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乖張
乖張
夏夜的風很溫柔,親吻着臉頰,溫暖而輕盈。
賽車場上,燈光閃爍,遙遙望去,像是暗夜裏閃爍的星辰。
這是屬于少年人的狂歡。
虞嬈跟在周妄身邊,帥氣的皮質短褲,利落的黑色馬丁靴,即使換上自己最朋克的衣服,在人群中,她仍舊那樣柔媚幹淨得獨樹一幟。
“妄哥,今天怎麽帶妹子來玩兒了?還是個這麽又乖又漂亮的,該不會是禍害了哪家的大學生吧?”
“她想來,我就帶了。”周妄并不理會男孩的揶揄,不動聲色的将虞嬈擋在了身後,攔住了衆人的窺探。
見周妄并不搭茬,一旁的卷毛青年用手肘輕怼了一下那穿着黑色鉚釘皮衣的男孩:“說什麽呢,妄哥是那樣的人嗎?”
“他常帶女孩來這玩兒嗎?”虞嬈大方的從他身後走出來輕聲問道。
“怎麽會!小姐姐你可是第一個。”卷毛青年忙不疊的為周妄解釋:“別聽他們胡扯,妄哥玩兒車可從來不帶妹,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們還以為那車就是他老婆呢!”
周妄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們自己聊,我先帶她去跑兩圈。”
說着,周妄輕輕握住了虞嬈的手腕,柔聲道:“走吧!”
“妄哥,等會兒!”那小卷毛出聲阻攔:“今天那位來了,你們等會兒再過去。”
周妄皺了皺眉,露出了一副厭煩的神情。
“怎麽了?”虞嬈擡眼看向他,
周妄輕扯了一下唇:“沒事,只是可能要等一下了,要不然我們先去那邊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
虞嬈欣然:“好。”
坐在吧臺邊,周妄點了兩杯常溫的橙汁,虞嬈坐在高腳凳上,單手扶着那晶瑩剔透的杯子,斜靠着吧臺,松散的望着那寂靜的夜空。
大概是個陰天,雖然在郊外,星星卻很少,反而是那稀疏的立在蜿蜒小路上的暖黃色路燈,成為了這暗夜裏的風景。
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遠處的那些看不分明,只像是一個又一個會發光的蘑菇,有些憨态可掬,而近處的……卻沒有那麽讨人喜歡。
許多飛蟲在那矗立的光下飛舞,密密麻麻,還有顏色暗淡的飛蛾不斷的向着那燈光最亮處飛,撞在了燈上,卻還是锲而不舍。
“在看什麽?”
虞嬈回頭,就連周妄将那矮腳杯的杯柄夾在手指間,紅色的吸管斜叼在嘴角,一只手臂搭在吧臺上,仿佛躺在自家沙發上一般,慵懶而漫不經心。
虞嬈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随便看看!”
正說着話,便有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穿着白色騎行服的少年,少年長身玉立,眉宇溫潤,見到周妄,那清澈的目光裏閃過一絲興奮的戰意。
“許晨,看什麽呢?”
少年微微側身,就見他身後隐約露出了一張豔麗的面容來,五官分明都不是精巧的模樣,可合在一起卻帶着冷豔的風情,她單手抱着頭盔,像是一朵開在黑暗裏的铿锵玫瑰。
“周妄,好久不見!”女孩自然的打着招呼,周妄卻別開了眼,将杯子輕擲在了桌上,“不見最好。”
脆弱的玻璃撞在大理石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虞嬈敏銳的感受到了周妄的情緒變化,擡眼看着兩人,默默的喝了一口果汁。
“周妄,你狂什麽狂!一個男人不就是輸了一次嗎?怎麽這麽輸不起?”
聞言,那女孩皺眉按住了身後想要為她打抱不平的人,神色有些複雜:“別這樣!”
“雨姐,明明是他不識好歹!”
周妄起身,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話,拿過虞嬈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走吧,帶你去兜風。”
虞嬈正要起身,可因為久坐已經發麻的腿卻有些不聽使喚,馬丁靴高高的後跟卻又一次卡在了高腳凳的橫欄上。
一瞬間的失重感襲來,虞嬈驚慌的瞪大了眼睛,而下一秒卻跌進了男人寬厚的懷抱。
男人的懷抱帶着淡淡的煙草味道,他滾燙得體溫蒸騰着煙草的蠱惑氣息,引人心悸。
耳邊似乎是一聲他的輕笑,自胸膛而來,只她一人聽得到。
虞嬈扶着他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微微低頭道:“不好意思。”
“腿麻了?”看出了她這一刻的窘迫,周妄伸出了手臂:“先扶着我緩一緩。”
虞嬈猶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微微側身揉捏着已經失去知覺的小腿,全然沒有看到衆人眼中的詫異。
“周妄,我可以挑戰你嗎?”
聽到這一聲挑戰邀請,周妄輕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譏笑:“就憑你?”
