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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焦棠晚上十點,穿好了衣服走進了齊禮的房子,她想化個妝可實在太刻意,只好硬着頭皮素着臉。

齊禮的房子裝修的很有他個人風格,黑色沙發,黑色CD牆。房子很大,空曠的客廳堆着樂器。

齊禮穿着T恤長褲,T恤是柔軟的棉質,領口被洇濕了一圈,隐隐可見肌肉的形狀,他的鎖骨露了半截,悠悠揚揚地勾人。頂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雙眼黑沉浸着冷而潮濕的水汽,長睫毛上還沾着一點泡沫。

“突然停水了。”齊禮似乎有些煩,擰着眉取了煙盒要抽,随即又扔回去,單手插兜靠在門邊。

“你家水閥在什麽地方?”焦棠打電話給物業了,物業不願意過來,而且其他家水都是正常的,只有齊禮家停水了。

“不知道,你家的在什麽地方?”

焦棠又打電話給物業,那麽大一個男人伫立在那裏,她不做點事會窒息的。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沐浴露的味道,葡萄柚裏混着一點野薄荷。

找到水閥,櫥櫃最下面,焦棠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擰水閥。

“我來吧。”齊禮皺了下眉,大約是不滿意焦棠半跪在地上幹活。

“不用,馬上就好。”焦棠快速擰了一圈水閥,“你開一下水。”

齊禮目光沉下去,那種不爽感更明顯了,他擡了下水龍頭依舊沒水便開口,“算了,你回去吧,我拿濕巾擦擦。不用管了,明天再說。”

地板冰涼,她穿個短褲就往地上跪。

“老小區經常有這種問題。”焦棠站起來,齊禮近在咫尺,空氣裏充滿了野薄荷的味道。

這個時候清涼反而變成了一種灼熱。

“不介意,那什麽你可以去我那裏沖一下。”焦棠鬼使神差說完就看到齊禮笑了,他雙手插兜清冽下颌落在白色燈光下,喉結在燈光下拉出清晰的線條,丹鳳眼裏飛揚的笑蕩蕩漾漾飄向了眼尾,連唇都潋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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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棠呼吸一窒,往後把手按在黑色石英石臺面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冷靜。

笑什麽?覺得這事兒離譜嗎?

“或者我下樓給你買點礦泉水。”焦棠也覺得太離譜了,這是什麽鬼建議,耳朵有些熱,“門口有超市。”

“算了,我去沖一下吧。”齊禮斂起了笑,嗓音裏還浸着一點殘留的笑意,讓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那什麽……”

“什麽?”焦棠站的筆直,手背在身後握着石英石的邊緣。

齊禮黑沉的眼慢悠悠落到她的臉上,又移開,“那個顧子恒的粉絲在圈內出了名的愛蹦,不用理他們,跳梁小醜。”

焦棠抿了下唇角,她沒搭理啊,齊禮怎麽會覺得她在意呢?

“嗯。”焦棠點頭,“我知道。”

“粉圈的事就那麽回事,做好自己就行,別被任何人帶節奏。”齊禮大步走出門,走到他的房門口,扭頭看過來,“焦棠,你會站到雲端。”

焦棠一愣,随即鼻子泛酸,她轉身去開齊禮家的水龍頭,掩飾自己那點失态。

水龍頭沒有水,嗤的一聲後就安靜下來了。

起先是她先吹牛自己一定會站到雲端,後來是齊禮牽着她的手,帶着她一步步走到了雲端。

齊禮當年說進了他的樂隊就是他的人,他護短,他做到了。

他護了焦棠很多年,一直到現在,他仍然站在她身邊,護着她。

她不動聲色吸了一口氣,平複呼吸轉身出了廚房,齊禮正拿着衣服出主卧。他的主卧是純白色調,裏面放着一張很大的黑色雙人床。

焦棠看了一眼就移開眼,快步往門口走,“我家有些小,東西很亂。”

齊禮跟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不緊不慢跟着,沒說話。

走廊的窗戶開着,外面雨聲嘩嘩的,冷風吹進來有些微微的寒。焦棠穿過走廊,快步到自己家,走過客廳到浴室。

她是兩室兩廳的格局,只有一個洗手間。

洗手間不大,比齊禮那邊簡陋太多了。也沒什麽要收拾,她出差之前會收拾房子,她這次剛到家還沒來得及制造垃圾。

“可以了。”焦棠拉上了次卧的門,看向門口的齊禮,“右邊擰是熱水,我家是燃氣天然氣,需要流一會兒冷水才能出熱水。”

“嗯。”齊禮帶上了焦棠的房門,帶上後才回頭問,“要關門嗎?”

