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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顧晏清拍了許多部電影，還讀過好多編劇發來的本子。其中就有不少懸疑犯罪片。

他當即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沉默着等待了半小時。

淩晨十二點，顧晏清嘗試撥打了洛言的電話，已關機。

顧晏清愈發躁動不安起來。十二點十分，他撥打電話報了警。

派出所在做好登記，安排出警，調查周圍人了解基本情況等等一系列基本操作以後，已經快要三點了。

洛言最後給顧晏清發信息，是說自己出了影視城，去了省會市區。

當時是下午四點。

由于實在沒有确切的地址，手機又關機，沒辦法定位到洛言究竟身在何處。

省會的派出所裏，幾個警官通宵加班，開始調查周圍的道路監控。

省會從機場監控開始，靠人眼辨別洛言的身影，然後分散開來，一個個十字路口的查。

交通發達的市中心，車流量極高，一路追蹤下去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加班的警察們眼睛都熬紅了。

又是三個小時後，終于在城市市中心一條街道上發現了洛言的身影。

他跟着一個男人，坐上了對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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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清盯着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眉心擰緊：“趙樾？”

他一聲不吭來這邊做什麽？

洛言為什麽不告訴他？

在現代無處不在的監控和衛星定位之下，很快确認了趙樾的位置。

為首的警官冷笑一聲：“這家酒店……”曾經被掃黃打非查封過，後來又重新開張的。

警察帶頭沖進了酒店。

距離洛言被趙樾拐進來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

光線昏暗的酒店裏，趙樾按着洛言的頭，把他再次淹進浴池的水中。

已經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缺氧使洛言逐漸虛脫，他痛苦地抗拒着，但已經沒多少力氣。

趙樾把洛言癱軟的身體扔在地上，洛言劇烈地咳嗽起來。

“寶貝，你太美了，”趙樾透過鏡頭看着虛脫的洛言，“簡直就是個藝術品。”

門倏然被刷開。

警察蜂擁而至，趙樾愕然，随後看到了跟在後面焦急不已的顧晏清。

顧晏清第一時間搜尋洛言的身影。

從亮處走進昏暗的房間裏，眼睛還有些不适應，短暫的視線模糊後，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個人。

他雙手被铐在一起，脖子上帶着紅色的皮質項圈，神色痛苦。

洛言離開的時候清爽幹淨，眉眼間都帶着笑意。

而現在，濕淋淋的狼狽到吓人。

顧晏清迅速上前，扶起被扔在地上的人，他感受到自己胸腔裏一陣緊縮，難受得厲害。

洛言不知道被按進浴池的水裏多少次，他意識有些模糊了。

反複的電擊和持續性淹水，讓劇痛和窒息交替，起初他劇烈反抗，嘗試攻擊趙樾，漸漸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顧晏清顫抖着替他解開手上身上的枷鎖。

随行而來的醫生湊上前來，緊急開始基本檢查。

警察把真正的手铐戴在趙樾手腕上：“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的，警官。”趙樾無所謂的笑笑，好像這些駭人的事兒與他無關，“晏清，你照顧好洛言。”

顧晏清擡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裏透出的恨意，仿佛要殺了他。

他心知肚明，趙樾家的背景硬，即便被帶走，至多也就是幾天的拘留，遲早會被以各種手段放出來。

到那時，趙樾一定會再次回來報複。

怒火湧上心頭，顧晏清低頭看着在檢查中半昏迷的洛言。

他發誓，一定要讓趙樾付出慘痛的代價。

趙樾被警察帶走。

基本的檢查完成，醫生初步斷定只是水下窒息導致的休克，身上除了部分鞭痕和擦傷，沒有其他受傷痕跡。

應該沒有大礙，下一步先送醫院做全面檢查。

除了淹水導致缺氧窒息外，其餘的都是些字母道具。

會讓承受者十分痛苦，但不至于有過度的傷害。

顧晏清懸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看着洛言被擡上擔架推出門，警察在房內做着一些取證工作，将攝像機存儲的視頻全部取出帶回警局。

臨走的時候，洛言清醒了，他睜開眼睛，漂亮的桃花眼裏充斥着大量的血絲。

洛言費力地擡起手，制止了要推他出門的醫生。

“怎麽了？”顧晏清迅速湊上前詢問，“乖，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看着洛言這狼狽的樣子，顧晏清鼻子一酸，忽然想哭。

洛言擺了擺手，吃力地指着房間的角落：“幫我拿一下……那個盒子……”