“就憑我!”少年并不在意他的不屑,仍舊熱情十足:“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請你不要小瞧我。”
周妄看向虞嬈,對上她潋滟的眸子,壓下了心中的那一點火苗:“沒時間。”
“你是怕了我嗎?怕輸給我?”少年反問道。
“呵!”周妄冷笑一聲,仿佛被刺激到一般,眼尾泛起了薄紅:“我說了,今天我沒有時間,別惹我!”
看着面前的兩人,虞嬈終于明白剛剛對許晨這個名字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那個少年就是之前那場比賽被他刻意壓制的選手,如今看來,他們怕也是舊相識了。
而且,貌似關系并不太好。
“周妄,你不就是帶女孩來兜風嗎?可沒有什麽比在比賽裏兜風更有意思了,既然大家都在,要不然比一局吧,帶妹的局,怎麽樣?”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提議道。
周妄冷厲的目光壓過去,那人立刻閉上了嘴。
“你想比嗎?”虞嬈突然輕聲問道。
周妄看着她,目光微沉:“如果早知道今天會遇到這麽多讨厭的人,我就不會帶你過來了。”
虞嬈松開了扶在他手臂上的手,莞爾一笑:“你可別小瞧我,如果你想帶我贏一次,我也是很樂意的。”
說完,虞嬈率先走向了他那高大的摩托,忽然定住了腳步,回眸招呼道:“周妄,你可能還是得來扶我一下。”
周妄不自覺的縱容一笑,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雨姐,我帶你,可以嗎?”許晨禮貌的問道。
李文雨看着被籠罩在周妄高大身影裏的女孩,笑得有些勉強:“當然可以,正好和他比完賽,我可以再和你講講技巧。”
“等會兒比賽,你坐前面。”
為什麽?虞嬈不解的看向他:“我聽說騎手做前面才比較好控制車啊!”
周妄打開了摩托車的後備箱,拿出了那頂全新的白色頭盔戴在了虞嬈頭上:“沒事,我坐哪裏都能控制好車,今天速度快,頭盔一定要戴好。”
目光觸及那落在了角落裏已經有些萎靡的玫瑰,周妄越發的讨厭起那些不知所謂的人。
“那今天,你會讓我摔到嗎?”虞嬈笑着問他。
“舍不得。”周妄手指微動,扣好了她頭盔上的護目鏡:“那你想看他們摔嗎?”
說這話時,周妄眼中的戰意和寒光都那樣凜冽,虞嬈毫不懷疑他剛剛說的話并不是開玩笑。
她擡手輕輕圈住了他的腰身:“別了,怪掃興的!”
周妄也意識到剛剛的失言,抱着她的腰輕松的将人送到了座位上:“逗你玩兒的!”
将摩托車騎到起點,周妄看向另一邊的兩人,眼中滿是冷意,握着車把的手指泛白,似乎恨不得将兩人捏碎一般。
虞嬈将微冷的小手覆蓋上去,輕輕的握住了他滾燙的指尖,周妄回神,輕輕安慰了一聲:“別怕。”
一聲槍響,兩輛摩托仿佛閃電劃破了長夜,那近乎于失控的速度讓虞嬈不自覺的縮進了周妄懷裏。
“妄哥這是瘋了嗎?為什麽自己不坐駕駛位,真不愧是他,不談戀愛則罷,這談了戀愛,真是勝負都看淡了。”
“你懂什麽,他遇見這兩位還能不玩命,這是怕萬一出意外,能拿自己給人家當肉墊呢!”
“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命,陪了他好幾年的人他不愛,連話都懶得多和人家說一句,再看看現在這個,真是命都能給她。”
“你當李文雨是什麽好東西?踩着妄哥上的位,當初那場比賽,你以為妄哥怎麽會藥檢出問題?”
“要這麽說,就是因為李文雨,妄哥沒去成國家隊,也沒拿到比賽獎金,老爺子那樣,他大學也沒上成,難怪呢!”
“行了,別說了,過去那些破事兒,你們提它幹嘛,看比賽!”
兩輛摩托穿梭在蜿蜒的賽道上,車輪飛轉濺起煙塵,耳邊風聲呼嘯,在極致的速度裏,腎上腺素飙升,讓人大腦一片空白。
虞嬈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溺進了這樣的瘋狂裏。
眼前的草木眨眼而過,夜色如幕,好像沒有盡頭,虞嬈嬌小的身軀嵌在男人懷中,緊緊的貼在一起,前心挨着後心,近乎跳成了同頻。
這一刻,她好想吻他,沒有理由。
又是一個轉彎,周妄輕松的漂移而過,在那飛轉的一瞬間單手控車,竟然還能信手拈來一朵淺粉色的小花,遞在少女的掌心。
看着後視鏡裏逐漸靠近的兩人,周妄乖張勾唇,瞬間将油門踩到了底。
嬈嬈上頭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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