焦棠點頭,快步走過去拉上了客廳的窗簾。她不是大咖,齊禮是啊,這樣的場面被拍下來,齊禮的損失可能是按億計算。

“沐浴露和洗發水在——”焦棠轉頭對上齊禮深邃意味深長的黑眸,她連忙擺手解釋,“對面樓能看到這裏的情況,你的身份,如果被人拍下來,影響太大。”

“想的很周全。”齊禮點點頭,顯然是沒把她的解釋當回事,他越過餐廳走向開着燈的洗手間,“又沒說你?你解釋什麽?”

你那眼神跟直接說有什麽區別?

焦棠啞口無言,把客廳的燈也打開了,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你洗吧。”

齊禮一進門,她這房子都顯得小了不少,整個局促起來。

電視打開,齊禮的聲音在電視裏響了起來,開機還有一分鐘gg。

齊禮把換洗衣服放到了櫃子上,打開水洗着手歪頭往客廳這裏看了眼,慢沉道,“看我呢?”

全世界都是你!

都是你!

焦棠握着遙控器瘋狂按OK鍵,大屏幕上,齊禮一身白色西裝穿的新郎似的,花裏胡哨坐在車上,姿态潇灑張揚,一張臉帥的無死角。

大概是車的gg,背景音是:你的世界,由我掌控。

焦棠現在的脖子仿佛都攥在齊禮的手裏,OK鍵沒有返回主頁面,反而點進了gg。她手忙腳亂返回,垂着眼說,“gg。”

終于是進了主頁面,齊禮低醇勾人的歌聲響徹整個房間。

他錄的一個綜藝在這個視頻網站的大推上,不用點,自動播放。焦棠沒有看齊禮的勇氣,按着遙控器往電影分類裏找。

綜藝分類半壁江山都是齊禮。

她點開了一部最近新上的電影。

齊禮終于是洗完了手,他垂着濕淋淋的手指關上了水龍頭,“這部電影片尾是我的歌,電影評價很低,我的歌倒是可以聽一聽。”

齊禮的另外半壁江山是OST。

齊禮走進了洗手間,關上了門。

浴室門是磨砂玻璃,焦棠看到他高大修長的身影映在門上,他擡起手脫掉了T恤,又垂下頭解褲子。

焦棠往旁邊挪了些,這個位置看不到浴室門。

齊禮這幾年産量确實非常高,什麽類型的歌都寫。偶爾還會演演電影,什麽賺錢幹什麽,很标準的商業化藝人。

齊禮剛出道的時候還是很清高的,他清高又傲慢,對商業化不屑一顧。他喜歡的音樂可以廢寝忘食幾天幾夜紮在錄音棚,不喜歡的給多少錢他都不幹。他是個音樂鬼才,卻不是一個很好的藝人。

如今他是個完美的藝人,卻丢了很多東西。

最後一個有節操有風骨的音樂人,也陷入了商業化。

焦棠聽到浴室嘩嘩的水聲,嗓子有些幹,她好像又陷入了那種泥濘中。她不斷地下陷,沉溺,她命懸一線。

欲望與絕望在撕扯,她感覺到身體深處生出一些渴望,想試一次那種戰栗感。記憶太久遠,她忘記了具體的感受是什麽,只記得那一刻靈魂會升華。

可能經過時間一層層疊加給美化了,真實的并沒有那麽好。也許試一次,他們就徹底斷了。

他送上門,衣服都脫了。

其實睡一次又怎麽樣?都是成年人,誰也不要誰負責。她二十六歲,他二十七歲,他們都是單身。

關于性。

心理醫生曾經建議過焦棠去試別人,焦棠試過跟她的追求者約會,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她看着對方陌生的臉,她壓抑不住那種惡心感。

