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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接到趙樾電話這件事，洛言沒有告訴顧晏清，他怕顧晏清擔心。

到了該休息的時間，顧晏清洗完澡十分自然地走進洛言房間。

自打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以後，洛言沒有抗拒，于是這變成了默認的行為。

而顧晏清自己那間卧室，寬闊敞亮裝修豪華，則淪落為更衣間和儲物間。

顧晏清十分紳士地保持一定安全距離躺下。

身邊的洛言正靠着抱枕玩手機，顧晏清湊上前去，在他臉頰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洛言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後天上午離開一會，很快回來。”

他查看了機票，最早一班從京州到影視城的飛機是十二點半起飛，應該來得及趕回來吃完飯。

洛言計劃在周三下午提前溜走，先去給顧晏清買禮物，直接飛回京州，等處理完趙樾那邊的事情，搭當天的飛機回影視城。

顧晏清并沒有察覺異常，最近幾天聲勢浩大的生日宴，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周四要過生日。

他下意識的以為洛言是特地出門給他挑選禮物。畢竟影視城內部的商場都很爛，只能去外面挑選。

于是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顧晏清忍不住地嘴角上揚。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關燈後過了半晌，顧晏清仍然難以入睡，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你要送我什麽？”

半夢半醒的洛言奶貓似的哼哼兩聲：“不告訴你……”

櫃臺裏擺着琳琅滿目的首飾，洛言一路走過，半個眼神也沒賞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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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奔意向中的那款。

售價是三十五萬。

上面鑲嵌了好幾顆鑽石，還是知名新銳設計師，洛言覺得很值，當機立斷讓櫃姐開單付款。

但這個價格對于現在的洛言來說仍然算十分高昂。

如果是上輩子的自己，肯定沒有這麽多錢在奢侈品上揮霍。

影視城明星衆多，有錢人也多，雖說地處小縣城但櫃姐見識過不少有錢人，見怪不怪，立刻就開好了單等待洛言付款。

掏出銀行卡的一瞬間，旁邊一只手冷不丁伸過來，打斷了洛言。

“小言言翅膀長硬了，竟然偷藏了這麽多私房錢。”趙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洛言猛然回頭看向他，先是震驚，随後難掩眼底的厭惡之情，皺眉盯着趙樾，道：“你來做什麽？”

趙樾擡了擡下巴，朝着櫃姐的方向：“先付款。”

他優雅地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洛言毫不領情，一把奪回銀行卡，把自己的卡遞了過去，堅決道：“刷這張卡，謝謝。”

他如願拿到了那份屬于顧晏清的禮物。

剛一轉身，趙樾立刻跟上，笑道：“這麽着急，去哪兒啊？趕着回去給情人送生日禮物？”

他把“情人”兩個字咬得格外重，簡直有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語氣讓洛言很不舒服，他冷冰冰回怼：“管你屁事。你來幹什麽？”

“我剛打完電話，就看到微博上的新聞，顧晏清要過生日。怪不得你回絕我那麽快，是要替他過生日嗎？”趙樾的眼神帶着戾氣，盯着洛言的背影，“我可不能這麽沒眼力見兒，耽誤了你們的好事，只好自己來咯。”

“來吧，我跟你談一下商務的事情。”

洛言皺眉猶豫片刻，不情不願上了趙樾的車。

車子開了大概半小時，離開了小縣城，來到市區郊外一家酒店。

趙樾在影視城沒有置辦房産，臨時住在酒店裏。

電梯停在了十八層，洛言盯着那個數字，莫名想到了十八層地獄。

他沉默地跟在趙樾身後出了電梯，穿過長長的走廊，聽到趙樾用房卡刷開門，悶頭跟了進去。

房間是重新布置過的，粉紅色圓形的大床占了極大的空間，上面垂着淺粉色的帷幔，紅紗随風拂動。旁邊是一個圓形的巨大浴池。

房間裏沒有窗子，下午四點天還沒黑，屋內燈光閃着暧昧的色彩，光線昏暗。

床頭櫃擺着一些道具，奇形怪狀，一時看不懂是作何用。

有六個攝像頭早已架好，三個對着床，兩個對着浴池，還有一個吊在床的正上方，俯瞰着床面。

就算洛言沒看過某些視頻，也大概地從這氛圍中迅速感受到一絲不對勁。

他幾乎立刻明白過來，趙樾所謂的“商務”是什麽東西。

趙樾家裏黑白通吃，有好些上不得臺面的交易。

所謂商務，大概就是如此了。

他也是富二代，但和顧晏清那種上進型不同，他家境沒有顧晏清顯赫，自己也胸無大志。傳媒公司是外在的幌子，搜羅漂亮男孩子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又能滿足他的癖好，又可以順便賺點錢，還能用公司綁住這些少年，簡直毫無缺陷。

