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二查案
第45章 二查案
亞伯.亞的家是在更加偏遠的貧民窟, L市人會将其輕蔑的稱呼為“最低等的F區”。
警車到亞伯.亞家門口時,他還在車廠上班。
這片地區的房屋都是幾塊木頭或者其他大面積廢棄材料堆砌的薄板房。
L市少雨,否則只需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雨, 這一片擁擠的房屋便能都坍塌下去。
下車時, 有幾個裸着上身的小孩唆着手指頭直勾勾盯着警車。
杜趁椿上前想要問亞伯家的具體地址, 那幾個小孩看見高大的大人朝自己走來, 怪叫一聲,飛一般拔腿跑走。
杜趁椿停在原地,在屋與屋的交錯間又找到幾個小孩偷溜溜冒頭的身影。
他嘆口氣, 轉身走回警車旁。
“這片地區太混亂了, 沒有本地區的人帶,我們只能一間間屋子去找亞伯的家了。”
貧民窟當然不會要求登記每家每戶的門牌號。
安排警員分東西兩區尋找,杜趁椿和沈鳴月正準備出發。
此時正好有個女人抱着一堆衣服走出來。
杜趁椿看見立即高聲叫住她:“你好, 夫人——”
眼窩深陷的女人聞聲朝他們看來,在杜趁椿和沈鳴月身上看了眼,又打量了一番他們身後的警車。
觀察完, 她神色戒備起來, 抱着那桶衣服就要回家。
杜趁椿及時挽留:“夫人,我們只是找個人, 如果對您方便的話, 我們可以支付您薪金的。”
女人果然停下腳步, 冷臉走到杜趁椿面前, 左手抱桶抵着腰, 右手掌心向上朝杜趁椿伸過來:“先付錢。”
杜趁椿無奈, 倒出錢包裏最後的幾枚硬幣。
女人掂了掂手心硬幣的重量, 這才緩緩開口:“要找誰?”
“亞伯.亞, 貝克車廠的工人。”
“他?他家好找, 你們朝左走,門口豎着一塊木牌子,木牌前面有野草的就是他家。”
杜趁椿道謝,和沈鳴月以及其他警員朝亞伯.亞家走去。
亞伯家門前的确有塊木牌。
木牌很粗糙,底部長着一圈濕膩青苔。
青苔前有一把新鮮的野草,就是随地可見的無人打理的雜草。
像是某種标志一般,插着木牌的地方高聳着一個小土包,和周圍泥濘不堪的腳印形成鮮明對比。
亞伯.亞的房子沒有門,站在外面就可以把他家一眼望到底。
他家裏沒有床鋪、沒有櫃子更沒有可供休息的椅子。
但一些碗具很幹淨,亞伯家只有他一個人,卻整整齊齊地擺着十幾個碗。
沈鳴月與杜趁椿慢慢走進屋內。
室內昏暗,鼻間萦繞着潮濕發黴的味道,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腥氣。
沈鳴月将屋內整體都看了一遍,除了門外看到的東西外沒有看見什麽其他特殊物品。
警員散落在各個角落,翻看着每一個瓶罐。
最後大家集合,有些失望。
“什麽都沒有。”
“我也是。”
杜趁椿沉思,又在室內走了一遍。
在走過一塊藍布蓋着的地板時,他腳步微頓。
沈鳴月也察覺到他踩着的那處不一般。
她上前用腳尖踢開那塊布,鞋跟輕輕敲了敲那塊地板。
“咚——咚——咚”
聲音傳至每個人耳邊,沉悶中帶着空蕩,有些經驗的警員立刻反應過來:“地板下是空的!”
蹲下去仔細查看。
果然在在整塊地板上,只有這處分布着幾條肉眼可見的細縫。
杜趁椿從一側拿過生鏽的刀,刀尖插進縫隙,手腕用力朝斜上方撬動。
一塊正方形木板便被起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狹窄,朝裏衍生出一道梯子。
杜趁椿攔住沈鳴月:“我先下去。”
沈鳴月不置可否,後退一步讓出梯子。
木梯有點糟腐,杜趁椿踩上去時吱呀亂響。
沒有燈光照明,杜趁椿落下的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随着他的步步深入,地下室的種種也一點點在他眼前展開。
當杜趁椿腳下觸到實在的土地時,一道輕微的“啪”聲兀然在耳邊炸響。
聲落,昏沉而又搖搖晃晃的燈光驟然亮起,又在地下室中央聚集成一束。
這光很微弱,又足以使人更加看清地下室全觀。
杜趁椿看完,聲音如冰般冷,細聽之下還能聽見摻雜着怒意的顫抖。
“下來吧,都小心點。”
沈鳴月沒踩梯子,直接一個縱躍,輕聲落到地底。
警員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美麗顧問矯捷的身姿,合起驚訝的嘴巴後還是老實地扶着梯子走下去。
看到地下室場景時,警員們不一而同地有些手腳冰涼。
這地下室原本面積不小,長寬大概都在三丈左右。
地面的土被夯得嚴嚴實實,四處的牆角堆滿一具又一具屍首。
屍首形态各異,死不瞑目的眼驚駭得瞪大,血浸黑了他們身下的泥地。
四周的牆壁上挂着幾個大鈎子,有警員認出來那正是屠戶用來挂肉的大鐵鈎。
那大鐵鈎森然可怖,彎曲的弧度上穿着具具僵硬胸膛。
整個地下室沒有任何家具,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擺着一只完整的瓷碗,碗中有古怪的黑色斑塊。
結合眼前場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幹涸的血跡。
