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生苦（十二）

生苦（十二）

眼前的建築十分熟悉，正是昨日溫雲岫與搖光一本正經逛過的青樓。

溫雲岫先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此時正是清晨，天光破曉，街上還沒有什麽行人。

她看了一下周遭的房屋，疑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昨日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

“你沒記錯，這裏早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景象了，與我們先前所見自然不可能相同。”搖光站在溫雲岫身旁，緩緩地說道，“她并不介意其他地方變成怎樣，因為對她來說，讓她記憶尤深的就只有眼前這怡紅樓罷了——這是她執念生根的地方。”

溫雲岫看着高懸的兩盞紅燈籠，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那神秘人為何會将自己與搖光帶到此處。

她等的有些無聊，低頭繞着自己的頭發打發時間。

搖光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眼眸之中盡是暖意，過了片刻，搖光擡頭看着街角處：“來了。”

溫雲岫嘆了口氣：“想來白槐是要被那家人給賣入怡紅樓了。”

接下來所發生的的一切果然如溫雲岫猜測的那樣，尚且年幼的白槐被賣入了青樓。

青樓之中大多都是苦命之人，白槐接下來的經歷則更加凄慘，那是溫雲岫從未見過的景象，她從不知道原來人可以壞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原來苦命之人可以到如此地步。

她終于有些看不下去，眼角眉梢都是難過。

搖光的眼中也終于多了些感情，她擡手掩住了溫雲岫的眼：“別看了……”

“我從沒想過她竟然有這樣一段經歷，搖光……”溫雲岫任由搖光捂住她的眼睛，猶豫着說道，“我覺得我有些理解她了，怎麽辦？如果我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那麽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所謂因果循環，這沉淵之地本就是那些人釀成的苦果。”

“你還沒想明白嗎，我以為從我們進入這沉淵之地你就該想明白了，我們要做的并不是殺了她。”搖光難得地嘆了口氣，“沉淵之地困住的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啊……我們并非是要殺她，而是要破解掉她的執念，将她從這沉淵之地救出來。”

溫雲岫語塞，有些茫然地看着搖光。

搖光道：“且看着吧，只怕更……還在後面。”

“我看她的性格本是良善之人，若這苦只是施加于她一個人身上，她也不至于變成後來那副樣子。”搖光放下了手，輕聲道，“經年積累，最終難以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