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在大福好一聲的寬慰中,周帝這才平息了怒火。

最後周帝一副拿兩人無法,留下一句‘兄弟兩若為此事離心,定饒不了那人’,就揮手讓兩人下去。

皇城角樓宛如一輪新月,橙黃暮陽灑下朦胧的光,一白一玄色信步而行,宮道上三三兩兩的宮人行過,彎腰行禮。

“勞駕阿妟今日将人送回來。”聞岐策行了幾步,腳步緩停下來。

扭頭溫和地看向一旁的人,但他帶着面具窺不見神情。

聞齊妟聞言微擡眼眸,嗤笑聲道:“回去墊高點玉枕,好生做個夢。”

語罷,冷着臉闊步朝着宮外行去,就算他不将人放回去,又能耐他如何?

誰不知道聞岐策心中想的是什麽。

“你将人藏在何處,我已經告知父皇了。”身後的人慢悠悠地說着:“我去不了,總歸父皇去得了,屆時捧着具屍身,可別哭哦。”

話音剛落下,耳畔襲過一陣風,快如閃電猛虎,瞬間将他貫至紅牆上。

聞岐策垂眸,看着連句話都懶得說,眼底具是殺意的人。

他輕顫着濃黑的眼睫,也沒有掙紮,透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笑,“阿妟殺了我,自有太子妃給我陪葬,這下連具屍體都沒有了呢。”

清冷的聲線含着一絲上翹的雀躍。

聞齊妟屈指用力,似是聽見了,又似未曾聽見。

空氣稀薄,四周都在搖晃,産生恍惚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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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岐策的臉色終于微變,确定性命正在受威脅,才擡手掙紮。

料想阿妟是個瘋子,但沒有想到竟都不怕威脅,一心想要自己死。

也是,他死不死也沒有關系。

冷靜地想着,然後抓住脖頸上聚攏的手,手指用力往下,帶出血淋漓的痕跡。

周圍的宮娥見後紛紛吓壞了,看着莫名打起來的兩人,也不知是該勸還是該去尋人來幫忙。

好在兩人并未想在皇宮中光明正大地打鬥,片刻就同時松了力道。

聞齊妟冷眼看着,眼前這個臉皮慘白卻仍舊帶笑的男人。

“阿妟,将你嫂嫂還給哥哥。”他斯文地彎眼學着書房的周帝,看似脾氣甚好,卻用話壓迫着他的理智。

聞齊妟乜斜着,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殘陽如血,割裂兩道陰影,一半明,一半暗。

回去後,聞齊妟沒有急着先去尋江桃裏,而是在院中枯坐半晌,讓周身壓抑不住的嗜血殺意淡卻後才進去尋她。

江桃裏不知今日外面發生了何事,見他一臉的沉色地抱着自己不講話,想問他發生了何事,但猶豫間還是啞然無聲,将臉埋進他的脖頸。

“桃桃。”他将江桃裏緊緊抱着,似要勒住入骨髓中。

江桃裏被勒得悶哼一聲,沒有回應。

因為他說,桃桃,想将你永遠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獨屬于我。

整日待在寸步大小之地,除了睡覺便是等他回來。

江桃裏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不想被關在這裏了。

他抱了一會兒便将她放開,沉默地坐在一旁,方才的偏執已經消失不在。

她抵擋不住困意抱着被子安靜地睡着。

正當熟睡之際,沉默半晌的人突然那掀開被衾,強勢擠進來,又将她整個抱在懷中。

江桃裏被弄醒心有不虞,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閉眼睡覺。

原本聞齊妟心中暴戾的殺意在心中亂竄,就快要壓制不住殺聞岐策的心,但現在見她熟練地往懷中鑽,殺意頓消,嘴角竟上翹起微微的弧度。

笑了片刻又降了下來,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陰鸷。

聞岐策一向陰險不要臉,他并不想讓江桃裏回去,為今之計就是換一個地方藏着。

想罷,他立即翻身起來,就着被衾将人裹住抱着往外走。

江桃裏被颠簸得再次醒來,見他神情嚴謹,還當是發生了何事。

“齊妟,你又要将我帶去哪裏?”她迷迷糊糊地問着。

聞齊妟見她醒來,撫摸着她的頭道:“沒有事,睡吧,我們換個地方。”

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麽瘋。

江桃裏閉上眼沒有搭理,等醒來後果然換了個地方,一樣出不去。

但她感覺周圍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就連十三也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沒過幾日,十三在平日給江桃裏調理身體的藥中,試出來了毒,将此事禀告給了聞齊妟。

當天院中的人就換了一批,他親自将那下藥之人抓出來,一層層削下來裝在盒中送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人收到之後,打開瞥了一眼,将盒子關上,嘴角下壓,如雪白袍被黑暗吞噬。

又換地方了。

江桃裏隐約察覺到什麽,便直接了當地問出了口。

聞齊妟也未曾想過瞞她,問什麽就答什麽。

一套問下來江桃裏臉色都白了。

天家最是忌諱兄弟相殘,特別是因為一個女人。

似是察覺了她心中的擔憂,他将人攬在懷中寬慰道:“無礙,我自能保你。”

殺了聞岐策就可以。

江桃裏在他懷中低垂眼睫,遮住底下的神情,紅唇輕抿。

“不如,你讓我去吧。”半晌她開口說着。

話音剛落下,下颌就被猛地掐住,他迫使她揚起頭,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語氣清涼如雪:“桃桃方才是說想去哪裏?”

