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晉江首發(加更)

晉江首發(加更)

太子有消息傳來了。

終于在三月末時,太子的蹤跡找到了。

原來太子被一個孤女救下來,失憶了一陣子,前幾日才好過來。

太子回來時,也将那孤女一道帶了回來。

前往扶風府一趟,不僅帶回了國士的遺體,還帶回來一個嬌嬌客。

盛京中人的目光,暗自鎖定了太子府。

準确來說,是鎖定在太子妃身上,顯然是很想見這般的戲碼。

得知太子要領一個女人回來,江桃裏正抻着香,手一抖香料就散了出來。

她呆愣地看着地上褐色的粉末,緩緩地蹲下去用手仔細撚起來。

太子喜歡誰本就與她沒有關系,反而是齊妟前幾日,非要她親自做個香囊。

她需得将全身心都投放在此,分不開心神。

四月廿,太子馬車行駛在府門前。

江桃裏作為太子妃,需要親自去迎接。

當天她身着粉白柯子領着衆人,自清晨就立在門外,終于等到了。

但在衆人先看見從馬車出來的,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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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衆人的目光,晦澀地落在江桃裏的身上。

江桃裏輕斂下眼睫,感覺如芒刺背。

因為衆人都知曉,太子不喜自己的東西被旁人沾,連她都坐不上太子的馬車。

以前她坐過一次太子的馬車,然後被徹頭徹尾地換掉了。

太子最後才從馬車中出來。

甫一瞧見太子,小姑娘脆生生地喚了一聲:“阿策哥哥。”

江桃裏目光擡起,因這一聲,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似乎若有所感般瑟縮了一下,然後被人擋在身後。

小姑娘只是因為人多而瑟縮一下,他就親自護着了。

江桃裏一眼不眨地看着,心中隐約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尴尬。

她沒有壞心思,只是好奇而已。

聞岐策的目光一掃,掠過了江桃裏的身上,停頓了半息,然後收回了目光,領着人往裏面走着。

他一句話都未曾和她講,連場面話都未曾有。

江桃裏垂眸立在門前,良久才被驚斐拉扯着,回過了神。

“太子妃……”驚斐小心翼翼地喚着。

面對驚斐暗含關切的表情,江桃裏搖頭笑了笑。

其實也沒有什麽,她本就不是很在意。

只是在想,他如今有了心悅的人,許是迫不及待想要讓她,将太子妃的位置空出來吧。

她可能要再等段時間,要先将娘親從齊妟的手中弄出來,然後才能将位置還給他。

夜裏。

府中為太子辦了洗塵宴,華燈初上,熱鬧聲延綿不絕。

江桃裏本來是想要去的,臨了感覺自己前去,好似有些多此一舉。

想必他們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

思此她便稱舊疾未好,不好将病過給太子為理由,而未去。

她一個人坐在矮案上看書。

燈火葳蕤,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叫聲。

“沒有病,為何沒有來?”

正當江桃裏看得入神之際,門口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擡頭一看,身長玉立的太子身着雪白月華,雖有消瘦卻不減俊美。

江桃裏沒有想到他竟然親自過來了。

無人通報,她來不及準備就被逮了正着。

江桃裏慌張合上書,似犯錯般地垂頭,站了起來。

“殿下。”聲音帶着底氣不足。

“為何沒有來?”

門口的人再次開口了,少了幾個字,卻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江桃裏張口欲要回答,門口的人垂了眼睫,“罷了,病了好生歇息。”

語罷他轉身離去。

來去似風吹刮了她的耳畔,無聲地鑽進了心。

人離去後,江桃裏坐回了原位,斂眉品着他方才那兩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忽就想起之前在宮中,似乎有宮娥曾悄然塞給過她那張紙。

她當時沒有敢信,所以并未去。

江桃裏握住書本的手一緊,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任她如何都無法擯棄。

那是太子托人給她的?

