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chapter29

一覺起來,太陽都曬累了,陽光懶洋洋的烘着窗簾,林雪一看時間,馬上十一點。

她很久沒有起那麽晚了,推門出去一看,顧延非該是早走了。

今天,她頭腦遠沒有早起的時候清醒,所以直到她刷牙刷到一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味兒怪怪的。

等到她洗漱完出來,那股味道愈發濃烈,在分辨出那是什麽味道時,她邊猜想邊往廚房走去,她壓根不相信顧延非會動鍋子,但那味道又分明是食物的味道。

糊味。

林雪走過去,那味兒也越來越濃,她一看,池子裏擱着鍋和鍋鏟。林雪家裏頭有兩口鍋,一口不粘鍋但鍋底厚,炒菜極慢。

自從遇到顧延非,林雪為了平時炒菜省點兒時間就買了現在這口,現在已經看不出它原本的顏色了,林雪不知道顧延非做了什麽,能讓鍋底糊成這樣。

她打開垃圾桶一看,裏頭都是雞蛋,煎糊了的雞蛋。

這種畫面和味道雙重刺激着她的大腦皮層,她忽然變得異常清醒,就像是太陽穴被一根針用力刺進去那樣,是尖銳無比的痛。

她極力壓抑住把屋頂掀翻的沖動,一樣一樣收拾,她告訴自己,馬上就能換回來了,馬上就能換、回、來!

顧延非知道自己來了片場一定要被罵,只是今天早上的意外讓他不僅會在工作時被罵,回去了估計也躲不過。

誰知道煎個蛋那麽難......

一大早的,道歉、拍戲、看別人黑臉,餓着肚子不說,還得被白欣欣當猴兒看,現在的狀況混亂得讓他每一個方面都沒法兒處理好,耳邊只萦繞着導演的那話:趕進度,兩周之內殺青。

期間他還有其他行程,劇組把時間排的很緊,一時間,顧延非的睡眠時間急劇減少。

他夜班時經常睡眠不足,倒也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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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連軸轉了兩周,戲好歹是殺青了。

直到殺青宴,組裏的氛圍還是有點怪異,白欣欣在他耳邊說過很多次,演員最忌諱跟導演或是劇組結梁子,這次得讓他在殺青宴上好好說一說,別把林雪名聲搞臭了。

她湊到顧延非耳邊小聲說:“醫生,你是男人,喝酒應該不成問題,拜托你了。”

顧延非看她一眼,會意。

不管是平常老百姓還是藝人這種表面光鮮的職業,到了酒桌上,酒作為情感和氣氛的催化劑往往能在一定程度上助人成事。

所以,當林雪打電話給顧延非的時候,一接通,那頭的聲音就明顯不對勁了,他的聲音,合理來說應該是她自己的聲音,聽來相較之前,懶意更為濃重。

她喂了兩聲,他說了句等會兒,然後背景的雜音漸漸減弱。

“怎麽了?”

“你喝酒了?”

他懶懶的笑:“喝了點兒,你找我幹什麽?”

林雪心中不忿,看來始終沒機會追究他最近時不時就瞎做飯的事兒了,她說明這通電話的目的:“趙欣瑞給我打電話了,說要見我,我想把你帶着去,你們也算是正式分手了吧,我想着你也應該在場。”

那頭的人因為酒精,反應變得略微遲緩,他頓了一頓才笑道:“你是想讓我去了讓她好快點死心吧,直接說不就完了,還說什麽為了......”

“停停停停停!顧延非,你醉酒之後說起話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當初是誰說分手的話不麻煩我要自己說的來着,現在你退縮什麽啊,是不是又不想分了?”

“你就那麽希望我分手啊?”他真是有點醉了,舌頭有點打結,聲音還泛着困。

林雪咬牙切齒:“可不是麽?被甩了那麽一大巴掌,我還就是見不得你們不受一點影響。”

他咯咯咯的笑,跟老母雞似的。

林雪耐不住他這被酒困住,慢的驚人的反應力,重複三遍“我過來接你”之後按斷了電話。

顧延非站在走廊上,手裏捏着手機背靠着牆壁,白欣欣見他遲遲不回就出了包廂找了過來。

“哎喲不會真醉了吧?”

他擡眼,眼睛微眯,像是在分辨來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答:“有點兒。”

白欣欣給他扶住,他重心從牆一轉移,微微晃了一下,但腦子還算清醒,他湊到白欣欣耳邊:“林雪說她來接我。”

“接你幹嘛去啊?”

“分手。”

“啊?”白欣欣不解的朝他看去,酒精讓他的眼睛異常的亮,他手在牆上撐了一下,嘴裏念叨:“那女人不老實。”

“啊?”她的表情可稱之為“一臉懵逼”。

他看白欣欣,勾了勾唇角。

“口是心非......”

