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是我

是我

“小美人,你跑啊,你再跑啊!”

“虎哥,這小美人牙還挺利,踹人也疼,有點身手,差點讓她給跑了,恐怕藥效比別人過得快,這不趕緊辦了她,讓她緩過來可就不好制住。”

被被從光亮的邊緣拖回暗巷,虞嬈幾乎已經絕望:“別碰我,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很多錢?”被稱做虎哥的男人獰笑着:“能有多少?再多也比不過你這樣的美人!”

說着,還上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臉頰,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虞嬈努力放輕自己的喘息,偏頭躲避着男人的手,壓住了顫抖的媚音:“我家是東城首富,我出了事,警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家裏人更不會。”

“哈哈,聽到了嗎?她說她家是東城首富,她家要是東城首富,我還是天王老子呢,小丫頭,你乖一點,哥哥們也能讓你少受點罪。”

被人反剪着手臂壓在冷冰冰的土牆上,虞嬈細嫩的臉蛋被那粗粝的沙礫磨得生疼。可那冰冷的溫度卻解不了她身體裏那幾乎要将人融化一般的熱。

有人在扯她的衣服,虞嬈無力的掙紮着,借着他們手中刺眼的光,眯起眼睛,想要一張一張的将那可憎的面目印在了心裏,可卻在藥效下模糊了視線。

“周妄!”

她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的白天鵝,在絕望之中發出了最後的悲鳴。

她喊不出能夠不被那嘈雜人聲蓋住的救命,她只能寄希望于那個人能夠與她心有靈犀。

本就不甚厚實的裙裝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虞嬈咬住了那被藥物支配的軟音,卻止不住那無助的哽咽。

一道刺目的光劃破黑暗,照得幾個男人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伸手去擋。

“艹,怎麽真是他?”

“艹,什麽艹,快跑!”

失去控制,虞嬈腿軟得跌坐在地上,她視線早已經模糊,渾身都幾乎軟成了一灘泥,只能憑着本能的向着那刺目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跑去。

不知是什麽絆了她一跤,腳似乎是扭到了,疼得鑽心,感受到有人追上來,她卻站不起來,就只能跪在地上手腳并用的往外爬,仿佛跑出去,她就安全了。

“嬈嬈。”

聽到這一聲輕喚,虞嬈身子一僵,驟然落入了男人溫暖的懷抱裏。

“周妄,救救我,救救我!”她緊張的抓着他的袖子,不住的向他懷裏瑟縮着,抖得仿佛一只受到了驚吓的小兔子。

她滾燙的呼吸落在脖頸上,周妄微微皺眉,看向那打着手電奔逃開的幾人,目光冷得厲害,仿佛他們都已經是個死人。

周妄的目光觸及地面上的磚塊,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已經想好了每一磚下去,要取誰的命。

一陣細軟而委屈的哭聲從懷裏傳來,她仿佛一條渴水的魚,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身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清涼,虞嬈不安的扭動着身子,渴望着再多一點的觸碰。

周妄忙收回了目光,再無暇再顧及那些人,輕輕的哄拍着少女的背,恍然驚覺入手卻是一片柔軟滾燙。

她肩膀處的衣料被撕開了一片,隐約露出了那細膩無暇的肌膚,周妄忙脫下外套遮住了她半露的肩膀,将她抱起來。

“周妄,我好難受,我好疼。”

女孩陷落在他的懷裏,原本緊繃的身子驟然放松下來,她喘息着,發出脆弱到幾乎崩潰的呢喃。

周妄眸色漸深,剝開了她淩亂的被細汗黏在額角的發,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我保證。”

“嗯。”她不自覺的輕輕應聲,一雙濕漉漉的杏眼迷離着,望着他,卻不聚焦。

他來晚了。

她受委屈了。

那些人,都該死。

周妄将她抱上摩托,女孩卻仿佛一只八爪魚一樣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勾着他的脖頸,不自覺的發出難耐的輕哼。

“嬈嬈,我們去醫院。”

那些人用的髒藥不知道具體是什麽種類,卻也是大差不差,雖然一般這種東西都能生熬過去,但得不到疏解,這幾個小時裏她會很痛苦。

虞嬈握緊了他的衣襟,努力找回為數不多的理智:“不能,不能去,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虞家資金鏈已經出了問題,如果她現在的模樣被有心人爆出去,不僅僅會惹來滿城風雨,還會堵死那最後的一條後路。

沒有了名譽和清白的虞家大小姐,就不值錢了。

一陣又一陣的熱意襲來,虞嬈扯着男人的衣領迫着他低下了頭,跌跌撞撞的吻在了他唇角,氣音婉轉,淚意盎然:“周妄,救救我。”

