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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這晚，顧建國夫婦回了家。

這是顧柔柔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顧建國夫婦。

他兩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對她分外親熱，與親生的無異，這也是前世她為什麽對他兩深信不疑，從不懷疑他兩的原因。

等到７點，顧淮還沒有回來，張素招呼他們上了桌。

桌上全是顧淮愛吃的菜，只有一盤是她喜歡的。

顧建國夫婦嘴上雖罵着顧淮，行動上卻還是以顧淮為主。

可惜，前世她從未發覺。

顧柔柔刻意沉默，一頓飯只聽顧建國與張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她心知兩人提前從外地回來，絕不是為了說這些。

果然，張素夾了一塊五花肉送到她碗裏，裝作随意的對她問：“柔柔呀，聽說你找過周律師？”

他們終于把這話問出了口。

顧柔柔低頭看着碗裏的五花肉微微出了神。

最喜歡吃五花肉的是顧淮。

最不喜歡吃五花肉的是她。

她每次吃，都會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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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顧建國夫婦對她還有稍許真心實意，現在想來，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顧柔柔怔怔看着碗裏的肉：“嗯，我找周律師，是想問問他什麽時候可以辦理ＨＣ的股份移交手續。”

顧建國夫婦面面相觑，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不約而同落了筷。

一室靜默。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一切似乎都變了味道。

從明天開始，除了找律師，她是不是還要找房子了？

可……

搬出顧家，她能獨立生活嗎？

顧柔柔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

霍骁卸下律師所所有的偷拍設備帶回家，本意是想銷毀；但在銷毀最後一臺攝影機時，他突然産生了想去看看女人在律師所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念頭。

那驚慌失措的眼神，那砸人的狠勁，不知道若是被他壓/在身/下會是什麽反應。

哭？

還是也拿那玩意噴他的眼？

霍骁正肖想着，冷不丁被煙灰燙到，他飚了句髒話，扯出攝影機裏的內存卡，轉手丢進了家裏的碎紙機。

……

第二天一早，顧柔柔刻意避開顧建國一家，沒吃早飯就出了門。

一大早，她在校門口遇到了介紹她去律師所的劉學長。

想起昨天的“驚心動魄”，顧柔柔冷着臉從他面前經過。

沒曾想他是特地守在校門口候她的，見到她，他二話不說就沖她跪了下來。

劉學長：“學妹，我錯了，昨天那事，我真不知道。”

這番動靜，又是在學校大門口，立刻有人拿出手機對着他兩拍了起來。

顧柔柔：“你別這樣。”

劉學長：“學妹，你原諒我吧，求你原諒我。”

顧柔柔想拉他起來拉不動，幹脆棄了他，急急往前走。

誰知他突然在她背後高吼了一嗓子：“學妹，求求你，讓你男朋友放我一條生路吧。”

霍骁？

顧柔柔頓住腳，轉身朝他看了過去。

霍骁去了律師所？

……

顧柔柔一上午都沒能為“霍骁砸了律師所，還将那姓徐的打進醫院”的消息回過神來，中午又接到了警方讓她去警局配合調查昨天那起交通事故的電話。

顧柔柔以為誰要謀財害命霍骁，沒想到主角卻是她自己。

負責案件的警察滿是感慨：“小姑娘，你真是命大！要不是你男朋友不要命的沖過來，替你擋了後面的車，你或許早就……說來，你男朋友還真挺有本事的。這麽快的速度，居然也能記下對方的車牌號碼，要不是他，別說找車主，調監控可能都要花好長一段時間呢。”

顧柔柔看着顯示屏上定格的畫面，心情說不出來的微妙。

前世她并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交通事故，會不會是她的重生違反了自然規律，老天爺發現後，打算找一個契機将她的命收回去？

然而，當她看到了犯罪嫌疑人——前些日子因她被顧家“開”掉的司機劉叔，她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中國，開車撞死人的罪責界限是模糊的。

只要不涉嫌危險駕駛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而民事賠償交給保險公司處理就好。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明明是撞傷，卻被司機二次碾壓造成死亡的交通事故。

但，顧柔柔再怎麽也想不到劉叔會想她死。

只因為她讓他失了工作？

他跪在地上，不斷的向她忏悔道歉，不斷的向她提起他可憐的父母，沒有工作能力的妻子，正在上學的一對兒女。

只因霍骁以她的名義，向法院遞交了一份“他蓄意謀殺”的控告，他想博得她的同情，讓她撤案。

顧柔柔沒有松口，她轉身出了警察局。

生死是大，他想讓她死，又憑什麽讓她放過他。

窗外，陽光明媚。

她突然有些好奇霍骁那聲“金絲雀”之後未說完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