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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青玥縮了縮脖頸,青黛揮開了她的手,上前幾步,拉着謝芷瀾仔細檢查了一下,見她無礙,方松口氣,随即沖韓王行了一禮,“奴婢見過王爺。”
青玥也跟着行禮,一雙烏溜溜的眸,時不時偷瞄兩人一眼,遺憾兩人怎麽不多抱會兒。
她那小眼神實在露骨,謝芷瀾瞪了她一眼,尋了個借口将她打發走了,“我尋王爺來,是有要事說,你們去院外守着,莫讓旁的丫鬟進來。”
青黛僅遲疑了一瞬,下一刻愣是被青玥扯走了,這丫頭幾乎用了吃奶的勁兒,她抽了抽嘴角。
沒眼看。
謝芷瀾也忍不住捂臉,只覺得今日,丢臉丢到家了。被青玥這麽一打岔,心中的氣惱竟散了大半。
她揚了揚下巴,“王爺自個尋個地兒坐下吧,屋頂上您都待得住,應該也不介意石凳髒不髒。”
“這便是國公府的待客之道?”話雖如此,他并不介意這些繁文缛節,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個酒囊,小酌了一口,瞧着有幾分惬意,“說吧,找我何事?”
謝芷瀾喊他來,一是為了兩人的婚事,二是想還他恩情。夢中他狩獵時,被人追殺,傷到了肺腑,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可謂九死一生。
她沒廢話,直接切入了正題,“我知道王爺不想娶我,我正好也沒嫁人的心思,不若我們做個交易?我幫王爺一次,王爺也……”
不等她說完,顧邵嶼便打斷了她的話,“你怎知我不想娶?”
她一襲淡紫色襦裙,橙黃色的暖陽照在她白皙的側臉上,她卷翹的眼睫又長又密,挺直的鼻梁精致可愛,每一處都美得毫無瑕疵。
謝芷瀾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身側的手下意識蜷縮了一下,“王爺這是何意?”
顧邵嶼唇角微揚,慢悠悠飲了一口酒,“整個大魏,像你這麽好看的小姑娘,怕是再難尋出第二個,我既然得娶,自然要娶個最漂亮的回去。”
謝芷瀾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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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地一天一個态度?難道真如長公主所言,他之前之所以恐吓她不過是怕連累她?在朝堂上那般說,也是怕皇上忌憚?
見她瞪着一雙烏溜溜的眸,半晌說不出話,顧邵嶼眼中漾起一絲淺淡的笑,“說吧,做什麽交易?”
她的交易是建立在他不想成親的基礎上,她正好也不願意嫁人,兩人倒是可以合作一把。他若肯答應,她便順勢将他遇險的事告訴他,如今他既是真心求娶,倒也不必折騰了。
她左右都要嫁人,長公主又平易近人,待她再好不過,在她身上謝芷瀾總能感受到母親的存在。她正思忖着,換個什麽樣的交易時,就聽到他意味深長道:“該不會交易是假,想見本王是真吧?”
他笑得妖孽,深不見底的眸,閃爍着不知名的光彩,謝芷瀾反應慢了一拍,意識到他什麽意思後,她心中一跳,“你胡說什麽?”
女孩臉皮薄,他不過随口打趣一句,她臉上便染了一層薄紅,耳尖也紅通通的,一雙潋滟的眸都添了羞惱,活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兒,“我是在聽雨閣聽到有人要在狩獵時對付你,好心提醒你罷了!”
顧邵嶼又飲了最後一口酒,慢條斯理地将酒囊收了起來,“想對付我的人多了去了,就這也值得拿來交易?”
他尚有旁的事要忙,将酒囊挂在腰間後,便站了起來。
謝芷瀾抿唇,口氣倒是大,有本事別受傷!
他走後,青玥和青黛才進來收拾木板和繩索,謝芷瀾也走了過去,這秋千還是母親在世時,為她做的,她不舍地摸了摸。
青黛道:“木板還能使用,是繩索時間太久,需要更換新的。奴婢為小姐做個新的。”
謝芷瀾仍心有餘悸,“一定要找個結實點的繩索。”
“小姐放心。”青黛道,“對了,小姐剛剛前院來了人,說明日狩獵時讓小姐也一道去。”
一般女子定親後,理應安心備嫁,夢中前去狩獵時,父親并沒有帶她。見她有些疑惑,青黛笑道:“是長公主派人來了府裏,說小姐整日悶在府裏,估計也會無聊,趁着狩獵的機會,可以多和手帕交好好玩玩。”
謝芷瀾一怔。
青玥捧臉道:“長公主對小姐真好。”
謝芷瀾心中暖暖的,她還從未和好友一起狩獵過,說不高興是假的,心中卻又升起一股危機感,秦摯尚未緝拿歸案,他背後的主子是誰,也還不知道,她在這個當口出門,也不知會不會遇到危險。
他們的目的是圖謀她的嫁妝,以他們的謹慎,不到最後應該不會動手,為了以防萬一,謝芷瀾将長公主送她的那把匕首拿了出來。
這把匕首能夠切金斷玉,相當鋒利,拿來防身正好。
謝芷瀾把玩了片刻,讓丫鬟收拾了一下行禮,往年狩獵時,皇上都會在行宮待上半個多月,青黛替她收拾了好幾套衣衫,騎裝也收拾了十幾套。
這時,青栀進來通報說,“小姐,李嬷嬷剛剛來了府裏,奴婢聽見李嬷嬷拿夫人的事脅迫國公爺,讓國公爺務必去聽雨閣一趟。”
事關娘親,謝芷瀾方重視起來,“什麽事?”
“因距離太遠,奴婢沒聽清。”
怕夏芸菲背地裏使壞,謝芷瀾讓人備了馬車,打算再去聽雨閣一趟,謝芷瀾換了身衣服,戴上帷帽後,才到聽雨閣。
她路過二樓時,恰好一個人推開包廂的門,她竟是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韓王竟也在聽雨閣,他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支頤,一手把玩着酒杯,正漫不經心地與人說着話,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起了頭。
謝芷瀾心中一跳,匆匆移開了目光,她戴着帷帽,他應該認不出來,她心中稍定,快步上了三樓,摘掉帷帽後,她悄悄打開了機關。
對面包廂內,夏芸菲已經到了,她一直在走來走去,謝颉根本沒來,反到是李嬷嬷自己一個人到的。
夏芸菲:“他人呢?”
李嬷嬷為難道:“國公爺說,上次是最後一次見你,欠你的恩情,他已經還完了,以後,您不用找他,他不會再過來。”
夏芸菲氣得摔了手中的杯子,“他連夏芸曦的名聲都不管了?”
李嬷嬷垂下了腦袋,“國公爺說,說,您若敢敗壞她的名聲,他會讓您不得好死。”
夏芸菲神情猙獰,氣得心肝肺無一不疼,臉上也滿是怨怼,哪還有平日裏的楚楚動人,她又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道:“她究竟哪裏好?都已經被毒死五年了,竟還讓他念念不忘!”
她目光陰狠,說得咬牙切齒的,有那麽一瞬間謝芷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後,腦袋嗡地一聲,炸裂開來。
什麽意思?
娘親竟是被毒死的?
她猛地伸出了手,憤怒地攥起了拳,拳頭即将觸碰到牆壁時,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包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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