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番外6
番外6
聞溪作為聞家的獨生女,自小就被強制灌輸着各種各樣的管理企業、打理家族的本事。
現如今,為了沈肆,她更是提早計劃,開始着手家族企業。
奈何她的長相沒有任何攻擊性,性子也柔和的沒有一絲棱角。
即便有父親照拂着,公司裏還是有不少倚老賣老的董事,明裏暗裏地動手腳欺負她。
恰逢畢業季,聞溪又是雙學位,兩篇論文日夜折磨着她,現下還要處處被公司裏的人為難。
聞溪委屈,偏偏少年那邊的工程正在收尾,學業也繁重的很。
她不想少年分心,所以從來沒跟他說過這些事。
只是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一個人,縮在卧室的角落裏,小獸般默默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還學着少年的語氣,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說:
一切都會好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
可是有一天——
這份信念被打破了。
還是被她最敬仰的親生父親親自打破的。
這天,公司高層酒會結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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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東倒西歪的聞斌華揮開傭人,将自己摔在沙發上。
聞溪見他一直不舒服地在解自己的領帶,便上前想幫他松松。
誰知聞斌華瞧見是聞溪後,雙眼一瞪,一改平時穩重端莊,态度粗蠻地一把将她揮倒在地。
聞溪額頭撞在沙發角上。
幸好沙發的棱角被厚重的皮革包裹,才不至于受傷。
傭人見此紛紛上前幫忙。
但卻被他厲聲斥開。
在聞溪的印象中,似乎還沒見過聞斌華這般失态的模樣,不由得吶吶叫道:“父親…”
“你別叫我!”聞斌華瞪着她說,“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董事會的人根本不看好你這個廢物!我們聞家就要敗在你手上了!”
聞溪忘記捂着額角的傷,不可置信地看着聞斌華。
眼裏頓時噙滿淚水,哆嗦着嘴唇,語氣微顫:“父親…”
“哭哭哭,除了哭,你這個廢物還會做什麽?!”
聞斌華咬牙切齒地說:“你今後不許叫我父親!我要的是兒子,是能繼承聞氏的兒子!”
“聞溪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是男的?為什麽?為什麽!”
聞溪垂眸,眼淚從眼眶滑落,砸在昂貴的地毯上,湮沒。
她從小就知道,父親不喜歡她,對她總是若即若離的。
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所以在比賽、考試的時候,總是拼了命的要拿第一。
但是每每回來,卻連聞斌華的影子都看不到。
更遑論當面受他一句誇獎。
後來,她終于受到了聞斌華正眼看待。
但卻是因為秦淮予。
她和秦淮予關系被曝光的那一刻,父親罕見早回了一趟家。
那天,他抓着她的手,滿眼寵愛地叫她‘小溪’,還誇獎了她。
其實也并不算誇獎她。
聞斌華原意是說她眼光好,看上了秦家獨子秦淮予。
還囑咐她一定要好好抓住秦淮予,說這樣他才能放心。
當時聞溪不明白他究竟放的是什麽心。
現在看來,聞斌華原來是看上了秦淮予的能力。
他在意的,是聞氏的将來。
而不是她的愛情,她的未來。
在他眼裏,她,聞溪,從來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存在。
無論她多麽努力,無論她做出多少,他從來都看不見。
或者說——
不想看見。
這個認知讓聞溪覺得自己心裏很難受。
她明明已經在很努力地做了這麽多,她已經很優秀很好了,但是他為什麽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聞溪不顧母親的挽留,面色蒼白離開本家,回到公寓。
那晚,她開了酒窖珍藏的紅酒,像個貪婪的酒鬼,不知餍足地灌了一杯又一杯。
酒入愁腸,不知滋味,但醉意卻是漸漸湧上心頭。
聞溪借着醉意,終是沒忍住,撥通了少年的電話。
那邊沈肆正在通宵改合同,見是聞溪的電話,連忙接通,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阿難,怎麽還沒睡啊?”
聞溪聽着他沉穩低沉的聲音,情緒一下就繃不住了。
眼淚更是大顆大顆地順着頰邊滑落,砸在地板上。
她不敢讓少年聽出端倪,連忙用力捂着話筒,再三深呼吸,控制住自己亟欲失控的情緒。
接着,即便知道少年看不見,還是擠出抹柔柔的笑說:“沒、沒事,就是突然想聽你的聲音了。”
沈肆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嗓音裏的哭腔和不靈活的大舌頭。
他擰着眉頭走到宿舍陽臺,關上窗問:“阿難,出什麽事了。”
聞溪故作輕松地說:“沒事兒,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這話一出,她頓時聲音不受控制地陡然低靡了下去,嗚咽着道:“還有我、還有我就是突然發現——阿肆,我真的好愛你啊。”
沈肆眉眼動容。
他知道聞溪不願說,便隔着手機,輕哄着她道:“阿難,你知道的,無論身在何方,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心寄予的地方。”
他毫無保留地直白道:“阿難,我愛你,永遠愛你。”
聞溪心底一隅徹底塌陷,她撫着潰守的心房,淚流滿面。
而沈肆此刻也徹底沉不住聲了,作勢就要拿身份證趕回去。
聞溪像在他這邊長了眼睛似的,哭着阻止他道:“阿肆,別,我現在就想靜一靜。”
“阿肆,你就讓我一個人呆一晚好不好?就一晚。”
“明天、明天我一定還給你一個好好的阿難。”
沈肆臉色幾變,握着電話的手緊了又緊。
最終還是敗給了聞溪一句‘求你了,阿肆’。
他妥協地嘆息一聲說:“好…就給你一晚的時間。明天,我要你把那個愛笑愛撒嬌愛耍無賴的阿難,完好無損地還給我。”
聞溪哭着說:“好。”
沈肆聽着她濃重的哭腔,用力抿了下嘴角,眼角逼得通紅。
可卻還是按捺着,盡量用與平時無異的語氣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睡覺?阿難,都兩點多了,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啊?”
