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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張慧聽沈肆這麽說，掐着人中，差點沒昏過去。

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沈肆作為全國各大高校瘋搶争奪的對象，誰不得當祖宗伺候着？

尤其沈肆來之前，系主任就跟張慧再三交代過，說沈肆有意瀾大金融系，讓他好好帶着參觀參觀。

要是他把這事給搞砸了…

張慧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連忙厲聲呵斥所有同學不許拍照，也不許在外面亂傳亂說。

然後虎着臉問鹿小遙：“到底怎麽回事？什麽知三當三？”

到底還能不能讓他好了？

鹿小遙将論壇上的帖子搬出來，義憤填膺道：“慧哥，計棠這女人知三當三，還公然造謠诋毀別人的名聲。這要是真讓她上位得逞了，我們瀾大的臉還要不要了？以後別人怎麽想我們瀾大的女生？”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聞溪和計棠的私事了。

原先還看戲吃瓜的衆女生頓時臉色大變。

計棠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鬧這麽大，快吓蒙了。

尤其見衆人看她眼神不對，連忙慌不擇言道：“你有什麽證據說那個帖子是我發的？”

鹿小遙看傻逼似的看她：“你不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就IP？”

計棠頓時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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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雖然注冊了一個小號匿名發帖，但手機是她自己的…

-

事情結束後，聞溪趕緊去廁所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滿身狼藉。

她發現不僅自己的底褲和裙子，就連沈肆的校服也沾了血。

這樣肯定沒法把校服還給他了。

聞溪憂愁了嘆息了聲，硬着頭皮跟沈肆解釋道：“不好意思啊，你的這個衣服…這個衣服…”

她覺得難以啓齒，臉上臊的通紅，耳尖也洇上層薄粉。

沈肆眸光在她尖尖紅紅的耳朵上，似有若無地停留了一瞬，淡聲道：“衣服不用還了。”

聞溪松了口氣，覺得自家小學弟可真是個面冷心善的人。

雖然但是，東西肯定還是要還給人家的。

“不然我給你買一件新的吧。”聞溪想起上次要微信被拒的事，頓了頓，斟酌着詢問道，“方便…方便加個好友嗎？”

怕少年再生反感，忙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你，也不會把你的信息洩露給別人的！”

沈肆垂眸看向聞溪，只見小姑娘正怯生生地望着他。

那雙漂亮的翦水秋瞳裏，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樣。

滿滿的，只有他一人。

沈肆喉結輕輕滾動了下，有些狼狽地別過頭。

聞溪以為他這是在無言拒絕，落寞地垂了垂眼睫。

下一秒，卻聽少年聲音低啞地說：“好。”

-

【你已添加了N，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伴随着‘叮’的一聲，聞溪微信列表裏多了個純黑色的頭像。

她不知道他微信昵稱‘N’是什麽意思，也不敢問，只是出于禮貌地把自己的名字發了過去。

緊接着，對方也發來兩個字：【沈肆。】

原來是這個‘si’啊。

聞溪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正要跟沈肆講話，這時，一道熟悉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小溪？”

聞溪頓了下，轉身，就見西裝革履的秦淮予風塵仆仆而來。

他依舊還是記憶中鐘靈毓秀的翩翩白衣公子，只是他們兩個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秦淮予目光在沈肆臉上逡巡了幾秒，而後溫潤一笑，用跟往常無異的語氣問道：“小溪，這是…”

聞溪低垂着眼睫，淡淡道：“朋友。”

她疏離的态度讓秦淮予笑容一僵，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剛剛棠棠打電話跟我說了你們之間的事。”他岔開話題，“棠棠都是為了我們好，你為什麽…”

棠棠、棠棠、棠棠！

聞溪突然就覺得很厭煩，木着臉望向秦淮予，問：“所以你現在在以什麽身份質問我？”

秦淮予錯愕了一瞬，“我沒有質問你，只是在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

聞溪輕哂，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麽尖酸刻薄、斤斤計較的時候，“質問也好，就事論事也罷。不過我們兩個現在已經分手了，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一直面無表情的沈肆倏地眼皮微動。

可惜沒人注意到。

“我從來都沒同意分手。”聽聞溪再次提起這個話題，秦淮予顯然也動了怒，“小溪，你再胡鬧，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聞溪沉默地看了秦淮予幾秒，“你為什麽生氣？”

什麽？

秦淮予微愣。

他剛想張口，卻聽聞溪繼續道：“昨天生日被放鴿子的是我，在朋友面前落了面子的是我，今天因為計棠一通莫名其妙的帖子，被同學嘲笑第三者的也是我。”

“秦淮予我問你，你憑什麽，又有什麽資格生氣？”