櫃子邊躺着一個散落的禮品袋，紅色的絲絨盒子滾落，但好在沒有損壞。

正在房間裏拍照取證的警察小哥，幫忙遞了過來。洛言示意他給顧晏清。

盒子裏是兩枚耳釘，漂亮新潮的設計，一把鎖配着一把鑰匙，很吸引人眼球。

“生日快樂。幸好沒超時。”

他說過，晚飯前回來陪顧晏清過生日。

醫生打斷了他們，急匆匆推着洛言出門。

顧晏清的淚水落了下來。

檢查結果出來了，所幸如現場的醫生所說，并沒有什麽大礙，輕微皮肉傷。

只是淹水導致的水腫和胸痛，以及有些視覺障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恢複。

顧晏清又一次看到躺在病房裏的洛言。

神色憔悴，雙眼緊閉，還在昏睡着，顯然受過極大的折磨。

警方拿走的視頻，需要顧晏清确認，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不敢想象他挖空心思捧在掌心的人，被其他人那樣殘暴地對待。

顧晏清把那枚耳釘戴在耳垂上，亮閃閃的鎖的形狀。

他撥通了顧昉琛的電話：“哥，我這個周有空，想回家一趟，見見爺爺他們，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安排？”

“你不是說近期不回來……”顧昉琛下意識吐槽，“行啊，我跟老爺子打個招呼看。”

顧晏清打開了自己的工作號。

他去找洛言時事發突然，工作號陸續進來幾個電話，他嫌煩幹脆關了。

如今剛一打開，立刻彈進來幾個電話。

第一個就是阿暢：“老板，你幹嘛去了啊？公司說你沒回去，片場又找不到人，今天生日宴哎，粉絲急瘋了都。”

生日宴，而且是顧晏清在劇組的第一個生日，粉絲特地準備了二十五個生日蛋糕請客，整個影視城的人都來圍觀慶祝。

一個生日宴舉辦得仿佛超大型演唱會。

但主角自始至終沒有出現，甚至沒辦法聯系到人。

後援會的會長也是有魄力的人，當即編了個瞎話說顧晏清公司有事，這宴會就是委托他們舉辦，來宴請影視城同事的，請大家盡情享用。

只是後臺幾個知情的粉絲，遲遲見不到愛豆身影，氣得追着阿暢要人，差點打起來搞成聚衆鬥毆。

顧晏清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洛言被趙樾綁架虐待，受了點傷，現在在醫院還沒蘇醒。”

阿暢：“啊？”這種事發生在認識的人身上讓他遍體生寒，“洛老師怎麽樣了，很嚴重嗎？哪家醫院？”

“你不用過來。”顧晏清頓了頓，“如果後援會那幾個粉絲問，可以照實說。”

得知實際情況的粉絲面面相觑，幾個女孩子臉上都流露出震驚和恐懼的表情。

“趙樾……不是洛言老板嗎？”

“我聽一個背景不太清白的朋友說，趙樾有個癖好，愛虐待人拍紀錄片，我以為是埋汰他的，沒想到是真的？”

“太可怕了吧……不知道洛言怎麽樣了。哎，我原諒阿清了，發生這種事，我也沒心思過生日。”

“網上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只有咱們幾個知道。看來阿清是想保密，咱們都記得不要亂說哦。”

“嗯，阿清信任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失望。”

“對！”

這樣龐大的粉絲集體，能做到後援會組織者的，也不是一般人。

首要的條件就是喜歡顧晏清，死忠鐵粉的那種。

她們之中，有資深媒體從業者，有文案大佬，有ps高手，剩餘幾個則是有錢有閑的富家千金。

顧晏清禁止粉絲給他集資做活動，但後援會一些狂嗨行為，卻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于是這些揮手就是幾十上百萬的富婆們，擁有很大話語權。

在長久的相處中，她們看得出，顧晏清大概是對洛言動了真心。

沒辦法，愛他就要讓他幸福。

後援會的姐姐們一邊嘆氣一邊接受了這個事實。

并決定一致對外：欺負洛言就是欺負她們，這是決不允許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問出不少東西。

雖說大家下定決心管好嘴巴，不會向外透露任何消息，但一些背後的小動作，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洛言中途醒過來一次，但很快又閉上眼睛。

顧晏清陪在他身邊，甚至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身心俱疲昏迷了。

他心疼地吻住洛言的指尖。

連續地輸吊瓶，葡萄糖，消炎藥，各種吊瓶一個接一個，洛言的手上留下好多針孔。

洛言受太多罪了。

柔軟的唇緩緩落在指尖和手背。

顧晏清是在和洛言道別。

劇組的拍攝因洛言住院而再次調整，丁凱爾最近在拍一些空鏡和群像，等待洛言回歸。

顧晏清要趁這段時間回一次家。

他準備和家人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