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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那人不動，洛言也沒法判斷到底是不是顧晏清。

腦洞開始大開……

該不會是什麽變态殺人狂？入室搶劫害了顧晏清？

不然只是尋常的停電實在無法解釋這一片死寂的宅子，樓下的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洛言很害怕這時候燈光亮起來，會看到一地血跡，顧晏清倒在血泊裏。而他面前是個帶着小醜面具，拿着染血匕首的可怕罪犯……

腦補畫面在黑暗中逐漸清晰，洛言害怕得發抖起來。

他萌生出一種念頭：如果顧晏清真的遭遇不測，那我就跟他一起去死。

忽然亮起的燈光，适時切斷了他亂七八糟的幻想。

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晏清。

他比洛言高半個頭，正好端端倚牆站着，那張英俊到近乎完美的建模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洛言有種被耍了的錯覺。

“你幹什麽？！”洛言沒好氣道。

“我什麽都沒幹。”

的确如此，他只是給阿暢發了個信息，讓他切斷電源，然後站在門口守株待兔。

于是小兔子真的傻乎乎蹦蹦跳跳撞進他的懷裏，這讓顧晏清不由得擔心，以後洛言出門被人騙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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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清的右手邊是沙發和茶幾，他的手機就放在茶幾上。但他卻不開手電，就站在黑暗裏吓唬人。

洛言氣不打一處來，心道虧得我還想跟你一起去死。

他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道：“晚安！”轉身便走。

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洛言被扯到顧晏清懷裏，而對方順勢一倒，坐在沙發上。

洛言不偏不倚坐在顧晏清懷裏，而他的大腿也恰恰好，壓在某些重要部位上。

還挺大。

不過實際也的确很大。

上次撞見顧晏清洗澡時候，洛言見過小顧晏清的原始形态，再之前，感受過它的終極形态。

大了也沒什麽好，洛言酸溜溜地想，起碼他的初印象就不太愉快，很痛。

想到這裏，洛言大腿毫不留情地用力，帶着發洩怒火的意味，狠狠往下壓了壓。

不出意外地，他聽到了顧晏清吃痛的輕哼聲。

“你哭過了？”顧晏清留意到洛言臉上的淚痕。

洛言摸摸臉嘴硬：“沒有。”

“生我氣了？”

“沒有。”

“因為宋頌的原因嗎？”

“不是。”

顧晏清鄭重地道：“我跟宋頌沒有任何親密關系，僅限于老板和助理。”

這次洛言沒有說話，但繃緊的脊背明顯緩和下來。

“她大學畢業就在海韻工作，能力很強，但我們私交很少。”

“澄清也是假的，她不是我大嫂。”

洛言睫毛顫了顫，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顧晏清，猶疑發問：“那新聞上……”

洛言和顧晏清的風格背道而馳，一個純潔無瑕，一個性張力十足，一個單純無害，一個飽含攻擊性。

作為正常的男人，顧晏清實在沒辦法忍受，喜歡的人用這種極致幹淨無瑕的眼神自下而上盯着他。

況且這人還坐在自己懷裏。

顧晏清的氣息有些不穩，他道：“新聞上的照片是我喝醉了，她送我回家。”

讓一個女孩子深夜兩點送自己回家，呵呵。洛言撇開眼神。

“我喝醉了，因為你。”

顧晏清的臉越來越近，低沉的嗓音幾乎是在混亂地呢喃：“洛言……洛言……我不知道你對我……”

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到洛言身上。

洛言不知道他此刻，簡直像是朵含苞待放的百合，皮膚泛着淺粉，嫩到仿佛能掐出水來。

他感受到顧晏清有了一些特別的反應。他無措地收緊了腿。

雜亂的氣息灑在洛言的耳側和臉上。

顧晏清閉上眼，英俊的臉壓下來。

下一秒，洛言猛地推開他，一骨碌爬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間跑去。

顧晏清沒來得及觸碰到洛言嘴唇，只輕飄飄的在臉頰蹭了一下。

房間空蕩蕩的，風緩緩吹起窗簾的一角。

顧晏清有些懊惱地用手捂住了臉，往後倒在沙發上。

他太着急了，每次碰到洛言都沉不住氣。

明明在生意場上足夠沉穩有耐性，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跟金融界的老狐貍們分一杯羹。

但說到底顧晏清也不過二十四歲。

正當血氣方剛的年紀，還沒有戀愛經驗，永遠把控不好那個度。

他煩躁地揉揉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今天最大的收獲，是他确定了，洛言至少是在乎他、會因為緋聞吃醋的。

洛言躺在床上一晚都沒睡着，臉頰那塊的皮膚仿佛在緩緩灼燒。

他幾次摸自己的臉，都是滾燙一片。

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顧晏清。

洛言坐起身來，氣哼哼揉亂了自己一頭短發。恨自己怎麽那麽沒出息，不過是抱了抱，嘴角在臉上蹭了一下，至于這麽亢奮嗎？

第二天兩位主演都頂着大大的黑眼圈上班，急壞了化妝老師。

“昨天收工不是挺早的嗎？出去玩瘋了？”

