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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鹿小遙‘害’了聲說:“溪寶你放心,我常年浪跡學校論壇,一看見帖子,立馬就讓我信工的學長幫忙删了。問題不大,甭擔心。”

聞溪笑笑說:“那就又辛苦你啦,阿遙。”

鹿小遙豪氣萬丈地擺擺手說:“不辛苦不辛苦。不過啊,溪寶,你猜那帖子誰發的?”

聞溪向來禮貌待人,與人和善,從小到大沒跟人紅過臉。

只除了,“——計棠。”

“可不就是這個小賤人!”鹿小遙拍桌,“上次才警告過她,這麽快又特喵的作妖!要不是我學長在,還不知道要翻出什麽浪!”

聞溪并沒對計棠的事多上心,反倒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學長。

兩分鐘內,鹿小遙前後兩次提到了這位‘學長’。

頻率之高,讓聞溪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狀似随口問道:“對了阿遙,你那個學長叫什麽來着?我記得好像是叫…顧朗是嗎?”

聞溪表情沒露出絲毫破綻,奈何鹿小遙自己心裏有鬼,忙道:“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顧朗是清白的!我和他哥才…”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她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過已經于事無補。

聞溪拖長調子‘哦~’了聲說:“原來是跟他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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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小遙惱羞成怒道:“溪寶,你又套路我。”

聞溪笑笑說:“所以顧朗他哥是誰?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鹿小遙難得小女兒姿态的紅了臉,扭扭捏捏道:“叫、叫顧澤。跟你一樣,也、也沒開始多久。”

“顧澤?”聞溪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半晌,恍然道,“他是不是‘承衍’的那個二把手?”

“就、就是他。”鹿小遙羞答答地點點頭。

聞溪看着,一時間感慨萬千。

鹿小遙打小就一頭亂糟糟的短發,性格大大咧咧的,還經常花襯衫配大褲衩,看着特別像男孩子。

沒想到談了戀愛之後,竟然變得這麽甜妹、小女人。

除此之外,讓聞溪在意的還有一點——

顧澤,那個承衍的二把手。

承衍是林瀾市非常有名的金融巨頭公司,聞家一直跟那邊有非常密切、深入的合作。

其中尤以聞溪二叔家為重。

因為她二叔的女兒聞梨,嫁給了承衍的現任董事長——江闕。

聞梨打小身體不好,經常容易突發性昏倒,進醫院。

有一次,聞溪去醫院看聞梨的時候,看見那個看起來禁欲矜貴的高大男人,屈膝半跪在病床前,極盡溫柔耐心地哄着聞梨說:

“阿慈,再吃一口好不好?”

當時聞溪就在門口看着,又想起自己和秦淮予,滿腹歆羨。

但是現在,她有了沈肆,好像也用不着羨慕他們了。

想起少年,聞溪收回心思,問鹿小遙:“阿遙,我沒記錯的話,顧澤今年好像快三十了吧?”

鹿小遙沉默了幾秒,“确切來說,已經三十…一了。”

聞溪訝然:“已經三十一了?”

鹿小遙以為聞溪嫌顧澤老牛吃嫩草。忙替自家男友辯解道:“顧澤他年紀大是大了點,不過老男人成熟穩重而且還會疼人啊!”

聞溪忍俊不禁道:“我又沒說什麽,你急什麽啊?”

鹿小遙撓撓後腦勺:“那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嘛。”

聞溪還是笑:“棒打鴛鴦這種缺德事,我可做不出來。”

“嘿嘿,那就好。”

“而且啊,男人年紀大一點又沒什麽。”聞溪說,“我原先就也喜歡年紀大一點的,覺得他們閱歷深,眼睛裏面有故事。”

——就比如秦淮予。

秦淮予大聞溪六歲,經歷過的事比她多,看過的人也多。

聞溪特別怕他嫌自己幼稚不懂事,強制自己變得大方得體。

甚至險些迷失自我。

好在現在有了沈肆。

不知今天多少次想起少年,聞溪不自覺就彎了彎嘴角。

鹿小遙沒看到她的笑,聽她語氣悵惘,忙道:“溪寶,你該不會又想起秦淮予那個大豬蹄子了吧?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啊?”

聞溪想起少年吃醋的模樣,想起在那個幽閉沉悶的空間裏,少年迷亂沉醉的眼,渾身一激靈。

她忙回神,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說:“我怕。”

非非非非非非非常怕。

她以前從沒經歷過這種。

太過細膩、溫存、親昵,讓她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甚至現在光是腦子裏想想,就忍不住有種面紅耳赤的感覺。

鹿小遙‘啧’了聲,“那你剛剛還敢想秦淮予?”

