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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青黛眉頭微擰,冷豔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快,欲要開口時,謝芷瀾沖她搖了搖頭,她上前一步,走進了包廂。
她禮數周道,落落大方行了一禮,方問:“小女子已親自過來,不知王爺何時奉上解藥?”
顧邵嶼惡劣地挑唇,修長白皙的手撥弄着酒杯,“解藥我這裏也沒有,謝小姐只怕是白跑這一趟了。”
少女眸如黑墨,膚如凝脂,生就一副美人面,滿天晚霞都不及她半分光輝,面對他的戲耍,仍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倒是能沉得住氣。
顧邵嶼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藥方本王這裏倒是有一個,可惜需以死老鼠入藥,謝小姐确定要嘗試?”
謝芷瀾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眸裏,添了一絲淺笑,這一笑,她嬌豔的面容忽地鮮亮活潑了起來,“王爺整日接觸匕首,莫非吃了不少死老鼠?”
顧邵嶼身邊的護衛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只覺得這小姑娘膽子夠大,難怪她尚未參加宴會,依然能被長公主選中,對上主子陰恻恻的目光後,他才連忙忍住笑。
青花陶瓷杯裏的酒僅剩半杯,顧邵嶼一飲而盡,将杯子扣在了八仙桌上,輕嗤了一聲,“倒是牙尖嘴利,可惜這點毒對本王沒什麽效果,讓謝小姐失望了。”
暮色逐漸四合,謝芷瀾不好再耽擱下去,見他沒有給解藥的意思,謝芷瀾咬了下唇,潋滟的鳳眸微動,偏頭吩咐道:“青黛,你往長公主府走一趟,去管長公主讨解藥。”
不等青黛走出包廂,一個持刀的護衛攔住了她。青黛朝他拍去一掌,侍衛足尖一點,身形後退,逼了過去,青黛又來個側翻踢,短短幾息間,兩人已纏鬥數十招。
顧邵嶼啧了一聲,站了起來,興致忽地散了大半,他偏頭看了看謝芷瀾,笑容輕慢,“本無解藥,找她也沒用,謝小姐若不信,自可走這一趟。”
他說完,率先邁出了包廂,他一走,他身旁的護衛也收了手,追着他下了樓,韓王走到一樓時,掌櫃的正在撥弄算盤,瞧見他忙哈腰笑道:“王爺用完了?今日是記賬,還是現銀?”
“哦,樓上那位小姐付。”
謝芷瀾帶着青黛下樓時,恰好聽見這話,她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無賴之人,眼中帶了絲氣惱,“王爺倒是毫不客氣。”
“謝小姐擾了我的雅興,出個飯錢賠禮,不是理所當然嗎?”他當真沒有付錢的意思,說話間,已走出了酒樓,街上華燈初上,他如玉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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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眸色微暗,恨恨瞪了他一眼。
謝芷瀾鮮少出門,還從未在醉仙閣用過膳,掌櫃并不認識她,一旁的青黛一瞧就不是個好惹的,怕她們跑掉,他笑盈盈擋在了出口處,“王爺既然發了話,兩位結完賬再走吧。”
謝芷瀾無語得很,“青黛,付錢。”
一直回到安國公府,謝芷瀾還有些惱,青玥小心翼翼觑了眼自家小姐的神情,小聲勸道:“小姐別氣壞身子,先用晚膳吧。”
“時辰不早了,是該吃了,秦大夫擅用毒,定能研制出毒藥,小姐且忍忍。”青黛跟着勸,終究沒能壓下這口氣,聲音帶着火氣,“如今尚未定親,他就這般欺負小姐,成了親還了得,這等陰險狡詐之徒,不嫁也罷。”
她越說越氣,眼神如刀,殺氣外洩。
青玥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饒是她喜愛美人,見他如此戲弄自家小姐,她都想朝他臉上打幾拳,也難怪青黛姐姐如此生氣。
謝芷瀾一貫通透,自然瞧出了今日的事,韓王是在刻意戲耍她,兩家正在結親的當口,莫非,他是有意為之?
他若不想娶她,理應提親前阻止才對,為何這會兒才出現?
若真不想娶,夢中為何會娶她的牌位?
謝芷瀾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選韓王,不僅僅是因為韓王幫她報了仇,還有一個原因,事關祖母的身體。滋事體大,她必須要與長公主打好關系才行。
夢中祖母之所以會這麽早撒手人寰,不僅是因為受了打擊,還因為來年三月底時,她生了一場病,這場病幾乎要了她半條命,父親尋遍名醫,都無濟于事,祖母也自此落了病根。
當今世上唯有一人有治好她的可能,可這人行蹤不定,沒人知道他的下落,直到六月份,她死前一個月,長公主病倒時,這人卻主動現身為長公主診治了一番。
若不嫁給他,只能另辟蹊徑結交長公主了。
可父親那裏會準許嗎?他從來不是個慈父,對待身邊的人也一向嚴苛,在府裏可謂說一不二,他若不同意,她又該如何?