可她想不通,為何能将東西送至她這裏,自己卻不回京。

深夜,齊文院,太子書房。

換了一襲衣袍的太子負手立于窗前。

他的目光琢磨不透地遙望前方,指尖撚着的珠子,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此去扶風府,你又帶回來一個小嫂嫂,可叫我如何能有分身乏術啊。”

盤腿坐在案上無正形的人,手肘往後撐着,微揚着流暢的下颌,語氣似暗藏了幸災樂禍。

江桃裏若是還看上老狐貍,他的名字倒過來寫。

這樣想着,聞齊妟看對面的人,稍微順眼了不少。

不過這女人若不是個省油的燈,該如何是好?

江桃裏這樣的人,說不定只有被欺負的份。

那可不成。

立于窗前的人眉峰微攢,轉了頭,碰撞的菩提珠聲止。

聞岐策并未理會,他不是很友善的調侃。

“扶風府确似有窯,并非一處,且都有使用過的痕跡,目測萬千銅幣流出,自扶風流轉自盛京。”

桌子上坐着的聞齊妟掌心撐于身後,歪頭看着面容嚴肅規整的人,上下打量着。

片刻,語不搭調地嗤笑道:“所以你就去外面帶回一個人,留着欺負她?”

聞齊妟越想越好似看見,江桃裏被旁人欺負的畫面,心中浮起淡淡的殺意。

到底……殺不殺?

“我于扶風府險些遇害,想來确實碰到了聞缺的心窩子,此番安排人在我身邊,自當暫且受着。”他目光微轉落在桌案上。

他頭微揚地壓着殺意,露出了精致的下颌,殷紅的唇無情地吐出來。

“這安排的人還不夠多嗎?挑誰不好,挑個腌臜貨回來。”

“不是你說的嗎?換個人,怎的,又不得你的心意了?”聞岐策端起一旁的茶,蓋子拂過茶抹,并未飲下。

“換個人之前,府中的人也該先清理了。”聞齊妟眼中似含了笑,“都換了一個人,卻還将人留在府上,我可以當阿策哥哥是有旁的心思嗎?”

“不過,你來晚了,江桃裏從一開始就被我定了。”他将話峰回路轉地抛擲過去,眸中絲毫無笑,冷得如看風雪寒山。

來晚了可以分解多層意思,聞齊妟絲毫不在意,他是怎麽想的。

他漫不經心地扣響着袖箭,緩緩對準對面的人,看過去的眼神似在好奇。

好奇一箭爆頭的幾率,究竟有多大,以及承受的風險有多少。

殺意過于明顯。

聞岐策視線往上眸光微微移動,落在他的身上,絲毫不在意自己被人指着頭。

“本來我是想換個人的,但她沒有來。”

說着,他看對面的人,目光帶着晦澀的打量。

至于人為何沒來,眼前這人恐怕最清楚了。

聞齊妟自然知曉江桃裏沒有去,不僅沒有去,現在還貼心的幫他修香囊呢。

這樣想着他心下微霁,好像也不惱了,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她。

面對聞岐策這般毫不掩飾的打量,他從桌上跳了下。

幾步上前将自己的黃金面具摘了,露出秾麗的臉,少幾分清冷出塵,多幾分漂亮的詭谲。

他擡手罩在立在窗前的人臉上。

“自然不來,我的人怎麽會來照顧太子呢。”

聞齊妟貼心地将面具鎖好,然後滿意地上下打量,泛着霧藍的眼眸似帶着盈盈笑。

江桃裏不僅沒有打算去,甚至險些又跑了。

人還是他親自抓回來的,只是結果稍有偏差,人又回到了太子府。

“少将軍這幾日委屈你了。”聞齊妟輕笑着道。

聞岐策指尖微動,擡手欲要摘了臉上的面具,倏的卻被強行按住。

“所以這是後悔了?”聞齊妟眼的笑意落下,眼尾上揚帶着冷意。

話音一出,聞岐策的手便頓了。

“你有病不能去,我替你去,但哥哥別搶我的人,我會咬死人哦。”

他将乖戾斂下,彎眼笑的時候,頗有少年氣性,甚至還有幾分無辜之态。

他甚少有這樣的神情。

聞岐策乜斜他的模樣,眼中的探究不免露了出來。

聞齊妟無害地眨了眨眼,嘴角輕扯,露出森白牙齒,“你別這樣龌龊地想,若是我真有心思,那小可憐早就被我整個吃了。”