聞溪狡黠一笑:“你不說我不說,那他肯定就不知道了呀。”

鹿小遙看着,沉默了幾秒,才忍不住開口道:“溪寶,我真的好久沒看到你笑的這麽真實了。”

聞溪一愣,摸摸嘴角說:“我以前…笑的很假嗎?”

鹿小遙肯定地點點頭:“很假,很勉強,而且還很醜。”

聞溪笑着打了她一下:“你才醜呢。”

鹿小遙故作浮誇道:“哇,溪寶你打人!我要告訴老師!”

聞溪哭笑不得:“阿遙。”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鹿小遙頓了下,認真道,“但是溪寶,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這麽開心、幸福下去。”

直到永遠。

聞溪下午沒課,糾結再三,最終決定來接少年放學。

途徑一中對面的那家‘遇見花店’時,她不知想起秦淮予送的花,還是中午受鹿小遙那席話的影響,鬼使神差地拐進了進去。

玻璃門被推開的剎那,貝殼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如三年前,18歲的青澀聞溪,膽怯糾結地踏進這家店,選花給秦淮予告白那天一樣。

只不過不同的是,當時,聞溪在老板娘的推薦下,買了束年輕男女最受歡迎的烈焰紅玫瑰。

而這次,聞溪自己從角落裏挑選了束不起眼的‘小野花’。

聞溪抱着這束‘小野花’,站在學校大門口對街的正中央,靜靜等待着她的少年放學。

她外表出挑,氣質娴婉,單單站在那,就是一副靓麗的風景。

不少學生出校門的時候,都忍不住頻頻看向她。

可他們都不是聞溪要等的人。

聞溪垂眸撥了撥‘小野花’,終于,在她數到第99個人時,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少年身邊跟着好幾個男生,而且聞溪也都認得。

就是以覃浪為首的,上次一起在銀漢亭吃烤肉的那幾個。

不知發生了什麽,覃浪他們個個看起來非常興奮、激動。

但被擁趸在中央的沈肆,卻皺着眉頭,表情看起來有些沉凝。

于是剛要叫人的聞溪一頓。

不過她雖然沒出聲,但所處的位置實在太顯眼了。

少年一下就注意到了她。

四目隔空相對,聞溪清晰地看到,少年緊擰的眉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松開。

接着他側頭跟覃浪說了句什麽,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怎麽突然過來了。”

聞溪假裝沒聽到覃浪他們起哄的聲音,硬着頭皮,把懷裏的花遞給少年:“來、來接男朋友。”

沈肆愣了下,繼而眉眼一軟。

他伸手接過那束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野花’,“格桑花?”

聞溪一聽,頓時驚喜地仰頭望着他:“你也知道格桑花啊。”

格桑花是生長在雪域高原的一種野花,雖然極其普通不起眼,但是擁有頑強的生命力。

聞溪非常喜歡這花,但是奈何周圍人好像都欣賞不來。

包括鹿小遙。

她記得鹿小遙第一次見這花的時候——

就嫌這花好醜。

聞溪原先決定送這個的時候,有點擔心少年會不會也不喜歡。

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少年竟然也知道這花。

而且,看他表情,似乎還挺喜歡的?

沈肆看着聞溪由于激動而漸染薄暈的粉頰,點了點頭,又問:“怎麽突然想起來買花了?”

他話音一落,旁邊一對牽着手的小情侶剛好路過。

聞溪看着那個手捧鮮花的女生,歪着頭笑:“那不是,別人有的,我們家阿肆,也得有嗎。”

沈肆聽着她調侃的話,一愣,接着無奈嘆了口氣說:“抱歉,到現在還沒給你送過花。”

聞溪根本不介意這個。

但是看少年有些介意,于是就故作嫌棄地哼哼道:“沒談過戀愛的小男生——就是麻煩。”

她表情生動又搞怪,帶着難得的孩子氣。

沈肆猶豫了下,雖然知道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可還是沒忍住,伸手揉了揉聞溪的小耳朵。

然後在她呆愣的表情中,勾了勾唇,順勢牽起她的手。

“走吧。”

聞溪剛被弄,耳朵火辣辣的,根本沒聽清沈肆說什麽。

她就呆呆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直到被覃浪叫醒。

覃浪一看沈肆牽着聞溪的手走過來,便知道,他倆這是——

成了!

