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沖擊

沖擊

此時卓千祎正在校門外的自己的車裏待着，等自己的助理。

她的右腳崴了，沒辦法開車，而餘恬還沒點亮開車技能，因此只能求助于外援。

卓影後的生活助理拿着遠遠高于行業平均水平的工資，因此很敬業地二十四小時都處于待命中，接到通知後來得很快，來的時候還帶來了從診所買來的藥水。

助理到來後第一時間提出想幫卓千祎的腳擦藥，但這個提議被卓千祎否決了，她讓助理開車，自己坐到了車子後座，将腳搭在同坐後座的餘甜甜腿上，并将藥水遞過去。

卓影後的腳十分秀氣，皮膚是白瓷一樣的顏色，腳腕很細，腳趾帶着好看的粉，不過此時她的這只腳有點慘兮兮，腳踝處鼓起了一個包，腳背上也多了幾塊淤青。

“知道要做什麽吧？”卓千祎将藥水遞過去的時候問。

餘恬鼓了鼓腮幫子，她知道，但不想知道。

“你的助理明明說了要幫你上藥。”有主動要求的人不用，為啥偏偏要來麻煩她？！

卓千祎擡高了腳，作勢要去踢她那鼓成包子的臉，面無表情：“因為這傷是你弄出來的，不是我的助理。”

餘恬撇嘴：“是你先暗算我的！”

卓千祎：“……”

暗、暗算？

這丫頭腦子裏都砸想些什麽啊？她只是想攔她一下，怎麽就變成暗算了？

影後表示有些無語：“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幫我上藥了？”

餘恬別別扭扭地将藥水接過來，小聲嘟哝：“我的意思你要滿懷感激，而不是認為我本來就應該幫你上藥！”

說完，她将搭在她腿上的那只腳挪了挪，挪到她方便上藥的位置，緊接着她打開了藥瓶，倒了一些藥水在手心，用手貼在卓千祎腳上的患處揉了起來。

她埋頭上藥，繃着下颌，頗有一種高考考場上的那種認真。

卓千祎看着她的側臉，看着看着有些走神。

助理車技了得，開起車來一點也不晃，舒适度高達99%。車後座的兩人一個幫人搽藥一個享受着別人搽藥，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車內安靜極了。

直到餘恬搽藥工作完成。

“卓千祎，你的腳和我的臉比，哪個白？”某傻魚突然問，問的時候還将自己的臉貼近影後的傷腳，“嘿，果然還是我的臉比較白吧！”

卓千祎嘴角一抽：“得到一個比我的腳白的勝利會讓你感到開心嗎？”

這開心也太廉價了吧，她就沒見過拿自己的臉去跟別人的腳比白的傻子！

傻魚的世界別人難以懂，她顧自樂呵：“開心啊，怎麽不開心？”

卓千祎扶額：“行行，你的臉比較白。”

餘恬歡呼一聲，下一秒猛地欺近卓千祎，将自己的臉貼近卓千祎的臉。

“臉呢？我的臉和你的臉相比，誰更白？”

卓千祎感覺到細軟的呼吸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她身形一滞，目光定格在距離自己無限近的那張臉上，驚訝中帶着微微的緊張。

“……走開。”她小聲道。

“嗯？什麽？”

“我說離我遠一點。”

“哦。”

餘恬退開來，扭頭去看車窗上自己的倒影，留卓千祎一個人發着呆。

比白的比賽沒有結果，但餘恬并不在意，她很快忘記了這一茬兒，拿出手機沉迷于網絡世界中去了。

她玩手機的時候頭垂得有點低，卓千祎的目光游移一圈，最後還是落在她身上。

“餘恬——”

“嗯呢？”

卓千祎舔了舔嘴唇：“你回校後與宋璇碰過面沒有？”

餘恬一聽宋璇的名字，沒有心情玩手機了：“沒有。”她癟了癟嘴，“人家大小姐忙着談戀愛，才沒有時間理我呢！”

卓千祎眸光微閃：“吃醋了？”

餘恬在卓千祎沒有收回去的腳的傷處摁了一下，扭頭問：“疼嗎？”

卓千祎疼得面皮抽搐了一下，沒吭聲。

餘恬哼了一聲：“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

卓千祎：“……”

她覺得自己沒有在宋璇的話題上得到滿足，還想再深入聊聊，可時機不對，車停了，到家了。

話都到了嘴邊了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下車了，扶我一把。”

餘恬倒是沒有拒絕她，伸手扶住她，将她扶下車。

卓千祎将車交給助理去停好，自己則搭着餘恬這個人形拐杖上了樓。一回到公寓，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指使自己的家政傭人餘某某去給自己燒水泡茶，後者佯裝沒聽到，大搖大擺地在客廳裏找糖吃。