話自然是假的,他不僅要吃,還要連骨頭一起嚼碎了吞下。

聞齊妟将眼眯了起來,舌尖舔舐過隐約尖銳的牙齒,似貪婪的惡人洩出幾分乖張戾氣。

“哥哥同意嗎?”手中用了力,面具緊緊扣在那張如玉的臉上。

覆于面具上的手頓住了,算作是同意了。

聞齊妟見狀臉上的笑更加明顯了。

翌日。

太子出宮一趟,還領了個來路不明的孤女,此事很快就傳進了宮中。

皇後沉默了幾日,還是沒有忍住,喚了太子和太子妃入宮。

入宮後,江桃裏被皇後拉在身邊,好一頓寬慰。

皇後寬慰完江桃裏這邊,扭頭對着下邊坐着的人,難得橫眉冷對。

對于太子,皇後幾乎從未操心過,自然也少于責罵。

但太子此次這事,做得委實過分了些,太子妃入府至今還未有所出,太子便在外面找了一個女人回來。

面對皇後的痛斥,聞岐策垂首而聽,一句都未反駁,倒是江桃裏聽得于心不安。

她本就是假的,被皇後這樣護着,心中難免升起了愧疚。

“母後,此事是殿下征得兒媳的同意,才将人領回來的,殿下并無不尊重。”江桃裏手覆在皇後手上,溫聲為太子講了幾句話。

她沒有想到皇後對此事竟這樣大的火。

在天家難道不是,巴不得太子多娶幾個側妃,好擺在後院開枝散葉嗎?

皇後這邊好似并無這樣的想法,不僅如此,她反而還因為太子這事,發了好大一頓火氣。

那若是被皇後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思此,江桃裏忍不住打了寒顫。

只怕是難以善了。

皇後察覺到掌中的人發顫,偏頭看着身邊的人,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怯生生的憐人模樣,心中越發憐愛。

“好孩子,此事母後替你做主。”皇後拍了拍江桃裏的手。

見皇後這般對自己,江桃裏垂着眼睫,心中的愧疚更甚了。

皇後安撫了江桃裏,轉頭對着下方一言不發的太子,直接下了懿旨。

太子妃無所出之前,旁人絕無入太子府的機會。

江桃裏沒有想到事态這樣嚴重。

出宮後,她看了看身旁的人。

“殿下。”江桃裏想問這一年之期,是否還需要繼續。

“你只管當太子妃,其餘的事無需多在意。”聞岐策側眸,見到她眼中的欲要表達的話,應答道。

有了這句話江桃裏就放心了,因為她實在無心府宅争鬥。

太子帶回來的那個人,江桃裏全程沒有去插手,本來也無心去與那人接觸。

府宅妻妾的鬥争,她向來避之不及。

結果她避之不及的事,偏生還就避不開主動找了過來。

風亭偶有風吹過,拂面而來的是撲面的花香。

江桃裏捧着茶杯,心中有尴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誰知道出來散心,還能迎面碰上這兩人,當時她轉身想要主動避開,卻被太子喚住了。

無奈,三人只能找個風亭齊坐下。

“阿策哥哥,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對面的小姑娘輕湊過去,小聲地說着。

太子動了身,微不可見地将距離拉開,有瞬間差點去叩手腕,幸好壓抑較快。

但他眉眼卻恹恹起來。

看來這太子的活,他也幹不了了。

木婉兒也沒有在意,畢竟在扶風府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太子不喜被人觸碰。

風亭只有這般大小,聲音随着風,直接湧進了對面人的耳朵。

江桃裏臉上的尴尬更加明顯了。

被挨近的人眸光閃過厭惡,身子朝一旁側了側,無痕地換了個姿勢。

他眼皮耷拉着,擡起眸無意掃了一眼對面的人,閃過一絲笑,将江桃裏的坐立不安收進眼底。

但剛剛木婉兒的那句話,他聽得不甚歡喜。

所以聞齊妟偏頭對着木婉兒,帶着三分敷衍的漫不經心道:“姐姐喜歡不喜歡,跟你有什麽關系,難不成還好女色?”

