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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遲到是不是有懲罰？”公夜離小聲問圖嬌嬌。

“嘿嘿你不要擔心，最多去山上抓靈寵，找靈芝，再說了，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肯定不會懲罰我們的。”圖嬌嬌同樣小聲回答。

公夜離給了他個眼神，你頗有經驗啊。

圖嬌嬌回了個得意的眼神，那必須的。

“來者可是水界少主公夜離。”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前方高臺傳來，放眼看過去，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身材挺拔，面容嚴肅。

“這還用問嗎，除了我還能有誰？”公夜離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對方冷哼一聲，轉而對圖嬌嬌道：“你還來？”

“怎麽了，我又不跟着您，我還來不得了。”圖嬌嬌嗆聲回怼。

人群中小聲議論着他們兩人。

“這人界少主都不知道來了多少回了，我還是娃娃的時候就聽說他出山了學藝不精，如今，還是這般……”那人恥笑着。

“每十幾年都要來一回，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也不嫌害臊。”

“你們看水界的那個小少主，一頭短發，我從未見過如此大膽之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怎能這樣随意剪之？”

“呵呵，早就聽聞水界小少主和魔界前任魔尊同名，我一直頗為好奇，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我聽說啊，他小時候出生的時候沒過幾年就闖了大禍，被靈水仙子關了整整10多年，如今剛被放出來呢，一出來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日後定是個禍害。 ”

公夜離目光看過去，那些人頓時吓得不敢看他。

“你們說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了，水界我們可惹不起。”其中有人小聲說着，眼神還偷偷的瞄着公夜離。

公夜離嘴角上挑，不屑的笑了笑，他從剪這個頭發開始，他就知道會被議論，這一路走過來，沒少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在六界之中，從來沒有人剪頭發，在他們的眼中，頭發是根，要掉就和人頭一起掉。

這些庸俗頑固的想法，公夜離豪不在意，要說就讓他們說，他該怎樣還怎樣。

逍遙任我行，世間任我游，只要爺開心，一切皆無所謂。

“喂，你別太在意他們說的話，他們也就他們也就敢偷偷說了，我就沒少被他們私下議論。”圖嬌嬌低聲說道。

公夜離一把一把攬過圖嬌嬌的肩，垂眸調戲道：“你離哥哥我可沒那麽脆弱哦，嬌妹妹。”

圖嬌嬌用手掰着他的手，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不許叫我叫嬌妹妹，我是男人！！！”奈何公夜離的力氣太大，他掰了幾下都沒掰開，最後懊惱的跺了跺腳，任其攬着身子。

老者冷着臉，“既然來了，儀式還是要走的，都上來。”

公夜離和圖嬌嬌對視一眼，走在中間，在兩邊人群的注視下慢慢走上高臺。

“夜離。”辰義小聲的叫了一聲。

公夜離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廢柴，此時來測試，必定會在所有人面前曝光他是一個絕頂廢柴的事情。

而勢必，又會引起新一輪的嘲笑，這件事情甚至會傳得越來越廣，最後六界皆知。

瞞，又能瞞到幾時呢？

他不可能一直在水界，這些事情他總歸是要面對的，他倒是不在意，辰義卻總擔心着，這一路都心事重重。

手放了上去，不出意外，灰色一片，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眼花似的一直盯着公夜離手下的水晶球，幾秒之後，震驚聲音不絕于耳。

“天吶，毫無靈根，幾百年難得一出的廢材啊。”

“水界的少主，居然是個絕頂廢柴，真是出乎我意料。”

“水界的大少主是個怪胎，懷了整整300多年才生下來，小少主是個廢柴，真是絕了。”

“我是他的話，我就不會來了。”

“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天下仙士出于雲渺，就算再廢的廢柴也得來啊。”

“哈哈哈哈，圖嬌嬌可算是有個伴了，都是兩大廢柴。”

“哎，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人家望月樓專門研究仙器暗器，在六界消息最為靈通，人家廢點怎麽樣了，和水界比起來，那可是望塵莫及。”前半句像是在指責人，後半句兩個都嘲諷起來了。

而一直在旁邊的老者絲毫沒有阻止之意，任由人群說着。

“你們三人幹脆結拜得了，兩個廢柴搭上一個怪胎。”鳳眼男子從旁邊走了過來。

“喂，修亦辰，你別太嚣張啊。”圖嬌嬌立馬炸了，說完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公夜離。

公夜離一把攬過圖嬌嬌，“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右手攬過辰義，“辰義，你意下如何？”

