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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是對面的鄰居?”指揮的青年擡頭看向焦棠,目光帶着打量。

焦棠點點頭走進電梯按下一樓,她在電梯裏打電話給4S店的人,他們讓她下午去取車。

焦棠打車去了目的地,打算吃完飯再去取車。她先到,坐了五分鐘才看到一身職業裝的秦念拎着電腦匆匆進門。

秦念三十二歲,剛從一家大公司跳槽出來,人精明能幹。她和前公司鬧掰的原因是她和前藝人鬧翻了,前藝人是個狠角色,兩個人結束合作本來只是商業行為。前藝人仗着當紅便把秦念踢出了公司。

秦念一怒之下出來單幹。

焦棠找她也是看中她急需要出口氣的心情。

秦念帶紅過好幾個明星,手裏有資源,也有手段。

焦棠裝作正在翻菜單的樣子,看到她才放下菜單觀察着表情,緩慢起身,“秦總。”

秦念大步走過來跟焦棠握了下手,深看了她一眼,才坐下,“你打算回來多久?”

焦棠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

“我不想跟一個随時會退圈的藝人合作。”秦念放下電腦,攤手解釋,“你也知道,培養一個藝人起來需要花費大量人力財力,哪怕解約你會賠我錢。可跟我投入不成正比,我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

“不走了。”焦棠坐回去,清淩淩的眼看向秦念,“我想永遠在臺上唱歌。”

她獨自摸索了七年,又走了回來。

仿佛那七年像個笑話,白白浪費了七年。

秦念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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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七年裏的作品。”焦棠從随身帶的包裏取出自己的簡歷,遞給秦念,“我從來沒有放棄過音樂,我離開不是因為我不夠愛,不能為它付出一生。”

正是盛夏季節,烈陽熾白從玻璃鋪進了餐廳的包廂,像是撒了一地的銀。

秦念接過了焦棠的作品表,這七年焦棠一直在寫歌她知道,如果她沒有查清焦棠的履歷,她不會過來。

“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來支撐我的夢想,我有愛它的能力了。”焦棠捏着手心裏的嫩肉,坐的筆直看着秦念,目光裏有自信,“如果我們能合作,我讓你看看我的毅力。”

秦念擡眼打量焦棠。

焦棠留着長發,跟七年前不像。她的眼睛畫了眼線,把原本清澈的杏眸拉長了,顯出一點清冷的傲氣。

“你的家庭……解決了嗎?”秦念問。

焦棠呼吸一窒,随即她恢複如常,垂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淡道,“我只有個說不出話在療養院躺着等死的奶奶。”

“你單身嗎?”秦念合上焦棠的作品列表,拿起菜單點菜。

“嗯。”問詢藝人感情狀況很重要,太多的藝人都翻車在感情上。

秦念選的是個江南菜館,點的也都是清淡的菜,适合焦棠的口味。她一個北方人,長了南方胃。

“一直單身嗎?”秦念一連點了好幾個焦棠喜歡吃的菜。

“你是南方人?”焦棠沒有回答秦念的問題,而是問了她。

秦念笑出了聲,“我的口音聽不出來嗎?東北的。”

“為你點的,你不是在南方讀的書,應該會喜歡這些吧?”秦念把菜單遞給她,讓她添菜,“如果有什麽感情糾紛,一定要提前告訴經紀人。既然要合作,雙方要彼此坦誠。”

就這麽決定合作了?這麽快?

焦棠加了個炖菜,才把菜單放回去,試探着問道,“秦總,你不再問問其他的嗎?”

“問什麽?你以為我時間很多嗎?我能來見你就說明我把你的履歷看了很多遍,我有簽約意向才會面試。昨天你的表演我看了,嗓音保持的不錯,臺風也有,你長開了,比以前好看。”秦念直言不諱,“我不拒絕鈔票。”

焦棠:“……”

“你是不是買了個熱搜?”秦念做事風格雷厲風行,她說,“我給你撤了,太蠢了,你不應該立這樣蠢的人設。黑紅确實是個迅速走紅的辦法,可時效有限,你的才華走這條路可惜了,你未來的路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寬廣。”