說罷他還真升起了警惕,神色微涼地觑着木婉兒。

那些男子就已經讓他氣絕了,難不成以後還要防男又防女?

木婉兒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這樣回答自己,她還以為如同之前一樣。

太子要麽冷漠,要麽出言寬慰她幾句。

這樣的話倒讓她在心中盤算了幾息,似想起了什麽,在眼中閃過了然。

太子不顧衆人的反對,将她光明正大地帶回府,這已經是莫大的恩賜,說明了她在太子心中是有位置的。

現在這般言論,定是因為喜歡,暗自吃味兒呢。

沒想到風光霁月的太子,竟連女子的味兒都吃。

木婉兒瞬間羞澀地垂了眸,嬌嗔地看了一眼聞齊妟,聲音亦是一樣藏着羞,“阿策哥哥!”

這一句嬌嗔,七分清脆,三分妩媚,恰如黃鹂被掐着喉嚨而鳴。

江桃裏不知太子抖沒有抖,她是無寒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了,行了,曉得你好阿策哥哥,吃塊糕罷。”聞齊妟蹙着眉,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糕點,邊說邊往她嘴裏塞。

木婉兒沒有預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嘴被強行塞滿了糕點,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糕點略大,她一口吃不下。

聞齊妟含笑乜斜,見她準備将口中糕點拿出來的動作,輕飄飄地說着:“不好阿策哥哥了嗎?”

木婉兒的手一頓,這可是太子第一次,這般親昵的喂她吃東西,說明心中對她愈漸喜歡了。

而且還是在太子妃面前。

木婉兒當即就想,太子這是在暗自告知太子妃,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所以太子是在暗自敲打太子妃,若是她貿然拿出來,就是駁了他的好意。

前後聯想一通後,木婉兒擡起水霧盈盈的眼眸,望着眼前金相玉質的人,滿是如蜜般的愛意,雙手捧着糕點吃着。

“謝謝阿策哥哥,好好吃。”

聞齊妟扯着嘴角,眸中無笑意,在她還沒有咽下,就不容置疑又強塞了一塊。

“好吃多吃些,這裏的都是給你留的,吃完了我們再走。”

他随意指了指桌上的糕點。

木婉兒聞言目光落在桌子上,看見高疊起來幾塊巴掌大小的糕點,面色微僵着想想說話。

但她擡眸看着對面的太子,忽然打了寒顫。

現在的太子給她一種,若是她再開口說話,恐怕後果難以承受。

咽下即将要出口的話,含着淚吃。

江桃裏見他粗暴的手法,心中有種怪異感,莫名有些眼熟。

以及那糕點……不是給人準備的,是用來喂魚的。

耳邊終于沒有了吵嚷的聲音。

聞齊妟這才勉強滿意了幾分,回首看着正準備伸手碰糕點的人。

江桃裏心中想着事,無意識地伸手去拿糕點,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回頭。

看着眼前眉微挑,眸中含着笑的人,想起他剛才硬塞,正在含淚而吃的木婉兒。

她瞬間将手收回來,快速地藏在桌子下面,忙搖頭解釋道:“我其實不想吃。”

聞齊妟見她乖巧警惕的模樣,嘴角微不可見地一勾。

單手支着下颌,眨着眼,神情帶着詫異道:“不想吃便不吃。”

是啊,不想吃就不吃,他們兩人是人情之間的調情。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以為自己想吃他也會喂自己。

江桃裏想伸手扶額,可人在面前,她只能忍着那沖動。

兩人或許就是來她的面前恩愛一通,吃完糕點,木婉兒就撐得打嗝了,兩眼淚汪汪地一直喚‘阿策哥哥’。

等兩人走後,江桃裏胃裏翻湧,差點就要吐出來了。

她費了好大勁兒才緩過來,拿着驚斐遞過來的濕絹布擦拭唇。

江桃裏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也喚過這個稱呼。

是不是也這樣……令人不适?