自從上次銀漢亭烤肉事件之後,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跟沈肆打聽情況。

現下見大局已定,嘿嘿搓了搓手,當即喊道:“嫂子——”

‘嫂子’一個激靈,頓時回過來。

她看着擠眉弄眼的覃浪等人,餘光又瞧見了好奇觀望的衆人,唰地一下,全身都洇着薄粉。

天。

她竟然在學校門口公然…

這要是被看到了,多影響校風校紀、影響多不好啊!

聞溪心裏一千個懊惱,卻還是落落大方地跟覃浪他們打招呼。

美人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尤其一雙翦水秋瞳,水瑩瑩的,漾着淡淡淺紋。會說話似的。

覃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感慨道:“老沈被保送瀾大就算了,還有個像學姐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可真羨慕死我了!”

寸頭結結巴巴地接話:“加、加加1…”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直接加到10086。

不過聞溪沒心思陪他們鬧。

她只是驚喜地擡眸看向少年,想問保送瀾大的事。但卻見少年嘴角緊抿,表情似乎不太對勁。

于是默默把到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兩人吃完晚飯後,沈肆微信突然收到一條來自聞溪的消息。

點開一看,是一張藍色的可達鴨圖片。

沈肆眉梢微揚,側眸看向坐在他身旁,一直悶頭捯饬手機的聞溪,沉聲道:“怎麽了?”

聞溪擡頭朝他呲牙一笑,接着把自己顯示着粉色可達鴨圖片的手機遞過來,跟少年并排放。

一粉一藍,幼稚又可笑。

沈肆淡淡掃了一眼,就又将注意力放回聞溪身上:“怎麽了?”

聞溪依舊還是笑盈盈的:“阿肆,你說這倆——”她指了指一粉一藍的可達鴨,“配不配啊?”

沈肆看着聞溪渴望的眼,又掃了眼圖片。

三秒鐘後,臉不紅心不跳地違心道:“配。”

聞溪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沒有骨頭似的,往少年身邊偎了偎,還輕輕搖着他的小臂,聲音軟甜而糯:“阿肆,那我們弄成情侶頭像好不好啊?”

沈肆眼睫微動,垂眸看着她,意味不明道:“想要?”

聞溪一點沒想歪,只很乖很乖地點點頭:“想要。”

看着聞溪毫無防備的模樣,沈肆喉結輕滾,輕笑了聲。

接着垂眸,指節飛快地把那張醜萌的頭像換上,遞到聞溪眼前,學着聞溪之前的語氣,說:

“——別人有的,我女朋友也要有。”

聞溪聽着,非常不争氣地又紅了臉。

她不敢直視沈肆的眼,只得耷拉着腦袋,默默把新頭像換上。

接着,靜靜看了對話框一粉一藍的醜萌可達鴨情侶頭像幾秒,忽然輕輕叫了沈肆一聲。

沈肆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聞溪頓了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要是有什麽事,你其實、其實是可以跟我說說的。”

沈肆聞言看向她,瞳色深沉,像是沒暈開的墨。

聞溪不習慣被這樣一雙眼睛直視着。

她緊張地攥了攥衣角,最終,還是堅持道:“阿、阿肆,學校是出了什麽事嗎?為什麽、為什麽我看你保送瀾大不開心啊?”

沈肆表情徹底淡了下來。

聞溪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就有點慌。

她手足無措地補救道:“其實我、其實我就随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我、我沒逼你…”

沈肆眼瞳裏清晰倒映着聞溪焦急的模樣。

半晌,終是不舍得地嘆了口氣。

他捧着聞溪的臉,低頭,額頭抵着聞溪的額頭。

柔聲道:“我沒生氣。”

聞溪眼裏噙着淚,快吓哭了:“真、真的嗎?”

沈肆皺眉,心疼又後悔:“真的,我永遠不可能生你的氣。”

聞溪聽着,‘嗚’地一下就哭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聽沈肆這麽一說,突然就覺得好委屈啊。

沈肆連忙給聞溪擦眼淚,解釋說:“今天我拒絕了學校保送瀾大的名額。”

聞溪愣了下,巴巴道:“沒、沒事,反正你這麽優秀,自己肯定能考到瀾大的。”

沈肆聽着,又沉默了。

聞溪突然就覺得很慌,連帶着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阿肆,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不好?”

沈肆靜靜看着聞溪,半晌,啞聲道:“聞溪,我不想念書了。”

聞梨×江闕=下本《妄念》

閨蜜:為什麽你的男主角都不愛念書?

我:……(陷入沉思)

最後,感謝“月雛”奶奶×3瓶營養液、“周哈哈”奶奶×1瓶營養液,以及,“撈兔宰治的錢包養啾也”(老)奶奶×72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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