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許小隊。
三個字,在她舌尖繞了一遍,百轉千回。
別人喊他永遠都是嚴肅的,拘謹的,又或者是敬畏的。唯獨她,總是一副不正經的語氣,好像這三個字裏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許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颔首,算做了回應。
嘁。裝什麽正經人。
陸伊兩步走過去,和他一樣靠在前臺上。
男人身材筆挺,面容冷峻,渾身上下散發着難掩的荷爾蒙。這種男人最吸引健身房的女人,身材好,氣質好,處處得當,最重要的是冷。
女人天生柔軟,看到這樣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然後企圖用自己的身體将他融化,以證明自己女人天生的魅力。
可偏偏,這人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就不太好惹得女人。
身材高挑卻不單薄,纖細的腰肢,有料的前凸後翹。尤其那雙眼睛,眼睫像被春風剪開了一樣,輕描淡寫就是一股濃濃的春意。
落在人的心尖,讓人渾身戰栗。
都是不簡單的人,站在一起,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陸伊察覺到健身房裏遞過來的目光,她不以為然地紛紛對視過去,遇到看的順眼的還給予模棱兩可的暧’昧微笑。
無需說話,已經足夠讓人軟了骨頭。
這些畫面落在程冠雲眼裏,他捂着胸口想:我靠,這他媽哪是美女,這是妖精啊!如果唐黎卿是雞尾酒,那陸伊妥妥就是久藏地下的女兒紅啊!
再看許執,一臉冷漠。
程冠雲不禁搖頭:這傻和尚,站那麽近居然聞不到酒香!簡直暴殄天物!
這時,陸伊收回目光。她故意歪着頭看許執,盯着他頸間微凸的喉結,“你不去比賽來這幹什麽?”
“誰給你說我是來比賽的?”許執懶懶地掀了下眼皮。
說話間,喉結上下滾動。
“是——嗎——”陸伊音調拉得長長的,嘴角噙着笑。
許執不說話,也不再理她。
陸伊最看不得許執這個樣子,她無所謂地挑了挑眉,瞥眼看到欄目表上有“攀岩”這個項目,身子輕輕一頓,随即腳掌一轉,整個人面向前臺。
手臂壓在前臺上,微微傾身,一絲笑容在眼角漾開,“老板,攀岩項目現在有得玩不。”
“有啊。”程冠雲親自帶着陸伊走去攀岩室,簡單介紹了一下,“那邊有更衣室,唐黎卿提前準備了衣服,你想玩可以換衣服來試試。”
“ok。”陸伊抱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眼裏閃過一絲算計,然後似是有些無奈地看向程冠雲,“可是我不會诶,我第一次玩,有點害怕,你們這有沒有什麽專業的人啊。”
美人在前,程冠雲迫不及待把和尚兄弟賣了,“有啊!許小隊!非常專業!你盡管去換衣服,一會兒就讓他帶你!”
陸伊心滿意足地笑了,“謝謝啦。”
轉身離去,長發輕輕揚在空中,在程冠雲鼻間留下一抹淡淡的洗發水清香。
程冠雲心都酥了,他拖着幾乎軟掉的腿跑到許執身邊,挽着他的手臂,歪頭靠在他肩膀上,“許大哥~”
許執“靠”了一聲,幹脆利落地推開他,“我不搞基。”
“滾!我也不搞!”程冠雲笑眯眯地繼續湊上來,“你和陸伊認識?”
許執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掃了程冠雲一眼,“有事?”
程冠雲點頭如搗蒜,“陸伊要試試攀岩,但是沒有專業的人陪着她害怕,你就幫個忙?”
許執輕輕挑起了眉。
程冠雲以為許執不願意,畢竟這丫是個和尚,于是連忙說:“ball ball你了?你哥們兒的終身大事就在你的無私奉獻上了!”
許執聞聲俊眉挑得更高,眼裏浮起一層淡淡的笑,“終身大事?”
程冠雲“嘿嘿”一笑,“老子心動了。”
許執眉落下,眼裏的笑散開,“話別說那麽早。”
“不早,一見鐘情。”程冠雲說,“這美女根本就是一妖精,我喜歡。”
“你天天一見鐘情。”許執輕“嗤”一聲,“知道妖精是幹什麽的嗎?”
程冠雲一臉“你好污”的表情,“老子陽氣大大方方給她吸!”
許執這下眼神都懶地給他,譏諷道:“你這陽氣剩的也沒多少了吧?”
“讨厭~”程冠雲甩手打在許執肩膀上,他順勢捏了一下,驚呆,“我靠,你這肌肉可以啊。”
唐黎卿恰時路過,看到這一幕眼角一抽,面無表情地轉身,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怎麽了?”陸伊換了衣服,看到唐黎卿表情不對勁,問了一句。
唐黎卿思考了一下,才說:“你對老板有想法?”