“哎喲你看看，怎麽回事啊！粉底都遮不住了！”

“你們是演員啊，能不能好好保護一下自己的臉，少熬夜，早睡覺。”

化妝老師絮絮叨叨，手裏拿着遮瑕一層層往洛言和顧晏清臉上糊。

今天的化妝比昨天足足多用了半個小時。

但是拍攝出了狀況。

鑒于第一天拍攝格外順利，洛言和顧晏清格外有cp感，丁凱爾也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好。

半夢半醒之間，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電影上映以後，各個影院片單上清一色的《末世》。

電影節上，他帶着全劇組主創，風光地踏上紅毯。

到時候顧晏清和洛言拿一個影帝雙黃蛋，而最佳導演和編劇，集體落入他囊中……

然而夢終究是夢。

在夢裏大展宏圖，建造娛樂影業帝國的丁凱爾，很快被現實狠狠打了個耳光。

今天的拍攝太不順利了！

進度嚴重拉胯，甚至已經把昨天拉快的計劃，又反向拖了回去。

丁凱爾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喊“action”和“卡”的聲音愈發陰郁。

全場遍布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場記老師看着計劃表連連搖頭嘆氣，感嘆今晚又要加班重排了。

出狀況的是洛言和顧晏清兩個人。很明顯的他們都不在狀态。

常常洛言講完一句詞兒，顧晏清在走神忘記接，又或者顧晏清看向洛言，洛言極不自然地撇過頭。

一整個上午卡了幾十條，一條能用的都沒有。

丁凱爾捏着眉心，努力遏制着怒氣：“休息一下吃午飯吧，你們倆調整一下狀态。”

下午依然如舊。

太反常了。

顧晏清一向以敬業聞名，從不會忘詞笑場，今天魂不守舍。

洛言雖說是新人，但也乖巧懂事肯努力，可今天心不在焉。

一整天，同一場戲從早晨拍到晚上，兩位主角還在眼神躲閃，視線不對焦。

丁凱爾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

金主爸爸顧晏清，丁凱爾是敢怒不敢言的。

于是壓力全部給到洛言這邊。

“卡！洛言你在幹什麽？！不想拍就滾！你不想幹有的是人幹！”

丁凱爾手中厚厚的劇本“噌”一下飛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洛言肩頭。

劇本有一定的分量，砸過來肩胛骨生疼。

但更多的是，洛言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吓了一跳，他怔怔地擡頭看向丁凱爾，滿臉不知所措。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晏清往前邁上一步擋在洛言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把洛言遮了個嚴嚴實實。

丁凱爾遙遙伸出手臂，食指直指洛言，在此刻變成了指着顧晏清。

其實丁凱爾也很想連不在狀态的顧晏清一起罵，奈何還要從人家手裏拉投資。

金主爸爸罵不得。

氣氛僵住了，丁凱爾伸出的手指變得有些滑稽。

“咳，”他清清嗓子，“太過分了，一整天了一場戲都過不了，心不在焉的幹什麽！昨晚被鬼勾了魂了？！”

不指名不道姓，是在說洛言，也是在說顧晏清。

“對不起，導演，是我……”洛言自知耽誤了劇組進度，立刻道歉。

“是我不好，影響今天拍攝進度，主要責任在我。”顧晏清接過話頭，他略微加大了音量，蓋過洛言的聲音，“洛言身體不舒服，他太累了。丁導，咱們今天先到這兒吧，讓他調整好身體狀态，明天再拍。”

投資人發話，丁凱爾不悅地皺了皺眉，卻無可奈何。

他沖衆工作人員道：“行，大家收拾一下，今天先收工。”

說罷丁凱爾又對顧晏清和洛言道：“你們倆，跟我來一下，咱們聊聊。”

現場的工作人員并不算多，大概只有零星幾個湊熱鬧觀摩的演員，燈光、攝影、場記等。像道具老師等一些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都坐在陰涼處玩手機等待導演指示。

攝影師小甲收拾着自己的器材裝備，準備回酒店。

道具師小乙湊上來八卦：“咋啦咋啦？丁導發脾氣了？後半截沒聽清，顧老師說什麽啦？”

小甲道：“哦，沒說啥，就說今天這事怪他，洛老師不在狀态是因為太累，身體不适。”

小乙：“哦哦，這樣啊。”

負責放飯的丙叔也随之來八卦，問怎麽了。

小乙說：“顧老師說他讓洛老師太累了，導致今天洛老師不在狀态。”

丙叔眼睛眯了眯：“噫。”

群演小丁湊上前。

丙叔說：“顧老師昨晚把洛老師弄得很累，力不從心了。”

小丁目瞪口呆：“哇哦。”

媒體記者們守了一天，好不容易蹲到了幾個群演，想要了解一下內部消息。

畢竟顧晏清身邊人嘴巴太嚴，保密工作太好，他們只好出下下策守株待兔。

聽完群演的爆料，記者僵住了：“顧老師也太……太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