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30
這屋子看起來是一間不到五平米的屋子,其實旁邊另有玄機,林雪沒理他,盯着貨架旁的一道小門兒看,倒是顧延非,隔着口罩出聲:“你給介紹介紹,都有什麽?”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略微發福,戴着架眼睛,聽見他說話,那眼睛就透過鏡片看他,顧延非一晃神,居然覺得裏頭有點兒別的意味。
區別于剛剛的默然,而是有點兒......嘲諷?
這眼神當然沒躲過林雪的眼珠子,她想:你一個賣情趣用品的有什麽資格鄙視疑似買情趣用品的大姑娘?
她瞪他一眼,擺手說:“我們不買東西,就想問問你們這店名兒怎麽來的?”
他聽到“不買東西”這三個字之後,又低下頭玩手機了,嘴裏說着:“字面意思。”
“那你們除了賣這個,還有別的業務麽?”
他一頓,又一擡頭,眼神裏的東西更為複雜。
顧延非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比如——上門服務。”
林雪狠狠瞪他一眼,原來這人喝醉了之後那麽騷氣啊,她随即開口道:“比如算命。”
顧延非低低的笑:“對對對,我們是來你們店裏頭找人算命的。”
說着他覺得更搞笑了,來成人用品店裏頭找算命的,這人估計會把他們當瘋子吧。
誰知那人半天不說話,只是奇怪的看了他們幾眼就指着旁邊的門兒說:“在裏頭,你們等會兒。”
說完他就進了門,林雪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就行了?
還是說又像那天一樣,滿心希望,最後卻落得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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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轉頭就觸到了顧延非的視線,這一眼又讓她覺得他壓根兒沒醉,他眼睛裏頭亮晶晶的,摻着暗暗的燈光,讓她沒來由的覺得挺安心的。
換回來之後,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無牽扯?
換回來之後,他們偶爾聯系當個朋友?
換回來之後,他們......
怎麽都不對啊,哪兒有發生這種事兒了還不在一起的道理?!!
林雪暗戳戳的想着,沒注意自己是什麽時候把大拇指伸進嘴裏咬指甲的。
顧延非把她手從嘴裏拽出來,兩只手因為重力的作用垂下來,他的手指頭順着她手腕,劃過她手心,然後分開。
這個一秒完成的動作被林雪分解成了很多個步驟,一切都很清晰,她也太不經撩了,一顆心怦怦跳着。
哪兒有發生了這種事兒還不在一起的道理!
門被推開,木門“吱呀”一聲把林雪的臆想打斷,她一擡眼就那個眼鏡男對個正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們可以進了。
林雪拉住顧延非的手給他牽着往裏頭走。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扇門背後那另一方天地,每走近一步,就多一分緊張。
倒是顧延非,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莫名的有點不舒服。
像這樣被牽着走真的很不爺們很娘炮。
進門時,林雪自然的放開手,顧延非又不高興了,他下次得在前頭這樣牽着她走一次才算完。
裏頭比起正規的算命地點來說,更像是一個小卧室。頂上吊着一顆瓦數不高的燈,沒有外頭誇張但還是有點暗。
旁邊的床上被子還沒疊好,林雪覺得現在上手摸,肯定還是熱的。
一個坐在屋子中間的小男孩兒正打着哈欠,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林雪看見他的一身行頭的時候就樂了,準了!
穿着小道士袍、貼着小胡子,頭上還紮着一個鬏兒,頭繩的款式看起來有一些年頭了。
在她打量着他的時候,粉嫩嫩的小男孩發話了:“請問二位前來所為何事啊?”
下一句該是要看什麽價位的了吧?林雪想起那張6666買來的紙就有點兒肉痛,她說:“現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能給換回來麽?”
顧延非接話:“多少錢?”
小道士白他一眼,奶聲奶氣的說:“我有那麽俗麽?不要錢!”
林雪一聽就樂了,難不成他真有辦法?
他仰頭看着兩個大人,對這個角度很不滿意:“你們坐下吧。”說完又張嘴打了個哈欠。
二人應言坐下,門又是“吱呀”一聲響,林雪一回頭才發現這門壓根兒沒有鎖,被外頭的風一吹,開了個口,有個男人過去用腿撥着地上的一塊兒紅磚,抵住了門。
就是這一回頭她才發現,後頭站着個男人,穿着簡單随便,他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後頭,到剛剛之前,他們居然一直沒發現這人。
門将将關上不久,眼鏡男推門進來了。
她嘁了一聲,還怕他們把這小孩兒拐了不成?
那小道士手一招,那兩人在後頭一陣搗鼓,林雪說:“你真的什麽都不要?”
也不怪她這麽問,在這麽簡陋的地方窩了三個人,外頭生意不怎麽樣不說,裏頭好不容易來客人,還不要報酬,誰信?
