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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男人比安濂矮了半頭,但是在鳳儀的男子當中,個子也算是高的了。

衛如寧看着男人眼神發光,而男人看着衛如寧的眼神,也是滿眼的擔憂。

“何時到的?聽小淘的意思,本殿以為還要多等你幾日。”

“聽聞殿下突然病倒了,屬下擔心您的身子,連夜騎馬趕回來的。滿府衙內尋您不着,沒想您病着還跑到大街上來了。”

“啧……”衛如寧微微咂舌。

“快到晚膳了,還請殿下先行回府衙,屬下已經備了補身子的飯菜給您,回去便能用了。”

“如此甚好,安濂,晚上正好不用辛苦你做飯了。東西零玖願意拎,那咱倆可就輕松了。走,咱們回去吃飯去。”

衛如寧心中替安濂不用做飯而高興,下意識想伸手去牽安濂,可突然回過神,覺得自己過于興奮,不能做此舉,又連忙将手背到了身後。

安濂點了點頭,和衛如寧并肩往府衙走。

零玖就跟在她們後面不遠處,提着東西靜靜的跟着。

他身穿一身黑衣,手腕還帶了護臂,整個人沒什麽表情。

安濂時不時總會偷偷回頭看一眼零玖,偏偏每一眼都能和他對上,安濂心中有些不痛快。

安濂不知這個零玖到底是誰,不過剛剛聽他說話,貌似是衛如寧身邊的心腹。

只不過安濂對他的感覺 ,總感覺同小淘是不一樣的……

沒一會兒功夫便回了府衙,一桌的藥膳已經擺好。

衛如寧扯着安濂一起坐到了桌邊,雖想吃安濂做的飯菜,但還是心疼安濂熱天上竈,所以有的吃,自然不會挑剔。

只不過衛如寧的想法,安濂卻不知曉,看着那一桌子飯菜,安濂心情有些低落。

白茹早上來給衛如寧診脈時,二人說好,由白茹去找個臨時的小床和幹淨被褥,可是眼下卻遲遲沒有拿來。

雖然表面上說是給安濂準備的,其實衛如寧是準備自己睡。

生怕出了什麽變故,也怕晚上安濂會死活和自己互讓床,衛如寧擡眼看向零玖。

“零玖,你剛剛來府衙時,可見到一個眼生的太醫了嗎?”

零玖朝衛如寧點了點頭,将熱在暖爐上的湯藥,順手端到了衛如寧面前。

“這湯藥便是白太醫給殿下準備的,說是要飯前喝,殿下先喝了藥再用膳吧。”

中藥的苦味陣陣飄來,衛如寧只覺得反胃,連忙推到一邊,微微點頭敷衍。

“你去找一下白茹,問問她床和被褥準備的如何了,若是她還沒有準備,你便去弄一張小床和幹淨的被褥回來。”

“殿下要床和被褥做什麽?晚上屬下守在殿下身邊,殿下只管好好休息就行了。”

零玖一句話,讓衛如寧黑了臉。

明明衛如寧重生後,和零玖提起過安濂的次數是最多的。零玖知道衛如寧對安濂的心思,眼下安濂終于和衛如寧有了獨處的時間,零玖卻這般沒有眼力見。

衛如寧覺得,零玖似是的故意的。

“一個多月未見,零玖連本殿的話也要過問一二了?”

零玖平日裏就是聽吩咐做事的人,如今突然置喙衛如寧說的話,衛如寧眉頭微皺。

“本殿有安濂在身邊就夠了,你且去準備吧。”

衛如寧語氣冷淡,零玖拱手離開。

安濂聽到零玖晚上搶着要照顧衛如寧,本來應該慶幸自己不用守夜,不知為何,心中卻越發的不得勁。

不過聽到衛如寧說不用零玖的時候,安濂卻微微有些竊喜。

當安濂反應過來的時候,終于覺察出了自己的不對勁。

此時,屋內只剩下安濂與正在給他夾菜的衛如寧。

安濂一怔,不知何時,面前的盤中已經夾了不少肉和菜,而且他素來不喜歡吃的那些,都被刻意的挑了出去。

“琢磨什麽呢,這麽入迷?”

安濂也是個內向的人,向來有什麽事,都不願意說和過問。

可是不知為何,安濂很想知道,零玖和衛如寧之間到底怎麽回事。明明這與他沒有關系,安濂咬了咬嘴唇,心裏糾結的不行。

衛如寧瞥了眼安濂,覺察出自打零玖出現後,安濂似乎就有些不對勁。

本來剛剛一起上街買東西時,安濂還挺願意和自己說話的,現在突然安靜不語不說,看起來似乎還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安濂心思細,衛如寧知道這一點,所以心中猜測,似乎這事與零玖有關。

“零玖和小淘的身份差不多,他會武,所以有些小淘做不到的事,我總是會派他去。清清白白的主仆關系,你別多心。”

衛如寧一句話,讓安濂不上不下的心,突然沉了底。

“殿下不用同我解釋這般多,殿下身為皇女,哪怕身邊有幾個暖床的小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衛如寧瞧着安濂嘴上這麽說着,但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不似剛才那般不高興了。

“什麽暖床小侍,我身邊一個暖床的都沒有。我這輩子只想忠情一人,有一個夫郎就夠了。

而且,我說過要娶你,所以我與身邊男子之間是什麽關系,還是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的。”

衛如寧開口說着,想着那日是自己沒給安濂拒絕的權利,生怕安濂現在将竹釵拿出還給自己,連忙又道:

“我給你那發釵,你都拿了這麽些天了,再還給我可是不行,你收都收了,可不能不認賬。”

安濂一日不開口答應,衛如寧便一日心中不安。衛如寧目光微微瑟縮,等着安濂一句回話。

安濂見衛如寧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終于忍不住輕輕笑了下。

拿起衛如寧推到一旁的湯藥,舉到衛如寧面前:

“殿下,藥快涼了,您先把藥喝了吧。”

見安濂又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面給個回應,衛如寧無奈的長長嘆了口氣,接過湯藥送到嘴邊。

“殿下既然提起那竹釵,那我也回殿下一句,除非殿下親自開口要回,否則那釵子,便長長久久都是我的了。”

湯藥剛剛一飲而盡,安濂便說了這麽句話。

衛如寧動作僵住,感受着嘴裏又酸又苦的味道,就在安濂話落的那一刻,無比的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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