“都聽你的。”辰義回答。

沒把人氣着，修亦辰臉黑了起來，“土雞配烏鴉。 ”

突然，人群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靜止了，安靜到可怕，公夜離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什麽，倒看到修亦辰直接呆住了，被辰義拉着轉身，還是沒看到什麽。

而所有人，都面露尊敬，包括那名老者。

嗯？怎麽回事？

公夜離按了按太陽穴，對上旁邊圖嬌嬌的神色，出言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看不到嗎？”圖嬌嬌吃驚的問。

公夜離扭頭又看了看前方，還是看不到什麽，回頭誠實的搖了搖頭。

圖嬌嬌嘿嘿一笑，“我也看不到。”

公夜離微微一笑，笑容危險。

圖嬌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感覺要不是和公夜離剛認識，他現在肯定被打了一拳了。

“上仙…上仙來了。”結巴的連忙挽救。

“上仙？”公夜離念了一聲，又對辰義問道：“辰義，你看到什麽了？”

“一個男人。”辰義沉靜回答。

公夜離摸了摸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漸漸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因為他是廢材，視力方面這遠遠不如其他有靈根的。

“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稱呼了？”公夜離對圖嬌嬌問道。

他縱橫六界那麽多年，也從未聽過有上仙這個詞。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仙，是六界最特殊的存在，具體有多特殊我也不知道，反正仙界和他關系親近，幾乎到了認之聽之的地步了，雲渺山神閉關了近百年，都是他在管理雲渺，雖然說吧，有長春長老，但最大的事還是聽他的，總之啊，在這裏他說了算。”圖嬌嬌說這話的時候帶着崇拜。

“這麽說他挺厲害的嘛。”公夜離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酸溜溜。

想當初，別人也是這麽說他的，魔界至尊，直接登頂，縱橫六界，唯我獨尊。

物是人非啦。

等等，他身下的是什麽，這不是他們水界的至寶嗎？

就因為這個東西，他和辰義被關了整整10多年。

怎麽……到他那裏去了？

公夜離彎起的嘴角逐漸僵硬，當那個人的相貌越來越清楚的時候，他嘴角更僵了。

那人，不是剛才的美男嗎？

只不過此時睜着一雙眼睛，而且渾身透露着冰冷的氣息，一幅生人勿擾的樣子。

他站在紫色晶鲲上，一身白衣随風飄起，額間的一枚劍印仿佛閃着寒光，鋒利至喉。

越來越近，在衆人的目光下，他緩緩地下地，巨大的鲲瞬間消失，漫步向人群走過來。

感受着對方的視線，公夜離回過神來，擠出一個笑對着他，結果人家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對方越過他的身旁，公夜離聞到了一陣清香，而且，眼前這個人毫無生氣，仿佛是一個已死之人，他眉頭微挑。

有意思啊。

他知道有些人修煉某些功法，會讓自己毫無生氣，仿佛一個死人，而所帶來的副作用也和死人差不多，可眼前這個人，完全卻不是。

除了一身的冷氣以外，似乎看不出別的什麽副作用。

“上仙。”那老者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嗯。”他應了一聲。

聲音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冰冷毫無感情，卻又很動聽，很符合他的外貌。

公夜離摸着下巴，先前他在清毒，連自己摔下來都沒有清醒，看樣子中毒頗深，那先前所做的一切事情，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六界之人可是很注重這些東西的，特別是仙界雲渺山這些老頑固，覺得身體只能有發妻和丈夫才能看，其餘的人是看都不能看一眼的。

就連頗為開放的魔界，被摸了身子，那也是一定要負責的，男的抓回去做男寵，女的娶過來做小妾。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群已經消散了，而面前，有着一道陰影，慢慢的擡起眸子，縱使一身白衣也能隐約看見那雙修長的腿，往上，完美的身材，清冷絕世的臉，那雙冷眸，正凝視着他。

難怪感覺冷飕飕的。

“你找我幹嘛？”問這話，他心有些虛，轉眸看了看圖嬌嬌辰義等人，他們都站在旁邊。

真是不夠義氣啊，把他一個人丢在這裏。

辰義無奈的看着他，圖嬌嬌則是嘿嘿笑着揮了揮手。

修亦辰在旁邊別扭着，扭頭看着別處。

寂言深深的凝視了公夜離幾秒，随後示意跟上。

也不問去哪，他幾乎是擡腳就跟上了，心中常常地呼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不然要他負責任，他一個男子，總不可能娶了他吧，做兄弟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