那小道士困困頓頓的說:“不用那個,拿來我們也用不了。”
林雪和顧延非對視一眼,感覺一股涼意從背心滋溜一下竄遍全身。這屋裏都他媽是人麽?!!
小道士眼睛賊溜一轉,“我們過慣了這種日子,不用整那些有的沒的。”
小家夥人不大,說起話來倒是挺老成。
林雪見他可愛,伸手想捏他的臉,再給他正正胡子,誰知他一偏頭,很嫌棄的躲開了。
“你胡子歪了!”林雪氣急敗壞。
“要你管!”這一句說得倒挺像個小孩兒的。
顧延非在旁邊抿嘴憋笑的當口,後面那人端着東西擱到了桌上。
三瓶不明液體,用透明的圓柱形瓶子裝着,上頭一個口,想來就是把那液體倒出來的口子。
那小道士跟石明似的,伸出藏在袍子裏的手,在桌下摸啊摸的,摸出了倆紙杯,問:“喝哪個?”
林雪湊近一看,昏黃的燈光下,紙杯裏粒粒灰塵都清晰可見,她把杯子倒過來抖抖,那小孩兒笑道:“這就受不了了?”
林雪沒理他,那杯子很髒,她看得很煩躁,“沒有別的杯子?”
“就得用這個喝。”
哪兒有這種道理!林雪瞪他一眼,倒是顧延非,開始研究起桌上的液體了,他斜睨着小道士:“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反正喝不喝随你們吧。”
林雪一咬牙,問:“這些都是什麽?”
他再次伸手,從右到左依次介紹:“這是尿味兒的糖漿,這是屎味兒的混合果汁,這是橙子味兒的童子尿。喝這三種效果一樣,你們随便選,但......”
對面的兩人已經懵了,顧延非指着第三瓶:“這個肯定不行,雖然是橙汁味兒的,但是本質是尿,我不喝這個。”
“但是另外兩個喝完就一嘴的屎味兒和尿味兒,你受得了麽?”
“那意思是你願意喝童子尿?”
“......不!”
“那不就行了,所以在另外兩個裏頭挑一個吧。”顧延非直直看着她,林雪一臉便秘,哪個都......不想喝。
半天沒有結果,小道士不耐煩了,“你們真矯情,随便選一個喝了不就完了,反正都一樣。”
林雪抑制住全身的不适,指了第一個,她看一眼顧延非,他好像并沒有什麽意見。
小道士朝後使了個眼色,“兩大護法”中的一個上前來替他們倒上那所謂的糖漿,林雪心想:這倆大男人怎麽還受一個小孩子指着鼻子使喚呢?
液體咚咚咚的流進紙杯裏,那味兒一出來林雪就惡心壞了。
以前高中的時候老師就講過:分子擴散就好比說你上廁所的時候聞到味兒了,那就說明是屎分子擴散,屎分子在分子運動後進入了你的鼻腔裏頭,于是你就知道了屎是臭的。
她捂着鼻子,心想:虧得沒選屎味兒的那什麽混合果汁,否則還真知道吃了一嘴屎是什麽感覺了。
滿滿一杯倒上了,滿滿一杯!
小道士打着哈欠示意他們快喝,現在約莫有十一點半,林雪心一橫,撺掇顧延非端起杯子。
喝完之後換回來,讓他去跟趙欣瑞見面,她就可以跑路了。
顧延非跟她對視一眼,在昏黃的燈下,兩人端着杯子正要一起把這滿滿一杯尿味兒的東西灌進肚子,他忽然生出些古人飲酒的豪邁來,怎麽喝的來着?
碗一磕,一口悶。
喝吧,喝了之後,一切都步入正軌。
林雪把鼻子捏上就朝裏灌,但有着靈敏味覺的舌頭還是把這味道傳達給了林雪,是正兒八經的尿味兒,這不禁讓林雪懷疑這是不是才是那小孩兒的童子尿。
她喝得快,等到把一整杯尿、哦不是,是糖漿,盡數喝進肚裏時,嘴裏的味道讓她抑制不住幹嘔。
将吐不吐的,一轉頭,顧延非還在仰頭喝着,看得出來他又想吐又想趕快把它喝光,就這麽猶疑矛盾着,他痛苦地皺起眉頭,林雪又幹嘔了一下,完了看着他幸災樂禍的笑。
小道士掩着鼻子嫌棄道:“你們倆真臭啊。”
林雪沒空反駁,只顧着幹嘔和笑了,等到顧延非神情痛苦的咽下最後一口時,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看見小道士朝後使了個眼色。
林雪捂着胸口還沒反應過來,後腦被什麽東西猛地一敲,疼啊,真他媽疼。
餘光一瞥顧延非,他還沒來得及表達什麽呢,後腦勺一痛,被打暈了。
她白眼一翻,暈的前一秒她想——
顧延非應該是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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