她那天幹了一件很瘋狂的事,穿越大半個世界,跑去看了一場齊禮的演唱會。買不到票,他的演唱會門票被炒瘋了,千金難求。

她找了黃牛買了一張很後排的票,什麽都看不到。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唱快歌後拿起話筒說話時,帶着微微的喘息。

她焦躁不安的情緒,在那一刻平靜下來,她的戒斷失效,她像個瘾君子一樣,複抽了。

齊禮就像是最美麗的罂|粟,少年時種到了她的心裏,她上了瘾,她逼着自己戒了很多年。再次遇見,她又上了頭。

瘾君子最怕的不是戒斷,怕的是戒斷後不斷地複抽。

電影在演什麽,焦棠一個畫面都沒看進去。男男女女糾纏着,撕扯着,她的理智和欲望也在撕扯。

真人比演唱會沖擊更大,他在她的房子裏,在她的浴室裏。

他在洗澡。

誰能抵擋這樣的誘惑?她是人又不是神。

心理醫生說,記憶會美化初戀,美化失去的東西,美化遺憾。記憶并不可靠,不要依靠記憶去把對方認定成一個無法超越的完美的人。

齊禮是完美的人嗎?

齊禮為什麽把自己送上門?他想做什麽?

是不是跟她一樣?他們都想再試一次,是真的那麽美好,還是初戀的濾鏡在作祟?沒了那層濾鏡,焦棠是普通的女人,齊禮是條件優越的男人,他何必吊死在焦棠這一棵樹上?

齊禮這麽多年,睡過別人嗎?

應該也沒閑着吧,當年他欲|望就挺強的,如今上綜藝也是葷素不忌,不至于為誰守身如玉。

焦棠拿起手機胡亂翻着打開了外賣軟件,找到成人用品分類。

水聲停了,她手一抖連忙把手機按滅,扔回桌子。繼續認真看電影,電影裏陌生的男人抱在一起啃得難解難分。

焦棠拿起遙控器快進了一些,兩個人又滾在床上。她快速按着進度條,一直拖到了結尾。

齊禮的聲音響了起來。

電視裏的歌聲和浴室裏的聲音同時響起,重疊了一部分。

電視裏:“欲念高懸,握不住理智的線……”

浴室裏,他剛洗完澡,聲音沙啞慵懶,“你的毛巾能用嗎?我沒帶毛巾。”

“抽屜裏有一次性的。”焦棠按下了電視的暫停,把他的聲音禁锢在電視裏。

分手七年的前男友在她的浴室裏,她縱容的結果。

如果她去我的極品前任那裏投稿,一定能被吐槽上千條。

齊禮終于是打開了門,焦棠又找了個老劇出來看,終于是沒有齊禮的gg也沒有他的OST,非常安全。

浴室裏氤氲着霧氣,齊禮擦着頭發慢騰騰走出門。

焦棠裝作無意擡眼,然後目光停在他身上。他穿了件白絲綢的襯衣,領口解開兩粒扣子,松松散散地露出白皙的脖頸。

他的頭發很短,冷淡的唇被水染上了豔色,高挺鼻梁如玉,眉目冷峻,深刻的雙眼皮壓的很深。

“看這麽快?一部電影看完了?”齊禮漫不經心走到客廳,敞着長腿站在中間,掀起眼皮看了眼電視,嗓音淡淡的像是最普通的朋友,“你看點新的作品,回頭有OST的機會,我給你介紹一個。”

焦棠壓着心跳放下遙控器,若無其事地移開眼,“謝謝禮哥。”

“行了,我走了。”齊禮把一次性毛巾扔進了垃圾桶,轉身大步往門口走。

焦棠起身去送他。

他們保持着朋友的距離,在寂靜的房間裏慢慢悠悠地共處着。

齊禮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焦棠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緊繃着嗓子站在原地。但齊禮只是停了一下,便擡手擰開門邁着長腿走出去,“需要幫忙直接開口,你和席宇都是我帶出來的人,你們在我這裏一樣。”

