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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

大學時,某次宿舍夜聊。徐青染被時爾追問高中期間有沒有談過戀愛。

當時的她只用了七個字就堵住了時爾喋喋不休的嘴:“我爸媽都是老師。”

輕描淡寫幾個字,背後多少藏着怨怼。

當時時爾看她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呢?

同情,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畢竟整個大學期間,除了少數幾個從小玩到大的男性朋友,她幾乎沒有和別的異性說過話。

【天山童姥】的昵稱也許只是她一時興起,随口亂編。

但“心如止水”的荷花頭像,卻實實在在的,是她當下心态的一個縮影。

高中期間父親過度的守舊作風讓她周圍幾乎就沒幾個異性。在他的眼裏,她似乎只要和男生走得近一點就會導致“早戀”,就會導致“成績下降”。

這樣長期的控制欲外加上母親一直以來對她寄予的厚望引發的學業壓力後,她幾乎失去了和異性正常交往的能力,也失去了對一個人動心的本能。

哪怕是讀了大學,她也還是天然地抗拒和陌生的男性相處。

因為她不知道在面對一個主動問候的異性時,自己應該開口說些什麽,只知道下意識地逃跑。

次數多了,她便幹脆選擇了擺爛。

大不了一個人過呗。

不談戀愛又不會怎麽樣。

可這個時候,她的那對父母卻又開始變得着急了。

他們仿佛一下子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鼓勵慫恿、甚至是拼命給她打錢,希望她能夠多談幾段戀愛,多認識認識人,免得以後識人不清。

但結果肯定是枉然。

因為作為當事人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

是好看的?幽默的?還是個子高的?脾氣好的?

她不知道怎麽樣才算是心動。

高中時期那難以忘懷的一秒,早就在父親“心術不正”的斥責裏……

消散了。

或許是父母搖擺不定的态度,又或許是徐青染來得太晚的叛逆期,這些因素疊加到一起,終于讓她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選擇了爆發。

大學畢業後,她第一次選擇了違背父母的意願。既沒有從事專業相關的工作,也沒有深造讀研,而是自作主張地,去做了收入極其不穩定的自由插畫師。

袁堯曾經和她開玩笑,說她的叛逆期沒搭上青春期的車,直到二十幾歲後,才匆匆趕來。

但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只不過是長久積壓後一次微乎其微的小爆發罷了。

畢業第一年,她過得晝夜颠倒,一遍又一遍地熬夜改稿只為了拿到甲方提供的微薄薪水。

可即便過得如此辛苦,徐青染卻還是很開心。

她會攢下錢一個人出門旅游,一個人去天南地北,一個人去做了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不用準備數不盡的考試,也不用為了學業放棄一直喜歡的繪畫,更不用和父親指定的人交朋友。

畢業第二年,徐青染開始有了固定的合作對象,她的收入逐漸變得穩定。

這一年,她去了更多更遠的地方,努力地調整作息,努力提升自己的繪畫功力。

也是這一年,她的那對嚴厲的父母終于松了口。

或許他們意識到了“為她好”是一種道德綁架,或許他們只是覺得她在胡鬧,或許他們,終于學會了給孩子自由……

總而言之,他們選擇接納了自己這個二十二歲才步入叛逆期的女兒。

畢業第三年,徐青染攢下了一些錢。

她開始主動帶父母出門旅游,給家裏置辦更好的家具,陪着父母去醫院看病。

也是這一年,對她沒有讀研這件事始終耿耿于懷的母親突然在某天開口。

“其實不讀研也沒什麽。”

彼時她正坐在茶幾前削蘋果,聞言動作并沒有停頓,只是幾秒後,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本以為和父母的關系就會這樣慢慢緩和下去,直到袁堯帶着他那個傻逼相親軟件出現在家屬院的群裏。

其實這兩年,憑借着徐青染锲而不舍的争論,以及向父母展示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的狀态,她那對逐漸“成長”的父母已經是有“一點點”能接受她不談戀愛的想法了。

可惜争來争去,争不過家屬院裏那麽多催婚催育的叔叔阿姨。

尤其是在袁堯這個渾水精出現後。

七月中,在第十次收到了父母轉發相親軟件的注冊信息後,徐青染終于忍無可忍地找到了袁堯。

“你腦子是進水了嗎?給我媽發相親軟件的注冊信息?”