這般想着她臉上一陣滾燙。

以後,她再也不想聽見‘阿策哥哥’這個稱呼了。

憑欄灑魚食,觀紅尾魚争先恐後食之,江桃裏這才犯了春困,慢悠悠地朝着院子行去。

一進房間就看見坐在案前的人。

他聞聲擡首,唇色秾顏,身後是扇形浮窗,春日暖陽透過來,蘊了一層柔和的白霧光,宛如一副失真的畫卷。

“殿下?”

江桃裏立在門前眨了眨眼,手尚且還搭在門框的雕花上。

若不是指尖的觸覺真實,她險些以為是自己産生了錯覺。

“過來。”穩坐于案前的人俊眉微挑,清冷的端莊頃刻消散,似帶了如夢似幻的深意。

江桃裏垂眸,顫了顫眼睫。

太子怎麽會在這裏。

她究竟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猶豫了一下,見那人還等着,腳步只得不情不願地朝着前方走去。

溫吞行至對面正準備坐下,但對面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敲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坐這兒。”

江桃裏擡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嘴角噙着笑,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看。

那雙眸有些熟悉,看得她的耳根無意識的有些發燙。

她緩緩不情願地移了過去。

他見她動作緩慢,眼中的笑意落下一寸,染了些不耐煩,直接站起身朝着她走去。

莫大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江桃裏從未見過太子,有這樣危險的氣壓,心驟地狂跳,下意識轉身就要跑。

後頸被捏住了,猶如逮小怯兔般的動作。

江桃裏被長手禁锢住,身後的人将下巴擱在肩膀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部,引起了密密麻麻的癢意。

“殿、殿下?”江桃裏緊張得唇齒不清。

“跑什麽呢?我也不會吃你,只是喚你過來坐坐而已。”他偏頭自喉嚨溢出一絲笑,唇擦過搖晃不止的耳墜,眸光越加深沉了。

江桃裏心跳完全不止,腦袋一片空白。

說什麽不會吃她,她如今就感覺自己好似那木板上的魚,下一秒就會被扒皮拆骨地吃掉。

聞齊妟壓下那沖動,彎腰将人攬腰橫抱,幾步朝着一旁走去。

天旋地轉,江桃裏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放在了矮案上。

她被人圈在一隅之地,周遭全都是那濃烈的氣息。

“小可憐眼都紅了。”他輕聲地說着,逗樂似地伸手,碰了碰她狂顫不已的眼睫。

勾得他心癢。

好想親她。

近乎輕佻的講話和動作,使江桃裏雙頰升起粉,受不了這樣暧昧的氣氛,忍不住偏頭躲過。

“殿下之前說過了,不會再逗我的。”她垂着眼眸,根本就不敢看眼前的人,看一眼就是心慌意亂。

同時她心中想不通,太子方才還在外面和人恩愛兩不疑,如今怎的又跑到這裏來逗她?

想起今日見到的木婉兒,江桃裏狂跳的心漸漸驟停。

她顫着眼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噙笑,似有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更多的是逗玩人的惡劣。

“殿下,這樣做是将木姑娘置于何地,将、将我置于何地。”

分明無委屈的,可觀他眼中似逗樂的漫不經心,江桃裏瞬間如鲠在喉。

她竟透過太子,好似看見另外一個人。

這樣的想法讓她心更慌了,情緒過于激動眼眶就人忍不住泛紅,給人一種欲哭的錯覺。

聞齊妟沒想到眼前的人真還哭了,杏眸霧霭霭的,眼尾紅彤彤的,弱不堪承受的嬌柔,像極了她動情過後的模樣。

這副模樣該只能他看見的。

強壓心中無法忽視的嫉妒,聞齊妟漫不經心地伸手,擦拭着她睫毛上的淚珠。

江桃裏猛地将臉往一旁扭去,隐約帶着抗拒。

然而這般行為并未引起眼前人的不虞,他反而彎唇笑了。

聞齊妟将人松開了,懶散地依在座椅上與她對視。

江桃裏僵在上面一動不動。

“不逗了。”他伸手攬來一旁擺放的精致糕點,對其招了招手。

“過來。”

江桃裏見他動作眨了眨眼,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無聲詢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漸漸要開始掉馬劇情了,不過寶寶們別對哥哥抱很大的希望,嗚,真變态,字面意思的變态,他有病,經常偷看,還幻想弟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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