聞溪抱着自己的雙膝,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聲音軟糯而怯:“因為你不在身邊,睡不着。”
沈肆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那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聞溪提醒着打斷:“阿肆,你答應我的。”
那句到了嘴邊的‘馬上回去’,被沈肆生生咽下。
他紅着眼道:“阿難,那你去衣櫃找一件我平時常穿的衣服好不好?上面,有我的味道。”
聞溪動作一頓慢慢撐起身子,赤着腳打開衣櫃,找到少年平時最常穿的那件黑色襯衣。
她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捧在懷裏說:“找、找到了。”
聲音帶着不加掩飾的歡喜,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
沈肆輕輕松了口氣,誘.哄似的繼續道:“那你換上好不好?”
聞溪用力點了點頭,乖的不得了:“好。”
随後,她窸窸窣窣地褪掉自己的衣裙和貼身衣物。
衣服落地時,發出昳麗勾人的沉悶聲響。
沈肆和很多亞洲人一樣,奉行的是恥感文化。
認為忄生是可恥的,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見人的。
因而第一次夢到和聞溪歡.好,醒來後,他是羞愧的、震怒的。
認為那是對聞溪的亵渎與不尊重。
認為自己是下賤、龌龊的。
但是随着與聞溪日漸深入,沈肆才慢慢知道,忄生其實不是洪水猛獸,相反的,是兩人更好地達成精神共鳴的一種有效方式。
所以他現在從來不否認自己對聞溪的渴望。
他想與聞溪共攀巅峰。
他想看到她動情、沉淪的妩媚眼神,與那最動聽的呢喃。
這一切都源于他愛她。
不丢人,不可恥。
因而聽到這聲音,若是擱在平時,沈肆難保不會想起一些旖旎的春景畫面,哄着聞溪跟他視頻。
但是現在,他滿心滿眼只有對她的心疼與擔心。
他聽那邊沒聲了,便問道:“阿難,換好了嗎?”
混着手機電流聲,聞溪細細弱的聲音傳來:“換、換好了。阿肆,上面…真的有你的味道。”
聞溪低頭,貪婪地嗅着衣服上淡淡的味道,仿佛少年此刻就在她的身邊,靜靜擁抱着她。
這個想法,讓她臉上不禁挂着餍足的笑。
但是這笑看着非常脆弱。
像是碰一下,就會碎了似的。
“…阿肆,”聞溪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怎麽會。”沈肆脫口而出道,“在我心裏,你最有用。”
他無條件的包容,讓聞溪吸吸鼻子,眼淚又是滾滾砸下。
她哭着道:“阿肆,你別老這麽寵着我,會把我寵壞的。”
“寵壞了最好,到時候你就離不開我,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
沈肆連哄帶威脅地說。
“阿難,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麽好人良人正人君子。所以你要是再哭,我可保不準會不會食言,現在就買機票飛回你身邊。”
聞溪忙捂着嘴,不敢哭了。
她不是擔心少年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只是不想耽擱他的事。
而且聞溪還在心裏頭想啊,雖然她自己沒用,不招人喜歡,但是她的少年卻是頂頂好的。
所以,她一定不能拖累他,不能拖住他前進的步伐。
可是……
聞溪揪緊少年的襯衣,眼淚怎麽都止不住地大滴大滴地砸在上面:“阿肆,要是有一天…我養不起你了…那該怎麽辦啊。”
沈肆故作輕松地笑:“養不起?我一天能花你多少錢啊?”
聞溪依舊還是哭:“不是花多少錢,我是說、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聞家這個光環…”
沈肆沉聲打斷她,甚至還久違地叫了她的名字:“聞溪,在你眼裏,我的愛就這麽膚淺?”
“還是我太縱容你了,讓你真把我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聞溪聽他語氣不對,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她沉默片刻,将今天的事情跟少年坦白了。
然後啜泣着,擔心地問少年:“阿肆,要是有一天,我把聞氏經營倒閉了,或者、或者…”
“——那我養你。”
沈肆靜靜仰頭望着天上那一輪皎月,一字一句地說道。
“阿難,我養你一輩子。”
當時,聞溪以為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哄自己。
不明白這話究竟有什麽含義。
後來,西裝革履的少年出現在她父親的身邊時,她才知道——
原來少年背着她,又偷偷攻讀了金融,操控聞氏內盤,甚至現在還成為了她父親的左膀右臂。
原來,她的少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在野蠻生長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聞溪頓時潸然淚下。
她靜靜凝望着少年,嗫嚅着、哭着喃喃道:“阿肆…”
聞斌華不是傻子也不瞎。
聞溪自進門以來,就一直盯着沈肆,莫名其妙哭不說,現在還這麽親昵地叫沈肆‘阿肆’?
他正要詢問,誰知身旁那個向來冷漠自侍的孤傲青年,竟先他一步,急匆匆地大步上前。
然後,當着他的面,把他的女兒,摟在了懷裏。
聞斌華:“……?”
節奏已經很明顯了,還剩1-2章就完結遼555~
這篇預計就是十萬字,短小我認了!下篇一定寫長點!
最後,感謝“熙”奶奶營養液×20,“和歲歲和”奶奶營養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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