謝芷瀾有些頭大,正頭疼着,丫鬟傳了膳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沒再難為自個,剛用完晚膳,父親身邊的大丫鬟素言來了靈昕堂,“小姐,國公爺讓您去一趟前院。”
謝芷瀾心中緊了緊,起身站了起來,天早已黑透,這還是他頭一次,大晚上喊她過去。是為了蘇娴嗎?
謝芷瀾垂下了眸,心頭說不上什麽感受,饒是這個時候,她都顯得冷靜自持。青黛讓青玥多提了一盞燈,國公府很大,從後院到前院,需要走一刻鐘,也就長廊下亮着燈盞,有些道路黑燈瞎火的。
青玥和青栀提着燈走在前面開路,風很大,樹影綽綽,燈心也飄忽不定,腳下的身影變幻着形狀。
謝芷瀾不由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有些心事重重的。青黛塞給素言一塊碎銀子,朝她打聽了一下前院的消息。
素言不動聲色收入了袖中,道:“國公爺回府後,聽說了蘇小姐的事,許是想問一下小姐事情的經過。”
謝芷瀾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她品格端方、氣質高雅,長成了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青黛瞧在眼中心口微微有些疼,不由想起了小姐小時候的模樣。
小時候的她活潑又靈動,也曾一次次期盼過父親的關懷,生辰時,會巴巴等着他的禮物,國公爺與夫人鬧不愉快時,她會氣得小臉泛紅,為了逗夫人開心,會可勁兒往她懷裏鑽,長大後,生氣少了,高興也少了,總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饒過長廊是後花園,不知不覺就到了國公爺的院子,他的住處最氣派,院落門口永遠站着兩個侍衛,個個如院中的松柏,身姿筆挺。
侍衛通報過後,謝芷瀾便走了進去,他就站在窗前,身材高大,一身朝服,明滅不定的燈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謝芷瀾屈膝行了一禮,給他請了安,才道:“不知父親尋女兒來,是為何事?”
她聲音平靜,臉上是一貫的波瀾不驚。
謝颉這才轉過身來,他今日一整日都在戶部待着,直到回府後,才得知蘇娴被她送去了應天府,他一時又想起了她的責問,“難不成她才是您的女兒?”
一時之間,他甚至懷疑她得知了什麽。
時間好似一下又回到了兩年前,剛得知此事時,他震驚又錯愕,幾乎不敢相信,這兩年小夏氏不曾露過面,蘇娴也不會蠢到到處亂說。他身邊的心腹都不知道此事,她足不出戶,更不可能知道什麽。
他心中煩躁,胸腔中壓着一股無名火,轉過身時眼神也有些冷,“你做了什麽,你不知?”
“請父親明示。”
謝颉深深看了她一眼,終究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揉了下眉心,才耐着性子解釋,“她年齡尚小,就算一時糊塗,做錯了事,也是一時受了蒙蔽,你竟直接将她送入了順天府,連給她改過的機會都無。明日你親自往應天府走一趟,撤了此案。”
這是他頭一次,與她說這麽多話,不是因為關心她,有的只是指責和命令,謝芷瀾本以為不會再因他難過,心中仍說不出的失望。
夢中的絕望、無助狠狠攫住了她的心髒,她甚至有些想笑,“她害我落水,毀我名聲,父親一句她受了蒙蔽,便能就此揭過嗎?做錯了事,本就該受到懲罰,我為何要撤案?”
謝颉自認已說清楚,見她膽敢忤逆他,他臉色鐵青,“枉她喊你多年的姐姐,你竟半點不顧及你們的姐妹情?”
謝芷瀾眼前是一癱癱鮮血,青葙、青黛相繼倒在她跟前,連祖母也早早去了,她閉了閉眼,才壓下滿腔恨意,冷聲道:“早在她害我時,那點姐妹情早就沒了。該憤怒的是我才對吧?您是我的父親,我名聲被毀時您無動于衷,她一入獄,您卻如此憤怒,是不是巴不得我名聲壞掉?興許不止,也許我死了,您更高興。”
夢中不就是如此。她死後,她的親生父親,甚至沒去靈堂看她一眼,才過去半年,就迫不及待認了蘇娴。
謝芷瀾甚至覺得那是她的上一世,根本就不是什麽夢。
她剛說完,他一巴掌就甩了過來,謝芷瀾被他打蒙了,她雙目赤紅,白嫩的臉龐也瞬間紅了起來,“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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