“這不創業嗎?”袁堯在電話對面說得振振有詞,“前段時間問了下,咱們家屬院裏面單身适齡的有好幾個,剛好就和叔叔阿姨說了聲,讓你們幫忙注冊一下,又不是非要你們去相親。”

徐青染對于他的話瞠目結舌,半晌無奈扶額道:“大哥,你自己試用過軟件嗎?不提你這UI界面做得這麽難看,你這個軟件它竟然還要綁父母的聯系方式,一旦有邀約就通知父母——你腦袋被門擠了嗎?做出這種決定?”

想過袁堯仗着家境殷實的底子,性格多少會有些不着調,但實在沒有想到一個成年人能缺心眼到這個地步。

“大部分人相親都是為了直接結婚,自然需要先和父母聯系,你那種不通知父母的叫做戀愛軟件。”袁堯低聲狡辯,臉皮厚得宛如城牆一般。

“而且再說了,我這軟件這不才剛上線嗎?以後更新還能改的。反正別管那麽多,你先注冊了,說不定壓沒人看得上你呢?”

“沒人看上我最好。”徐青染對于他的激将法很是無語,不屑地冷哼一聲:“到時候我就在個人介紹裏面寫我命硬克夫,看看哪個傻子願意。”

那之後的半個月,或許是受了周圍人的影響,父母的催促變得越發頻繁。

不管談什麽東西,他們都能拐着彎地繞回到相親這件事上。

雖然不會再像高中那樣過于偏激地逼迫她去做不喜歡的事情,但這樣來來回回的唠叨對她來說還是很煩人。

迫于無奈之下,徐青染最後只能選擇下載了袁堯做的那個傻逼軟件。

然後轉頭就改了昵稱和頭像,當她想繼續改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個人介紹時,卻突然發現袁堯這人把“克夫”弄成了違禁詞。

哈!

最後的最後,她只能選擇給自己立了一個考公廢物的标簽。

最初的一個星期,她的賬號上确實很是安靜,甚至連一個詢問的人都沒有。

當然也可能是這個軟件流量太少。

然後就出現了一條漏網的魚。

還離譜地是條躍了龍門的鯉魚。

彼時的徐青染是斷然不會想到這人曾經和她表過白,她只覺得這人莫不是腦子和袁堯一樣被門擠了。

而思緒回到今日,她只覺得被門擠的人可能是自己。

下意識就脫口而出的“你是不是想報複我”和“你整容了”這個如出一轍讓人感到冒犯的問題,成功地讓兩人之間的交談陷入了難以繼續的境地。

而她接下來的話,和上面兩句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

“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名字是——”

“……謝如朝。”

男人的臉色從剛剛開始就不是很好,但語氣還是努力維持着平靜。

可因為徐青染實在是太過緊張了,所以她總感覺眼前人說話時是在咬牙切齒。

“謝如朝啊~很好聽的名字,很配你,年輕有為。”

雖然假笑練得并不是很好,但徐青染還是強逼着自己露着笑容去誇贊他。

尴尬的笑意從嘴角蔓延到耳朵,她總感覺自己再笑下去就要面癱了。

“比不上徐小姐。”

沉默了幾秒後,謝如朝輕聲開口,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什麽波瀾。

“雖然是工科專業,但表演能力很強。”

徐青染:“……”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上菜後兩人便再無交流,草草地就用完了午餐。

從西餐廳出來,或許是出于禮貌,謝如朝主動開口問她要不要送她回家。

徐青染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慌裏慌張地就拒絕了他,一邊擺着手一邊急急忙忙地攔來一輛出租車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連再見都沒說。

西餐廳門口,男人看着遠處疾馳離開的出租車,不知為何陷入了常久沉思,眉頭也愈發蹙緊。

半晌,身後突然傳來侍者的呼喚。

原來是徐青染的帽子,她忘記拿走了。

謝如朝從那人手裏接過帽子,低頭瞧了幾眼,突然發現帽檐上方,有一塊已經有點磨損了的英文刺繡。

“again”

“再一次”

看着那個英文單詞,謝如朝的嘴角不知不覺間就勾了起來。

所以他們還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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