她被捏得有些疼,眼神卻絲毫無閃躲,“只是太子府而已,以前你來得,為何現在就來不得了。”

說這話時,江桃裏悄然地攥着衣裳,心跳微急,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留在他的身邊時刻被人看着,根本沒有機會逃,只有不時刻在他的身邊才有機會。

江桃裏半垂着眼睑,皓齒輕咬下唇,激他,“你若是想要我死,大可直接了當地說,何必做這般多的事出來。”

“我何時要你死了。”聞齊妟蹙眉,見她神情委屈,以為将她捏疼了,松開手,指尖輕揉着她的下颌。

見他的注意被牽引過來,江桃裏垂着眸,霧氣凝結的玉珠兒順着往下砸落,語氣輕柔。

“既沒有要那般心思,為何非要強行将我移過來移過去,誰知那日不留神我便飲了有毒的藥,中了要命的箭……”

話還未講完,唇齒便被堵住了,他熟門熟路地撬開唇齒,将滑膩的舌拖曳至自己口中吞雲吐霧般吮吸着。

江桃裏被放倒在案上,半阖着眼,雙手環着他的脖頸生疏地回應。

雖是做戲,臉還是燙了起來。

她第一次這般回應,那一刻,他猶如身處在花團錦簇中,迷失了方向。

将如玉般白的膝彎懸挂在臂彎上,不斷加重溫情的吻,暗自将她弄得往後移了一寸。

江桃裏緋紅着臉,忍不住将頭別過去,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出聲。

“桃桃……”他神情癡迷,邊齧齒她柔軟的唇,邊柔聲地喚。

想要她如紮根的淩霄花,荼蘼妖豔,卻只能吸食他的養分,離了他便活不了。

想要她永遠依賴他。

“你若敢對旁人有半分念頭,我先殺了他,再殺了你。”最後一下他似咬着後牙,帶着抹殺一切的頂撞。

江桃裏将下唇咬出血痕,緊抱着他大口喘息,身顫不止,玉珠如雨般滾落,案上濕漉漉一片。

“不…會…”她語氣不平地斷斷續續地安撫。

就如同她所言的,他雖有把握将人保住,但是誰知那日防不勝防。

他不想讓江桃裏置身危險中,所以選擇将對她的危險降至最小。

最後聞齊妟黑着臉,還是将人暫且放回了太子府。

消失已久的太子妃尋到了,只是因為娘家如今門庭盡散,去了迦南寺禮佛。

太子妃早已經遣人告知過太子,但太子卻忙忘記了,如今想起來這才親自去迦南寺接人。

此番大事都能忘記,現在才想起來,可見太子妃如今多不受寵,衆人皆為如花似玉的太子妃抱不平。

而此刻如花似玉的太子妃房中,坐着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現在的氣氛很古怪。

一個坐在案前,白衣如雪,不染塵垢,似聖潔無害的慈悲神佛,清冷得遙不可碰。

一個倚靠在鑲嵌玳瑁琉璃的書書架上,玄裳冷峻,昳麗近妖,渾身都是危險的磅礴張力。

江桃裏渾身難耐地坐在床邊,努力将自己的存在縮小。

三人就跟僵持般誰也不先說離開。

“我困了,你們……能先離開,或許我可以離開嗎?”最先開口的是怯柔的聲音。

江桃裏撐到如今早已不行了,但那兩人遲遲不走,皆盯着她,她有種被財狼虎豹圍視的錯覺,止不住地冒雞皮疙瘩。

“阿妟還不回府嗎?”聞岐策收回視線,偏過頭,狀似無意地問着,身形坐得穩穩的。

他在禮貌地告訴身旁的人,這次太子府,将軍該回将軍府。

聞齊妟乜斜一眼,冷冷地勾唇,抻了衣裳闊步朝前走,大剌剌地坐在江桃裏的身旁。

江桃裏下意識想往旁邊挪,但被兩道視線緊盯着頓時僵在原地,挪不是,不挪也不是。

聞齊妟視線掠過身旁的人,長臂一攬将人抱在懷中,挑眼看着案邊坐着的人,道:“天色漸晚了,太子該回去了,我和桃桃要就寝了。”

誰要和他就寝!

江桃裏張口欲要反駁,但被捂着唇只能發出嗚咽,另一只搭在腰上的手,暗自放在她不可觸碰的地方。

如電般急促竄過,她瞬間軟了身。

無恥,下.流。

江桃裏眼底浮起濕意,略嗔地盯着近在眼前的人,心中暗罵着,倒也真的不掙紮了。

聞齊妟乜斜着依舊坐得四平八穩的人,正大光明地擁着着人,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眼底多了絲嘲諷。

真想三人在一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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