年輕的警員們僵直地保持着落地的動作。
他們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抓住了肚子裏的心髒,心髒遭受左右拖拽後,跳得緩慢而遲暮。
這讓他們的所有動作變得一樣僵硬起來。
杜趁椿冷笑:“怪不得這個亞伯.亞的嘴這麽硬。”
他本來還奇怪,亞伯.亞即便不是殺害伯爵的兇手,作為一個普通工人,在面對高強度的審問時怎麽會那樣冷靜。
原來亞伯.亞私下還是個殺人狂魔。
只有沈鳴月面色如常,她走到那只碗的前面,這才看見碗裏還有其他東西。
小塊,看起來很柔軟的一坨東西。
上面覆着一層透亮的油脂。
杜趁椿走到她身邊,跟她一同查看。
“人肉?”皺緊眉頭,杜趁椿捏住碗的邊緣拿到眼前更加仔細地查看。
真的是一小塊人肉。
杜趁椿之所以這麽确認,是因為他們手裏正有一樁還沒破的連環食人殺人案。
在沈鳴月初來警局的當天,杜趁椿他們趕赴去的“F區吃人魔案”現場也有這樣的一坨肉塊。
這個案子謎影重重、受害者之間完全沒有聯系。
兇手每次都是随機作案,殘缺不堪的受害者屍體,旁邊總會留下一塊另一個受害者的身體碎肉。
這件案子他們辦得隐秘,沒有讓任何媒體記者抓到消息,這才沒有在市內乃至全國引起軒然大波。
偵破F區食人魔的進程其實已經不知不覺一年有餘了。
案件初始,食人魔一月吃一人,後面吃人的頻率越來越高,吃人魔愈發猖狂。
直到去年冬天,食人魔整整三個月都沒有殺人,這讓警局放心又疑惑。
都以為食人魔不會再作案的警員們,今年秋季收到了食人魔再次作案的消息。
食人魔的作案手法不同于往日,現場不再有受害者屍體,留下的東西換成了一只碗,碗裏有一塊失蹤者的肉。
肉塊經過烹饪變得柔軟酥爛。
這件案子整得警局焦頭爛額,誰知一案未平,另案又起。
警局人手嚴重不夠。
直到沈鳴月的到來。
杜趁椿讓警員拿來證物袋,把碗裝進去。
他看過牆上和角落裏的屍體。
轉身說:“留下五個人看住現場,剩下的人跟我去車廠抓亞伯.亞。”
走出亞伯屋子時,沈鳴月路過門口那塊木牌,似有所感。
她停住。
仔細看了那小土堆良久。
杜趁椿回頭疑惑:“怎麽了?”
沈鳴月微忖,搖搖頭沒說話。
坐進警車,沈鳴月又想起剛才路過土堆時突然感受到的濃郁怨氣。
沒進地下室之前,那個土堆只是普通的土堆而已。
出了地下室再途徑這土堆,竟有怨氣在洶湧浮動。
沈鳴月見車還沒有發動。
叫停身側準備開車的杜趁椿:“等等。”
“?”杜趁椿握住方向盤看她。
“挖開那塊木牌,裏面有東西。”
杜趁椿松開方向盤,想了一會兒,沒問沈鳴月怎麽得出的猜測。
他深深地看了眼沈鳴月。
打開車門到後備箱拿出鐵棍,杜趁椿迅速走到木牌前。
掀開木牌,鐵棍朝地面深處鑿刨,很快鐵棍就碰到一個柔軟下又帶着堅硬的東西。
把旁邊的泥土撥開,杜趁椿用鐵棍戳着一副皮包骨的屍體,把它挑了上來。
這是一只小型狗的屍體。
狗屍沒有完全腐爛,森森獠牙表露在已經呈棕褐色的皮毛下。
狗屍出現的那一刻,濕重的腐氣直沖鼻間。
“這是什麽?”有疑惑的警員下車來查看,猛然見到這具狗屍,臉龐皺起。
“亞伯.亞的獅子狗。”沈鳴月淡淡答道。
土堆裏的怨氣全部來自于狗的肚腹處。
沈鳴月想到地下室碗裏的那塊人肉。
也許這只狗替他的主人消化了不少屍體。
沈鳴月讓警員拿了一個半透明的特殊裹屍袋。
用裹屍袋封好狗屍。
重新坐上車,杜趁椿對着沈鳴月欲言又止。
沈鳴月瞥他:“怎麽?”
杜趁椿喉結滾動一下,綠眼睛裏散發出迷人的光彩:“沈博士,您真是個......”他本想像對待以往女伴一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寶貝二字。
可看看沈鳴月暗紅騎裝、英姿飒爽的模樣,他忽然咽下所有暧昧輕佻的話。
發動警車,他輕聲佩服道:“沈博士,您的出現将是全L市罪犯的噩夢。”
沈鳴月聞言收回目光,淡笑不語。
*
亞伯.亞正在機械重複着手下的動作。
粗硬的短發上沾滿鐵屑。
“亞伯.亞,出來!”
他聽見一聲怒吼,亞伯.亞聽得出是那位大腹便便的副廠主的聲音。
他想起副廠主渾身顫顫的肥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來到車廠門口,副廠主正滿臉怒氣地看着他:“亞伯.亞!這幾位尊敬的警官找你有事情要問問!”
亞伯.亞眼睛在觸到杜趁椿的身影時,瞳孔猛地一縮。
他當然記得杜趁椿,這位看起來很英俊有些不正經的警官,前幾天用各種刁鑽問題拷問自己。
他有某一刻心神恍惚,差點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亞伯.亞,跟我們回去吧。”杜趁椿拿着手铐,緩緩走上前來,嘴角浮現出和審訊室一般無二的冷酷笑容。
“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警察!”亞伯.亞狠狠咒罵一聲,轉身挑着人少的地方拔腿狂奔逃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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