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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他的臉，如夜雨似的，攪擾了我的夢魂。”

自白柳回歸之後，一切似乎都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世界線的融合本該引起騷亂，但畢竟有白柳這個現任邪神在，掌控範圍倒也不是問題。現在來說，也就只有曾經在658世界線裏登入過游戲的人才會有世界線融合的記憶，其餘人對于周圍環境變化帶來的異樣感已經被全部消除了。

不過，在後來陸驿站和方點拿着邪神給的權限核查世界線的時候，還是找到了一點問題。

當然，至于為什麽不是白柳直接自己查還要授予那倆人權限的原因嘛…一方面是白柳實在不想再回歸社畜的生活，另外一方面就是…他最近被謝塔和流浪馬戲團一幫人纏的真的是沒有體力了！尤其是謝塔，自從他不再是那個只有恐怖身體機能的蜥蜴之後，他身為人的各類感情在白柳回來後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隔三差五就打着白天白柳陪流浪馬戲團的人忽略他（其實根本沒有）的借口在晚上翻來覆去的折騰白柳。偏偏後者由于已經十年沒有性生活，而且對謝塔那雙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藍色的眼睛完全沒有抵抗力的緣故也極其縱容。。。于是，核查世界線動向以及異端管理局的一切事務仍舊都被甩給了方點和陸驿站小兩口。

“唔…怎麽了？”陸驿站打電話給白柳的時候，後者顯然還處于一個沒睡醒的狀态。

“白柳，是誰？”另一個聲音出現在話筒裏，帶着明顯的慵懶和不悅。陸驿站忍不住抽了抽額角，但電話另一端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

“陸驿站。”“哦。有事？”“不知道…”

“咳咳！”陸驿站用力咳嗽了兩聲，努力增強自己的存在感，“白…”

“白柳啊。”方點剛好從門口進來，見狀嫌棄地瞥了一眼陸驿站，一把搶過電話，“我就直說了。”

“嗯。”白柳時聲音幾乎是在瞬間清醒。

“你之前不是把核查世界線的權限給了我和老陸嗎，我們複工核查的時候發現一點小狀況。”方點語氣逐漸嚴肅，“自從658世界線融合以來，別的世界線也開始有了逐步融合的跡象，不過并不是全部融合，只是似乎有部分碎片出現了這種情況。這次我們打電話主要是想問你，之前說的恢複範圍僅限于游戲玩家這個說法是否還有效。我擔心，要是一些玩家恢複了前些世界線的記憶，怕是會對你有敵意。”

“不過要是真的有其他世界線融合，玫瑰工廠那麽高的利潤，我還真的想試試。”白柳笑着，懶洋洋的靠在謝塔懷裏，“至于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許，是我那50%的靈魂，滿足不了那扇門的胃口吧。”

白柳說得很輕松，謝塔摟着他的手卻緊了緊。

接下來白柳和陸驿站方點還聊了一會，謝塔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謝塔？”

白柳挂掉了電話，微微動了動，卻仍被身後人禁锢地死死的。

“靈魂的話，我也可以的吧。”謝塔沉默了一會兒，把頭埋在白柳頸窩裏，低聲道。

（這裏是個梗！以上的前置背景是我的驚封同人連載共用，如果以後有空的話，我可能會開一個塔柳的板塊補梗，但是畢竟這一篇是飓風蝴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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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像是墨水凝成了塊，灰沉沉的壓抑，雲朵縮成一團一團，似乎像是風雨欲來的樣子。牧四誠從宿舍出來，單手将包反挂在背後，不滿的啧了一聲，往校外走去。

沒走兩步，天上開始飄起綿綿的細雨。

“靠。”牧四誠低聲罵了一句，将書包舉過頭頂，飛跑起來。

馬路上有汽車的鳴笛聲，樹葉随風作響，身後遠去的校園裏傳來隐約的喧鬧，一旁的大樓玻璃反着光，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跳動着成了綠色，踩過的水窪模糊了世界。

牧四誠記得樓的那一邊該是同樣的車水馬龍，可是當轉角處咖啡館晃動的風鈴聲響起的時候，他轉過那個路口，極其突兀地，闖入了一個藍天白雲的世界。

褐發棕眸的少年跟着一人跑過山野，奔向自由。

而那人脖頸挂着的耳機上，猴子咧嘴大笑。

晶藍色的蝴蝶飛過他眼睫，掀起心中潛藏已久的飓風。

牧四誠愣在原地。

那景象卻宛如幻夢，轉瞬即逝。

額角的碎發被逐漸潤濕，風起的時候帶來微涼的寒意，牧四誠雙手漸漸脫力下垂，背包的肩帶落到地上。

身邊不斷有行人與他擦肩而過。

他站在世界的縫隙裏，長久地沉默。

當晚，牧四誠毫無懸念的失眠了。然而他卻忘記了自己在雨裏站了那麽久，本就應該好好休息。

于是，身體受冷但一回來只是草草換衣服上床還沒有睡覺的後果，就是牧四誠第二天發燒了。

燒到迷迷糊糊起不來床的那種程度。

而牧四誠的體力只維持到給自己請完假就耗盡了。

但是吧，以某人死犟的性子，要他打電話給白柳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那麽問題來了。

藥呢？飯呢？不吃了？

某對自己身體素質盲目自信（完全沒有逼數）猴毅然決然選擇不吃。

倒頭就睡。

一睡就是一天。

而神經一放松，很多被他強壓着不肯去想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兒湧上心頭。

牧四誠的夢做得很混亂。昨天路口看到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回放，外面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将他半夢半醒間模糊的理智攪得一塌糊塗。在那無數次的場景裏，他的身份逐漸開始偏轉。

從旁觀者，到經歷者。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頭頂刺目的陽光，原野上向他奔來的風，花草的香氣和他與那人共振的心跳。

身旁翩飛的蝴蝶，棕發擦過耳畔的感覺，他的笑聲和少年含笑的應答。

還有他牽着的手。

阿曼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