是他的情人,對她,他是真的用心。這繁華都市,總有個人,可以靠着,也是好的。她不求其他的了。

高遠等回到流逝時,已經過了淩晨。

他有些累,上了頂樓,樓下正是熱鬧,頂樓上靜谧,有些涼。他習慣站在窗前俯視,看着繁花似景的燈影,像看着一路走來的照影。上面那位果然像另謀高就了,難怪蘇家這麽安靜。如果是給自己一個完美謝幕,那麽,他至少要做的漂亮,難免蘇家會少了利潤,他想不清楚他打算怎麽安排。或者說,他也在等,所以遲遲不行動。

計劃恒豐的轉型,他已經準備了一年,進軍電子領域。今晚得到的消息,卻需要他再将計劃緩一緩。如果是收官之作,就要面面俱到,而且還要蘇家占到便宜。他需要好好理一理這裏的關系。

秦婧是恒豐市場經理的助理,耗費的精力要很多,她願意這樣累的半死不活。也許是她需要這樣的忙碌。她遠遠看見過林川的女兒,亭亭玉立,站在少年身邊。她看的發笑。世界真是小。轉一圈所有人都是親戚。少女臉上的愛慕是怎麽都擋不住的,奈何少年不懂。她就那樣的看着,看着他們走遠,都一動不動。坐在林峰的車上,腦子裏卻想的異常遙遠的事,飄渺的人。

景域在學校的時間多了很多,大三的必修課程比較多,她雖不上心,但是該有的态度還是要有,起碼對得起,她聲色犬馬掙來的錢。藍蕙的藥從沒停過。高遠給她錢她從沒拒絕過,她也等着他用她的時候。

這個秋天過得悄無聲息,初冬的時候,流逝的生意絲毫沒有因為天氣轉涼而有什麽差別,一如既往的熱鬧。她來的少了,遇見好多新面孔。岚姐不在房間,她遇見秦婧,她還是一頭酒紅色的短發,幹練,妩媚。

景域隐約覺得她似乎沒有看起來一樣的閑散。但是又說不上來,她哪裏怪異。只是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對着她,但是又不那麽善意。她也糊塗了。總覺得她有什麽想說的又不說。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秦婧沖着她妩媚的笑,她也沖她點點頭,擦身而過時她開口,“去年聽說,恒豐很積極的想拿新城區項目的,見過令尊的。”

景域絲毫不感興趣的走過,一點都不停頓。眉頭卻皺着。秦婧不曾看見。景域本沒事,卻上了頂樓。天氣已經冷了,她站在門口摁了門鈴。很久沒有開門,她看着門,猝然門打開,高遠穿一身厚棉衣,看起來感冒了。景域進去,房間裏空調溫度很高,只是房間太空曠,總覺得會冷。

她皺着眉問,“病了嗎?”

高遠本就在睡覺,被她吵起來,有些嗓子發啞,自顧自倒了水,“有些感冒。”

景域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高遠面前從沒有男女大防,沒有任何暧昧,說不上朋友,但是就是坦蕩的不似成年的男女。她從沒想過高遠會不計利益的幫她,公平交易,他什麽時候用她,她一定也不猶豫的。所以她對着高遠總可以有一說一,會任意的問。而且,心安理得。

高遠靠在沙發上大概是累極了,有些發懶,“幫我拿一下藥,在後面房間裏。”

景域起身,整面牆的書架隔開的後半面是一個辦公區,後面房間的門靠窗,門開着,她進去,房間裏和外面不同,一張床,床對面的牆上挂了一幅和房間完全不搭的國畫,景域認得這畫,她看着畫,半天不動,高遠大概等不到她,自己進來了,景域回頭看他進來,“你這幅是假的。”

高遠走到床頭櫃前拿了藥,才答:“為什麽說假的?”

景域很認真的看着他,“因為真的在我家。”

高遠笑起來,“你怎麽就肯定,你家的就是真的?”

景域沒有絲毫因為他的話放松,“我家的,我可以确定是真的。”

高遠并不和她多說,像是不想和她糾纏這個,轉身先出了房間,景域跟着他出來。

高遠說她:“最近沒什麽事,好好上你的課。”

其實景域想問他,去年是不是接觸過她爸爸,但是卻沒問出口。但是全寫在臉上。

高遠已經不把她當個棋子了,仔細算,他其實從沒當她是個能游離在人群的女人,大概是她出現的太特別,也或者是,她同他一起參加酒會,總一副赳赳赴義的模樣,眼神裏的畏懼和無畏交替,讓他好笑,又忍不住護着她。也或者是她太像一個人。想庇護一個人的時候,心境會變得完全不同。

他的神色變得柔和,“景域,你還是沒學會忍耐。”

景域不說話,但是不認同他說的。

“難道他和蘇家就沒有一點可以抓住的把柄嗎?”,景域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有,但你知道了,也沒用。”,高遠也變得好脾氣。依舊不急躁。

景域帶着自嘲的笑,“我都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就只能等着,可我若是知道他的把柄,賠上我的命,都不可能嗎?”,這話問的太過咄咄逼人了些。

高遠看着她,真的像極了,決絕極端。

高遠依舊聲無波瀾的說:“沒用,就算你死了,也沒什麽用處。”

景域被他說的已經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大聲,“那你說我怎麽辦?等着他步步高升嗎?”

高遠斟酌片刻,“他在等契機,就是步步高升。新城區的項目,大概是當成最後一個收官,所以都在打算。”

景域驚得一句話也不說,胸口起伏暴露她的憤怒。驚了很久,她才咬牙切齒的說:“他休想!”

高遠并不和她争辯,也不再說。

景域起身後問:“那麽這次,他不打算給蘇家好處嗎?”

“會,所以需要好好打算。”

景域冷笑,回頭看着高遠,“若是能讓他遭報應,拿什麽換,我都願意的。”,說完轉身出門。

高遠被她最後說的一愣,也有個人這麽說過,也确實這麽做了。一些片段一樣的畫面在他身邊一遍一遍的來回,讓他恍惚的分不清真假。

景域出門靠在乳白的瓷磚牆上,瓷磚冰冷的觸感,滲人的冷從皮膚一直冷到心裏,她頹然跪坐在地上,哭得怎麽都發不出聲音,像把肺裏的空氣都要呼盡,從哭到最後哀嚎。空蕩蕩的頂樓,雪亮的燈光照的她縮成一團的影子,像一只離開母獸的幼獸,倉皇不知所措,孤單的不知方向。

這本書是我最自由的一本書,全憑興趣,今天給自己加了些規則,以後要嚴謹、要勤快。

希望你們會愛我,不對,是愛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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