焦棠确實想過走黑紅的路線,臺上醜化自己,臺下買熱搜賣慘。至少能回一波粉,至于名聲好不好,人是立體的,不是平面。圍觀的人多了,總有人發現她好的一面。

簽約比想象中的順利,焦棠有自己的公司,她不簽公司,她和秦念簽的是代理合同。代理合同和賣身契不一樣,焦棠的版權和人身自由權還在自己手裏,她只需要付秦念代理費。

為期五年,業內五年的合同不多。只有咖位很大的明星才有資格簽短期,大多是長約,焦棠這種跟新人沒差別的複出藝人,秦念居然同意了。

焦棠跟着秦念到了她的公司,看了好幾遍合同,甚至拍照發給律師看了一遍,确定上面沒有坑,才簽字。

焦棠跟秦念提了《乘風》綜藝,秦念說會給她争取。

兩個人留了聯系方式,焦棠離開秦念公司的時候還覺得做夢似的。她揉了揉臉,特別離奇,順利到不可思議。

她那個熱搜沒上,買的痕跡太明顯,确實尴尬。

熱搜上挂着席宇和齊禮。

焦棠出于好奇點進去看了一眼,席宇在開LIVE巡演,他這已經是第三站了。每一站齊禮都會去做嘉賓,最新一站剛官宣了地點,還沒官宣嘉賓。粉絲都在猜測是不是還是齊禮,齊禮這個拉票神器。

《新歌手》之後他們的人氣就斷崖式差距,齊禮一飛沖天,直接一線頂流。可這麽多年,齊禮也沒抛下過他。他們依舊是兄弟,兄弟的場一定會捧。

評論區大多是調侃,焦棠往下翻了下,看到一個标題為‘從夏天開始的堅不可摧的友誼,人間烏托邦,關于齊禮和席宇。’

非常長的一篇文,寫的很吸引人,小說似的。焦棠一個見證者都看的津津有味,看到一半提示要收費。

焦棠打的車恰好到了,她劃了下手機屏幕,想把屏幕關掉。夏天太熱了,手上有汗。屏幕上一陣兒旋轉,叮的一聲,微博提示購買成功。

焦棠傻在原地。

“上不上車?”司機在外面喊道,“尾號7728?”

“是。”焦棠連忙拉開車門坐進去,抽紙擦了擦手,快速返回想要取消訂閱。看到自己的微博首頁出現一條新微博:“我訂閱了《從夏天開始的堅不可摧的友誼,人間烏托邦,關于齊禮和席宇》。”

焦棠快速删除。關閉了自動訂閱,删除了訂閱記錄。

她掩耳盜鈴地想,粉絲不多,應該沒人看到。

連忙退出微博大號,換小號沖浪,做人千萬不要太八卦。

她在4S店接到景思明的電話,景思明回國了,約她晚上吃飯。

景思明高中畢業就出國了,當年的學渣,如今居然在學術界紮根了。這次回國是辦移民手續,以後要紮根美利堅,可能是最後一頓飯。

焦棠看工作人員正在擦洗她的小藍車,看了看時間,洗完車四點左右。可以直接去他約好的餐廳,便一口答應下來。

下午焦棠不敢登錄微博,不知道那麽尴尬的事會不會被人截屏。她掩耳盜鈴地想,自己那麽糊,一定不會有人看到。

焦棠原以為景思明會約普通餐廳,沒想到他約了B市非常有名的一家空中餐廳。環境高雅,雅的看起來飯就不太好吃。

空手赴約不太好,焦棠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束向日葵,算是接風禮物,帶着進了餐廳。

她和景思明也有七八年沒見了,她都不知道景思明如今長什麽樣,被服務員帶到景思明面前,她看了對方足足有一分鐘,才把花遞過去,“真的是你?”

景思明笑的眼鏡都歪了,他扶正眼鏡,文質彬彬道,“我朋友圈發過照片吧?”

桌子上放着一束白玫瑰,後面大廳有人在彈鋼琴,環境是真雅,雅的氣氛有些奇怪。

“我這幾年都沒看過朋友圈。”焦棠在對面坐下,“什麽時候走?”

“下周。”景思明坐直把玫瑰遞了過來,鄭重道,“送你的。”

“謝謝。”焦棠接過花放到了一邊,有些後悔來赴約,他們都不是少年了,“點菜了嗎?”

景思明把菜單遞給她,“聽說你又回去唱歌了?”

“是啊。”焦棠翻了一遍菜單,果然沒有她想吃的菜,全是減脂餐,便随便點了個牛排。

“為什麽回去?”