外面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随即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風從打開的窗戶卷進走廊,吹着齊禮的襯衣貼到了身上,隐約可見他勁瘦的腰間溝壑輪廓。

齊禮皺了下眉頭,走過去關上了走廊的窗戶,聲控燈暗了下去。他走到自家門口,回頭注視着焦棠,“晚安,睡去吧。”

“晚安。”焦棠冷靜地朝他點了點頭,拉上了房門。

房門徹底關上,房子裏恢複寂靜。空氣中彌漫着沐浴露的味道,她的沐浴露跟齊禮的是同一個品牌同一個味道,她背靠着門板擡手蓋在眼睛上,又長又沉的呼吸。

她和席宇一樣,都是齊禮帶出來的兄弟。

他講義氣,對兄弟向來是大方闊綽。

房間裏的燈蒼白地亮着,窗外風雨飄搖。

這場夏雨真大。

她聽到隔壁門鎖發出滴滴警報聲,随後她聽到拍門聲,大約有一分鐘。她聽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走回她的門前。

猶豫的時間裏,焦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怕齊禮敲門,又怕他不敲。

她的心高高的懸着,她聽到呼嘯的風聲,狠狠撞着廚房的玻璃。她仰起頭看玄關的燈,燈是鹿角形狀,亮的白瑩瑩的。

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隔着一個門板。

焦棠忽然想到她的十八歲生日,是《新歌手》決賽的第二天。那天她沒想過齊禮會去,決賽那天所有人的家人都到場了,齊禮的家人也都在。比賽結束後,他跟他媽先走了,慶功宴都沒參加。

慶功宴一直吃到晚上十一點多,經紀人沒發話,焦棠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來看到齊禮的信息。

“戴好帽子口罩,從後門出來。”

焦棠出門看到一輛非常不起眼的灰色奧迪停在那裏開着雙閃,她小跑過去彎腰對上了齊禮的視線。他坐在駕駛座上,僞裝嚴密只餘一雙眼睛含着意氣風發。

後排塞着一排的臉。

席宇他們都在。

副駕駛空着,焦棠拉開車門坐進去,看着齊禮的側臉心髒砰砰跳。

他們中只有齊禮有駕照,他滿十八歲就去考了。他比焦棠大一歲,拿駕照一年多,車子飛馳,一路開到了郊區別墅。

停好車,齊禮拉着她走進那棟別墅,那是一個盛大的生日宴。

零點的鐘聲響起,生日宴正式開始。

那天,所有人都很高興。非常熱鬧,焦棠第一次喝酒,酒很甜,很好喝。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喝多了,她頭暈的擡不起來,她抱着齊禮的胳膊開始哭,她不知道為什麽哭,她委屈的像是趕了很久的路找到家的流浪漢。

隐隐約約,她看到齊禮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世界黑了下來,好像有什麽東西遮住了他們,把他們遮在密閉的空間裏,只屬于他們的空間。

吵鬧聲歡笑聲還在繼續。

他們陷在他們的黑暗裏,他濕潤帶着果酒味道的唇貼着她的唇。呼吸糾纏,她心跳的瘋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夢。她覺得應該是夢,是她的美夢。

她呼吸不暢,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她只能感受到眼前的齊禮。她仿佛是沙漠裏快要渴死的人,渴望一場甘霖,她渴望他的唇。

她往前一點,含住齊禮的唇,柔軟的果凍似的,她仿佛久旱逢甘霖的一棵枯草,瘋狂汲取着她想要的養分,她抱着齊禮瘋狂地吻了上去。

她聽到了敲門聲,緩慢的敲門聲,隔着門板,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焦棠嗓子幹的要命,她想打開冰箱取一瓶冰水,她覺得現在糟糕透了,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

不能往前,他們不合适。

不要再嘗試了,會死的很慘,會屍骨無存。

焦棠轉身,擰着最原始的需要用鑰匙才能開的門鎖,打開了房門,她看到走廊裏的齊禮,站在燈光下,垂着纖長的睫毛,睫毛尖貼着他冷白的皮膚,他說,“門鎖好像壞了,我沒帶手機,借你手機用一下。”

