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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薛岚夜不歸宿，被宿管阿姨抓到了教務室。#

顧柔柔一到學校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顧柔柔心想着前世因為顧淮，薛岚把這事栽在她頭上；現如今，她擺明了态度，她怎麽着也不該把她扯進來了吧。

可惜她錯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上午第二節文化課打鈴前，薛岚紅着眼走進教室，說是被學校記了過，下星期晨會上通報。

顧柔柔還好心貢獻了兩張餐巾紙給她，結果劇情跟前世發展的一樣，說她故意讓學校知道，害她被學校處分。

晚上演出，最後一次彩排，薛岚背着大提琴來了。

她一出現，所有人噤了聲，目光不停在她與她之間打轉。

她尚未有所動作，“撕逼”的氣氛已經給她準備好了。

不做些什麽，真有些對不起觀衆了。

大合唱，顧柔柔站在正中第三排。

薛岚背着大提琴往舞臺左面的演奏區走，她的位置在第一排。經過合唱區時，她明顯認為顧柔柔沒有勇氣與她當場對峙，甚至還沖她揮了揮手，道了聲“嗨”。

舞臺上雜音漸起，似乎也跟她一樣認準她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顧柔柔扯了下嘴：“薛岚。”

淹沒在人海裏的女聲，讓舞臺突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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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岚繼續往前走，在她身前身後的視線卻全部轉向了顧柔柔。

顧柔柔清了清嗓子，再次喚了一聲“薛岚”。

薛岚終于半路停下，表情疑惑的朝她看了過來。

顧柔柔：“我有話要問你。”

見她從舞臺上下來，薛岚表情僵了一下：“我們去後臺說。”

“不用，就在這裏說。”

顧柔柔口氣不容置疑，冷着臉走到她面前，一副随時會打人的模樣：“聽說你跟別人說你夜不歸宿，被學校處分，是我告的秘？”

薛岚：“沒……沒有……我沒有。”

顧柔柔：“是我向學校告的密還是宿管阿姨發現了你不在宿舍？”

薛岚：“宿……宿管阿姨。”她聲音如若蚊子哼。

顧柔柔：“好，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被學校處分，跟我有沒有關系？”

薛岚：“沒……沒有。”

薛岚被顧柔柔氣勢碾壓，“殺”得措手不及。

誰能想到藝術系出了名好說話的顧柔柔會找薛岚當面對峙呢？

她可是能為心上人的心上人打飯，寫作業……做盡一切也毫無怨言的人吶。

別說所有人想不到，若不是顧柔柔死後重生，她自己也料不到會有如此“彪悍”的一天。

顧柔柔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綻開了笑：“沒有就好。”

……

繼薛岚當衆澄清顧柔柔與她處分的事無關後，她一直在彩排期間找藝術系的麻煩，其實應該說是在找顧柔柔的麻煩。

鬧得兩個系都快打起來，最後又說全是自己的錯，哭着要背大提琴走。

這時候？！

離正式演出還有兩小時？

所有人懵逼。

負責的男老師沒辦法，把她單獨拉出去談話，等回來後，她終于消停了。

倒是那位男老師特地喚了顧柔柔，認了她的人。

排練結束，臨去後臺換演出服，那名男老師叫住了她。

男老師：“那個……顧同學，你暫時不用上臺了。”

暫時是多久？

什麽原因不讓她上臺？

他都說不上來。

所有人心領神會，默不作聲地望向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薛岚。

顧柔柔看了薛岚一眼，二話沒說，轉身下了舞臺。

顧柔柔打車回了顧家。

張素沒料到顧柔柔會突然回來，她正與周律師在聊她想要接手HC股份的事。

她見到他們，沒有什麽異常，打了招呼便上了樓。

沒過多久，畫着淡妝，換了一身紅色連衣裙的顧柔柔背着那只被她封塵已久的大提琴箱下了樓。

張素張口結舌：“柔柔，你……你這是要去哪？”

顧柔柔溫溫柔柔的向她回道：“同學上不了場，所以老師讓我代她上臺。”

張素看着她背後的大提琴箱，張口欲言，欲言又止，心說這沒調過音，封塵多年的大提琴還能用嗎？

……

當顧柔柔提着大提琴出現在後臺，所有人驚得不能自己。

她沒了面對張素時的溫柔，她目不斜視、十分強勢的往舞臺上走。

想是太過突然，竟沒人想到要将她攔下。

上場前，顧柔柔故意在薛岚身邊短暫停留：“你跟顧淮真是天生一對。”她目視前方，眼裏映着斑駁璀璨的光芒，美豔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笑乜了她一眼，提着大提琴，高傲的越過她，徑直走到了聚燈光下。

臺下，掌聲雷動。

……

看到金絲雀不是隐沒在合唱人堆裏，而是提着大提琴登場。

坐在MR John身邊的霍骁微微扯了下嘴角。

……

顧柔柔氣定神閑的向場下鞠了一個躬，在薛岚專屬的位置上落了座。

世界一刻安靜。

舞臺上的參與者各個緊張的盯着她。

男老師與薛岚站在舞臺下，一個焦急不安，一個安靜的等着她出醜。

而坐在臺下的顧淮在看到她代替薛岚出場後則不屑的嗤笑。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大提琴上斷了一根弦。

前奏緩緩而起，顧柔柔低眉斂目，做出了優雅的開弓動作。

落弓，起音。

溫柔而又和緩。

拉琴時，雙肩要下沉。

小指不要上翹。

下巴要收緊。

姿勢很重要。

低醇圓潤的琴音緩緩而出，是她熟悉的聲音。

G弦，低沉通透。

A弦，華麗圓通。

d弦，朦胧而美，顯得十分的高級。

配合伴奏，逐漸需要用掉斷弦的泛音，可以降調，漏音，連奏處理。

顧柔柔很有信心，因為旋律很簡單，專為合唱準備。

高級的音色，老道的處理方式，讓場下的專業人士不禁齊齊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聚燈光下，女人黑發直落，一身深紅色的晚禮服承得她膚色如雪，面若玉盤；而溫柔如水的目光，專屬少女消瘦的雙肩，縱使與她天天面對的顧淮，也不得不驚豔于她此刻在舞臺上綻放的美麗。

臺上這麽多人。

明明是為輔的伴奏。

卻像有一束光在她頭頂，逼得其他人都隐身不見。

顧柔柔在臺上熠熠閃着光。

這是她大學四年，前世今生加起來唯一如此高調的一次。

顧淮癡癡看着，忽然記起來小時候她似乎很會拉琴。

薛岚面色鐵青，扭頭朝顧淮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曲盡了，她站了起來，跟着臺上所有人向觀衆席鞠了個躬。

臺下掌聲熱烈，瞬間席卷了整個音樂廳。

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場的焦點，提着大提琴，只顧跟着同學往後臺走。

然而，餘光無意朝臺下掃了一眼，她卻突然頓住了步……

*** ***

一只手按住了即将關上的電梯。

霍骁挑了下眉，自發退到了角落。

進來一個胖乎乎的女人，看到他後，誇張的張大了嘴。

霍骁低下頭，全身冷氣直犯。

感受到他超強的低氣壓，女人迅速收回了眼，安分守己的貼着門站着。

電梯門緩緩合上，在即将完全合攏之時，又一次被一只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手擋住了。

霍骁皺起眉，不耐的擡腕看了眼手表，心中正煩躁，冷不丁聽到胖女人尖着嗓子喚了聲：“顧柔柔？”

他立馬放棄手表，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