在這曾經那樣可怕的黑暗裏,她抓住了那道與黑暗同色的光,她懼怕這如惡獸一般差點吞噬點自己的黑暗,但她卻渴望他。

唇齒相依,周妄嘗到了淡淡的鹹濕味。

她哭了,哭得那樣悄無聲息。

男人閉上眼,關上車燈,托着她的後頸,溫柔的加深了這個吻。

他懂她這一刻的難堪,但沒關系,至少他們是相愛的。

黑暗裏,男人帶着薄繭的手指耐心的一次又一次揩去她的淚珠,吻過她和星辰一樣美麗的眼。

夜風吹過,卷起少女被染髒的裙擺,落在男人滾燙的掌心。

虞嬈埋首在他的頸窩,緊緊的環着他脖子,似乎松開手,她就會落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女孩那滾燙的眼淚洇濕了男人的衣服,浸透那輕薄的衣衫,仿佛一根根針,生生的紮進了周妄的心裏。

他們緊緊的相擁着,她似乎恨不得就将自己變成一根骨,嵌進他的身體,和他再也不分離。

黑暗滋生着惡意,卻也能夠安放他們見不到日光的愛情。

“我愛你。”

他在她的耳邊忘情的低喃。

虞嬈的睫毛微微顫抖,濕潤的睫毛上一點淚珠若隐若現。

“我也是。”

縱然我愛你不僅僅此時此刻,但卻也只能在此時此刻。

在理智出走的邊緣,你用愛意叩問着我。

沉默是應許,反駁是謊言,而真實卻僅僅能夠存在一刻。

我們只能于無人處相愛。

夜色越發的濃重,街上的燈紅酒綠也逐漸銷聲匿跡,這個夜晚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黑暗裏,男人倚在摩托車旁。

他溫柔的攏着她,一點點的捋順着她濕透的長發。

“乖,睡一會兒吧,睡醒了,噩夢就醒了。”

“我睡醒了,你還會在嗎?”少女輕甜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剛剛破繭的蝶,美麗而疼痛。

虞嬈靠在周妄的心口,聽着那有力的心跳,安然閉目,躁動被晚風吹走,她的呼吸逐漸平和了下來。

“當然會,睡醒了,豌雜面就煮好了,吃完我們就去買你上次看中的那套情侶裝。”

“那麽好看,又是限量款,肯定賣完了。”

“沒關系,一定還會有更好看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在這沉寂之中仿佛一首動聽的安神曲,拉扯着虞嬈墜入了他編織的美夢裏。

用外套将她裹緊,周妄将她抱了起來,踢開腳邊礙眼的雜物,走出了這一條他閉眼都能暢行無阻的暗巷。

路燈冷清的光落在身上,他終于看清了他的小姑娘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她傍晚出門時潔白的衣裙上,泥土混合着血跡,她那白嫩的腿上紅腫覆蓋着淤青,膝蓋的位置尤其的慘,黏着泥土的傷口已經幹涸,可想而知清理的時候一定很疼。

周妄愛憐的看着她,幽深的眼中眸色漸暗,一步一步,踏着月光走向了隐沒在長路盡頭的家。

安頓好在睡夢中微微顫抖的少女,周妄輕輕吻在了她緊蹙的眉心,将床頭的臺燈微微調亮了些。

“嬈嬈,沒事了。”

他的聲音微不可微,消失在了木質樓梯的吱嘎聲裏。

走到街口,周妄一腳踢在了藥房掉了皮的鐵門上,發出一聲轟鳴的悶響,不知驚醒了幾家的狗,都在瘋狂的吠叫着,引得被吵醒的人也跟着咒罵了起來。

“要死啊!這麽晚了催命啊!趕着……”伴着拖沓的腳步聲,鐵門被從裏面打開,那一身寬松睡衣的男人揉着眼睛正要罵人,可看到眼前那張俊美異常的臉立刻變了聲調。

“妄哥,怎麽是你?您這是傷着哪兒了,用不用我給您看看?”男人殷勤的問道。

周妄冷眼看着他,從兜裏掏出了一疊紅票子扔了過去:“給我拿一瓶跌打損傷的藥油,還有處理外傷要用的東西,都要最好的!”

“當然,給您的怎麽能不好呢!”男人接過錢,立刻沒了睡意,飛快的進了裏面翻找。

周妄等在門外,點起了一根煙。

煙火在暗夜裏明明滅滅,微嗆的尼古丁味道纏繞着男人複雜的心緒,他緩緩吐出那慘白的煙氣,掐滅了煙。

“妄哥,你要的東西。”

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塑料袋,周妄擡眼看向他,“給我查一查,星辰背後的人是誰?”

“星辰?就那小玩意用查什麽啊,就是虎子開的,怎麽了,那小子得罪您了?回頭我找人收拾他!”男人似乎有些緊張,生怕惹了周妄不悅。

混社會的人,怕有權的,愛有錢的,玩着橫的,忌憚不要命的,而周妄是個例外,人人都要敬讓他三分。

一個又狠又橫又不要命還沒有軟肋的人,能把那些法律條文倒背如流,能說笑着就把人送進局子,得罪了他,才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周妄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了一點乖張的笑意:“不用,就那條你們堵過我的小巷子,讓他們來,我送你一份大禮。”

妄哥發瘋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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