影後似乎改變了口味，家裏放了許多糖果，吧臺上有個糖果盤，飯廳餐桌上有個糖果盤，客廳茶幾上也有個糖果盤。餘恬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偷拿了三次糖果，收獲頗豐。

卓千祎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挑了挑眉，正想把自家這位不聽話的小女仆拉過來調|教|調|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在接電話和教育小孩兒兩者之間猶豫三秒，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她的堂妹卓文昕打來的，那丫頭在電話接通後第一句話就說：“姐，救我，我被人堵了。”

卓千祎半點沒有繼承雷鋒好精神，懶洋洋地問：“會死嗎？”

卓文昕低笑一聲：“有點麻煩，但可能死不了。”

卓千祎“哦”了一聲，将手機從耳邊移開，打算将電話挂斷。卓文昕預測到了這一點一般，加快了語速說：“別挂，我這邊真的遇到了麻煩。我在嘉南商圈這邊逛街被路人發現了，一群人追了我一路，現在我躲在一家百貨商場的後門巷子裏不敢出去，你來幫我一把如何？”

卓文昕的父親經營着娛樂圈巨頭浩天娛樂，卓文昕早早進入娛樂圈，以歌手出道，名氣不小，拿的是天才少女的劇本。所以，一個正紅的大歌星，腦殼上到底長了幾個包才會跑到人流量巨大的嘉南商圈逛街呢？

卓千祎聽完自家堂妹的經歷毫無同情心，她漫不經心地問：“你想我怎麽幫你？你覺得我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卓文昕在電話裏低笑，說：“我是想讓你來着商圈逛一圈，這樣一來，那些追我的人就會忘了我這小蝦米，跑去追你了。”

卓千祎：“……”

她面無表情，“你的想法很好，适合出現在夢裏。”

卓文昕笑笑：“你是說我睡一覺，醒來你就出現了嗎？”

“我是說我不是那麽甜的姐姐。”卓千祎手指挪向挂斷鍵。

這時——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我好像遇上了命案現場，啊，不，不是命案，沒死人，對方還活着。”

“……”

卓千祎嘴角抽抽，懶得聽對方的胡言亂語。她點了挂斷，可緊接着卓文昕又朝她發來了視頻通話邀請。

她沒打算接聽，然而餘恬突然走過來，不小心撞了她搭在沙發椅上的手肘一下，正好讓她的手指點到了手機的接通鍵。

視頻電話連接上了。

“哦，抱歉。”嘴裏塞着偷來的糖果，餘恬含糊地道了聲歉。道歉的時候，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卓千祎的手機屏幕上，下一秒陡然頓住。

卓千祎察覺她的表情不對，也向自己的手機屏幕看去——

宋璇。

她看到了宋璇。

不是平常那個光鮮亮麗的宋璇，此時的宋家大小姐滿臉青紫，嘴角淌着血，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巷子裏髒兮兮的水泥地板上。

一個人背對着屏幕将她狠狠拽起，再次一拳揮過去，重重打在她臉上。她嗆咳一聲，吐出一口血。

卓文昕說她遇見了不得了的東西，她沒有說謊！她的确在這條鮮有人到訪的巷子裏遇到了不尋常的東西，而她正在将這一幕向卓千祎這邊直播。

餘恬：“！！！”

她驚得嘴裏的糖都掉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又驚又亂。

卓千祎微微蹙眉，對着手機屏幕道：“文昕，你那邊是怎麽回事？”

卓文昕道：“我哪兒知道啊？我只知道這宋家大小姐好像被個女生修理得很慘，啧啧。”

“女生？”

的确，背對着屏幕正在毆打宋璇的背影無疑是屬于一個女生的。

而且還是個頗為眼熟的女生。

卓千祎正在調動記憶庫以搜尋這個女生的記憶，餘恬突然撲過去搶走卓千祎的手機，對着手機道：“卓文昕學妹，你不能阻止……”

“嗯，我不能。”卓文昕打斷餘恬的話，聲音有些冷漠，“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兒的，湊上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餘恬語噎。

卓千祎看着餘恬臉上外露的焦急之色，眸色沉了沉。

她的确有向餘恬展示宋家乃至宋璇的危險性，可時間畢竟太短了，餘恬這條傻魚顯然還無法做到完全無視宋璇。

她臉色沉沉思索幾秒，伸手将自己的手機從餘恬手裏取回，不予拒絕，然後她對着手機另一端的卓文昕道：“文昕，先離開那裏，我這邊馬上就報警。”

卓文昕應了一聲，正想關掉視頻通話，就在這時，一直背對着屏幕不斷向宋璇施暴的女生突然轉過了身，她擡起了眼眸，露出厚厚劉海下海一樣幽藍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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