“誰?老板?”陸伊笑了一聲,“怎麽可能,我不喜歡這種。”
“喲,不喜歡這種,那是喜歡哪種啊。”唐黎卿不懷好意地問。
陸伊下意識看了一眼許執,她看到程冠雲不知和許執說些什麽,許執臉上早就沒了剛剛的正經模樣,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又邪又野。
這一瞬間,陸伊以為自己又看到了那個嚣張的少年。
大概是她目光太專注,引來了許執的注意。他輕擡眼皮,看過來。
陸伊一頓,沒躲開,輕輕朝他挑了下眉,清晰地看到許執嘴角的壞笑僵住,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臉上笑意更濃。
“喜歡——”陸伊頓了一下,咬着舌尖說,“悶騷的。”
“靠!”唐黎卿往地上一坐,“悶有什麽好。”
“說你小孩不懂了吧。”陸伊眼尾掃了許執一眼,聲音裏像藏了蜜,“悶是重點嗎?騷才是。”
唐黎卿一臉“學到了”的表情,兩手相握,給兩個大拇指,“你老師還是你老師。”
“客氣。”陸伊一揚眉,轉身,面朝許執,朝他勾手指。
與此同時,程冠雲在許執耳邊叨叨,“去吧,你不去我就要給別人打電話了,這種便宜我只放心讓你這個和尚占。”
許執看着只穿着健身背心和熱褲的陸伊,目光在她緊致又玲珑的身軀游走了一遍,眼睛一眯,舌尖勾了勾嘴角,笑了,“行。”
陸伊拿到安全設備,在腰間比劃了半天,兩手一攤,眼睛無辜睜着,看向許執,“許老師,我不會。”
她長發挽成一個丸子,戴着一個白色的束發帶。原本不大的臉顯得更小,下巴尖尖的,五官明豔,一雙眼睛微睜,媚裏帶着可愛。
眼睫輕眨兩下,眼尾斂出淡淡的引’誘。
“我看你挺會的。”許執看她這副娴熟的手段,莫名有些煩躁。
陸伊得逞一般地笑,她斜着身子靠在岩壁上,看着許執不停地笑。
許執被她笑得心煩意亂,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裏拽。
女人縱然高挑,挨着男人也只能用嬌小來形容。
他站在她身後,嚴絲合縫緊緊貼着她的身體,兩只大手繞過她的腰,指尖故意劃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刀割的痕跡。
随即肌膚一涼,安全扣系在腰上。
陸伊不由自主呼吸一緊,腰間的神經也緊起來。
她越是緊繃,觸感越是敏感。
許執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耳後,像是火苗長了手,游走在她身上。
靠!這狗男人!
“會了嗎?”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嗯?”
陸伊當即腿一軟,随後聽到男人低沉的笑聲。
像泉水滾動在大提琴琴弦上,聲音流入耳廓,足以酥了人的所有意志。
“會了,麻煩許、老、師了。”陸伊惱羞成怒,咬牙切齒。
她轉身,一雙藏着秋波的眼睛瞪着許執。清澈的眼眸裏波紋清晰,一圈一圈漾開水痕。
許執黑色的眼睛裏似乎也有暗潮湧起,他薄唇勾了勾,“嗯”了一聲,回答得相當正經,“不客氣。”
下一秒,他忽然眼眸垂下來,濃黑的眼睫斂去他眸中暗藏的壞。手摸了下陸伊小腹間的環扣,指尖輕飄飄掠過她的肌膚,陸伊瞬間頭皮一麻。
她後退一步,瞪眼,“你幹嘛?”
許執臨走前眼尾斜她一眼,“檢查裝備。”
陸伊:“……”
我!靠!
陸伊很痛苦,她沒想到攀岩那麽難。不過想想也是,和萬有引力抗衡,那不是找死嗎?
“我……”陸伊想放棄,扭頭看到底下站着的許執。
他薄唇抿得很緊,眉間嚴肅十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沒有半分玩笑意味。
陸伊忽然想起來有個采訪視頻裏,他看着鏡頭,一字一句說:“攀岩是信仰,我不會背叛信仰。”
“怎麽?哪不舒服?”許執往前走了一步。
陸伊咬了咬牙,搖頭,“沒有。”
陸伊雖然個子高,腳卻沒多大,腳踝更是細的單手便能握住。
許執在底下能看出她有些為難,放在往日,他的注意力大概在動作上,可今天莫名總是走神。
眼神像是不受控制一樣,一會兒落在她線條流暢的小腿上,一會兒落在她覆了一層薄薄汗珠的大腿上。
她在喘氣,仰着頭,天鵝頸流暢又惹目。後頸一路滑到脊背,腰線柔軟,臀部挺翹。
她身材無疑是完美的,也是讓人難以自持的。
忽然陸伊腳腕一崴,她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出聲,腦海裏第一反應脫口而出,“許執!”
許執眼疾手快,幾乎在她剛出聲,手就攥住了她的腳踝。
他掌心似有火,燒着了她腳踝上的汗。汗水順着脈絡一路途經大腿,攀上她的胸口,鑽進她的心房。
心髒落地之時,陸伊低頭,倉惶的目光掉進許執的眼睛裏。
他眼睛裏全是沉靜,無聲地安撫了她的忐忑。
“慌什麽,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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