秦淮予一聽聞溪這麽說，心疼不已，眼下什麽脾氣都沒了。

他叫了聞溪一聲，說：“昨天的确是我不對，但我也跟你解釋過了，當時棠棠出了車禍。”

他伸手去拉聞溪，動之以情道：“你知道的，棠棠無父無母，我身為兄長有責任照顧她…”

“夠了，你別碰我！”

聞溪揮開他的手，眼眶發紅道：“照顧計棠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所以無論你們怎麽樣，今後請別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相識十幾年，秦淮予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聲嘶力竭的聞溪。

他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片刻後，沉聲道：“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好好談話。小溪，你還是先冷靜冷靜吧。”

說完之後，他看了沈肆一眼，轉身離開。

聞溪看着這個曾看了無數次的背影，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他們每次因為計棠鬧矛盾，秦淮予都會留她一個人‘冷靜’。

然而她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很怕‘一個人冷靜’，往往這時候都希望有人能多陪陪她。

但是秦淮予，從來不懂。

身後，沈肆看着聞溪抹眼淚的動作，指尖微動。

-

酒吧。

黑鴉鴉的幽閉空間閃爍着亂七八糟的彩色光束，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夾雜着酒精與荷爾蒙的氣息，堕落而頹靡。

聞溪自從進來這個酒吧之後，就被一個頭上染着赤橙黃綠青藍紫頭發的殺馬特盯上了。

他一直在附近徘徊，偷看聞溪一個人在吧臺的角落裏喝悶酒。

直至聞溪醉意醺醺，無力伏在把臺上，終于忍不住上前搭讪。

“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聞溪擡眸看他，面頰酡紅，雙眼迷離，整個人又欲又純。

讓人恨不得立馬提木倉上陣，酣暢淋漓地大幹一場。

“不、不要…”聞溪雖然喝得爛醉如泥，意識渙散，可仍舊還是知道不能随意跟陌生人搭讪。

她揉揉鼻子，嘟囔道：“我、我不認識你…不跟你喝…”

艹，這他媽哪來的極品！

殺馬特被聞溪這一腔軟音弄的渾身酥麻。

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起聞溪來，目光在她白嫩的藕臂以及纖細的柳腰上停留了許久，眼裏垂涎更甚。

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心虛地瞧了瞧四周。

見所有人都沉溺在喧嚣之中，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便搓搓手，緩緩伸向聞溪不盈一握的細腰。

剛要碰到那處銷魂地，忽然被一只勁瘦有力的修長手掌抓住。

殺馬特嘗試掙脫了兩下，未果，咋咋呼呼地質問來人。

“你誰啊你？你什麽意思？我數三下，你、你撒手！”

沈肆沒搭理他的叫嚣，只是沉默地看着聞溪。

聞溪也正趴在桌子上一個勁地看他。

醉意翻湧，酒精麻痹神經，聞溪覺得眼前世界一片模糊。

恍惚間，見沈肆的眉眼逐漸與秦淮予的重合，頓時紅了眼。

她癟癟嘴，委屈巴巴地仰頭問道：“你怎麽才來啊？”

沈肆動作一頓，定定看着她沒說話，眼底卻有情愫翻湧。

殺馬特見此，便知道兩人認識，自己沒戲。

他低罵了聲‘晦氣’，趁沈肆怔愣的空檔，使了巧勁兒掙脫。

沈肆無瑕顧及。

因為聞溪竟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一隅衣角。

還耷拉着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聲下氣道：“今天、今天是我不該、不該耍小脾氣的。你別、別生氣，別丢下我好不好？”

沈肆喉結上下滾了滾。

他嘴唇微翕了下，接着就聽聞溪緊軟軟叫道：“淮予哥。”

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沈肆嘴唇又無聲合上。

他瞳色極深地靜靜看着聞溪，小姑娘也倔強地仰着腦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那架勢，似乎沒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良久，沈肆嘆息一聲，提着褲腿，屈膝半蹲在聞溪面前。

聞溪遲鈍地垂下頭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今天的秦淮予…唔，好像變帥了。

聞溪歪歪頭，澄澈的翦水秋瞳因為酒意上湧洇得水汪汪的。

專注地看着一個人時，能讓那人心都淌化了去。

沈肆嘴角再三抿了抿，最後，應道：“好。”

聞溪懵了懵，緩了好幾秒，才幡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莫大的喜悅在腦中轟然炸開。

她咧着泛着水漬的瑩潤小嘴兒問：“我、我可以抱你嗎？”

怕‘秦淮予’拒絕，又忙道，“就一下！一下下。”

那殷切又渴望的模樣，讓沈肆手掌兀地收緊，手背青筋隆起。

良久，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