休息了兩天又過了個周末。

周一,林雪照常上班,她想過醫院裏頭的人會是什麽反應,她也做好了準備,打算對一切視而不見。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平靜,從馮躍到那天在場的護士,都沒人提這事兒,就好像誰在這爛事兒上頭刻意覆了一層雪,連護士長見到她的時候也沒什麽異樣的表現。

林雪也樂得自在,在醫院裏頭閑混了兩周,這兩周裏她都沒接到趙欣瑞的電話,她心想:這算是斷了吧?

晚上回去,她偶爾熬個夜等顧延非回來,兩人又商量商量“負距離”的事兒,商量的結果是——無果。

周六這天晚上,她自己在家看碟,顧延非去了殺青宴,誰知十點半左右的時候,趙欣瑞打電話過來了,語氣平常,就說想見一面。

行啊,見吧,林雪覺得,帶上罪魁禍首去見她,可能就沒那麽對不住人了。

偏偏一個電話打到顧延非那裏,他好像喝得半醉,直到她從白欣欣手裏接過一個軟咚咚的人時,她才确定,這家夥不是半醉,是真醉了。

白欣欣時隔兩個月再次見到自家藝人,搭着這麽件奇幻的事兒,她興奮得不得了。

林雪在把顧延非固定在副駕駛上之後一轉頭,她已經跑後座上坐着了。

林雪皺着眉頭趕人,現在爛攤子一堆,誰還有空管她啊,誰知白欣欣喝了點兒酒膽子就大了,“我得跟着你們,你要不讓我跟,我一會兒醉駕也要跟着你。”

“那一會兒你不準下去也不準問我們去幹嘛了,就在車上等着,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半路去。”

白欣欣撥撥額前的劉海,笑着說:“知道了知道了。”

她倒要看看他們是去分什麽手。

趙欣瑞把地點約在一個甜品店,那店十二點關門,趙欣瑞說她已經在那兒了。那裏離顧延非他們殺青宴的酒店不遠,二十來分鐘就能到,當然,林雪開的話還沒準兒。

顧延非把窗戶開得大大的,林雪剛想開口讓他把窗戶關上就發現他正捂着臉吹風,別人不會把他當藝人,頂多當個酒鬼神經病。

一頭長發被吹得亂七八糟,林雪嗤一聲,随他去。

“你們都喝了什麽酒?”

顧延非:“洋的白的紅的呗,要不然還能喝什麽。”

林雪轉頭斜睨着他,“行啊你,喝點酒就開始不耐煩了,挺能耐啊。”

他斜她一眼,勾着嘴角說:“是啊。”

林雪:“......”

白欣欣從後座中間探身上前,看了看顧延非又看了看林雪,招呼顧延非把窗戶關上。

他反應了一會兒,關上窗戶後問:“你怎麽在這兒?”

“我當然是......想小雪了!我們快倆月沒見面了,總要交流交流,增進一下感情吧。”

“哎喲你可真是別,你那點兒花花腸子......”

一腳剎車......

白欣欣一個重心不穩往前栽去。還沒緩過來呢就看見林雪一臉驚喜,或者可以說是驚恐?

總之就是她用一種很奇怪的神情盯着路邊兒一個小店。

這條路還挺老的,路邊兒有很多小店,賣零食的賣衣服的賣零部件兒的,大多都關門了。

當然還有賣成人用品的,開着紅燈箱在門口亮着,又在裏頭安了燈又暗的有點見不得人。

這種店開在這種地方明明很正常,林雪卻跟找到寶了似的用力推着顧延非,然後給他指着路邊的那個成人用品店。

白欣欣用力閉了閉眼,哎呦我去,沒看錯吧!

顧延非的神情也不正常起來,這兩人還真是,女的沒臉沒皮就算了,男的還慣着,跟她一起沒臉沒皮。

林雪把車往路邊兒上一停,神情激動的拉着顧延非下車,還讓白欣欣跟車上等,她就不懂了,這家叫“負距離”的店比隔壁的隔壁那家“喵喵情趣屋”好在哪裏?裝修破就算了,還“負距離”,多沒創意!

腦子拐了個彎兒之後,她又納悶兒了,這兩個人現在性別是對調的,買回去怎麽......

怎麽玩?

林雪在車上就讓顧延非戴了口罩,半拖半架着他進了店,其實顧延非不太相信此“負距離”跟彼“負距離”能有什麽關系,但這整件事本就無規律可尋,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跟着她進了店。

不止是門口的紅燈箱,裏頭的燈也是紅的,林雪擡頭一看,倆紅燈籠,看起來陰測測的。

小櫃臺後頭有一個人坐着玩手機,他背後就是貨架,上頭擺滿了貨,看見來人,他擡起頭來一番打量。

然後神情茫然的問:“買什麽?套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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