洛言是趙樾一早就看好的苗子，他迫切地想要把這朵野玫瑰摘下。

近期網上“言笑晏晏”愈演愈烈，他并沒有當回事，直到方子祁跟他說了劇組的所見所聞，趙樾徹底坐不住了。

他那異常強烈的控制欲，不允許洛言被他人染指。

洛言第一時間轉身想逃，門鎖“咔噠”一聲落下，經過改造的門從裏面也可以落鎖。趙樾把卡片放入口袋中。

“言言，來吧，拍一場屬于咱們的電影。”

回應他的是揮過來的拳頭，洛言幾乎惡心到要嘔吐，他帶着恨意當機立斷沖趙樾出手。意料之中的沒有打到，趙樾輕輕松松往後退了一步，讓洛言撲了個空，過度猛烈的力道導致洛言一個踉跄，差點站不穩。

趙樾抓住了他的手腕。

“滾！放開！”洛言用力掰那只握緊的手，卻發現對方的手指鋼鐵一般纏繞在他手腕上，攥得腕骨生疼，卻無論如何都掰不動。

“你爸爸，哦，不對，現在應該說你前繼父，跟我簽了合約。”

“言言，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各種意義上的。”

“你要乖哦，如果亂動是會吃苦頭的。”

趙樾幹脆利落地把洛言拖到床邊，用早就準備好的鐐铐卡住他的腕骨，将洛言雙手铐在一起。

同時戴上的還有一個項圈，圈口有點小，緊緊貼着洛言的喉結，口水吞咽間摩擦得火辣辣的。鎖扣扣上的瞬間洛言有種窒息的錯覺。

“方子祁跟我說，你在劇組跟顧晏清舉止親密。”趙樾頓了頓，盯着洛言的眼睛，“你們，走到哪一步了？真的在一起了嗎？”

洛言被禁锢着雙手，脖子上還套着個令他感到屈辱的東西，格外惱火。

他吼道：“對，在一起了！我們好得很，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死都不會屈服于你這種惡心的人渣！”

在趙樾心裏，洛言就像是他的一個寵物，一個玩具，只不過這個寵物不太聽話，還沒有馴養好。

但他有輕微的精神潔癖，無論如何，是他的就是他的，別人決不能染指。

洛言足夠了解他，精準地刺破他的底線。

趙樾呆愣一瞬，然後站起身來，狂躁地在房間內踱步。

十幾秒後，他狠狠砸了房間內一切易碎的擺件，花瓶等一些裝飾物的碎瓷片散得滿地都是。

趙樾猛然探身到洛言面前，他拎着洛言的衣領，怒氣沖沖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人！”

洛言冷笑。

趙樾伸手，粗暴地抓住洛言後腦的頭發，撕扯着他摔在床上。

他拿出手機，遙控打開了所有攝像頭：“好，那今天就來拍一下，我是怎麽調教不聽話的狗的。”

機器運行的嗡鳴聲傳來。

這兩個多月，每天暴露在鏡頭下的時間都超過十二個小時，正式拍攝的鏡頭，錄花絮的鏡頭，媒體采訪的鏡頭。

身為演員，生活是全方位多角度的被曝光。

洛言早已經習慣了周圍鏡頭時刻存在。

但洛言第一次對鏡頭感到恐懼。

那黑洞洞的攝像頭，好像未知的猛獸，要吞噬一切。

他掙紮着起身想要逃走。

趙樾按下了什麽按鈕，下一秒脖頸間傳來一陣酸麻感，随之而來的是難以承受的劇痛。

強烈的窒息感讓洛言短暫地精神恍惚，他倒回床上，身體開始不斷抽搐。

“電擊的感覺怎麽樣？舒服嗎？想不想再試試？”

洛言走的時候跟顧晏清打過招呼。

顧晏清滿心歡喜送他出了影視城的正門，并等待着自己的生日禮物。

劇組駐紮的這個棚，堪稱張燈結彩。

後半截幾乎全都是特效，采取的全是綠幕拍攝，于是攝影棚也固定下來。

粉絲簡直把這兒當家一樣布置，為了彰顯顧晏清第一次在劇組過生日的隆重感。

顧晏清在門口站着，身形挺拔，直視着遠方。

“看啥呢？還是在凹造型？”丁凱爾湊上前點了一支煙。

“洛言有事出去了，明天回來。”顧晏清吐出這麽一句，語氣中帶點不易察覺的小炫耀。

丁凱爾白了他一眼：“聽到了聽到了，兩個耳朵都聽到了，知道他給你買生日禮物去了，哼。”

顧晏清心情好，沒有計較。

這樣的好心情持續到晚上睡覺前。

洛言說，他今晚不回來住了，因為訂制禮物的那家店離得有點遠。

但洛言直到半夜十二點，也沒有給顧晏清發任何信息。

顧晏清心裏逐漸不安，他有種隐約的預感，洛言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