焦棠啊了一聲,把意外表現的淋漓盡致。

曾經經紀人把她送去劇組演戲,唱歌的舞臺沒那麽多。賺的也沒有那麽多,歌手都是身兼數職。她在劇組被表演老師罵的狗血淋頭,說她根本就沒有表演的天賦。

什麽阿貓阿狗都要來演戲,他說焦棠這輩子都成不了一個演員。長的不漂亮沒演技,像個木頭。

焦棠真想把她的表演老師請來,讓他看看如今的焦棠是怎麽跟齊禮飙演技的。

能拿影後。

也許可以建議秦念,給她接一點影視方面的工作,她也可以演,還能演的很好,演的滴水不漏。

焦棠拿手機時,想到了那個購物頁面,鬼使神差的,她沒有返回。也行,可以借此徹底解決,徹底放下。

她直接把手機遞給了齊禮,說道,“密碼還是以前那個。”

齊禮沒問是以前哪個,他握着焦棠的手機,站在燈光下,骨節修長的手指操縱着手機屏幕輸入密碼。

他垂着眼,睫毛上映着一點光。聲控燈滅了,他的臉被焦棠房間裏的燈映的情緒,他真的很好看,焦棠再沒有見過比他更帥的男人。

他解鎖屏幕,手指停頓,緩緩擡眼看向焦棠。

一瞬間,焦棠生出一些失控的害怕,她退縮了。

別搞事了,好好活着吧。

“手機你先拿着用,明天還給我就行。”焦棠往後退了一步,移開了眼,“我還有一個——”

齊禮往前一步猛地把她按到了牆上,他的手移上去捏住焦棠的後頸,另一手還很冷靜地帶上了門。風被關在門外,焦棠被迫仰着頭看他。

他身形高大,完全籠罩着她,焦棠看不到光了,只能看到他俊美的臉,帶着淩厲的壓迫感,停在咫尺之間。

焦棠的視線有些模糊,她感覺到自己在不斷地下陷,她眼睛有些澀,“你這幾年找人了嗎?”

“你希望我找?”齊禮關掉了她的手機,丢到門口柔軟的地墊上,他往前一步,手滑下去掐住她的腰,低頭鼻尖幾乎觸到了她的,“你那麽希望我找人?嗯?”

焦棠嗓子發幹,裝了一晚上,她裝不下去。

她低頭,空氣裏全是齊禮的氣息,她恐懼男人,唯獨不恐懼齊禮,她被齊禮掐着後頸給擡了起來,她泛紅的眼睛落進他的眼裏。

“如果我找人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想,你當年果然沒做錯,甩掉我是多麽正确的一件事。齊禮就是個花心浪蕩的人,果不其然,才幾年就忍不住了,管不住下半身。”齊禮的聲音啞到了極致,他的指腹死死貼着焦棠的後頸肌膚,他的手指很長,指尖貼到了她的動脈血管上,感受着她慌亂的心跳,“是不是啊?糖糖。”

“不是。”焦棠被他掐的低不了頭,也無法躲避他的目光,她只能被迫站着,看着他沉黑的眼裏翻湧着壓抑許久的欲|望。

“不是,是什麽?跟我說說。”齊禮的手從她的T恤下擺探進去,貼上了那個不太複雜的卡扣,他低頭沒有親焦棠,唇就懸在她的唇上,他們的呼吸交纏,他看着她,手指頂了下她的脊椎,“為什麽甩我?”

焦棠腿軟,她感覺到酥酥麻麻的涼意一路滾到了尾椎骨。

她抿着唇壓着即将出口的喘息,她的嗓子幹到發疼,她感覺到內衣扣松了,肩上的兩根窄帶,搖搖欲墜,久遠的記憶在複蘇,有什麽蠢蠢欲動。

齊禮終于是貼上了她的唇,他的呼吸又沉又熱,糾纏厮磨着她的皮膚,聲音緩慢沙啞,“我沒找人,滿意嗎?”

前五十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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