“錢多。”焦棠把菜單還給景思明,景思明長大了,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人,沒了少年時那種秀氣孱弱感,如今他很穩重,也很陌生。

“我以為你是為了他。”景思明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問道,“喝酒嗎?”

“開車來的,不喝。”焦棠擡起頭想用更輕松的語調提過去,猝不及防看到了剛進餐廳的高挑男人,他戴着黑色漁夫帽黑色口罩穿着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單手插兜姿态散漫邁着長腿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周寧。

周寧不知道說了什麽,聲音壓的很低,他們這個距離,焦棠聽不見。齊禮垂了下眼擡手托着她的後頸,帶她走向了最裏面的位置。

兩個人有着完美的身高差,十分般配。

焦棠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水壓下了她躁動不安焦灼的心,也讓她冷靜下來。

焦棠見過齊禮情動的時候,見過他對待愛情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在愛情裏的小動作。

他們感情最好的那段時間,齊禮的手就黏在她的脖子上。

“看什麽?” 景思明順着焦棠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兩個戴着口罩帽子身材極好的年輕人走向了最角落,“認識?”

“不認識。”焦棠握着盛着冰塊的玻璃杯,穩着語調說,“你剛才說到哪裏了?”

“你走神的樣子還和上學時一樣。”景思明笑出聲,“你一點都沒變。”

焦棠冷白的指尖點了點冰冷的玻璃杯壁,大腦木木的,一片混沌,世界這麽小嗎?吃個飯也能遇見,“你倒是變化很大,我剛才進來都沒認出來。”

“變帥了嗎?”景思明期待地看着她。

焦棠一愣擡眼看過去,景思明在普通人裏長得算是好看的,她認真點頭,“嗯,帥的。”

“真的嗎?”景思明斂起了笑,坐姿端正了很多,“我以為你看慣了娛樂圈那些帥哥,看不上我們這些凡人呢。”

焦棠也不是很好看的人,她笑了笑,“誰還不是凡人呢。”

手機響了一聲,焦棠拿起來看到劉瑤的微信消息。

“老板你手滑了?”

焦棠心髒一突,回了個問號。

“你現在還是單身嗎?”對面景思明突然問。

焦棠愣了下,握着手機看過去點了點頭。

門口又有聲響,焦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小子犯什麽病了在這種地方吃飯?這是吃飯的地方嗎?”

她扭頭看過去,乍然看到齊桁和周靜穿着正裝,一前一後往裏走。

周靜一邊走一邊柔聲說道,“別端你的将軍架子了,你退下來了。兒子好不容易請我們吃一次飯,搞砸了,你以後可就見不到他了——”

周靜是毫無征兆地跟焦棠對上了視線,她腳步一頓,迅速看向焦棠對面的人,又猛地轉頭去找齊禮。

她認出了焦棠,過去了七年,她看到那雙眼睛就認出來了。

“阿姨,這裏。”周寧從角落裏站起來,喊了一聲,又朝焦棠揮了揮手,大方得體的和焦棠打了招呼。

“你覺得我怎麽樣?”景思明開口。

焦棠隐約覺得周寧知道什麽,但對方這麽大方,她也不好小家子氣。她朝周寧點了點頭,又跟周靜和齊桁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久不見,好巧。”

“啊巧。”周靜應了一聲,她聲音都是顫的,握住齊桁的胳膊拉着他往角落走,“那個是棠棠。”

齊珩看了焦棠一眼,走的比周靜還快。

“你說什麽?”焦棠覺得這頓飯是沒法吃了,齊禮一家子都在這裏,他們是來談婚事的嗎?見父母?

傍晚六點的餐廳,夕陽金燦燦地鋪在天邊,照進了餐廳,把一切都照成了昳麗的金色。

“熟人?”景思明回頭看,那一桌一共四個人,有三個人盯着他看。

“你剛才要說什麽?你直接說吧。”說完換個餐廳,她待不下去了,當着前男友全家和前男友的現任跟老同學吃飯,她的心髒還沒有那麽大。

景思明心裏揣着事,也就沒有多問,“我有一句話憋了十年,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啊?”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從高一開學那天,你攔住欺負我的人把眼鏡遞給我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了。”景思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抿了下唇,神色有些緊張,“高一那個暑假我原本想跟你告白,陰差陽錯就錯過了。我這幾年嘗試過喜歡別人,可沒成功,見到你以後我的心情和當年一樣。如今你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前五十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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